我的生存日记

莫家姑娘

认真看完。
尽管亭大哥的文字愿意和幽默同行，但我心里仍不免一阵阵的酸楚

生活总是这样，祝福。

[ 本帖最后由 莫家姑娘 于 2008-1-22 10:55 编辑 ]

问123

我对亭大哥的感觉：

生活令人感慨，文采令人赞叹
性格十分欣赏，为人十分钦佩

紫色追忆

看到十一节，心情还停在压抑的状态，只想说人活着真是不易
   因为懂得，所以大哥忠于亲情、爱情、友情，敬重那些受过磨难但坚强又不偏激的品德高尚的人士。

   再也不叫问MM了，紫色总是把自己想的很成熟，以后偶也要礼貌的称之为“问姐姐”

亭亭如盖矣

谢谢各位朋友……
写母亲是很艰难的，很难下笔，是这些朋友喷的关注，使我得以继续写了下去……
我先上班，晚上继续写……

亭亭如盖矣

今晚我登陆不上来论坛，才上来……

亭亭如盖矣

第十二节
那时，我每时每刻都是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生活，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在发现父亲的秘密一年后，我终于和二哥说了这些，我二哥沉重的说早就知道了，我让他不要把这些告诉母亲，怕母亲受不了打击，他说母亲也早就知道了，但因为你长期在外面，母亲怕你知道后精神不集中，怕你出事或者不能安心工作，不让我们告诉你。
听到这些我心如刀绞——原来大家都知道，原来就瞒着我一个人，可怜的母亲啊，都到这种地步还不想让儿子跟着一起承受苦难……
母亲身患多种疾病，一生都在病痛和死亡的阴影中挣扎，医生在70年代就对她宣判了死刑，说活不过3-5年，但母亲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并一直把我养到28岁。我至今觉得，儿子是她活下来的唯一精神支柱，看着儿子们长大成人是她忍住不死的唯一理由。
哮喘是早上必定发作的疾病，发作时极度痛苦，呼吸极度困难，缺氧会造成嘴唇青紫，经常有生命危险。以往，不管母亲发作多严重，在发作平息后都要坚持去做生意，但自从父亲出事，母亲就彻底垮了，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住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已经无法打理生意了，别人都在上班也没有能力去打理，所以生意越来越萧条，收入每况愈下，有个时期每月仅仅能收入300来元，生意濒临倒闭。
那时父亲的事情在单位已经暴露，所挪用的公款被要求限期归还，母亲怕父亲被抓起来，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去还债，连自己保命用的住院费用都没有保留，有几次，母亲发病住院后我发现没钱，到处去筹措住院的钱，那些筹措住院费的经历我实在不想再说了……
父亲在台上时春风得意，身边追随了许多献媚者，但父亲下台后，那些人都在转眼间变成了疾恶如仇的卫道士，可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形形色色的债主一夜间都钻了出来，给我父亲打电话讨债，其中包括曾经整天和我父亲搅在一起的那些所谓的至交好友。那些年，我对人性的阴暗面看得实在太多了……
母亲已经想尽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还债了，我所挣的钱也都交到家里了，但家永远象一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有时母亲也想讨还自己曾经借给别人的钱，但那些人却没有能力归还我们，家中一贫如洗。
春节是还债的时节，每当这时我们都在想办法不要过太难堪。农村人是很讲究礼节的，春节前后要带着礼物互相拜访，那时我们已经没有钱首先买礼物了，只能等别人先送来，然后我们再把这份礼物原封不动的给另外一家送去。
地质专业是不需要坐班的，有任务就出外业，没有事情时就在家呆着，我调动了一家单位，但效益不好，在家呆着的时间就更多了，为了生存，在没有工作任务时我也学会了出去打工。
我是给钻机打工的，虽然在单位我是工程师，但出去就是民工了，资本家是不会养活闲人的，所以除了做好技术工作我还要跟着干活。钻工是最辛苦的工种之一。我那时真能吃苦啊，不管多重的活我都干得了。我从来没有歧视过民工，他们都是善良的弱势群体，那时我和他们一起吃、一起睡，他们都很照顾我，吃的东西也都给我留一些。也就是在那时，我又增加了一段睡马路的经历。
1997年10月1日，家中仅剩14元钱，我早上4点种起来，外面下着小雨，我要骑车到30公里外去打工，家里连雨具都没有，我披块塑料就走了。关门时我清楚的听见了母亲的抽泣声，但我只能装做没有听见……
在山东打工时，我口袋里连一分钱都没有了，整整饿了两天。挨饿的滋味真难受啊，眼睛直冒火花，满脑子都是想吃东西，最后我找到别人吃方便面后剩下的一小袋海带丝，悄悄而且迅速的吞了下去——饥饿的人是顾不上尊严的……
我父亲在位时，给我介绍对象的人不断，我父亲下台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了——我父亲那时的名声实在太臭，谁愿意让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而且，他们也无法相信我的人品。
直到1997年我才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现在的爱人，她对我家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也向她隐瞒着我家的情况，她对我的最初印象都来源于她的父亲，她的父亲也在我们单位，单位的人都对她父亲说我是个很不错很有修养的小伙子。
在最初的两年间，我从来都不带她回家，春节也没有带她回去。按照风俗女方第一次到男方家里，男方要给见面礼的，但我家已经拿不出这400元的见面礼。
因为她从小多病，家人都宠着她，所以她的脾气很暴躁，动辄就发脾气。为一点小事她都经常向我发火，我都忍了——那时除了债务我什么都没有，能有一个女人肯和我谈恋爱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没有资格再去要求别人什么。
我岳父岳母是好人，对我很好，每次女儿对我发脾气时她父亲都要说她。记得有一次，将近中午1点我才到她家，岳父问我吃饭没有，我说没吃，于是岳母就让女儿给我弄点吃的。她立即大怒，冲我嚷到——以后想吃饭就早来！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我的痛处，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岳父岳母对我特别好，我马上就会走的，但我不能那么做：岳父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对我好的人伤心。
我岳父当时脸气得通红，冲女儿喊到——你现在给我煮面去，我也要吃！里面放两个荷包蛋！
面端了上来，里面也确实有两个荷包蛋，但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鸡蛋，而是两个小巧的鹌鹑蛋，我当时竟然含着眼泪笑了——我很佩服她的幽默。
我是就着眼泪把面吃下去的，然后回到办公室里无声大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在站起来时眼睛已经很模糊，收拾东西时失手把一个硬塑料文件袋的尖角打在了眼睛上，角膜严重受伤，看东西都有一道竖向的光带。
岳父放心不下我，晚上让我过去吃饭，去了以后我把眼睛受伤的事情告诉我爱人了，她立即带我去了眼科医院。第二天我是眼睛上缠着纱布去的河北南皮。
因为特殊的原因，我爱人讨厌一切男人，也不愿意谈恋爱，所以她对我始终不好，经常威胁我分手，每次我都忍了。但她的脾气实在太坏了，最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想和她分手。我岳父岳母对我实在太好了，我不忍心主动说，于是我就想把她惹急，让她首先提出，然后我再顺水推舟的答应。
在一个傍晚，我约同学出去吃饭，路上我让他稍等我，说我了结点事情马上就走。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对她说了一些很激烈的话，但那次她却异乎寻常的老实，不仅没有发脾气还向我道了歉，并问我吃饭没有，如果没吃就过来吃。我的锐气当时就没有了，很温和的告诉她我正和同学一起吃饭，就不过去吃了，然后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那是我认识她11年中唯一的一次对她发脾气，也是唯一一次想分手，多少年以后我和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感觉很有意思——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月下老人的红线已经牵就，想分是分不开的。
为了生存我在外面到处漂泊。别人只是在电视上看见过沙尘暴，我却是亲身体验了沙暴的威力——我在毛乌素沙漠边缘呆了两年，沙暴的实际威力比电视上的要猛烈100倍。10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白天会变得象傍晚一样黑。那些年真的吃了不少苦啊。
我爱人的优点就是对经济很粗心，也从来不让我买任何东西或者在外面吃饭，这才让我没有在恋爱过程中承受经济困境。
但有一次我却极为难堪。那天她心情很好，要求和我出去散步，当时我口袋中仅有2元钱。我和她是坐公交车出去的，转了一会就回来了，那时还不是无人售票，购票的4角钱是我花的。下车后她没有回家，要求我请她吃刨冰，我的汗马上就下来了，好在刨冰每份只要7角钱，我要了两份，口袋中只剩2角钱了。谁知道她吃完后说还要一份，我的声音都变了，告诉她我忘记带钱了，她看了我一眼，说跟着你我可算倒霉了……，然后她又去买了两份。
好象是1998年，我家里着急用钱，母亲的愁苦让我心痛万分，但我实在没有地方去弄钱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向她借了10000元，钱拿到手的那一刻，我有一种作为男人的屈辱感，同时我也清楚的知道，从此以后，我就再业没有提出分手的权力了，人是不能忘恩负义的……
我没有能力还她的钱，所以我借口长期外业没有时间领工资，让她代领并抵消债务。从那时起，我的经济权力就全部上交了，时至今日我都没有问过家庭经济问题，也不知道自己每年究竟挣多少钱，从来也不问。

亭亭如盖矣

第十三节
也许是母亲一生所受的苦难太多，也许是为了抗争某些人对我们母子的歧视，也许是想让儿子们去实现她的梦想，母亲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儿子们身上了，儿子的些须小恙都会让母亲寝食难安。只要儿子们提出的条件母亲有能力满足，母亲是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在我印象中，只要我们把所提出的要求和学习甚至所谓的科学研究挂上钩，母亲就很舍得花钱的，但母亲自己却永远都穿着很破旧的衣服，这点让儿子们愧疚一生，而且再无弥补的机会。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对待一切磨难的方式都只是会哭，没有更激烈的抗争方式，但母亲的泪水也让我们兄弟们从小就能理解母亲的甘苦，所以我们都很听母亲的话。是母亲的泪水把我们浇灌大的，所以我们兄弟们更多的继承了母亲的特点——善良、温厚、宽容，性格感性而且细腻。
作为孩子，做到孝并不困难，但做到顺就很难了。据说孝道是可以遗传的，这点我并没有进行过考证，但我们兄弟三人很孝敬母亲、很孝顺父亲却是真的。
我至今后悔——那时我太年轻啊，当母亲的看法有明显错误时，我会和母亲争论，总想说服母亲；其实，我满可以先同意母亲的看法，然后再按照自己的看法去执行，但我那时实在太聪明了……
母亲生前一再嘱咐我们，要我们在她死后一定要好好对待父亲，所以我们对父亲真正的做到了孝顺——我们对父亲从不顶嘴，父亲说什么我们就答应什么，然后我们该怎么去做照旧怎么去做，反正父亲也会不知道了，哄他个高兴总是不会错的。
母亲是传统的女人，一生对我父亲都很好，不管我父亲犯什么错误她都会原谅，并想尽一切办法给父亲解决。
我父亲在外面有女人并欠下巨额债务以后，我对父亲彻底的失去了信心，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力保护好母亲，基于这点，我对父亲的态度变得异常的和善，从不和父亲顶嘴，也不会再询问父亲去了哪里，在父亲晚回来时也不再打电话去催，即使母亲催我去打，我也是出去转一圈就回来了（母亲心脏不好，家中没有装电话），不会真的去打电话。
我唯一限制父亲的就是不让他看家中的电视——电视剧的目的就是为了赚取观众的眼泪，所以那些情节有些会让我母亲很难过，后来我母亲就不看电视了，我也不看、也不许父亲半夜回来看。时至今日，除了在家陪妻子看电视（这种情况下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所以我知道看电视是需要心情的），在其他任何地方我都是绝对不看的。
我大哥作为长兄是很爱护弟弟们的，我大嫂子也很好，我始终把她当姐姐看待；我二哥脾气好得出奇，是很善良、很厚道的一个人，但因为某些特殊的问题，我的两个嫂子之间有些矛盾，因为某种误会的激发（是二嫂子的刁蛮和我父亲的错误处置造成的），这些矛盾自然也延伸到了我两个哥哥之间，但因为母亲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所以两个哥哥在那个时期都有意避免同时出现在母亲面前。春节团员全家都凑在一起是我最提心吊胆的时候，惟恐某个偶然因素触发一场战争，如果爆发战争无疑是在要母亲的命，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哄着家中每个人。那些年，过春节对于我和母亲而言就是在过鬼门关。我这种心态延续至今，母亲去世以后，我总是尽力回避回家过春节，总是选择在外面留守，包括今年春节在内。
母亲对我们兄弟是具有巨大凝聚力的，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到我们兄弟们和和睦睦，所以这些年我们兄弟之间虽然遇到过许多磨难，但终究没有发生过更严重的事情，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当初的一切不快也都渐渐烟消云散了，现在兄弟们终于又能时常聚在一起，静静的给母亲扫墓或者在一起聚会。

水是眼波横

亭亭如盖，你吃过这么多苦都好好地活下来了。
可是，你却活得并不幸福
你的问题，我都不能也不敢给予建议，
只希望你能幸福一点，再幸福一点。

微带之王

亭大哥，看了你的文章，我也很难受，尽量少喝酒，晚上早睡，上网的时间也要控制，中医说眼和肝相连，不要用眼过度。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看开点，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吧！

亭亭如盖矣

第十四节
尽管母亲遇到苦难时只会哭，但母亲生性其实还是很乐观的，只要恶劣的环境稍稍好一点点，母亲很快就能快乐起来。母亲很容易满足，除了赚钱养活孩子，母亲一生没有更多的欲望和渴求。
和那个时代的人一样，我们小时穿的衣服都是打补丁的，后来生活好转了，补丁衣服也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但在很长的时间里，母亲穿的衣服仍然打着补丁。后来孩子们长大了，母亲就捡孩子们穿旧的衣服继续穿，直到母亲去世依然如此。
母亲最害怕的就是儿子远行，母亲的一生心血和一生的希望都倾注在儿子身上了，儿子们是她的心理依托和精神支柱，所以她最害怕自己会在儿子们都不在身边的时候离开。
记得我去陕西读书的前一夜，母亲来到我的床前，用粗糙的手抚摩着我，大滴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我理解母亲的苦痛，那时母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我也担心母亲会在我离开的时候离开，所以我也很难过。但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哭，我的任何反应都只会引起母亲情绪的失控，所以我只能装作睡着，任由母亲抚摩……
从我上学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是在不停的漂，每次出门前，我都会尽力淡化我要离开多远以及将会离开多久的问题，避免母亲伤心。
文盲的母亲却能讲很文雅的语言，在我父亲出事后，母亲常常说起这个字眼——我已经老而无能了……。母亲的话语中透出说不尽的苍凉，暮色中的母亲也总是让儿子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那时母亲最需要的就是钱，只有钱才能减缓母亲的压力，使母亲能为父亲继续打发那些债主，也能去安抚我的哥哥嫂子们。继续维持这个家不致于解体。
父亲是很不成熟的，在那个艰难的时期里，他仍然会不回家，仍然在和一些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只有当遇到艰难或者需要还债时，父亲才会想起母亲，他在酒醉后有时会大哭，完全不顾我母亲的心脏能不能承受住那么沉重的刺激。
父亲很清楚我母亲的心脏是不能受任何刺激的，但那时我父亲却总嚷自己心脏不好，每天半夜都要大声呻吟折腾好几个小时，每当这时母亲都会提心吊胆、伤心欲绝，而且很快就会发病，母亲发病后，父亲的病也就马上好了。母亲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父亲在最近的体检中仍然被医生表扬为“60岁的人、30岁的心脏”，所以我至今弄不清楚当时父亲这么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那时父亲的痛哭流涕会让善良的母亲撕心裂肺，债是父亲欠下的，还债的却是母亲，不知道母亲前生欠了父亲多少。母亲是相信因果轮回的，她曾多次说起——不知道自己前辈子做了多少孽，所以才会到这辈子还债和受苦。
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从1998年末起我开始从事一个全新的专业，这个专业的特点是要长期在外面，每年仅有为时很短的几天假期。我不想让母亲知道我从此将会很少出现在母亲身边，所以说的很淡然和轻松，而且说能赚很多的钱。尽管母亲不懂得我的专业内涵，但以作为母亲的直觉，她立即感觉到我这次远行将会走得更远，也会走得更久，泪水立即流淌在母亲的脸上……
我来到大西北，在毛乌素沙漠边的不毛之地继续着自己的职业生涯。大西北是艰苦的，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是无法想象那里的萧条景象的。干旱的天气和狂暴的沙尘毁灭了一切不能适应沙漠的生物，所以那里是没有蚊子的。在没有风时，大西北是极度的宁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夜空透明而且洁净，银河露出它的本来面目，牛郎织女仍然在银河两边，遥遥相望，牛郎所挑的筐中仍然坐着他的一双儿女；我常常坐在院子里痴迷的看月亮，月亮又大又圆，银色的光辉清冷的洒在我的身上，让我总能感觉到少年时代的那种淡淡忧伤；
那时我们吃饭和基本生活用品都是由单位供应的，不需要自己掏钱，所以为了克服自己花钱无度的毛病，也为了安慰贫贱的母亲，我每次发完工资后都会立即给家里寄回去，仅给自己保留很少的一点零用，最少的一次我仅仅剩下2角钱。
那年到年底为止我一共给母亲寄去了8000元，母亲都给存了起来，说留着我结婚用，但最终母亲还是很悲伤的给我打电话征求我的意见，于是，那8000最终又被填进了无底洞……
那年我仅仅回家两次，那是我最后两次较长时间的陪伴母亲。
（这里作点解释：我的收入由3部分构成——基本月薪、现场津贴、年终奖金。那时我给爱人上缴的是基本月薪，其他两部分那时仍然上缴母亲，现在3部分已经全部上缴老婆了……）

[ 本帖最后由 亭亭如盖矣 于 2008-1-24 16:1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