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是我的一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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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杀人不过头点地，也比现在这样不死不活拖拉着痛快！雨萱终于决定，不回避乙肝与爱情矛盾，她要告诉陆柯真相！即便因此失去陆柯。
面谈？雨萱内心蓄积的勇气，不够接受面对面的考验。手机短信！用这种无声的媒介是最佳选择。
“陆柯我被阳光开了”雨萱平静地用手指加急发出第一行字。她平静，因为无须为了一个谎言再继续编造更多谎言。
“不会吧”
“屡次求职屡次失败同学赠我失业专业户美称想知道原因吗^_^ ”雨萱在这段话的结尾做了一个笑脸，苦涩的笑，不知陆柯能否明白。“我对你若即若离不愿意参加你生日晚宴甚至不敢接受你的吻。。。其实我无数次想开口告诉你真相可我怕好怕好怕失去你。。。”
“不要卖关子有话直说快给你憋死了”陆柯火速发来回信。
雨萱接着发：“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想必你对此不陌生吧”
“啊啊啊”
“你还愿意继续做我的男朋友吗”
“你骗我你在考验我对吧”
“有必要骗你吗请回答还愿意继续做我男朋友吗”
没有回复，漫长的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个小时过去了，手机像是睡了，纹丝不动，甚至呼噜声都没有，静静躺在雨萱的手心里。雨萱的心开始慢慢往下沉。若说发出“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关键词时，雨萱对陆柯的爱还抱有相当把握，心地善良的陆柯不会因此和她分手。可随时间推移，像没系好口的气球，底气从球口一点点逃逸……
这么久不回复，起码说，他在困惑犹豫！他不愿意欺骗别人。上次他好像这么说的！他已决定撤退，而发愁无法给我一个说法？
雨萱陷入极度的郁闷恐慌中！陆柯啊我的陆哥哥，你怎么这么怯弱！面对病毒和你的爱人。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答复！难道他在暗示我，这是无言的结局？
当真的意识到，快要失去曾经死去活来爱过的一个人，才会突然感觉多么不舍和留恋！想着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着他坦诚帅气的脸，想着他谈吐间无时不在的幽默，想着他的好，他的坏，他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要失去才切肤明白：自己有多么多么爱他，又多么害怕从此失去他！
雨萱几次想给陆柯打电话，最后还是赌气狠狠咬住自己不争气的手。如果真的什么都没了，她要保留给自己的，惟有自己可以掌握的最后一点自尊！
等待真是一种煎熬！
雨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望着天花板小星星墙纸，支起耳朵聆听装死手机的苏醒。然而送入耳膜的，是挂钟匆匆的滴答滴答，声声敲打在雨萱柔软脆弱的心尖上。
她不安地，几分钟检查一次手机，看手机电量是否充足，揿一下按钮，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检验一切安好，才小心翼翼放在一旁。
可恶的陆柯，此时正逍遥地坐在清凉凉的理发店里耐心洗头、按摩、剃头（他有意拉长这个过程）。他剪掉哈利。波特式的乱蓬蓬头发，换之以板寸。然后命理发师刮了毛茬茬的胡子，露出光光的“黄土地”。进店的嬉皮士，出了理发店成一个阳光青年。
三个小时另六分钟过去了，手机依旧静静沉睡，叮咚叮咚门铃却意外响起！雨萱鞋也没穿，跳着抢在妈妈之前奔向门口。
大门洞开，她看见了他！西服革履（不顾三伏炎炎烈日），汗流浃背，光下巴小平头的陆柯，手里捧着一大把红玫瑰，阳光灿烂地站在雨萱面前，雨萱吃惊的嘴巴N秒钟后才恢复原位。
陆柯不理睬雨萱的惊讶，就在家门口，当着爸爸妈妈奶奶的面，庄重绅士地跪左腿，曲右腿，向雨萱求婚！
雨萱的世界，三个小时另十分，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从地狱到天堂！
瞬间扫荡满天阴霭，眨眼冬去春来，春暖花开。雨萱如范进中举，大喜过望。她激动地抱住奶奶，一个劲地傻笑。笑得眼泪在眼圈打转，笑得直像个花痴。全无一点淑女的羞涩与矜持。
在雨萱所有的预测答案中，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陆柯以如此明确方式，一步到位宣布他的结果！
“为什么不马上给我回信？你知道这几个小时我是怎么度过的吗？你知道么知道么？！”雨萱缓过劲来，用手掐他的手，用粉拳猛击陆柯不宽厚的胸膛。
“活该！我就是要报复你这个小妖女！让你也体会一下，几个月来你折磨我，给我造成生不如死单相思的滋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怠慢我！”在雨萱的闺房里，陆柯下狠手捏雨萱脸蛋。一块乌青飞上脸颊，雨萱竟毫无感觉。
雨萱把头靠在陆柯的肩膀上，陆柯感觉到她在发抖。陆柯怜惜地抚摩着她的脸：“傻瓜，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他轻轻把她揽入怀中。“你太小瞧我了。我怎么会背弃做人的基本原则，风雨同舟落雨逃走呢？！你应该相信真爱无敌！也许连上帝都嫉妒我们的爱情，所以制造出病毒来考验我们。我是追求完美的人，可这世界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其实残缺也是一种美丽。比如维纳斯，因为断臂更完美。”
“我觉得此刻的你就十分高大完美。”雨萱说着掉泪了。
“我一直都很完美高大啊，你是狗眼看人低。”陆柯用嘴吻她的眼睛。“不过，说句实话，对乙肝我还是挺忌讳的。但它生在你身上我就没辙了。因为你是我的一根肋骨！肋骨，懂不懂？小笨蛋，我怎么能把自己的肋骨剔除？”
2
动什么都别动感情。谁说的？好像是王朔。
孟帆偏不信这个邪。她对陆柯的爱，就是发自肺腑动了真格的爱。
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单恋，令孟帆痛苦莫名。但你若劝她趁早放弃陆柯，她一准抽你嘴巴子没商量。不信？您就试试。
这会，孟帆正躲在卧室，照着《发遍天下》小册子，用手机给陆柯发甜言蜜语：“睁开眼睛我的眼里只有你闭上眼睛我的眼里只有你带上眼睛我的四个眼里全是你。”“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牙膏我是刷你是哈密我是瓜你是爸爸我是妈你不爱我我自杀”
“千万别你自杀了若是想请你喝茶到哪找你呢？现在我在心缘阁茶楼等你可以大驾光临吗？”出乎孟帆的期望，短信发出5秒钟，立刻收到陆柯回复。并且第一次主动约会她！她差点就喜极而泣。便美滋滋的发了两个英文字母：“OK”
陆柯发这条信息时，正和雨萱在心缘阁喝茶。
雨萱告诉陆柯，时尚潮流商情广告杂志社正要招聘一批广告业务员，面试已通过。杂志社通知她去体检。“你说变态不变态，做个业务员还体个什么检啊？”
“变态，绝对变态。咱们不去了还不成吗？干脆给我当个全职太太得了。我亲自给你体检。”
“讨厌！人家和你说正事呢！”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啊！”
“不成。弗洛依德说过，人的最大需求就是爱和工作。爱我有了，虽然不咋地，聊以无补……”陆柯使劲捏了捏雨萱的脸蛋：“还说不说了？”
雨萱连叫饶命，陆柯才放了手。“跟你说，我们同班就连拿不到学位的，现在都有了理想工作。我是不甘心。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得不到社会认可，这比别人对我的疏离还让我感到痛苦。不知道你能理解一个人的梦想，才能被泯灭扼杀的感觉吗？读了16年的书，想为社会做点贡献，社会却不接受我，这是什么滋味？”
“嘿，同志，拜托别说了，我听着心里都为你感到沉重。我发誓，一定帮你进时尚潮流！我替你找个和你长的像的女的替你体检怎么样？”
“让我作弊？呵呵！我也劝过情海作弊。虽说有千条作弊理由。但真让我迈开这一步，又觉得很犹豫。从小到大，老师和父母都教导我们要诚实。这么做，就是进了公司，心也不踏实啊！”
“雨萱呀，你也真善良天真。这是适者生存的年代。达尔文教导我们说，如果你不想被前人扬起的尘土淹没，你就要做一个扬起尘土的人。别人扬尘在先，你不反抗，只有被尘埃掩埋！劳动是天赋人权，人家用体检剥夺了你工作的权利，不作弊你就没有工作，或者说失去应该属于你的理想工作。没工作就没活路。所以我觉得大可不必为体检作弊内疚，错不在你！”
陆柯这番话说到雨萱的心窝窝里了，雨萱感动的两眼放光芒。如果不介意这是公众场合的话，恨不的立时三刻就给陆柯一个大拥抱。“没想到一贯老实八交的你，也动员我作弊。真让我想不到！”
就为了作弊的事，陆柯约会孟帆。为了不让孟帆不快，雨萱先撤了。
“你怎么想到让我为她作弊？你相信我会为她做这种欺骗组织的事吗？”第一次得到陆柯主动邀请的孟帆，觉得十分委屈。醉翁之意不在酒，陆柯约会自己完全为的是汪雨萱！
“因为你们俩乍一看，长得还挺像的--容易蒙混过关。还有，我相信你会去做，因为你心地善良，也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你如果把对汪雨萱的好分给我十分之一，我也不会这么伤心了。”孟帆心里这么想没说出口，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陆柯对自己的请求。对，她帮助的是陆柯，为雨萱作弊只是媒介。“你遇到麻烦事，第一个能想到我孟帆，说明没当我外人，我应该知足。再说雨萱也够可怜的，年纪轻轻就得了富贵病，没工作以后可怎么活啊！我这人就看不惯人家倒霉可怜。行，我愿意为她做一次枪手。”
爱，就是这么崇高伟大的情感。孟帆为博得爱人好感，宁愿委屈自己为情敌效力。
3
在孟帆的帮助下，雨萱顺利进入潮流商情广告杂志社。该社有五个商情事业部，分别发行房地产、汽车、时装、鞋业和箱包风马牛不相及的五种商情杂志。雨萱被分配到房地产商情事业部，为房地产商业广告杂志拉广告客户的业务员。
当时，她是房地产部里最年轻的业务员，跟着业务经理跑了两个星期业务后，就被放飞“单跑”。
他们的工作比较自由，但每天早8：30去公司打卡，开早会是必不可少“功课”。在每日例会上公布业务员业绩。对成绩突出者，不吝啬吹捧表扬到肉麻。对干打雷不下雨无效益者，那是一种无言的鞭策、鞭挞。能拉单子，拉大单的，公司奖惩政策一点不含糊，绝对按单提成现金开销，名利双收到令人眼红！
笨鸟雨萱起早贪黑，披星戴月跑了两个月竟连一个小单都没拉到手。人晒黑了，更加骨感美丽，嘴角上还急出一溜小水泡。陆柯心疼，劝雨萱金盆洗手甭干了。雨萱说，“你也甭劝我，公司规定三个月的试用期满，如果一笔业务都没做成，就请走人。想赖着不走也不行。你就让我再折腾一个月。”
雨萱是这个领域的新人，父母和陆柯都没这方面的人脉资源可供利用。当然，她也想去找在房地产公司谋职的秦笔成，碍于怕节外生出什么故事，让陆柯产生误会，最终还是没去。
雨萱三次拜访百家乐房地产公司，与总经理办公室李主任拉单三次均遭婉拒。但雨萱不死心，觉得做成这笔业务不是全无希望。只是这个主任不好说话，想饶开“小鬼”直接召见“阎王”。到老总办公室，必须从主任眼皮底下通过，主任是一条十分到位的“看门狗”。她嗅出雨萱欲找总经理企图。断然不让雨萱走进总经理室。
在好汉不挣六月钱的酷热日子里，雨萱站在百家乐公司门口的烈日下（树阴在拐弯，看不到门口进出的人），坚持不懈等侯两个半小时了，只为见百家乐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一面。
“哦，朱总，您好！”
“有事吗？”
“我在这恭候您三个多小时（夸张一点），换您十分钟，不，六分钟召见。可以吗？”雨萱拦住夹着皮包准备钻进奔驰轿车的朱总。
“就在大太阳下面？”朱总看着热辣辣太阳下面汗津津的年轻姑娘。
“恩。要不逮不住您啊！”
“如果我不见你，让人说我也太不通情达理了！”朱总被雨萱的苦肉计打动。
雨萱就站在门口，和朱总侃侃而谈20多分钟。朱总最后给雨萱宽厚仁慈一个笑：“哈哈，我答应你。不过我要说明的是，我不是对你们的刊物多么感兴趣，我是为你的真诚执著感动。李主任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很难缠呢！”
雨萱没想到李主任还会和朱总提起自己，并且为这次搞掂起了一定促进作用，看来以前的铺垫还是有用的。李主任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近人情。如果自己不再坚持继续拜访，就不会有这个结果了。
这次的成功给雨萱注入信心。成功，往往在于经历无数次失败后的再坚持一点。雨萱学会决不轻易言弃。说也奇怪，百家乐的单子后没几天，雨萱又做成了三笔业务，其中一笔还签了一年合同！
“牛！”这是陆柯对雨萱的一字表扬。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31 12:16:17编辑过] | 
楼主: 蓝色百合
发表于 2006-1-12 03: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