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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乙肝励志小说《一根筷子吃面》登陆原创!即日起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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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霸勋章 黑煤窑矿工勋章 天天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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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5 21:0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打印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2-22 16:46 编辑


     曾开始在榕树下发表《一根筷子吃面》的时候就有战友建议将稿子发一份到原创,当时如我在两广版的帖子所述,关于表述HBV的东西,我希望放到公共区域让大家一起来了解,而不是关起门来自己孤芳自赏,这样公益宣传效果才能出来。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因为HBV题材这篇作品审核几乎就没能通过,也就难免的即便审核通过后文章也是得不到认可了。或许这种文字注定了要放在我们乙人之间自己看着解闷吧,既然如此,趁着榕树下主编没时间看我的自荐帖子,在批复前,我不妨把文章放在我们原创活跃活跃气氛,发现原创确实气氛不如以前了。
       东西未必写得好哈,说实话有点平、有点实、甚至有点乏,本帖连载的进度视我作品榕树下作品进度而言,如果未来有幸被认可推荐,那么由于涉及到授权问题,本版也不得不停止更新,这点还望广大朋友见谅!
       嫌论坛本帖的更新慢的朋友可以去树下品读,那已经有十几万字的章节,且每日更新!树下网址:http://www.rongshuxia.com/book/5378305.html   
      


    本书作品简介:
          乙肝!人人忌讳的疾病,然而中国却拥有多达1.3亿乙肝病毒携带者。无论其他人怎样歧视排斥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们要生存、要恋爱、要奋斗、同样还要有梦!
      小说讲述的就是乙肝病毒携带者张海民,为了参加自考圆自己一个大学梦,只有初中学历的他毅然决定从事国内并不被人看好的保安行业后开始奋斗的经历。期间他还幸运地结识了心仪的同学李琼以及同样命运坎坷的女孩乔飞飞...
      人人谈“乙”色变的背景下,他的工作能否顺利,学业能不能最终完成?是否还能收获一份所有乙肝病毒携带者都渴望的唯美爱情?
      这是一部平常故事构成的平常作品,也只是运用平常的写作手法反映了当前依旧严峻的乙肝歧视社会事实!
      这部小说不是我的自传,不过主人公张海民无疑是我的缩影,很多细节的东西都是源自我自己的生活经历,例如职业、乙肝携带以及自考这三条主线都是我自己的,由此作为素材展开的创作!


    自序《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这部分主要是对外说明我自己的情况和小说创作原因,就不在这粘贴了,详见上方榕树下网站链接!




已有 8 人评分现金 收起 理由
隽子 + 5 很好的题材,支持你!
莫念。。。 + 30 给大作家加分
相信奇迹^ + 4 感谢,祝福!
奔跑者 + 20
abao23 + 20 辛苦了
凡夫子 + 2 加油!这个形式很有新意!
positiveattitud + 30 写的很好,加油~
星星索 + 10 竹子辛苦了,加油!

总评分: 现金 + 121   查看全部评分

长篇HBV题材小说正连载于榕树下网站,现已签约并入围榕树下第六届网络文学原创大赛http://www.rongshuxia.com/book/5378305.html
并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我只希望有些敏感东西可以通过文章的传播,形成另一种公益宣传,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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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霸勋章 黑煤窑矿工勋章 天天开星

2
发表于 2011-11-25 21:06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带着梦和病去面试(一)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5 21:14 编辑

    盛夏的中午,南方沿海城市湿热气候让人感到尤为闷热难耐。深圳的夏,最高气温一般不超过35度,然而因为湿度大,却总让人感觉远比内地城市三十七八度还要酷热。
    空调室外机“嗡嗡”地喷着热浪,一旁的软胶管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空调水,坠在在墙角铺好的鹅卵石上,碎了,四下飞溅。打湿周边固有的低矮绿化植被,同时也溅湿了一双藏在着墙角躲避晌午烈日的皮鞋以及穿鞋人的裤脚。
     空调室内机送着徐徐凉风的大房间是这个小区的消防监控中心,同时也是这小区物业公司保安部的办公室。那个躲在墙角被空调水溅湿鞋和裤脚的家伙无疑是在等这里的负责人。
     按理他应该在监控中心的门外显眼处候着,可门外大理石地面完全暴晒在阳光下毫无遮挡,蒸腾起的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象。那,确实不是站的地方,起码不适合久站。
    现在时间还早,保安部主管两点才上班,于是他躲在了监控室旁边这个不晒的墙角。室外机源源不断的散着热风使得墙角气温明显高出外头,汗水早已透湿上衣,他躲在这,仅仅就是免去阳光的暴晒。
    不经意间脚底感觉一丝凉意,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裤脚湿了,往里挪一步,漫不经心的伸出左手去接下滴的水珠。水滴稀稀拉拉打在掌中的时候,一股冰凉迅速蔓延手臂,“真凉!”他不由自主的将手收了回来甩了甩,不想水滴都甩在右手拿着的卷成筒状的资料上,惊得他赶紧撩起衣角迅速擦去,然后将纸筒打开,伸到太阳底下。很快,渗湿的纸张就晒干了,收回来,反复的瞅瞅,没啥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次他不再将它们卷起,而是仔细的浏览起这他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几份资料:
    一份这家物业公司保安员的入职申请表,上面已经有他小心翼翼填满的个人资料。姓名:张海民;性别:男;籍贯:湖南 ;出生日期:1985年3月20日; 学历:初中 , 接着是家庭住址、证件号码等等,再下面是占据一半纸张的受教育及工作经历填写部分。
    除了工作经历部分,其他的都是他的真实资料。尽管这份申请单最下面特别注明:入职申请人必须保证资料的真实齐全,否则一但发现其信息不真实的,无论是否签订劳动合同都将无条件辞退并不给与任何补偿。然而他却不得不在最后一项工作经历所属的几个框框里填着:2004年6月~2006年7月深圳市百利达电子有限公司门卫。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从未接触过保安这个职业,而他在那个关外的电子厂干的也只是流水线的普工。不这么填,他连第一次进这小区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哪还轮得到他拿着这份意味着通过初试的属于这家公司内部资料的入职申请单在这候着。
    他并不怕有人去核实,原单位联系方式留的电话是百利达电子厂生产部经理办公室的座机。生产部经理是他的一个本家亲戚,按着辈分他管那位亲戚一声堂叔。到这应聘就是他堂叔找了个朋友介绍的。不过这种托熟人介绍的方式,仅仅是能让他在第一波面试时得到一点通融,人家碍于交情给了这个面子,至于后面的事情,只能靠自己的运气随机应变了。
    手里拿着的还有一份身份证复印件以及一份入职健康体检单。
    体检单并不是常规的有着各项检查项目的体检结果单,张海民手里的这份体检单只是孤零零的一张乙肝两对半的结果单,保安部主管李霖直截了当的关照着:“正常体检就不用了,去化验下两对半就行,出门不容易,没必要多花那没用的四五十块钱。”
    张海民并不为这省下的几十块感到庆幸,反而一下压力陡增。看看那份两对半的结果单,五项全是阴性。再不安的看看肘关节内侧,青淤的静脉处一个殷红的针眼留下的小点分外醒目。仿佛在告诉着所有人,他刚抽血化验了,而且结果就是手里那份写着他自己名字的化验单。
    可张海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确实去进行抽血化验了,就在初试通过被要求的去体检的昨天。没有单位的人陪着,他自己去的,除了印证他去抽血的事实外,也是他自己给自己进行的定期检查,化验的是肝功,结果正常。单子就揣着他裤兜的最底下用钱包压着。手中这份乙肝两对半结果的血清样本并不是他的,他的两对半压根就没必要去查验……
    那是零四年的春,城市里木棉花挂满枝头的时候。
    他突然想到去献血,纪念他虚岁二十的生日,农村人算的都是虚岁,所以这虚岁二十也算是大生日。他打算在自己的这个重大的生日里做点让自己感到骄傲的事。遗憾的是,试剂和他血液混合搅拌后却出现了数不清的血液形成的红色小点点。
    负责采血前各项潜在病毒筛查的医生只是淡淡的告诉他,他已经感染了乙肝,建议去查查肝功能什么的。为了避免他情绪激动,依旧淡淡的告诉他,如果肝功没问题的话,该干嘛干嘛去,别放在心上,这东西很正常,平时多注意饮食休息就没啥问题,只是他的爱心采血站只能心领了。
    第二天张海民就去了医院,按照医生的建议一股脑的的查了两对半、肝功、DNA 。他并不介意这些是不是有必要查。当时只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根本容不得他想别的什么。
    几天后结果都出来了,证实献血处那天的试剂没有刻意的捉弄他。两对半的结果是一、三、五项阳性,据医生分析,他应该从小就携带。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是和别人的不同的!
    从小到大都没想过自己身体会潜在这么个玩意。一直以来能吃能睡,只是感觉身体不是太好,容易疲惫。就连之前当装潢学徒在工作中晕倒,他也一直以为是太累了。那时一天十几个钟焊接、搬运、然后在新楼的竹架上安装着笨重的不锈钢或上了玻璃的铝合金门窗,累得收工后吃不下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往往停工后先倒在床板死猪样躺两个钟再说……
    他很快接受了自己作为HBV携带的事实,这对他来说这并不意味着什么,该吃吃该喝喝,一切照旧,至于外人的避讳,他自己不说谁知道,走在大街上没人会像看打牌打输了脑门上被画了四个小王八的家伙一样盯着他直勾勾的看。
    没发现这玩意的这前十九年不都这么过来了,他额头上又没写:此人危险,请勿靠近!
    只是从此不能再从事装潢行业的无奈现实让他很不甘心,对于他这样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人而言,这份工作无疑是比较好的着落。吃的不仅是技术饭,也靠体力活,二者缺一不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关键这行越做越精,越做工资也高,在目前中国每个城市乃至广大乡村都在大批建房搞装修的社会环境下,不愁没有出路。何况他还是个有长远打算的人,曾几何时就开始憧憬着能有自己的一家装潢门面,自己一手操办一切。等一切稳定后他还可以抽出时间完成多年来的心愿,去自考,圆自己一个高等教育的梦。
    当时正是他技术学到关键的时候!然而医院的检查结果告诉他,他HBV的DNA病毒数高达10的9次方,这是他长期从事繁重体力活没得好好休息的结果。结合自己一直以来隐隐感觉力不从心的事实,尤其是那次莫名其妙的晕倒,让他不得不从此退出家居装潢行业,很不甘心的进了他堂叔所在的工厂,当起了工作内容日复一日,毫无生趣的流水线普工。
    无奈他才十九岁,春光无限好,康庄大道多得很,他可不想因为干着虽说前途不错活,却落个英年早逝的结局。虽说人活百岁终有一死,却好歹娶个老婆生个娃,过几天正常男人的日子再翘辫子也不迟。
    不过直到现在都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当时那样高不可攀的病毒数情况下,他的肝功居然正常的,也就说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只是个正常的携带者。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后来进了工厂流水线干活轻松了,一次抽空去体检时发现肝功反而不正常了。吓得他赶紧上医院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折腾了大半年才好不容易将各项危险指标缓缓的降到标准线下。
    哎,真是合了那句老话: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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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5 21:07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带着病和梦去面试(二)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5 21:21 编辑

    “什么?你要辞职?为什么?”这是一星期前堂叔张德军在得知自己这个堂侄想要离开百利达电子厂时发出的一长串追问:“你明知道你自己的情况,离开这,你几乎哪家单位都去不了?为什么还要想走?去哪?”
    “你只有这学历……是,你曾经学过几年铝合金不锈钢装潢,有点手艺,可有什麽用?你自己的身体根本就经不起这种折腾,否则也不至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到这小工厂干个普工的活。这还是因为有我在这护着你,不然这厂里每年体检一次,你早就没法呆下去了。这不是农村,家里人并不在意这东西,包括我自己也从来没在意过你什么。可这外头的人就是不知为什麽这么闻之色变,这是客观的事实!你现在这工位已经是生产线里最轻松的了,只是坐在那将质检后的小电器元件,按数量装进小盒而已……”张德军显得情绪有些激动,坐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居然有种闷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他实在不理解自己的这位堂侄为什么会突然跟他提要走人。一直以来他都相当的照顾着这个后辈,平时处得也相当的不错,有事没事的叫来一起吃个饭,拉拉家常什么的。
    今天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德军给自己点上跟烟,望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堂侄:“说说吧,怎么回事?”
    被连珠炮般追问过后,张海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确实,自己的情况正如堂叔所说离开这将无处可去,自己离职的前提还是需要这位本家堂叔先帮忙安排个合适去处。不是他不能独自面对生活,这几年突然发疯似的到处都在入职体检,除了之前那恋恋不舍的装潢行业不需要,当然多数建筑工地也是不要的。可能干这些活的人自然都是些身强体壮的汉子,一般人的体格去了那,是没事找骨头散架玩。如今在这座城市他实在太弱势了,没有跳板,根本蹦不出现有的圈子。现在堂叔这么追问显然对他离开已是大惑不解,不把事情说清楚,后面的事就是空想。
    “我想去市区里找个事做,秋季自考的新生报名要开始了,我不想再这么拖下去……这让我活着很麻木!”张海民低着头。
    “......这样?!”他恍然大悟。对于张海民想自考这事他是没有理由反对的,有的只是支持。自己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虽说靠的是实力,一点一点从普工干到生产部门的一把手,但是那张文凭的缺失让他走了不知多少弯路。如果他有一张高等教育的文凭,凭他在深圳打拼这些年,如今进大型企业身居要职不是什么难事。
    张德军很欣赏堂侄好学这点,何况这小子自从01年考试意外失利后,想继续读书的念头从来就没断过。无奈厂里上班虽说不累,但每晚加班到十点半是家常便饭,下班洗漱之后根本没有时间供他去自学,更别说动不动还要腾出整整两天时间来去考试。而且百利达所在的位置远在深圳关外的福永,地理位置偏僻,这些加在一起显然无法满足他去自考的最基本条件。
    当张海明说出自己打算辞职的根本原因时,说实话,他很是兴奋的。他就喜欢自己堂侄这股咬不死不松口的性子。要不是这小子身体不好,估计放哪都是块好料。
    可兴奋过后他又选择沉默:堂侄离开这厂子,进到市区,他可就爱莫能助了,虽说万一有什麽事,他张德军并不需要向谁交代什么,可毕竟本家亲戚,到时良心上不好受是难免的。这个堂侄身体素质实在不咋地,换份工作能否吃得消的问题,当年做装潢学徒不就因为体质差晕倒在四层楼高的竹架上,所幸同事眼疾手快,没有摔下去,不然这小命两年前估计就没了。
    “我知道你一直想继续学习,可那是先解决基本生存问题情况下!那你打算去做什么?以你的文凭,根本找不到什么合适工作让你有时间去做自己的私事。能做的大抵都是要没日没夜加班的活?”知道了堂侄的想法,张德军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拿过桌上的烟灰缸,弹落烧出一节的烟灰,起身取了两个纸杯在饮水机里接了两杯水,给张海民递过一杯去:“市内工厂还少,也就是餐厅打端端盘子,商场打打杂之类的合适年轻人干,可这些地方你这身体情况可不好进啊,尤其是餐厅,几乎不可能。扫大街那是上了一定岁数人的活,你去人家还不要你呢。关键还是市区我熟人并不多,倒是在华强北有些做电子生意的熟人,难不成去他们那打下手?不过那些活也是一天忙到晚,哪有时间让你折腾……”
    “有一个行业或许可以……”张海民双手捧着纸杯,谨慎的说:“记得上次你有个朋友跟你聊天不是提到他弟么?说他弟退伍了不愿跟他做一起做生意居然跑去当什麽保安……”
    “你什么意思?!”张德军打断他的话,愣愣的看着他。他那“保安”一词刚说出口,张德军就意识到他原来已经盘算好了一切,可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个堂侄居然有了去干保安的想法
    若说到前途,正当职业里,这个行业算是相当不被看好的一个,一个个年轻轻的二十出头的帅小伙,整天就是干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活,几年下来越干越懒,越懒越不想换工作,等迫不得已被用人单位扒了那身保安服的那天,基本是个除了吃喝玩乐外,啥都不会年纪一大把废人了。加上电视报纸时不时的报道一些关于保安打人、绑架业主、监守自盗的事,让国人对这个行业并不是很亲善,尤其是这座移民城市,一方面城市很大一部分的安全维稳都靠保安为主的社会治安力量在支撑。可另一方面因为一些时不时的负面报道让这座城市戒备心特强人们,对这几十万平时出现矛盾总是挡在第一线的年轻人尤为的神经过敏,表现得总是那么的心怀芥蒂。
    当然了,目前国内这行业内从业人员普遍素质不高,年轻人受气时难免耐不住性子“激动”一下,也是加剧这种矛盾不断对立的催化剂。可话又说回,保安就那么点工资,但凡有点能耐的当今社会谁干这个?!
    张德军深知这点,因此刚刚琢磨着问堂侄何去何从时根本就没有将这个职业说出口,甚至于想都没去想。张民海虽说抹着弯的指出这个行业,但还是让他吃惊不小。看来这小子今天存心是要让他心绪不得安宁了:“疯了吧你,干什么不好,想去干保安?!”
    张海民见他虽然对于自己的话相当的不愉快,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由分说就暴跳如雷的摔来一顿训斥,不由得暗自佩服:果然是出来打拼多年老前辈。如此沉稳,换作农村的家人,遇到很不合大众观念的事,不管有理没理,先臭骂一顿,等火消了才有自己解释的机会。
    “物业公司的保安,只上八小时,三班倒的……”张海民双手搓着手里的杯子,话语仍是很谨慎的只说得刚到意思表露。
    “这个……”张德军沉默了,堂侄这话已经在清楚不过了。三班倒意味着不再加班,下了班有的是时间,他正是盘算好这点才想到要借干保安这个跳板完成他自己的心愿。
    “听着,海子,叔不反对你的打算,甚至很支持。你已是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了,不需要我额外的啰嗦什么,我只想提醒你的是:因为你身体的事我已经跟行政部的主管闹翻了,到现在他还怀恨在心。行政部兼管人事,你若继续在这待着没人敢拿你怎么样,一但你决定放弃目前这种虽说没多大出息却几乎没有风雨波折的生活,想再回来是不太可能了,之后的一切你只能好自为之!我不否认你的能力,毕竟来这之前的几年你也是一个人在外漂泊的,我唯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谢谢叔,这两年多亏了你的照顾,一切得以顺风顺水。但是这两年的平静让我有种精神上的不安,害怕自己一辈子就这么被病痛束缚,永远这么心有不甘的游离在这个世界上碌碌无为。”张海民仰头叹了一气,伤感涌上心头:“我不求自己能够多有作为,只求每时每刻都能给自己的人生一个交代。到走的那天,不至于充满悔恨。”
    “你想得太多了哈,不就是想离开厂子着去追寻你自己的路,用得拿那不着边际的事来威胁你叔么?!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动不动把自己要死的事都想全了。”张德军觉得他侄子想得确实多了,出发点是好的,然而动不动往人生尽头想,这不符合一个二十一岁年轻人的心态。
    “当保安……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有你的打算,我打死也不会同意。不过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虽说这个行业不咋地,不过物业保安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干的,貌似要求还不少哦,站起来我看看。”
    张海民放下杯子,站得笔挺笔挺的,一扭头冲他笑着问:“咋样,够直吧?!”
    “看得过去,只是你这身板如今瘦了点。这些都不是问题,行了,坐着吧你。一会我找些个市区的朋友问问,尤其是那几个当过兵的家伙,他们肯定有战友在干物业保安的,到时让他们打听下,保安这个行业流动性大,向来缺人,应该问题不大……”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他这长辈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没有他的帮忙,张海民的想法只能幻化成一个泡影。
    于是那天谈话没结束,张德军就给几个当过兵的朋友客户打电话张罗此事。那帮熟人听说他的电话来意时个个吃惊不小,但因为是朋友或客户关系也都多问什么。
    没两天,就有了回信,一个姓罗的老客户说在南山红树湾片区个楼盘在招人,主管是他以前的战友。表示可以考虑,但人家那是高档小区,入职要求比较严格,退伍军人优先,至少都要有相关工作经验,他战友已经答应介绍的人先过去看看,具体的到时看情况。
    张德军听他这么一说知道有戏,但为了确定还是故有疑虑的在电话里说:“老罗啊,你也知道我这侄子,他压根就没干过那行,人家要有经验会不会?……”
    “嗨,这你就过虑了。我跟他说了介绍的是朋友侄子,干的是你这厂子的门卫,但是物业保安那套,朋友侄子完全不懂,只是干过保安而已。我战友既然表示可以去见见工说明就没啥问题。你只要让你侄子简单了解下你们厂子保安的工作职责就行了,另外填资料的时候务必写上是你们厂门卫,联系方式写你的。至于其他的嘛,那就是后话了。不过老张,我先说明一点哈。我战友李霖可是把话说得很清楚,只要过得去,面试通过那是没问题,不过面试后有七天的培训,那可是玩真格的,你侄子什么都不会,如果七天里不能把要学的都学会并且达标的话,他可是帮不了你,因为七天后都要考核,到时其他部门的领导会参与,不达标的话,他是没办法圆场的,只能拒绝录用。”
    “知道了,老罗。只要能过面试,你这忙就算帮到了,其他的可不敢太难为你,行了,下次你过来提货的时候请你好好喝一顿……”张德军挂了电话,让文员打印了份厂里给保安培训的资料。在张海民下班后交给他,让他先好好熟悉两天资料的内容并交代了一些面试需要注意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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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带着梦和病去面试(三)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5 22:55 编辑

    两天后张海民带着简历早早从百利达所在的宝安福永坐了301路公交进市区,白石洲下的车。在公交站台旁的报刊亭借着买水的当口,他问了报刊亭老板那个叫做滨海红树苑的楼盘位置。
    报刊亭老板很详细的告诉了他,看他还是不太懂,居然抽了份深圳地图:“诺,这,深湾二路跟深湾三路中间的这块,这上面是世界之窗,再下去是滨河路,左右都是填海区未开发的荒地,小区的正大门在白石路的这边。”
    “哦,明白了,谢谢老板。”张海民知道自己是因为以顾客身份询问才得道那么详细的回答。如果不这样,大多数被问者只是随手一指,说一句:那拐下去就是!问了往往等于白问,自己还得客客气气的给人道谢。相比起来这种买点东西问路的方式就好很多,不过对于报刊亭老板取地图指路的事他确实感激。
    楼盘还真不好找,那一片是正在开发的填海区,除了滨海红树苑完全竣工入住外,还有三四个楼盘正在施工开建。剩下的就是一大片一大片长着荒草的填海区市政储备地。公共交通工具并不走那片,只能从上一个平行线的深南路徒步近二十分钟走到下一个平行线的白石路,然后左拐沿着白石路向东五分钟左右,才到了那个有着十栋三十几层金色外墙大楼组成的高档居民小区。
    跟大门保安说明来意后,他被带到小区消防控制中心。
    消防中心是由其中一栋楼首层架空层改建的,面积一百四五十平,被铝合金屏风分割成一大一小两部分,外面百来平的大空间里安放着各类的消防监控设备作为小区的消防监控中心,有两个保安岗位负责。里头几十平那部分就是保安部的部门办公室,人员有一个部门主管、一个助理,一个保安队长,剩下几个办公小格子应该是保安带班的位置。这家公司保安部不设部长一职,主管李霖是部门一把手,享受的却是部门经理的待遇。
    李霖是山东人,平头国字脸,一米八几的结实大汉。张海民被带到跟前时,他只是随便打量下:还中,看着还算精神,也没啥影响市容形象的外在缺陷,就是瘦了点。如果来人是一般的求职者,凭这点他就不要。既然是老战友开口,过得去就行。过不去的,估计老罗也不好往他这送。看了看简历,象征性的问了些之前工作的内容,以及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后,给了张海民两张这家名叫安健物业的保安部员工入职申请单,让他回去填好,并交代复印身份证以及去医院体检。
    “我们这里包食宿,集体宿舍和集体食堂。如果身体存在不健康因素那肯定是会影响他人的。所以体检是必须的。”李霖将空白入职申请单交给张海明时,特意说明了这点。
    张海民自然知道如今入职少不了体检,尤其是这种包食宿的单位,免不了的:“恩,知道的。我之前那单位一样的都要入职体检。李主管,您看我明天去行不?今天,估计医院不给做,它们都让上午空腹去!我今天吃早餐……”他很清楚医院的规定,更知道如果今天去,体检方面他根本没有从中周旋余地,这次面试就将无果而终。
    “可以可以,今天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吧,上午去,下午应该就能有结果。”
    “那我想问问,指定医院么?是我自己去,还是公司同事带着去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张海民面上没表露什么,神经却绷得紧紧的,成与不成就在对方给的答案上。他知道很多用人单位不但指定医院还派专人陪同,见李霖并没有提到未免到骑虎难下还不如先问个清楚,如果情况不对,自己主动闪人要明智很多。怕李霖对他的话起疑,特地补充一句:“我那边的事情没处理好,如果可以不用指定地点体检的话我明天就去关外的医院体检,顺便把那边没交接好的事情处理下,今天我是请假进来市区的。”
    “这个,”李霖迟疑了一下。
    他这迟疑,张海民心理立马咯噔一下。
    “以前刚成立管理处,大批招人的时候是指定医院且有人带的。那样方便统一管理培训,不然人多各自瞎折腾,时间上肯定不允许。不过后期的入职体检都是自己去的,也不指定医院,但需要是公立医院出据的体检证明!行了,明天你去体检吧,看看什么时候出结果,最好就是后天上午或者下午把资料都交过来。”李霖说完起身整理了些资料看样子要离开办公室。
    张海民听了这答案如释重负,轻快的应了句:“唉,知道了!那您忙,我先回去了。”抬起步子就外往门外走。
    “那谁……小张,你等等!”李霖忽然想到什么,大声叫住他。
    “李主管还有什么吩咐么?”张海民赶紧站住。
    他突然大声发话一声“那谁”刚出口,房间里所有人都立即投来等待领导吩咐的目光,生怕领导叫的是自己,自己没反应过来可就不好办了。结果发现叫的不是自己,又都转过头去。
    李霖刚想说什么但看到其他人的反应觉得不合适,于是起身走到他跟前:“还有点事忘说了,正好我要出去,边走边说吧。”
    推了门出去,李霖压低了声音:“你是我战友老罗介绍的,按理我该多照顾着点,不过关于培训考核的事,我想老罗已经转达了。恕我爱莫能助,我能帮的就是让你比较顺利的通过面试。当然了,从我自己角度出发,我也是更希望你能挺过那一个星期的培训,学会该会的,对你将来也有一定好处。”
    “恩,明白。”
    “体检的事别那么麻烦,明天直接做个乙肝两对半的检查拿来应付下公司就行,这个是必须的,至于其他的就免了,出门在外不容易,既然这里能省一半费用就没必要浪费。行了,回吧,后天把资料都送过来。”李霖轻轻的拍了拍张海民的肩膀,把他打发走了。
    张海明出了碧海红树苑后并没有逗留,直接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深南路公交站台。路上他在想着李霖最后的话。只查个两对半就完事,这让他很不是滋味儿,说明这个公司也是相当的忌讳这事,如果有机会入职,自己在这方面可千万要保密再保密,否则等到跟这的人都混熟了,却哪天不慎东窗事发,自己可就是要比过街老鼠的境地还要难看了。
    回到百利达刚好中午,堂叔已经下班了,张海民就径直走到他房间去。
    “来来来,就知道你这时候能回来,多打了份饭,就在这和我一起吃吧。我就不信你还能跑去食堂打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张德军见堂侄进屋,不问别的,先招呼吃饭。他这房间是有厨房锅具的,可只有他自己在这,一个大男人平时根本不做饭,只是放暑假老伴带着孩子出来玩,或者逢年过节、亲戚朋友来访什么的才会自己开伙。何况公司给管理层另开小灶做的饭菜,味道不比下馆子差。
    “那我就不可客气了,正饿得肚子呱呱叫呢。”张海民毫不客气的把其中一份挪到跟前,拿了筷子就大口吃起来。在他堂叔这吃饭他可向来不拘谨,隔三差五常有的事。反正他叔打的饭菜不花钱还美味,不吃白不吃,而且吃得心安理得。
    “吃吧你,还耍什么贫。”张德军笑了笑,自己也扒口饭,夹了菜送到嘴里,嚼了几口:“怎么样,面试没问题吧?!”
    “恩,有叔你疏通关系,面试肯定没啥问题。让准备提交入职的资料了。不过,入职体检又是避不开的,人家还好心的交代只要个两对半应付下就行。可惜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张海民吃几口饭菜,然后回答道,说完却心情沉重起来,不再吃饭,无奈的看了他堂叔一眼。
    “看我干嘛,吃啊,吃饭!办法总是有的,吃完饭再说。”张德军不再搭理他,只顾自己吃饭。
    张海民见状只好收回那无奈的目光,乖乖吃饭。等吃完了,将他堂叔的快餐盒一起收了丢到门外的垃圾桶,返回屋里。坐在沙发上,又是无奈的看看他叔。
    张德军正拿牙签剔着牙缝里塞着食物残渣,剔完了把牙签往烟灰缸一丢,抓过香烟盒,往嘴里塞一根,点上。吸一大口,然后从嘴里重重呼出一道烟柱。体检这事确实有点小麻烦,他倒是愿意替这本家侄子做抽血化验下的,不是多大个事。
    按理来说他俩年纪差了十来岁,那化验单子上是要注明年龄的,悬殊太大,医院的那帮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未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是不会轻易给通融的。不过如今很多大厂小厂都指定地点入职体检,而且往往每年都要求员工体检,这费用是员工自己出的,他们百利达也不例外,这其中的道道作为管理层的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虽然说这事他生产部经理不参合,但合作医院的一些负责人他肯定是熟悉的,再不轻易通融的事当面打个招呼不就通融了。真正让他为难的还是这两天厂里突然接了个加急大单子,客户催得紧,他自己要忙着抓生产赶货还真就抽不出时间亲自去帮侄子折腾这事。
    倒是听说市面上有种枪手专门靠代检营生,不过往往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动不动至少几百块,有些家伙还看应聘单位定价,单位越好价越高。这个方法张德军肯定一枪毙掉。
    “啊哈!有了,”张德军突然想到了个主意。看一眼一脸疑惑目光却充满期待的的侄子:“明天我叫个人跟你一起去医院,到时你俩都查,你也扎个针眼,这大夏天的都是短袖,你手上有没针眼,瞄一眼就显而易见,人家用人单位单位的人又不是瞎子。填写体检资料的时候你俩互相填对方的。反正你应聘的单位只要你给份两对半,还让你自己去,这事作弊太好办了,到时你记得把检查费用都付了就行”
    “谁?”
    “别问那么多,明天你自然知道了。”张德军并不是故意卖关子,他确实还不确定让谁去,这事虽说不大,不过得找个机灵的下属去办,不然万一传扬出去,尤其是传到其他部门头头甚至是老板那,那他可就有小鞋穿了。所以他一时没决定找谁,不过很肯定的是,手下两个主管肯定不行。一步之遥的下属,往往最容易在不经意间捅自己的顶头上司,捅翻了好取而代往上爬。
    想来想去,部门里这几个蹲办公室的家伙都不保险,只有各生产线的那些组长是办这事的最佳人选。一来他说话只有服从再服从,何况是求他们办点事,这就意味着找到谁,谁以后的日子就要比其他组长都好过,而且还将是日后提拔的首选。能当生产线小组长的都是不痴不傻的家伙,这一点肯定明白。这二来嘛,他完全掌握着这些人的生杀大权,如果敢走漏消息,还不等消息传播开,他就能随便找个理由将人开了,完全不受公司或其他部门约束,不像办公室那些家伙,好歹都是正式职员,虽说他要开人一样随便找个理由几句话的事,不过处理起来难免会牵扯出其他部门枝枝蔓蔓的关系,让人不愉快。
    “那我明天还是给自己做个肝功检查吧,有时间没查了!”
    “随你便,反正抽血的程序都是一样的!”
    当天下午张德军就叫了生产线的组长中他最熟悉的一个到办公室,短短几分钟,那小子就留下一张次日的请假条满面春风的出了经理办公室。
长篇HBV题材小说正连载于榕树下网站,现已签约并入围榕树下第六届网络文学原创大赛http://www.rongshuxia.com/book/53783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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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霸勋章 黑煤窑矿工勋章 天天开星

5
发表于 2011-11-25 21:08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带着梦和病去面试(四)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5 23:10 编辑

    长时间等人的滋味往往是让人郁结不安的,尤其是这七月暑天的晌午躲在热气喷涌的墙角等人。张海民却只能麻木的在热气中几乎昏昏沉沉的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本来他昨天上午去体检,下午就该能拿到结果的,不过被告知,那天化验的人多只能次日9:00以后拿结果。
    今早9点到医院一看,负责取单的窗口没人,问附近值班的白大褂,只是一句:“可能有事走开了吧,你等会呗!”语气委婉却不容置疑。张海民只好等着,过了半个来钟才好不容易等到小窗口里有了白影晃动,迫不及待的抢在前头拿了化验结果就坐公交车往市区赶——如果李霖上午下班前不能赶到的话,他就只能在那片陌生的城区里傻傻的等一个中午。
    可越急越白搭,车还没到西乡街道辖区呢,就赶上城市里司空见惯的塞车,107国道往市区的方向塞得满满当当的。公交车夹在车流中动弹不得,半天才往前蹭那么一点点,然后一个刹车停下,发动机气喘吁吁的呻吟半天,又是一个趔趄向前蹭一段,还是刹车……
    到白石洲下车时已是十二点,李霖已经下班了。张海民在白石洲城中村找了个廉价的快餐店吃了份六块钱的快餐。饭后百无聊赖在城中村的小街道上溜溜,杂乱的街道被密密麻麻的出租屋包裹,几家店铺放着流行音乐,低音炮轰轰隆隆,让人烦躁。
    城中村除去狭小的街道就只剩下无数夹在楼与楼之间几乎只能一人通过的阴暗过道,向一栋挨一栋迷宫般的出租屋深处蔓延。小街道转一圈,时间仅过去不到半个钟,可他却转无可转了,太阳就那么直直的晒着,他根本没有心情瞎溜达。想想还是干脆去应聘的那小区找个不晒的地方待着吧。
    于是他就站到了这,小区是新楼,入住的并不多,大多数还在装修,中午也都停工休息了,几乎没人走动,显得空荡荡的。张海民就那么站着,站到最后实在站累了不得不屈腿蹲在地上。
    刚蹲下不久就发现有个漂亮年轻女人挎个包正朝这边走来,他感觉自己这么蹲在墙角让人看了不好,于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然而他反应迅速了点,那女人被前面墙角突然窜起个人吓了一跳,顿时花容失色,颤抖下身子,包包差点没掉地上。愣愣的站了会,等缓过神来才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你想吓死人啊,鬼鬼祟祟的猫在这,你干嘛的你?!”
    “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在这等人呢。”张海民连连道歉。
    “等人不会杵个显眼的位置啊,神经病!”女人骂一句,退出几步,沿着道路外延谨慎的走了,走了一段还不忘心有余悸的回头瞅瞅。再走一段到了隔壁相邻楼宇的大堂外,向里招呼着什么,一会功夫里头跑出两个保安,听女人神情夸张的说了什么。看样子那女人是这的业主,从她跟那两个保安夸张的描述里不难知道肯定夹杂了对他有很大的成见,以及对小区保安巡查盘问陌生人不到位的的不满。
    其中一个大块头保安赔笑跟女人说了几句后,愤愤地朝这走边来。走到跟前:“喂,干什么的你?!”张海民猜得没错,大块头是找他麻烦的,语气几乎是训斥。估计刚才那女人指责的话好听不到哪去。
    “我等人。”
    “等谁?”
    “我等李霖李主管。”张海民并不为对方的来势汹汹感到紧张什么,倒是他这回答让对方愣了下,他说等的是他们头,关键还加了名字,对方估计一下吃不准他和李霖什么关系。张海民察觉自己的话有点装大头了,马上接着说:“我是来复试的,等李主管上班给他送资料办理入职手续。”
    “哦,”大块头恍然大悟,然后对这位准同事用埋怨的的口气数落道:“你等领导,进监控室等啊,躲在这角落,人家还以为你是干嘛的呢。刚才那个女的是这的业主,平时就喜欢找点事,你躲着吓到她,结果拿我们出气,有你的。走,进去监控室等。”
    “这个……”
    “干嘛,还害羞么,还是嫌这外面不够热?进去吧,”大块头朝监控室扭扭头:“你站这外面反而给我添麻烦,一会吓到个心脏不好的老人,我可收不了场。不进去也行,不过我可就要请你到小区大门口等了。”说完朝监控室大步走去。
    张海明赶紧跟上,人家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块头推开门的一霎那,监控室里充盈的冷气迎面袭来。他那在酷热里烘了半天几乎发烫的身体冷不丁被凉“嗖嗖”的冷气一吹,不禁筛糠似的哆嗦几下,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哎呦,胡班回来了。”
    “来来来,领导快请坐!”
    大块头一进监控室,里面值班的两小子立即起身招呼。
    “少溜须哈,看好你们的监控显示屏。刚才这小子在空调室外机的墙角站了半天你们看到没有,没有的话你们上班在干嘛呢!要是看见了,那怎么不叫巡逻岗过去盘问下,害的老子刚才又挨四栋A四楼那个姓姚的女业主一顿训,你们说这事该怎么收拾你们?”大块头说完上去伸手一把掐住两人脖子狠狠的前后晃几下。
    原来这人是保安带班的。张海民心里暗叫不好:如果有幸入职,自己就有三分之一的可能分到这个班,万一真就到这个班,保不齐今天这事还就没完了呢。
    被领班掐住脖子不放的两小子赶紧告饶,挣脱后。其中个矮的盯了张海民一眼:“胡班,这小子谁呀?看你们一起进来的样子,您老并没有因为那业主教育而冲他发威嘛。看样子也不像是装修的呀。”
    另一个小子也瞅了瞅,嘀咕着:“我怎麽看着有点眼熟呢……噢,你前两天来过吧,来应聘的?”
    “是的,我前天来面试的,今天过来交办理入职的资料”
    “我就说嘛,”个高的那小子整理下被掐皱的衣领和领带,对张海民说:“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领班胡斌同志!我叫彭帅,湖北的。他叫马建峰,外号‘马蜂’因为我们俩整天坐在这就是专门盯人的。只不过他凑巧姓马,而我很幸运的不姓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了盯人代表,是吧马蜂。”
    马建峰抬脚就轻踹过去:“死一边去!尽拿我开刷,新人面前也不知道给我留个脸,还搭档呢……那什麽,新来的兄弟,我俩的名字不重要,胡班你可得记真切了,部门可就只有三个领班,当然,还有三个班副。这几位老大不记住,那你以后可就有得混了。对了,自我介绍下吧。”
    “一定记住!我叫张海民,湖南人,以后还望胡班和两位兄弟多多关照!”这几位言行的随和倒让张海民一下变得态度恭敬。
    “哟,马蜂,你老乡哦,以后可以常给他来个背后一枪了”彭帅笑着。
    “是哟,你湖南哪里?”马建峰一下来了兴趣。
    “我怀化的,你呢?”遇到老乡,张海民也饶有兴致的问
    “哦,怀化,知道,不过对你那不熟,我耒阳的。”马建峰有点小失望。
    “哎……别光顾着瞎吹,看着点摄像头你们!丫的,别我们头提前进小区转圈查岗都不知道,那我可就真要活剥了你们!”身为领班,胡斌不得不打断他们,提醒他们别忘干正事。俩家伙听了很老实的坐回各自的位置。
    胡斌打量下张海民,不知为什么皱了眉头:“关照呢,不敢当!你得先通过那七天要命的训练再说,等过了考核,正式入职大家才是真的兄弟,到时该照顾的肯定会照顾。不过我现在怀疑的是你能不能通过考核的问题。看样子,你应该没当过兵吧?干过物业么?估计也没有吧,资料拿来我看看!”
    “没当过,也没干过物业,之前在工厂当门卫而已。”张海民将手里的资料迅速递过去,老老实实的回答。胡兵既然能一眼看出他没当兵,甚至还很肯定他没做过物业,也就一定能提前告诉他一些将要面对的事情,尤其是将要面对的不乐观的事。
    胡斌接过资料挑出那份入职申请表仔细看了看,看到最后发现工作经历的最后一栏写着:深圳市百利达电子有限公司,职位:门卫。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那看来你在原来那厂子也就是个纯粹看门的了啦?也就是说,对于物业而言,你小子是个菜鸟!”
    胡斌说完顿了一下,把资料给张海民递了回去:“不是我打击你哈,以你的情况想顺利培训完并通过考核,这事悬,太悬了,几乎不可能。督察队专门负责新人训练的谢宇途不训得你两天就卷铺盖走人就对不起他那‘屠夫’的外号。不是吓唬你哈,你最好早做打算,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话多了容易粘包……靠,快两点了”胡斌不经间看了时间,立即匆匆的进了办公室在自己的办公小格子上拿过水杯猛喝一气,然后操起进门时搁在消防联动柜上的对讲机朝门外大步疾走,末了丢下一句:“等着吧,领导一会就来了”
    虽说办公室里也有他胡斌的一个小桌子,但他却极少待在那,甚至一个班次都很少在消防监控中心待着,尤其是领导上下班的节骨眼。这会给领导留下某些负面的印象,况且作为下属和领导没事呆一起只会让人感觉芒刺在背,还不如远离庙堂,下到各岗位去巡查巡查。即便实在没事,那也还不如在小区里随便溜达溜达来的自在。
    张海民听了胡斌的话,心绪沉郁低头不语。他知道胡斌没有必要骗他,他知道这里入职培训会比较麻烦,也算有点心理准备,不过胡斌的那句:“督察队专门负责新人训练的谢宇途不训得你两天就卷铺盖走人……”让他大为紧张,他倒不怕训练能怎麽折腾,担心的是到时自己身体能否吃得消,万一到时挺不住晕过去可就糗大了。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咬牙挺挺,挺不过到时闪人,张海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正想着呢,有人推门,进来三个人,李霖以及这的助理,还有一个他面试时也见过,是保安队队长。他赶紧站直了身体打招呼,叫了声:“李主管”
    “哎,过来啦,来,进去部门办公室。”李霖很平淡的说了句。进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晃晃衣领:“这天真热!走两步路就满身大汗。那谁,小张是吧,资料都备齐了吧,拿来我看看。”
    张海民赶紧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尽管他很小心的拿着卷成纸筒,但时间久了,加上手里有汗,如今显得有点皱巴巴的。李霖并不在意,打开先看了那张两对半结果单:“恩,身体不错,没啥问题。不过你这最好有空打疫苗去,全阴性,乙肝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染上了一辈子就别指望好,基本就没治了。啥时候出的结果,昨天么?”说完望一眼张海民,眼睛的余光却滑落下去寻找什么。
    张海民有意识的配合着摸摸左手肘关节内侧的那个小红点,他感觉到那搜寻什么的目光这才放心的收回去,继续看看那份填好的入职申请表是否有填错的地方。
    “今天上午才出的,拿了单子就往这边赶,本来结果107国道塞车没赶上!呃,是,有时间抽空是该去打打疫苗”张海民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翻了五味瓶似的。心想:打疫苗预防乙肝这事,自己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了!要是自己晚生几年的话,出生的时候就能打疫苗了,自己也就不至于携带这么个人人避讳的玩意,而且很有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带着。如果调理不善,还有可能……
    哎,为什么早几年国家不重视这玩意呢,否则也不至于全国1亿多人感染这顽固的病毒。不过也难怪,这玩意普通携带没有任何症状,此前历来是不被在意的。只是既然此前都不重视,这几年又为何突然变得人人谈之色变呢?或许就只有天知道了。没办法,谁让当下中国就是这么个社会呢,国人心理往往是极度盲从的,以至于常常的被一些别有用心的谣言利用。  
    非典就是典型的例子,不知谁一句:醋能杀死非典病毒!霎时间,全国十几亿人完全丧失理智的疯抢,不管白的黑的,一扫而光。家家三餐无论主食还是炒菜,全倒上个一瓶半瓶的,吃得个个牙齿都快被豆腐磕变形了还不够,还得架个锅加水加醋二十四小时熏着,熏得那终于拒病毒于家门外的幸福泪水激动得跟瀑布似的。
    估摸着要是那时候如果哪架回国的航班万一失去导航,机长闻着醋味就能从夏威夷上空准确找到回国的路线。到了祖国上空再拿鼻子一闻:恩,这个醋广东产的,目的地没错了,找找吧,哪有机场停下准是广东境内,各位再转车就方便了哈。
    结果呢,一时间醋价玩了命的飞涨,下手慢的哭了,一月工资还不够买三瓶醋呢!下手快的后来也哭了,非典过后日子里尽管很努力的天天吃醋,可两年保质期过了家里还搁着一堆醋瓶子没开封呢……
    “行了,公司决定暂时录用你了,”李霖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现在招聘的人员还没到位,你回去等两天吧,等人员差不多了给你打电话。到时你带着行李直接来部门,然后给你安排宿舍。还有份培训须知需要你看下,并签署你的名字。主要是看看最后一款哈。小贺,把岗前培训须知拿一份出来给他。”
    叫的是部门助理贺伟云,他赶紧在桌上拿了一个文件夹打开,抽了一张,交到张海民手里,又从上衣口袋掏了根笔递过去:“看看吧,是关于训练期间的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在签名处签名。”
    张海明接过来简单的看了下,上面都是些培训期间的规定,以及违反规定的责任事项,最后一项写的是:培训期给与每天20元的培训补助,但培训期间有新员工自己放弃培训者,严重违反培训规定或者培训完考核不通过被公司辞退者,不予任何补偿。培训合格后转入试用期,七天培训费用将并入试用期的第一个月工资里发放。
    张海民没多想就签了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何况这家公司还给培训补助,很多用人单位是根本不给任何补助的。甚至不少黑心的企业并不真的招人,只是打着岗前培训的幌子收取所谓的培训费,然后在试用期找机会踢人。
    手续办完了,他很快离开小区坐车回关外,如今只等李霖到时通知培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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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5 21:08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七天军训(一)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5 23:14 编辑

    夏季里的太阳总是刚刚升起就吐着烈焰开始烘烤大地。都市工作日的早晨是繁忙而拥挤的,往往从六点来钟第一班公交发车到9点左右,各城中村的上班族潮水般涌到公交站台,开始一天工作的第一场激烈的竞争——挤公车。
    人工售票的线路还好些,前后门都能上,先上车后买票,挤车时间就省了一大半。再看看那些那些自动投币只能前门上车的线路,车刚进站,人群就蜂拥而至。
    有些女孩子刚才走在路上还睡眼惺忪的样子,一看见绿色公交车的身影在车流中缓缓靠过来,就跟看见公司大猫似的,一下精神抖擞的追着往前狂撵,还不等车停稳就将包包一把抱在胸前使出浑身解数没了命的往车上挤,别看一个个平时为了追求曼妙身姿而减肥减得弱不禁风,走路都摇摇欲坠的样子,抱着包包挤公交的时候几乎是所向披靡,好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被轻易的挤一边连车门都碰不着,那激流勇进的架势让人感慨当年先辈抱着油炸药包舍身油炸碉堡的壮举概是也不过如此吧。
    当然,这些女生得以如此神勇,挎着的包包可谓功不可没,装了手机、钱包等贵重物品抱在胸前防盗不说,还是防止敏感部位被有意或是无意碰撞的可靠盾牌,任凭你小偷和咸猪手再猖狂也无济于事。
    如今现代都市女生人手一包或许最初就是从挤车时发挥了良好作用得以广泛传播的。试想,如果大清早的被偷儿取走点什么,被刻意的揩揩油,亦或者挤不上那人满为患的公交结果上班迟到被扣钱,那一天里哪还有心情干别的,所以说一包在手挤车不愁!
    有着十万人外来居民聚集的城中村白石洲,挤车现象更为壮观。虽说地铁一号线已经开通,却只到世界之窗,很多从城中村走了老长一段才到深南路的人们实在没勇气再往前走那长长的一站路,然后花几分钟下到地铁站台,最后还得再花上几分钟等车……何况很多人上班地点并不靠地铁沿线。
    张海民费了好大劲才将行李从车上弄下来,上车的人完全不等车上人下去就往上冲。东西并不多,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一床装在塑料套里的旧被子拿透明胶带上下左右一道又一道的缠捆在行李箱上,被子里还卷了床毛毯。行李箱的拉杆处绑着卷成圆筒的席子。一只桶,桶里也塞满了东西,这样他两手就能提着走。
    他检查了下捆绑的被子凉席是否牢固后,把行李箱的拉杆全抽出来,提了桶,逆着人流往碧海红树苑走。看着匆匆赶路挤车的人群,张海民觉得自己还是蛮幸福的,此前的工作虽然不起眼,薪水微薄,可一直以来都是工作地点与寝室挨着,走几步路就到。这种能榨出人油的上下班挤车生活,他想想都惊悚不已。
    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保安在进消防中心里的部门办公室前,打了声报告,然后走到李霖跟前。
    “小谢,这个是新队员,你领他去宿舍区安排在新队员宿舍吧,顺便给他们交代下注意事项,剩下的时间就让他们先整理下自己的物品休息好了,明天开始展开正式培训。一会记得先带他们所有人去行政部王英那领一套作训服以及一双迷彩鞋。”李霖交代完又冲一边站着的张海民说:“这是督察队小谢,同时也是我们部门训练新队员的教官。一周里的军事训练都是由他全权负责。你先跟他去宿舍吧,后面的事他会给你交代的。”
    “好的,知道了。”张海民应答着,同时跟这位传说中的“屠夫”礼貌的打声招呼。
    屠夫象征性的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帮张海民提了桶,领着出了消防监控中心。没走几步停下一回头:你这桶里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这么重。你拉着还行吧,还行的话自己提着。”
    “行,给我吧,我自己拿得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屠夫的话很明显,刚才是在领导面前表现下而已,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他忙。张海民再不识趣也知道没事少麻烦这类人,赶紧接过桶自己一人提着。
    “你当过兵没有?”
    “没有”
    “那干过物业没有?”语气有了一丝不屑。
    “也没有,之前在工厂做门卫。”张海民为了不让他继续用更鄙夷的口气问什麽,干脆兜底的补充道:“厂里也不训练的,所以明天开始还请您多多教导!”
    “操!”谢宇途闻言一下停住脚步,张海明没留神差点一头撞上去,抬头一看,一双冷冷的眼睛几乎是瞪着他,接着耳际响起毫不客气的一顿抱怨:“啥都不会,你还训个球啊,不是,你是怎么进来的?就你这瘦得有骨头没肉的,熟人介绍的吧!靠,谁这么大面子居然能把你这等货色介绍进来。李主管还就要了,这不神经病么。”
    张海民没有意识到眼前这家伙居然反应这么强烈,几句话说得他很不舒服,说实话话他很想顶屠夫两句,可他最后选择沉默,而且低着头。这样屠夫就看不见他眼中已是怒火中烧。既然保安是个受气的行业,那就从这屠夫开始吧,自己必须学会逆来顺受。以后上班面对这小区业主的时候,谁不顺心都可以找他点茬给他一顿训斥,倘若都气不过,那他这会儿还不如直接拿了东西走人。
    再者,如果因为人家几句抱怨就受不了,这事传出去,他堂叔的其他几个朋友肯定不可能帮他再找物业保安的活干,太有骨气的人根本不是干这个的料,今天他敢因为领导啰嗦几句就顶嘴走人,谁知道明天哪个业主指点两句他会不会气不过操起对讲机就爆人家头,那麻烦可就大了。
    谢宇途见张海民只是站在那微低了头,不说话,他也没招。他倒真希望这个新来的家伙被他几句训后很有骨气的顶几句嘴,这样他就有理由直接踢了这家伙。什么都不会的人就敢招进来,摆明了是让他踢的嘛。这号货色根本没法训,给个一月两月还凑活,七天就要训好,还得通过考核,简直开玩笑。
    这孬货绝对不能留,妈的,留着会害死人的,一粒老鼠坏了一锅粥。还不如趁早滚蛋,最好立马消失。免得他还得花上两天好好折磨下,才知道受不了灰溜溜的夹尾巴走人,那样到时又会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说他是屠夫。
    就这么定了,一会就找主管去把人辞了。拿定主意后,谢宇途一转身:“还愣着干嘛,小区正大门在那边,宿舍在这边,爱走哪,随你便!”很显然他不能立马就折回办公室去找李霖轰人,好歹也把人带到宿舍支开了才行,现在就去打人脸也狠了点,好歹也是个“关系户”。
     员工宿舍在小区的南面,靠滨海大道的那边,出了小区南门走手边贴着围墙二三十米的地方一栋五层高占地面积不大的楼房,外墙颜色和小区一致,楼房正面与小区外围栏杆持平,四周围着颜色相同的铁栏杆,也就是说虽然宿舍楼是独立在小区外的,实际占用的却是小区规划的面积的一部分。如果不这样,恐怕没人会允许它以长久性建筑堂而皇之的立在那。
    有独立的宿舍楼这点出乎张海民的意料,以他的了解,物业的员工都是住阴暗地下室的,有店铺商场的裙楼一般都是住在四楼花园的架空层建筑里。碧海红树苑是纯住宅小区,每栋独立开来,四楼也是作为商品房建好出售的,没有给他们住的地方。
    各楼宇的首层除了大堂外,就的都是种着阴湿植被,铺了大理石地面放了木桌椅供业主休闲纳凉的架空层,不少架空层里还装了运动器械,砌了水池装了喷泉,或者堆个低矮的假山石等等。当然有一栋例外,那就是半边架空层改建成消防监控中心的5栋。
    地下室估计是有地方的,不过这的开发商既然把这小区打造为高档住宅小区,与其让非业主的不入流工作人员住在这小区里面,整天一起进进出出的让业主反感,还不如另外找个离高楼远些的边角用围栏圈出一块地,建个附楼作为员工宿舍。
    后来张海民得知这的开发商之所以这么大方,是因为这家名为安健物业的物业公司其实就是开发商安健地产的下属公司,老子盖楼儿子管理,早期中国式的物业管理格局,既然都是一家人,员工待遇自然要好些。
    宿舍楼首层是公司的厨房和餐厅,2、3、4楼是普通员工宿舍,五楼是给部门级别领导住的。楼内格局是右侧楼梯,走廊当中,两边各一排四个大单间,最里里面还有两个房间的面积,左边洗手间,右边冲凉房。张海民被带到4楼左手边跟洗手间一墙之隔的宿舍。
    走的时候瞄一眼各房间,发现每间5张上下层的木床,五个烤漆的米黄铁皮衣柜,每个衣柜两米,上下各一个柜门。房间都装了空调,每个房间外边还有一个和房间一样宽的方形大阳台足够房间里的人晾晒衣物,看来环境还不错!
    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有五个人,两个在整理东西,两个躺在床上玩手机,一个闲得无聊正拿指甲钳剪脚趾甲。进了房间屠夫手一指:“桶放靠门的这个位置,有柜子,但是没锁,不要紧的东西可以塞里头,重要的放自己行李箱。你先收拾下,其他人也都听好了,都别走动,一会跟我去领作训服,听见没有!”
    房间的人赶紧停下手里的事应答,谢宇途转身走了,去部门找领导申诉。
    其他人见屠夫一走,继续各忙各的。张海民也没怎么收拾,把席子、被子从行李箱解下来放一边,然后把箱子放到靠墙的铁柜子上。桶里塞着袋子装着的两双鞋,十几个衣架以及洗漱用品等。
    下床铺位都被房间的五个人瓜分了,张海民就找了最里头右手边靠窗户的上床把席子铺好,鞋都塞到床底下。被子这热天是用不着了,连着桶里收拾出的衣架塞到一个没锁的空柜子里。毯子用得着,丢到了床上,房间里开着空调,晚上睡觉肯定凉。
    收拾好这一切,张海民拧开通往阳台的铝合金门,出去,顺手带上。左边的这排宿舍阳台朝南,楼下白石三道对面是一大片长着低矮杂草的储备地,周边的一些楼旁都在同时开建,而眼前这片地方却一片荒芜,说不定今后会建个公园什么的,附近有的都是景区或者高尔夫球场,这个片区连个像样规模的公园都没一个。再下去是滨海大道,这时才八点多,路上的车辆很多,但是道路顺畅车都很开得很快。再出去是深圳湾以及海湾那头依山傍海的香港境内的高楼大厦。
    深圳湾的水实在说不上清澈,与东部湛蓝的无垠海域比起来,这地方仿若是个巨大的臭水池。尽管如此,却也算是附近楼旁促销中的无敌海景。倘若小区的正大门不是在北边道路宽广的白石路,车辆也都从北边两个出入口通行,这宿舍楼估计怎么也建不到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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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霸勋章 黑煤窑矿工勋章 天天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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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5 21:08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七天军训(二)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6 00:11 编辑

    谢宇途推开监控室的玻璃地弹门只是对监控室两个值班人员迅速起身的招呼点了个头,他不但是保安督察还是后期所有入职队员的培训教官,留下来的人都得敬他三分。
    一看部门办公室李霖不在,也不报告了,直接进去。走到保安队长那:“王队,刚才我带过去那个小子什么都不会训个屁啊,一会跟主管说说直接开了得了。留下来,这批训练肯定搞砸不可,以前这号人连要都不要,现在怎么回事嘛,什么货色都招进来…….”
    不等他抱怨完,保安队长王俊伟就伸手示意他打住,他这声音太大了点:“别激动、别太激动嘛,来,坐下来喝口水缓缓再说。”
    谢宇途一愣,只好坐下,挠挠头,嘿嘿一笑:“咱这还不是心急嘛,声明下,不是对那家伙有脾气,而是让他那情况气得没脾气!那家伙谁介绍进来的,领导难道不知道那家伙的情况?啥都不会,只是顶个看过门的‘粪勺’就能混进碧海红树苑,这不开玩笑么,这事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跟你实话说了吧,那个新队员就是李主管的战友介绍的,不是看在这层面上,怎么可能招进来,你傻啊。你这急脾气啊……那是主管不在,要是在你也这么嚷嚷?”王俊伟小声的说。
    “李主管战友介绍的?!我靠,那不害死人嘛,到时我怎么弄,训练考核讲究的是队列的整体一致性。有这家伙在,严重拖训练后腿不说,到时考核搞砸了算谁的。你我都是当兵出身,包括李主管他自己也是,就是在部队啥都不会的新兵蛋子哪有七天就学会队列、拳术还能通过考核的?何况我们这还有个交通指挥手势!说是一周,可第七天就要考核,实际也就只有六天。”谢宇途压低些嗓门,仍是语气抱怨的嘟囔着。
    “你啊,退伍都一年了,思想怎么还转不过来呢!这是社会,学会分析下情况再说话撒。人是李主管战友介绍进来的不错,李主管正因为这关系才抹不开接受的,这是面子上的交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主管就要定了这个人,公司七天入职培训就是绝佳踢人的机会,知道为什么其他部门领导会参与新队员训练结束的考核么?其实当初就是主管自己提出来的,为的就是告诉一些介绍了新人的熟人或者公司员工,部门是按能力取材。你该怎么训还是怎么训呀,受不了的没两天自己就跑了。难道你手里自己开溜的还少么,可一直以来有哪个是你找领导强烈要求踢的嘛。就冲这点,你小子也不傻啊!”王俊伟声音还是压得很低:“只要那小子不至于笨得不开窍,那你就按标准针对性的准往死里训,他自己受不了自然就滚蛋了,以前那么多干过物业的都让你训跑了,何况一个菜鸟!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真能把他训出来,那可就是那小子的本事了,领导也会对你更加刮目相看。”
    “嘿嘿,你要这么说,那就好办了。我倒要看那小子能挨过几天。那行了,王队,我带他们去领衣服去。”谢宇途得意的笑着离开消防中心。
    刚出门就碰上办事回来的李霖:“哟,小谢,遇到啥开心的事呢?瞧把你乐的,嘴都笑歪了。”
    “没事…..没事”谢宇途没想到这时候会撞上他,咧嘴尴尬的笑了笑:“领导忙,我去带新队员领衣服去了。”
    “谢宇途那小子乐什么呢,从监控出去满面春风的?”进了部门办公室,李霖好奇的问。
    “那小子啊,嫌人家新队员啥都不会有意见呢,不过让我给打发了。”王俊伟意识到什么又补充道:“行不行训了再说,还没训呢就挑三拣四,有点不像话!”
    “是啊,现在到处都是新建楼盘,到处都在招人,都找当过兵的,可能吗。别看当前很多小区要求退伍啊,有经验什么的,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面临无人可招,只要是个看得过去的都会抢着要的窘境。”助理贺伟云也帮着搭腔。
    “谢宇途这小子有点矫情了哈,行不行,训了再说,还是小贺的话有见地啊!”李霖有些紧促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两个属下向来很会说话办事,这让他一直以来都很满意。尤其是助理贺伟云,往往能把问题往发展趋势考虑。
他说的确实不错,不单深圳,如今的经济背景下,全国各大城市都在一批接着一批的兴建各类物业,到时候所有楼盘小区都需要物业公司进驻,保安是物业公司人员比例最大的部分。而且这个行业吃的是青春饭,干到二十七八就算到头了。每年退伍的人就那么点,何况如今经济繁荣,适合创业,退伍的兵不再只是像过去一样窝屈着身份当保安。如果有点出息想去闯的年轻人,恐怕没有什么比竞争残酷的商海更适合这些有着钢铁意志的退伍军人去打拼。当过兵的再像以前一样扎堆的跑去当保安,他这个过来人可就反而有点瞧不起了。
    谢宇途自从听了保安队长一番话,心里宽舒许多,既然领导碍于情面把人要了,如果不是那块料,领导也不希望留着丢自己的脸,那就让他来好好修理修理吧。回到宿舍,把人都叫齐了,列队走进小区地下车库行政部办公室找文员王英一人领了一套迷彩服,一双鞋,都是旧的。
    物业公司除了统一换装,就只有第一批进驻小区人员发的是新衣服,衣服都从工资里扣着押金,人走交衣服退钱,后招进来的员工只能找合身的拿回去洗干净接着穿。人人一套新衣服,这笔钱物业公司可掏不起,让员工自己出肯定也是不合理的。
    张海民头一回接触迷彩服,发现衣服的尺码都大的恐怖,尤其是裤子,他自己本来就瘦,穿着简直就可以再塞一个人进去。挑来挑去,长短合适的都这样,屠夫见了不耐烦的告诉他,作训服都这样,不然哪运动的开,跑两步就开裆了。张海民赶紧拿一身三折两折夹在胳肢窝提了双43的迷彩鞋跟着回了宿舍。
在宿舍楼下,谢宇途让六个人站成一排,自己上楼取了个文件夹下。在一行人脸上扫一眼,然后打开文件夹,他的声音还算温和的说道:“明天开始正式训练,我把训练大纲以及训练期间的注意事项说一下。今天大家都一回见面我就不要求大家多严肃了,不过,我说的希望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否则后果自负!”
    “我要说的第一条就是:训练区间对于教官的命令绝对服从,如果不从指令甚至顶嘴的,听好了哈,只有一个结果,收拾都西给我滚蛋!听明白没有!”屠夫突然向六个人吼着,声音招来楼上一些看热闹的身影。
    “明白!”
    “明白就好,”屠夫的声音回复正常:“下面我说一下训练期间的时间安排:清晨6:00--7:00一个小时的体能训练。到时候你们提前几分钟起床然后准时准点在这等我。迟到的自己看着办,记得互相都叫一下,记住一点,训练期间你们是一个集体的。7:00早饭,然后休息下。8:00—12:00训练,十二点午饭,然后没事给我抓紧时间休息。下午13:30-16:30训练,16:30—17:30理论培训,这个由我们保安队的王队负责。培训地点就在你们宿舍,拿笔和本子记着点,到时理论考核的就是培训的内容。17:30晚饭,然后有一个多钟给你们休息。晚上19:00—21:00军事训练,九点回宿舍自己洗洗睡觉。培训期间不允许请假,晚上也不允许外出,更不得在外留宿,我会随时抽查人员在位情况,临时有事外出的可以在非训练期间请假不超过两小时……今天就不训了,一会没碗筷的抓紧时间去买一付,不然中午吃饭你们就得用手抓。下午时间自己安排。”
    念完手里的训练大纲和注意事项,屠夫又扫一眼六人,突然下了个口令:“当过兵的,向前一步走!”
    “啪”的一声,三个身影同时向前踢出一个有力的正步。那步子的娴熟和身形的一致让还没反应过来的张海民头皮一阵发麻,他对所谓的队列一点概念没有,目睹几个当兵出身的只是一个正步的动作就知道训练对于他这啥都不会的菜鸟来说确实不是好玩的。
    “什么名字?”屠夫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这个几人的名单。
    “王金明”
    “杜韬”
    “余志国”
    “恩,不错,训练对于你们三个来说不是什麽难事,只是简单的队列拳术,没有负重五公里越野等费劲的体能项目。”屠夫满意的笑了笑,向剩下的三个又是一声口令:“干过物业的,后退一步走!”
张海民身边的两个往后退了一步,将他孤零零的留在了当中。屠夫过去:“什么名字,在那做过?”
    “吴金浩,中海物业。”
    “王鹏,海丰城物业。”
    “中海物业,不错嘛,怎么做着做着不做了?我看你刚才退那一步动作不是很到位嘛,是不是中海出来的?”屠夫毫不客气的怀疑吴金浩工作经历。然后对王鹏说:“海丰城?没听说过,不过看你反应,应该也是经常搞队列的。还不赖,应该能适应,无非就是训练的时间要长点。”
    “我那是个福田的写字楼物业没啥名,不过队列还是常搞的。”
     “恩,”屠夫一转身,瞄一眼张海民,想对他说什麽却似乎又懒得开口,合上文件夹向前走边走边说:“我这名单上还剩一个名字,叫张海民。一个既没当过兵也没干过物业的新队员,你们知道是谁,都认识下吧。”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张海民,屠夫继续懒懒的说:“而且几乎是啥都不会的队员,有他在,你们其他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包括你们三个当过兵的,我们训练的几个项目都是集体性的,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错,集体错。我想说的是,你们到时多帮着点吧!至于他自己,好自为之。解散!”
    张海民走在最后跟着上了上楼,当过兵的三个通过这介绍,一下就打成一片,其他两个也边走边聊。虽然没人议论他什么,不过情形很明显,他在这本来就没有共同语言。加上刚才屠夫的几句话一下就把他孤立了。
    上了楼,张海民把迷彩服洗了下,晾着。这种天气下,半天就能干。衣服晾好后基本就到了到了午饭时间,他从桶里取了在百利达带来的不锈钢饭盒和筷子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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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5 23:01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七天军训(三)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6 00:15 编辑

    这个季节天亮得早,晴天的时候五点十几分天就就开始泛着鱼肚白。到五点四十,天已经大亮,沿海城市没有高山阻挡,往往六点来钟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跃跃欲出的将东边贴着地平线的浮云照的通红。
    宿舍楼下值夜班的小子实在撑不住正打盹呢,楼上冲凉房一阵稀稀拉拉的水声,打破了这静谧的清晨。打盹的小子一下惊醒了,看看手机时间05:45,这才想起今天有是新一批新员工开始培训的日子,否则平时就是厨房的大姐也起不了那么早。饭堂早上是普通的馒头、稀饭就点榨菜、辣萝卜丁什么,馒头都是外订的,稀饭半小时就好,厨房大姐往往要六点半才起来。
    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打了个长长哈欠,然后别上对讲机来回走动走动。训练新队员的谢宇途属于督察队,让他看见自己一脸迷糊,免不了挨一顿训。
    十几分钟后,六个新队员穿着迷彩服下来了,不忘跟值班那小子打声招呼:“兄弟,早!”
    “早,开始训练了你们?同志们好好训练哈,回来赏你们白面膜吃!”值班的小子开着玩笑。还想说什么,见屠夫迷糊着眼下楼就闭了嘴,客客气气的跟屠夫打招呼:“谢督察早!”
    “恩,”屠夫显然没睡醒,部门有日子不招人了,猛不丁起这么早,他也适应不过来,迷糊中扭下脖子“咔咔”的直响,然后走到厨房门口的水龙头,双手掬水洗洗脸。
    回到一群迷彩服跟前,算是回过神来了,他习惯性的扫一眼:“还行,比我精神,但愿明天仍然能有这么精神的面孔。跑步路线说一下,沿门口这条白石三道向左跑到深湾一路,左拐下去直到滨冰海大道往前一直跑到红树林的位置,然后折回来。听好了哈,路不算远,也就几公里,时间却有一个钟,我会在红树林的位置等着,跑得动的可以先回来吃早餐,然后休息下准备上午的训练,如果谁跑不动,也没关系,你可以停下来休息下,不过,我会在红树林的位置一直等你们,如果六点半还不到的,上午的训练就可以不用参加了,直接走人,这点路就是走也走过去了。规定时间里掉队的如果能到地方后我会马上折回了,你们可以慢慢折腾回去,不过到时还有没有时间给你们吃早餐就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赶不上吃早餐,就直接参加上午的训练,前提是你们吃得消,吃不消的自己提出来走人。”
    一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不知谁忍不住一声嘀咕:“我的乖乖!这条路线下来,来回可不止五公里哦。”几个当过兵的也有点心虚,虽说这不用负重越野,可毕竟退伍有时间了,冷不丁一口气跑这距离,也是吃力的事。
    张海民听了那声嘀咕更是心都凉了,他这二十来年就还没有一口气跑过这么远距离。学校的时候倒是跑过1500米的比赛,还得了个第三名。可自从打工后长期劳累加上三餐路边小店地沟油炒菜折腾得这带病身体频频红灯闪烁。如果不是意外去抽学,估计最后结局是难以收拾的。跑步锻炼这事,出了学校几乎就没干过,在外打工累都累个半死,谁吃饱撑的去跑步?!如今这训练开始就是五公里多的跑步,今天看来他是在劫难逃了。
    想想自己即将在第一天早上的晨跑中就将被无情淘汰,张海民心理感觉是凄楚的,他费了这么大劲来到这,居然会是这种结局。被淘汰,他已经回不去原来的工厂,如果堂叔其他朋友因为这事不愿再帮忙,那别说想去自考,自己接下来何去何从都是问题。
    张海民知道自己不可能能完成这次的晨跑,不过他也不可能在这时站出来声言放弃,这不是他的性格,尤其是在眼下,即便明知不可能,他也要参与。
    屠夫对那声嘀咕极度不满的吼声打断他的思绪。
    “少屁话!以后队列里不要再给我有不该放的屁,真的有事必须打报告。”屠户大声嚷着:“不想训的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滚!”
一下鸦雀无声,谁也不再说什么。
    “看来没意见了是吧,那就好。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屠夫一声口令,集体转身成一列,跑出宿舍沿着柏油马路跑了起来:“你们几个没当过兵的注意了,跑的时候三步一呼吸,步子跟着呼吸的节奏,这样跑着就不累,前面的慢点,跑那么快的干嘛,赶死啊!”
    屠夫这几句话是在张海民跟前说的,他既然身为教官,该提醒的还是会说的,不过只有一遍,对象也很明确,至于听不听他才不关心,不听最好,别说来回,一趟能跑下来就是奇迹。
    张海民打心里感激屠夫这几句跑步的要领,队伍虽然跑得不快,但以他的体质如果没有人告诉他跑步的要领,他是跑不了几步的。如今他紧紧的跟着三个当过兵的往前跑。他心理很清楚,即便掌握了跑步的要领,今天的跑步路线他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的,他的身体根本不允许,不过既然跟着跑了,就拼力而为吧,跑到自己实在坚持不住倒地的时候,起码可以对自己说:我尽力了!
    是的,他张海民今天打算豁出去了,无非就是两眼一黑,然后被掐醒,这种事情以前他就经历过,再经历一次也就那么回事。何况上次是毫无前兆的晕倒,几乎不知觉中小命就差点没了。今天如果倒下,起码他还倒得有心理准备。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不再想任何事情,控制好呼吸节奏,迈稳了步子紧紧的跟着前面的人,紧紧的跟着,尽可能的能跑多远跑多远,总不能没跑一段路就一头栽下去吧,那样丢人可就大了。
    人一但有了某种坚强的意念,行动上表现出来的耐性往往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张海民原以为自己跑到白石三道与深湾一路交接的地方就会变得很吃力的,可就是那个尽可能跑远些的念头让他咬牙驱使着步子紧紧的跟着前面的三个家伙跑到了滨海大道上。
    再一个左拐,沿着滨海大道向东,继续跑。到了这,张海民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了,汗水--确切地说那是虚汗,渗湿迷彩T恤,只觉得口干舌燥,胸口沉闷得开始有点透不过气来了。再外前跑跑,再跑出几百米!再跑出几百米的话,即使跑不动也不至于让外人觉得自己体质太差,一个几乎不锻炼的常人,突然的跑出这个距离也是够呛了。
    “快点跟上!才跑几步路就要掉队了,就这点体质还训个屁?跟上!”屠夫短促的嚷了一句。
张海民思想有些开始空白,让屠夫这么一喊,一下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然一步不落的跟着前面的人。前面的三小子正回头看着什么,显然不是看他,这才意识到后面的俩小子中有人跟不上了。回头一看,那个自称中海出来的小子脸色比自己的还难看,原本是排在他后头的,这会已经落在最后和队伍拉开了三四米的距离了,屠夫见了放慢脚步,等吴金浩跑到身边时冲他嚷着。
    让屠夫这么一吼,吴金浩不得不玩命的向前冲几步,勉强暂时跟上了队伍。张海民再看一眼身后的王鹏,也显得有些吃力,步子开始有些左右不匀了。看来今天够呛的还不止自己一个!回过头去头咬咬牙专注的跑着,除了那个跑到倒下的‘视死如归’念头,三步一呼吸的方法无疑是他跑出了出乎自己意料距离的功臣。
    又是几百米,张海民只觉的头昏脑胀,步子开始不听使唤了。尽管自己依然死死跟着前面的家伙,但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多远了,不出两百米,如果不停下,就有倒下的可能。
    “前面有个地下通道,从下面穿过去,过隧道时走过去着,都是楼梯小心摔着,到对面沿海边继续往前跑!”屠夫的一句话让张海民精神一振,如果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跑,他无论如何跑不了多远了,然而屠夫让从穿地下通道决定却给了他短暂喘息机会。
    从人行道到地下通道之间还有滨海大道一条两车道宽的辅导,路上的车速很快,所有人必须停下来看好是否有来车才能过去。跑到这路程差不多一半了,看得出屠夫让他们走过去除了当心上下楼梯摔着外,也有意借着地下过道让他们缓口气。否则刚拐上滨海大道两百米左右的地方就这样一个地下通道,屠夫肯定在那就下令通过的。
    没跑几步,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张海民也一下停下步子,霎时间,只感觉眼前一片灰白,赶紧扶住路边的路灯柱子,强忍着晃晃脑袋,意识渐渐恢复。再抬头时,三个当兵的家伙已经穿过了辅道,身影沉下去,王鹏站在路边看着来车的方向准备穿马路。而屠夫此时就站在他身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张海民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就跟着王鹏穿过辅车道,留下身后屠夫一句略感不安的话:“操!行不行,不行别逞能,你他娘的脸色都惨白了!”
    走着下了楼梯,穿过地下人行隧道,从另一头的楼梯上去,往外十几米是沿深圳湾修建的步行休闲道,从海湾东边的红树林顺着岸堤一直向西延伸!三个当过兵的家伙正靠在拴着大铁链护栏的石墩休息等着其他人跟上呢,人有掉队就是好,可以间歇性的休息下,长时间疏于锻炼,一口气的跑几公里,换谁都吃力。等后面的人一跟上,又撒腿迎着初升的太阳跑开了。
    步行过隧道的短暂休息并没有缓解张海民体力的过分透支状况,胸口有种放了大石板的剧烈压痛感,嗓子眼似火燎般燥渴欲裂,艰难的咽几口,打算润润嗓子,却半点哈喇子都咽不出来。更糟糕的是,步子一缓下来,出隧道上楼梯时才发现腿已经变的绵软无力几乎不听使唤了。
    上了楼梯,王鹏超过了他先一步有气无力的跑了起来,屠夫只是有些喘息,当兵出身,而且第一份工作就是到碧海红树苑负责培训新人,这种长距离跑步就从没拉下过。走到张海民跟前冷冷的看他一眼,然后向前跑了,步子匀称稳健。
    张海民对他刚才的话置之不理,让他不再管张海民的死活,反正他有言在先,才懒得多废话什么。坚持则罢,不能坚持,六个新队员里有四个对训练科目早就熟悉的家伙留下分到各班里就行了,还省了他没完没了的教。
    张海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迈开那勉强支撑身体的两条腿向前几乎是一个趔趄的跑开了。
    身后弓着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呲牙咧嘴喘气的王金浩看了,很不可思议的摇摇头,然后也跟着有几步没几步的跑起来,他没有不跑的理由,人家一个菜鸟,还是看着相当瘦弱的家伙居然能这么玩命,他落在后面选择走着到达终点,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丢不起。他是多么的希望除了三个当兵的,剩下两个也跑不动啊,这样屠夫是没办法训练第一天的清晨就把一半人开掉的。
    其实还有类似想法的是被张海民紧紧咬着步子的王鹏,他本以为张海民出了隧道肯定要停下来走会,那小子已经状况严重不对头了,再跑就是玩命。只要张海民也落下,身后有了两个垫背的,他只要再跑出一段,拉开几十米距离,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停下脚步往前走了。到时屠夫收拾来收拾去也轮不上收拾他。叫他失望的是张海民居然愣是跟了上来,更要命的是屠夫就跑在他身边,等于把他夹在了当中,他心里那个后悔呀,就不该超过张海民跑在前面,此时他就是想放慢步子在后面慢慢跑几步走几步的跟着都已经不可能了。
    至于此时的张海明,毫不夸张的说已经处于意识半模糊的状态,额上滑落的汗水渗进眼睛他都只是眨眨眼,眼前颠簸的景象就更迷糊了。阳光再揉进来,模糊的一切便在亮汪汪的一片水汽中闪烁……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停下来走会儿,别他妈的逞能!”屠夫时不时的留意下张海民,他很清楚张海明是在死撑,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只是一家公司的入职培训,自己行就行,不行拍屁股走人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值得这么不要命么。照这么下去,非晕过去不可,他带新人到现在,从来都只有实在跑不动跌坐在地上的,真晕过去,那可不是闹着玩了,这毕竟是家企业而已,折腾得最后不好收场,谁都不好交代。所以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谢宇途再次忍不住冲张海民开了口,而且语气也柔和很多。
    说完一转身,倒步子边跑着向后面掉队几十米的吴金浩大吼:“死了没有,没死快点跟上,是个娘们都比你跑的快……哎呀!……”
    张海民只意识到,屠夫突然惊慌失措叫了一声,身体摔了下去,然后是沉闷的倒地声。前面的几个小子赶紧掉头跑回来搀扶。张海民这才终于停下了脚步,扶住了路边的一棵不知名的阔叶树,紧紧的扶着,以免身体滑下去。
    他努力的想看清屠夫发生了什么,可眼前却又是一片黑暗,耳朵也充斥着嗡嗡的耳鸣声。尔后听见众人把屠夫扶起的声音,接着是屠夫一声谩骂:“操,谁把红牛罐子丢在路中间…...”紧接着传来脚踢罐子的声音,哐啷啷滚了老远。再后来就是众人将谢宇途搀扶着走到路边草地坐下的声音。
    渐渐的张海民恢复了视线,看见屠夫呲牙咧嘴的揉着左脚的脚踝,三个当过兵的家伙在一边关切的看着,王鹏也趴在一棵树上,不让自己跌坐到地上下去。吴金浩摇摇欲坠的来到人群前时,招来屠夫愤恨的手指指着,终究没说什么的将手收了回去,继续揉着脚踝。
    看来刚才那一脚扭得不轻,足足揉了十几分钟才在王金明、杜韬、余志国的搀扶下,试着站起来,踮着脚在地上踩了踩,感觉还行就示意众人松手,试探的走几步,疼得他哇哇直叫。
    “妈的,也不哪个王八犊子这么缺德,路边有的垃圾桶不知道丢,偏扔在路中间。”屠夫依旧愤愤的骂着那个丢罐子的人:“这混蛋的生活还不错,红牛!如果只是丢个可乐罐什么的,一脚就完全踩扁了,我还不至于扭到脚摔着…….”又是愤愤的骂几句。更让谢宇途恼火的是,这个破罐子出现得太不是地方了!这已经跑了概有三公里,离红树林是已经不远了,可回去的路却是老长老长的一段,这么一扭,如果一会半会还不见好转,那今天赶不上吃早餐闹笑话的就是他这教官了。
    “行了,不跑了,原地活动下,压压腿什么的”屠夫又坐回路边草地揉脚。六个新队员,各自活动开了。
    有了十几分钟的休息,张海民总算是稍稍缓过来了,而且他知道今天早上的跑步因为那个可爱的红牛罐子到此就基本结束了。看情况,一会走回去的可能性要大,即便跑,那也是为了能赶上时间吃早饭而小跑一段。也就是说他打算晕过去就此收场的事还有戏,想想,他心理宽松不少,甚至还有点窃喜,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他的这点喜是建立在谢宇途的痛苦之上的。
    屠夫看着一帮家伙说是在活动,却懒懒散散的,随便晃晃手脚应付了事,气就不到一打一处来:“行了,停下!到草坪这来,两排,趴下,俯卧撑三十个,快点!”
    几个人三个一排趴下了,屠夫并不让他们自己做而是喊一个,大家做完了再喊一个。好没喊到二十呢,就看见张海民撑着不动了:“菜鸟,撅着屁股老高干嘛,快做,是不是要其他人都撑着等你啊!”
    张海民只好继续,心想:算,就这么地吧,反正上午开始就只有队列训练,到明天早才有这种强度的运动了,挺着,做完也该收队回去了。三十个俯卧撑,说多不多,只是他张海民两年多没干粗重的活了,做着还是蛮吃力的,不过终究比冷不丁的长跑这么远要好些。
    然而就是这他以为不是太要命而勉强做完的三十个俯卧撑让他在上午的训练里出了大洋相。他自己当时并没察觉出肘关节韧带拉伤了,做三十个俯卧撑后只觉得手臂阵阵酸痛。
     如张海民所料,他们是走回去的,屠夫脚揉了半天后,居然可以走了,体质好就是抗摔。回到饭堂的时间是七点十分,比饭堂开饭时间晚了十分钟。屠夫就在满是人的饭堂里再次把那个手贱乱扔罐子的家伙咒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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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霸勋章 黑煤窑矿工勋章 天天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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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5 23:03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七天军训(四)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6 00:20 编辑

    八点,屠夫准时把一行人带入小区地下室的一个偏僻角落里进行队列训练,地面已是骄阳似火,有足够面积又不晒的只有地下室的停车场。这个小区虽然入伙,但入住率并不高,装修的户数或者作为投资的毛坯房目前占了多数,所以车场停车数不多,且都集中在每栋楼地下大堂门外不远的地方。角落的地方没车往来,也不用担心日晒雨淋,一直就被作为新队员训练的场所。
    进入地下室左拐右拐一阵后张海民就有点找不着北了,一样的柱子一样的墙,一样规格的管线一样的灯,一片又一片不规则却格局一致车场互相交错衔接,跟个迷宫似的。走在这种地方,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谢宇途宣布一堆的训练纪律后随即展开训练,作为什麽都不会的张海民不可避免的频频出错,别说动作要多么规范,就连那些口令他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屠夫只是说一遍示范一遍,有些内容根本连示范都不示范,直接下的口令。
    张海民完全没反应过来就遭来屠夫一顿训,被训的还有那个说是中海出来的吴金浩。他那完全比张海民好不到哪去的反应速度和笨拙的动作让屠夫更为老火,动不动就一句:“就你这鸟样,也敢说是中海出来的?!”
    没训一会谢宇途就忍无可忍的宣布,谁再做错就体罚,俯卧撑五个!他所谓的做错,不仅仅是动作做错这么简单,动作不到位的,抢口令的,反应跟不上统统得罚。分解动作必须流水式一个紧接一个顺畅的一贯到底,集体动作必须整齐划一 。
    张海民是第一个被罚的,队列训练的第一个动作就被揪出来。按照屠夫的要求,仅是一个小小的队列看齐动作,都需要所有人唰唰的挪着小碎步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调整身体位置向排头看齐,看齐转头所有人的身体位置必须处于同一条直线上。张海民很努力的做了,就连他自己都以为做好了,可惜屠夫一眼就发现了他的瑕疵,见他一脸疑惑,就让所有人右转立定,张海民果然发现自己没能够像真正看齐时一样只能看见前一位队员的后脑勺。
    “报告!”按照屠夫的规定做错动作的必须自己报告,否则体罚加倍。如果不是屠夫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下了口令让所有人自己看看,而是直接点他的名再告诉他哪错了,他面临的将是加倍的俯卧撑,所以张海民第一时间自己打了报告
    “讲!”
    “做错了!”
    “那还愣着干嘛,趴下!俯卧撑准备!”屠夫训练时的语气从来都是部队式的大吼。
    张海民赶紧绷直了腿双手撑在地上,这时手臂由于早上俯卧撑造成的酸痛感一下加剧。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撑在地上等屠夫的口令呢。
    “谢督察,训练呢”有人跟谢宇途打招呼,来人是车库的巡逻岗,路过这角落,顺便看看热闹。
    屠夫并不太搭理,只是点头示意礼貌。他在训练队员时讨厌别人围观,所以巡逻的往往只能以正常巡逻的方式路过而已,不敢逗留的:“快做,一!”
    口令刚下完,一件让所有人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张海民只是稍稍的弯曲了胳膊,就“噗”的失去支撑,身体实实的夯在地上!
    “怎么回事你!”谢宇途惊愕的看着张海民。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手撑不住,脚打滑!”的确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刚弯下,之后的一切就不可控制的发生了。他完全没想到怎么会这样,自己连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而且居然还撑不住身体的瘫在地上。
    “撑不住?!”谢宇途感觉这回答不可思议,因为即便做不了也不至于整个人那样结结实实的夯在地上:“到车位那去,脚顶着停车杆重来,自己数着做,五个!”
    张海民按照吩咐,脚顶着停车杆,撑直了手臂,默默的祈祷着自己这次能做完,然而手臂刚打弯,身体又失去控制结结实实拍在地上,引起起一片哗然。
    巡逻路过的小子更是“嚯嚯”的起哄,被谢宇途狠狠的喝一句,灰溜溜的走了。
    “靠,你怎麽回事?!”屠夫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海民冷冷问。
    “我也不知道!”
    “你他娘的是不是身体有病啊!不然不可能这鸟样吧,有病赶紧自己去跟李主管打声招呼走人,别在这折腾出个好歹来!”屠夫说话不留一点面子。
    张海民被这一句“有病!”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被人戳了要害,他没法不慌神。不过他显然不会让屠夫这么一说就承认什么,尽管他还真的就有病:“没有啊,哪有!早上不是好好的,你也看见了,可能是之前没什么锻炼,突然运动拉伤了!”为了有说服力,他刻意的加了那句:早上不是好好的……
    这话确实堵住了屠夫的嘴,他这人就是这性子,有点口无遮拦:“早上那才几个俯卧撑,我们在当兵在部队,动不动就是一百个,也没见怎么着!那你说怎么办吧,总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吧?那你们还是不长记性的训不好,自己说该怎么办,没办法你只能走人。”
    “罚跑步吧?”张海民用询问的语气,这是训练队列的小惩罚,既然俯卧撑只是五个,那跑步也跑不了多远。
    “车场从这头到那头来回三趟,有多快给我跑多快!跑!”
    “是!”张海民撒腿跑了出去。
    “靠!这菜鸟就这体格还训个屁啊,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其他人稍息!放松下”屠夫看着张海民跑开的影子冷笑一声。
    “这小子应该是韧带拉伤了,估计从来不锻练体质差,在部队训练时还不是经常有新兵蛋子受不了拉伤的。”王金明搭腔着,非训练的时候,因为有着共同的出身,这几个当过兵的总是很容易的融在一起。
    “呵呵,部队那会儿训得那可就不是这么跟闹着玩似的了……”“是啊……”杜韬、余志国也跟着感慨起曾经的艰苦训练。
    跑完步归队,一切继续。不过很快张海民又一声报告,脱离队列跑了起来。队列的科目从最基本的看齐、稍息立正、停止间转法到跨立立正、蹲下起立。几乎每一个动作的训练中,张海民都要重复着他那特有的跑步体罚,有时候还不止一次两次。训得实在没脾气的时候,屠夫就干脆吼着勒令让他去找领导走人。
    可张海民愣是不动声色,做错了依旧一个报告脱离人群罚跑。后来屠夫也就只能无可奈何的冷笑着说他对罚跑免疫了,可俯卧撑估计他一两天是做不了了,于是换着鸭子步、蛙跳。张海民依旧不动声色的完全照做,然后继续训练。
    他没有抱怨的理由,他自己什么都不会,只能学,想顺利的留下来就必须学会、学好。既然这家公司能提供这样严格的训练,只要能坚持着学完该学的,即便达不到这里考核的标准被拒绝正式录用,他也可以在揣着梦想去下一家物业公司应聘时,自信满满的告诉人家他做过物业的,并且能把训练的东西准确的表达出来,无论是语言还是肢体上。
    他张海民是个能把问题想得很远的人,正是基于这点,对于屠夫在训练上的苛刻他反而是心甘情愿的,除了屠夫那近乎狰狞的表情和那固有的吼似粗口。他很讨厌被人冲他爆粗口,这在他看来那是一种侮辱。不过面对屠夫,他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自尊,忍受着。
    就拿屠夫骂骂咧咧吼着让他去找主管走人一事来说吧,人家都把赶人走的话发到这话上了。但凡有点骨气的肯定就真的走了。可他就是不要脸的不去,他知道只要他去了,就不会再回到这个训练场地。除非屠夫自己去找领导,然后领导发话让他走人,否则他还就非死赖着不走。
    不过训练场上被罚的远远不止他一个人。屠夫下口令从来不按顺序来,总是时不时的随意的下一个口令,如果有人没有全神贯注或者反应不过来的话,等待他的就只有俯卧撑,这点几个当兵出身的一不注意也只有一声报告然后趴下,爽快的做几个俯卧撑。
    被罚仅次于张海民的就是吴金浩,谢宇途对他的意见其实远高于张海民,要不是他早上在后面磨叽,谢宇途也不至于遭红牛罐子暗算,至今还不得不忍着脚痛在这训练。若非张海民什么都不懂抢了“劳动改造”的头功,最遭罪的就是非他吴金浩莫属了。
    别看五个五个俯卧撑的做,累加起来做一两百个后,也是够呛的,到最后吴金浩也连一个都做不了,于是选择了跑步。没办法,既然张海民开了先例,他的选择屠夫只好应允。跑开了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跑步并不比俯卧撑轻松,别看车场两头不过五六十米的距离,来回三趟,屠夫要求的是全速冲刺,他就不明白了,张海民那样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的人怎么就可以一趟接一趟的跑了不知多少趟了。更糟糕的是随着训练的继续,张海民犯错的次数明显在迅速下降,而他犯错的几率却没有改善。
    终于,屠夫也冲他吼着让他找领导滚蛋!而且不再像对张海民吼的那样只是骂骂咧咧的一句,一连嚷嚷着吼了好几遍,一声高过一声,语气斩钉截铁,甚至将他拽出队列撵他走。
    在谢宇途看来,张海民虽然什么都不会的来到他的训练队伍里,十足的菜鸟一个,似乎还敢对他表现出服从的同时又敢偶尔流露出精神上对他的某种不屑。但是张海民学东西的速度和刻苦让他吃惊,不到半天居然能把队列三大步伐前的东西全学会并做到规范迅速,这在他看来已经不可思议。照这样接下来队列训练里最难的三大步伐估计一天半到两天学会并达到要求估计不是难事。
    谢宇途已经开始考虑张海民接下来的表现,说明经过半天的训练他对张海民的态度有了改变,不再是一味的想让这个他之前认为不可能能训出来菜鸟赶紧滚蛋。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菜鸟能不能真的坚持到最后,对此,他已然看到一丝希望,甚至有点期望了:如果这小子真能挺过去并经过考核那可就是给他长老脸了!而且他谢宇途私下听说公司可能有人员变动,尤其是他们保安部。如果真能把这菜鸟训练出来,无疑会大大增加他晋升的筹码,因为他已经听说他已被领导列为后备人选。
    至于这个吴金浩,从开始谢宇途就反感他打着知名物业公司的名号,表现得却让人大跌眼镜。谢宇途知道早上跑步时张海民完全是在死撑,死撑当中还有对他训斥的不服气,可这也比吴金浩的拖泥带水让他更舒服,张海民的体质明显不如吴金浩,张海民可以那样不可思议的坚持,他吴金浩为什么就做不到,结果害他狠狠的摔在地上。现在的队列训练也是一塌糊涂,显然是训练不用心,张海民越罚越学得刻苦,吴金浩越罚越集中不起精神,这更招来屠夫极度反感。
    午饭,张海民强逼着自己往嘴里扒,他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一点食欲,不过如论如何都得吃些,还得吃饱。这是他小时家人教育的观念,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条件允许,到了吃饭间能够坐在饭桌前,就一定得让自己吃点,吃饱了该干什么再干什么去。以他当前的情况,倘若水米未进的跑去休息,下午等待他的就只有体力不支的离开。
    饭间,不少人朝他看,然后笑着议论着什么。张海民知道自己训练时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的笑话已经传开了,这是足以让公司的所有员工捧腹大笑的笑话。罢了,洋相出了,该咋滴咋的吧。他才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吃完饭赶紧上楼睡觉。
    爬床的时候,费了很大劲才上去,手臂的酸疼胀痛一点没有缓解。没脱鞋就那么把脚架在床外边悬着,没有枕头,枕着手臂张海民开始想事。
    训练带来的痛苦到了什么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开始担心:照这个训练强度下去,自己能不能挨得住,这样死撑是撑不了两天的!除了他那孱弱不堪的体质,还有身体的那个“定时油炸弹”,那个一但过度疲劳就会爆油炸瘫痪自己身体的东西。如果训练强度这么一直下去,出不了两天他即便撑得住训练,也撑不住病毒引发的身体病症反应,该怎么办?!想想自己如今这进退维谷的境地,他的眼眶湿润了。
    “喂,小张。”有人叫他,接着有人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张海民一扭头,王金明站在床前,看见他眼眶湿润了,不由得愣了愣:“怎么了?兄弟。”
    “没什么,手拉伤了酸疼得不行!疼的…..”
    “哦,难免的,正好,这有个东西适合你,给!”说完,王金明递过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瓶活络油,张海民诧异的看着王金明:“这是……?”
    “拿着吧你!赶紧擦擦手臂”王金明把东西塞到他手里:“谢督察给你的,他脚扭了从部门领了两罐,知道我睡你下床,就让我捎给你一瓶。快拿着,让别人看见了不好。”王金明说完径自倒在自己床上午睡了。
    可能活络油的气息很冲鼻吧,擦着擦着,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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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5 23:03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七天军训(五)

本帖最后由 让病魔低头 于 2011-11-26 00:26 编辑

    下午的训练仍是高强度的,除了熟悉上午训练的东西外,新接触的三大步伐对于张海民而言,更是全新的挑战,讲究绝对的步调一致。齐步、正步、跑步都要求所有人是一起出一样距离的步子,摆一样高度的手,一字齐刷刷的一起向前行进,然后一起立定,一起靠脚在同一条直线上。
    张海民很努力的学着,无奈这些太陌生也太复杂了。不是抢口令就是步子迈不到一个位置上,一个齐步走他走了几十遍还是不明白怎么才能如屠夫所说的像平常一样放松走,只是手臂稍稍定位下。屠夫依旧吼着训斥,后来干脆让王金明给他下口令,让他一遍接着一遍的走。
    几乎一个下午就在走着这个齐步,谢宇途并不急着一下把三大步伐全部交完,这种讲究队列停止或前进都必须整齐划一,步调手形完全一致的科目,欲速则不达!一股脑的交完,只要一个队员消化不良,走起来整个队伍就跟放羊似的全乱挤成一团。所以他打算至少花上一天半专门让张海民慢慢啃三大步伐。
    三大步伐受累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所有人都得跟着没完没了的训着。谢宇途不再动不动让队员体罚,就这三大科目而言,谁错了,就得拖累别人一起跟着重来,这种连累别人的训练方式本身就是对犯错者最好的惩罚,不想别人跟着自己受罪,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训练,直到达标。
    三个小时,仅仅也就够把一个齐步折腾得像那么回事。四点半,回到宿舍进行理论培训,负责培训的是保安队长王俊伟,第一讲说的是公司的架构,以及各部门人员情况,一个小时也说不了什么东西。用队长王俊伟的话来说:接下来几天将要培训的无非就是小区概况、各岗位职责、消防设备的操作、突发事件的处理等等一些作为一个物业保安员应该知道的东西。没多难,拿笔记下,晚上没事看看稍微用心记一下,到时就能考核通过。
    晚上训的是熟悉白天的东西,只是动作的要求规范又提高了一些
    经历一天十个小时训练后,张海民的全身被乱棍狠狠打了一顿似的,疼痛着几乎骨头都要散架。冲完凉,其他人在闲聊着,他却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到床边胡乱的抓扯一阵勉强爬到了木床的上层躺着休息。
    他不敢想任何关于训练的事,无论是今天的还是明天的,尤其是明天早上的跑步,只要想想就足以让他精神崩溃!
     就这样,什么都不想,他的意识渐渐淡去。
    闹钟响的时候,对于过度疲惫没有睡足的人来说,睁开眼睛是件很困难也很不情愿的事。若不是非起床不可,往往半睡半醒中,关了闹铃继续呼呼大睡。
    时间不过清晨五点四十,屋里谁也不想起来,却不得不起来。又是一天训练开始的时候了,总不能等着屠夫亲自跑来屋里叫吧。
    “坏了!”张海民忍不住低声哼一句,要起床时他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本想一个咕噜起身的,却发现一下爬不起来,又倒了回去。他侧了身子,用胳膊顶着才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挪脚的时候,腿痛得打不起弯,不听使唤,这让他犯愁:这可怎么下床?!搬着腿挪到床边,手死死的抓住床边,让脚往下慢慢的滑,可他那酸痛的手臂根本支撑不住他身子的重量,一下就坠下去,双脚“轰”砸在地上,整个人随之倒下。
    王金明手快,一把搂住:“哎呀,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手脚都痛得使不上劲了!”
    “那什么,你别睡上面了,我们换换床位,不然你这够呛。运动太激烈会的,忍忍吧,训练继续,过两天就会好,否则你还真就有得疼好一阵了。越是锻炼引起的关节僵硬肌肉酸痛酸痛越是要锻炼才好得快。”王金明说着很利索的把上床的东西一卷放下来,再把自己的铺盖到放上面。
    同样浑身痛得哼哼吱吱的还有吴金浩,僵直双腿,挪着步子去冲凉房洗漱。
    谢宇途下楼时,也有些走路不稳,边走边说:“丫的,睡一觉,扭到的脚反而更痛了!……集合!”
    一声口令,腿痛的也好腿不痛的也罢,一下排好队。谢宇途踮着脚,扭扭,还是痛,神情怪异的笑了笑:“你们该高兴了,现在我脚扭了跑不动了。心里都乐坏了吧!不然今天非把规定的路线先一口气全部跑完再说。”
    队列里没人吱声,不过确实都在为此窃喜。
    只是象征性的出了宿舍沿着白石三道向东跑出几百米,然后右拐往下跑一段,路边种着的高山榕完全遮住了宿舍视线就停了下来。压压腿,蛙跳、鸭子步,高抬腿、俯卧撑、仰卧起坐齐上阵,张海民做不了俯卧撑被揪出去速度跑。时间消磨的差不多了,才又喊着口号跑着回宿舍吃饭。这天早餐张海民因为又逃过一劫,心里舒坦的多吃了个馒头。
    接下来的两天早上谢宇途的脚仍旧没能好利索,只能拉着队伍躲个宿舍看不见的地方,做些舒展筋骨性质的运动。
    三大步伐如期训练出成效,这期间要数正步最让张海民遭罪,所谓踢腿似箭,落地砸坑的正步让他在第二天晚上脱开鞋子时惊愕的发现白色袜子脚尖处有一片血渍,因为踢正步,大脚趾头的指甲盖居然生生的将脚趾挤压出血,连几个当过兵的看了都值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第三天上午训练的是队形散开,乘二减一的队形散开方式让张海民感觉有点意思,通过这种整齐划一的散开方式,散开中,向前再向左虽然是前后排依次踢着正步进行的,但步子却统一在同一个节点上,就听得只有一个正步声音由小到大“啪啪”的传开,直到最后一排踢脚落地的同时,所有人都“啪”的落地靠脚再一起转身。因为有兴趣,张海民又显示出他那惊人的学习速度,一个上午完全掌握。
    当天下午开始接触拳术。
     谢宇途原本以为拳术会是张海民同样懵叉叉的的东西,十六式的擒敌拳他打算至少花两天教完,然后剩下一天,抽半天教交通指挥手势,半天用来熟练所有科目,这样第七天上午再整体的训练下,下午就可以让领导来考核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张海民对于拳术的学习远比他想象的快得多,半天前八式基本就能比划得像那么回事了,一个晚上再加半天,另外八式也能比划下来,而且整套拳术动作还记得很熟。
    拳术的东西只要能比划得像那么回事,再纠正纠正下应付下考核就行了,真打架,提了棍子乱棍打来,这些架势根本就不顶事。
    谢宇途忍不住的夸起张海民学得快,这是训练的几天来屠夫第一次夸人!让其他人大感意外,从来屠夫嘴里就只有杀猪般的吼声。不过对于张海民学东西之快,尤其是拳术,相当于一天的功夫就把擒敌拳能够比划下来,尽管动作不是很到位,这让几个当兵的也格外欣赏。他们是过来人,知道这个速度意味着什么。
    张海民却不觉得太意外,队列他从未接触,一点概念都没有,限定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学起来自然困难重重。拳术这东西不同,他是个男生,男人天生就对具有暴力性质的东西充满兴趣,试问哪个男生小时候没有对着电视机武侠片学着一顿胡乱比划的?所以拳术的东西他从小就有概念,只是套路不熟罢了,学起来自然快。
    第四天下午接触的是交通指挥手势,依旧只是半天时间教完。
    第五天是整体动作的一遍遍的训练,抠细节抓瑕疵。训练的强度也因为所有人都已经掌握考核内容而降低,偶尔的屠夫开始让所有人坐下休息一个钟半个钟的。
    屠夫的扭伤脚已经恢复利索,张海民关节韧带拉伤的手臂也好得差不多了,偶尔的训练出错,被屠夫很不客气开始罚做俯卧撑。只不过晨跑那长得恐怖的路线在他们这一批新队员集训里至今从没顺利实施过。第四天开始下雨,连着两天都很准时的天亮时分开始下,上午就停。高兴的不只有六个新队员,谢宇途自己也乐了,他不愿意早起,前两天忍着扭伤的脚带着新队员跑出去,那个疼痛难受让他想想都直骂娘。下雨,可以美美的睡到近七点,还可以让脚不再受重力挤压,好得快。
    第六天的时候谢宇途甚至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想去找领导进行考核了。按规定,如果教官认为训练达到预期成效,是可以申请提前考核的,在此前招聘全是熟悉训练科目的新人批次里是常有的事,说是七天,实际六天就训完考核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耐着性子带着六个队员训了一天。下午趁着几个员工理论培训的时候兴冲冲的跑去找领导申请第二天上午对新队员进行考核。
    “怎么,都训好了?我还打算明天下午再考呢。”李霖对谢宇途的迫不及待有些质疑。
    “好了,好了。我训的人,不达标哪敢让领导考核呀,不申请训练期延长就不错了。”
    李霖笑了笑:“那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的新队员如你说,也训出来了?真的假的,别到时考核掉链子,我可记得那小子是什么都不会,招进来那天你还急得想没训练就踢人哦。”对于训练,他全权交给谢宇途,而且为了不增加新队员心里压力,训练期间他是从不去训练场地观摩什么的,用他对于下属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他只要一个计划之内的结果。
    “训好了,跟部队样规范不敢说,但是绝对看得过去。那小子还真不含糊,原以为他训不了两天就会走人呢,结果挨过来不说,还学得特快。确实没想到…….嘿嘿”谢宇途尴尬的笑了笑。
    “你小子……以后看人先观察一段再下结论!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行吧,明天上午你们先提前一个钟准备下,九点我和其他部门领导准时过去验收。”李霖交代着。
    因为马上考核,第七天早上的晨跑居然意外的取消,那要命的好几公里长跑最终在张海民他们这一批人的集训里夭折。也亏了这样,张海民才得以喘过气的去进行队列军事训练,否则此时张海民自己身在何处,还是个迷,以他的身体情况,恐怕不只是训练累倒打包走人那么简单!
    军事考核如李霖期待的那样顺利进行,队列、拳术、交通指挥手势一贯到底,没有一个出错的,尽管存在点小瑕疵但毕竟这是企业的培训不是部队,不可能要求那么严。
    “我很欣慰!你们这批人数是历来最少的一批,但是你们这批却是参加入职培训所有人都坚持下来并都能按要求最终通过考核的一批,尤其是当中还有人几乎没有接触类似的训练,从头学起还能坚持下来并且通过考核,确实很难得。所以,我希望你们下到各班组,还是能虚心请教,努力学习,三个月转正期过后还能都留下签订咱们安健物业公司的正式劳动合同……”这是当天下午李霖对六个通过考核的新队员进行点评的开场白。上午军事考核后,马上是理论,卷子也是收上后由保安队长和部门助理立即批改,下午李霖上班时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李霖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分钟就让谢宇途带着新队员去领正式的保安制服。
    领完衣服回到监控中心的部门办公室时,里面多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张海民认识,提交入职资料那天受他牵连被业主指点了一顿的胡斌,看样子其他两个也就是另外两个班的带班。
    六个人,两人一组的被分到一个班,不巧的是张海民偏偏就分到了胡斌班里,那小子站在背朝领导的位置朝他呲牙坏坏的笑,他心里一个激灵,暗叫不好!和他一起分在胡斌手里的还有王鹏。
    出了监控室的门,胡斌嘿嘿一笑,一把掐过张海民的脖子,晃几下:“你小子终于还是落到我手里了,看我整不死你!”
    “哎呀!胡班饶命,饶命!”张海民一手抱着领来的制服,一手去掰着掐住自己脖子透不过气的那双大爪子。
王鹏并不知道他们是怎麽回事,据他所知张海民这里头没什么熟人,见他们闹腾的样,看得一愣一愣的。
    “哎?菜鸟,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据说你可是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的传奇式人物啊,居然能训完还通过考核?这不是碧海红树苑天大的新闻么!”胡斌确实没想过张海民会留下了,按他当初的估计,顶多两天,这小子就会受不了自己乖乖的走人。哪曾想一直没听说这批新队员里有人被屠夫踢走,这让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我晕过来的!”张海民嘿嘿的笑了。
    “靠,还得瑟了你,还想找掐是吧?”胡斌一伸手,张海民赶紧躲一边去。
    “对了,胡班,我们现在值的是那个班次?”王鹏突然问:“我们什麽时候上班?”
    胡斌这才想到正事没交代呢:“夜班,前两天刚倒的班。我们班倒班的时间规律是:每月1号到10号是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的中班,11号到20号是早八点到下午四点的早班,21号到1号是后半夜的夜班。今天晚上你们就不上了,一会回去搬宿舍,收拾收拾,然后有事办事,没事的可以出去放松下,这七天估计骨子里都快训麻木了吧。申明哈,出去逛巷子被抓去派出所的自己看着办,别说是我们公司的人,公司也不会管你们这屁事,有种去就要有种自己回来!”
    “明天晚上啊,那太好了。可以出去玩了!”王鹏显得很开心。
    “别玩得太疯哈,没事最好下午回来休息下,不然夜班有你们熬的!另外,你们注意了,上夜班晚上九点左右一般宿舍的人都会熄灯睡两个小时,今天晚上你们要么早睡,要么自己出去找点事做,别在宿舍影响别人。”胡斌说完冲张海民一扭头:“你打算这一天干啥去?这七天半死不活的过来了,总有些事急着处理吧。”
    “有,第一件要是做的就是,回去搬完宿舍赶紧把这身迷彩服洗了,都穿七天,根本没时间洗,训练又出汗厉害,你看我裤子都挂霜了。”这确实是张海民目前最想做的事,这样三十四五度的天,运动特容易出汗,一拧衣服,汗水哗哗的淌下,身上每天只能穿这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迷彩T恤还看不出来,但裤子靠大腿根的一节已经挂了汗水蒸发后留下的白白一层盐霜。不过让张海民很奇怪的是,这身迷彩服这么穿了一周居然没有汗臭味,真是好东西,换了其他衣服,这温度的天,两天就该臭了。
    胡斌揪过来一看还真是白白的一层:“哈哈,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先别洗,洗了就浪费了,一会到饭堂拿刀刮下来给饭堂师傅做菜!”
   “哈……”激起一串的笑声。
    胡斌突然一下绷住笑:“嘘,别笑了,小心一会楼上业主投诉!”
    张海民和王鹏赶紧也绷住脸,不过马山意识到他们被捉弄了,他们已经出了小区南门走在白石三道的人行道上,哪还会有什麽楼上业主投诉的事。
    再看胡斌,已经笑得脸都有点变形了,反应过来的俩小子也跟着哈哈大笑的向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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