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empty在2004-11-12 8:41:50的发言:
(十).
嘭嘭嘭,我听到一阵敲门声,还有人叫着我的名字“荆薇,荆薇,该起床了”“晤晤”我嘟囔着翻了身,砰砰砰,又一阵急促的敲打声音,夹着冷酷的声音“荆薇,你该起床了。。。”,“啊。。”我叫了一声,惊起,瞥了一眼时钟,“我起来了,我起来了。。”跟着大声回应,并且赶紧跳下床。“哎唷”我怎么觉得全身沉重地像铅块啊。笨拙的站起,环顾四周,混沌的脑子里出现了模糊的影像,好像是地下室,还有隐约的啜泣声,是梦吗?怎么我觉得好像不是。
没有时间让我多想了,我很快的梳洗并且换装,然后快速的朝向餐厅,差一点就撞上了惠珍,她一脸惊吓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对我微笑,我们一起到餐厅用餐,餐间,我罗嗦了一堆子我的生活琐事,惠珍只是安静得听者,偶尔点头,却几乎不说一句。
我还告诉她我的梦境,她听着很害怕的样子,“这个地方真地会让人做恶梦。。嗯,这个地方太老旧了,老旧的地方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历史,就连这里的空气都让人觉得不舒服”惠珍同意地说着。
“噢,我倒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历史,不过这里给我的感觉的确不太舒服,甚至有点恐怖,是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院都这样呢?”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我看到惠珍的眼睛里透露害怕,虽然他点头同意,却不在回应这个话题,她开始问我伙食如何,喜不喜欢。。。
“咳,荆薇,时间到了,该跟着我去看看病人了。”赵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把手搭放在我的肩膀上,并且打断了我们的话题。我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收拾餐具,同时跟惠珍说午餐再见,惠珍只是低头看着他的食物,不说话的点头。
“昨晚睡得如何?”赵教授问我。
我想告诉他我的梦境,但是没说。“不错啊,我睡得向根木材一样,早上是陆姨来叫我起床的,哦,有一点就是房间里有点冷,”我故作轻松的说着,但是隐约之中,我还是感觉到对昨晚似幻似真的情景不安。
他只是点了点头,“我们现在要去看看李芳,她在这里将近15年了,17岁的时候她就来到这里,这是他的档案,你看看”他递给我了李芳一叠厚厚的、整齐的档案。
“她被控诉谋杀了双亲,但是她完全否认,后来他的律师提出她精神异常,所以法院将她送来这里。但是这么长的时间,她并没有多大的进展,她总是停留在过去的十日”他继续说明。
站在那厚厚的铁门外,我就着一个小小的四方形的窗口往内看,她看起来如此年轻,虽然算起来她已经32岁了,然而她的眼神仍然像个孩子。她蜷伏在床边,玩弄着一个很旧很旧的布娃娃。
我们开门进入,她连头都没有抬起,他示意我坐在她床边那张椅子上,我坐下了,并且对她微笑。“你好,李芳,我是荆薇”我友善的说并且伸出了我的手,她看着我的手,却一直后退,好像我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怪物。
“荆薇是我们这里新的实习生,在未来六个星期里,她都会跟我们在一起,我希望你跟他能够相处融洽,李芳”他说。
李芳没有说话,反而猛力拉扯她一头短发。
“我出去一下”他在我耳边说着,“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回来”
我点头于他对我的信任,但是我心里也感到丝丝的不安。
他一走,李芳就好像放松了下来,然后看向我,还笑了。
“你喜欢办家家酒吗?我喜欢哦,我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幢很大的房子,很多的家人,还养猫养狗”她竟然主动的打开话题,她好奇的看着我,眼神里有很多鲜活的跳跃,还有点星火的感觉。真不一样啊,转瞬之间,好像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喜欢啊”我赶紧回应。
“办家家酒很有意思,你可以假装你是某一个人,当你假装你是某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不是你自己了,那么就不再有你自己的感觉以及烦恼,因为你不再是你自己,是另一个人了。“李芳认真地说着。然后把那个好旧好旧的布娃娃递给我,接着说
“你可以扮演女儿,我做你的妈妈,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你只要专心的做我的小女儿”,接着跳下床来,继续说“我们可以假装我们现在要出门逛街,买任何我们想要的东西”。她好兴奋。
“你以前也跟你妈妈一起出去逛街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她皱眉了,眼神里出现了沮丧。“我妈妈总是带着我到处逛逛,直到那邪恶的男人出现”
“邪恶的男人?”
“嗯,那邪恶的男人带走了妈妈,而且伤害她,伤害的很严重,他一直伤害她,一直伤害她,一直伤害她。。但是他们却说是我伤害了她,我没有伤害妈妈,我爱她,我怎么会伤害我妈妈!”她激动而且发怒的说着。
“那邪恶的男人一直在窥视我,他也窥视你,然后他会带走他想要的人,他会伤害你,就像他伤害我,伤害我的妈妈”。
“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我发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我是你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情,我也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好不好”我安抚着她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再做什么吗?你们都一样,都是想尽办法让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说一些我不想说的话。你骗不了我的”她鄙夷的看着我,好像要看到我的灵魂里,她的眼神一点都没有透露谋杀的气息,完全是迷惑。
她不理我了,她低头看着那些娃娃,她抚摸布娃娃、轻声地说“别怕哦,我会保护你们,那邪恶的男人会想办法来伤害你们,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们离开这里,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我们离开这里成立一个家庭,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街一起玩耍。”她像只小狗轻鸣,眼泪咽着腮帮子落下。忍不住我伸出手,想拥抱她,她却退缩在床边喃喃自语“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哪些人在尖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