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
这次到他家里去，很为他“贫民”式的住所凄惶。小Z告诉我，本来，前几年，单位里已分给面积大得多的新房，Y因为想着，这地方，与父母住得近，便于照顾，便与Z商量着，放弃了。噫唏！这虽上不了《二十四孝图》，也算得上是当代的后辈人中，“天方夜谭”一桩了。 Y的弟弟说，我哥哥，每天都要去看母亲一趟的（老父前几年走了）。有我哥在，照顾我妈的事，我们都不用操心了（Y下面有三个弟妹）…… Y驾鹤的过程如下——听他家人说—— 6月26日早晨，去晨炼，登山。跌了一跤，头触地。当时觉着无事，去上班。后来感到，不舒服。奔医院，脑出血。很快，失语，失忆，家人不相认。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开颅手术……心脏停止跳动。一般抢救，半小时，因家人要求，延至两小时，无果。27日晚9时许，长眠不再醒。就这么快，简单，干脆，没商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兄弟，我们爱你！ 你的妻子爱你，你的孩子爱你，你的母亲，你的弟妹们爱你！我去见他们，泪眼婆娑，止不住的痛惜。 M、Z（女作家，写作圈的朋友），在你的遗体前，哭成泪人，不挪步。我请她们节哀。Z连声道，“他不该走的呀！不该走的呀！……” 你知不知道，X老师（作家、老报人），华发老人，与Z、Q、H……们，在一起缅怀你的时候，一顿饭，四次潸然泪下。在他的提议下，我们要把你的作品，收集编纂，出一本书——我们知道，这是你的夙愿——这事儿，由Z和Q具体操作，他们已到你家里去过，你放心，你所有的稿件，都会好好保存。等到书出来，我们会到你的墓前，烧化一本，供你在天堂里翻阅…… 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甲对乙，乙对丁，丁对戊……可能背后会有微词，可是，对你——兄弟，我们只有赞赏，喜欢，爱！您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粘合剂，每次岁末，或是临时的聚会，都是由你来撮合。你走了，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有与以前一样多的“全家福”？ 兄弟啊，我爱你！ 本该是你送我的，怎么倒了个！一定是死神喝醉了酒，上帝又在那里打瞌睡——他们都是欧洲人，老酒当开水喝，“一醉方休”是常有的事——把一沓子生死案卷，颠三倒四的批。 张洁的母亲辞世，她悲诉，“那个最疼我的人去了！” 兄弟，你驾鹤，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把我搁在心上，与我欢喜悲愁与共，会主动、不懈关心、帮助我的人，又少了一个。你把一个不可弥补的“空落落”，留给了我。 兄弟，请安息。你的一生，为亲人，为朋友，为工作……操劳得太多！单位里的悼词云：“工作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以工作为重，不计个人得失，加班加点，努力完成领导交办的各项工作任务”。儿子的告别词道，“他几乎没有自己的休息娱乐时间，全身心扑在工作上，看到父亲疲惫的样子，我们叫他注意身体，他就对我说，‘成成，工作就要认真仔细的把它做好。’”兄弟，我要说你傻，老百姓和作家，是怎么描绘，坐办公室一族的？——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海阔天空，天文地理，鸡毛蒜皮……时间过了半，再来对付一下公务。多悠闲，你是放着福不会享。阎罗大王可能，要拷你屁股——“×××，做人有你这么吃力的么！呆陀！”现在，你该好好歇歇啦，天堂里，可能不会有那么多工作。因为“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会有那些杂事，和“末梢”（受人之托）。散散步，看看书，听上帝、天使布布道，喔，你是“组织里的人”，可能不相信那一套，就作为增长见识罢。列宁曾经说过，共产主义者要掌握人类的全部知识…… 我会去看望、联系你的妻、儿的。我已经告诉过他们，有什么事，用得着我的，通知我，尽我所能。 你的下葬仪式，我会来参加，再送你一程。 我会到你的墓前，来看望你——每年，直到我的阳寿告罄。 兄弟，等着我，天堂再会！如果，我有资格到那里去的话。您是肯定，要直奔彼地的。你不安排，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入住。那么，就说，让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相会吧。还是我来开车，一起去喝茶，这头一次的饭局，无论如何，得由我埋单。自从我中了头彩，你总是抢先掏腰包。我们谈生活，侃文学……聊个畅，通宵达旦，经年累月……都不要紧，反正，那地方不用上班。 2006年7月31日润定（85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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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田虚
发表于 2006-8-18 08: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