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可以很精彩》——老书生带你重温经典

与庄共舞

　【80】（白起篇之二）

　　在吴起生活的时代，秦国还是一个谁都能欺负的小媳妇，当时的诸侯国，谁也没有把这个西部小国放在眼中。当时风头十足的魏文侯渡过黄河，击败秦国，在秦国的地盘上修筑了临晋城。临晋城，就是今天的陕西省大荔县。陕西关中平原分两部分，按照地理位置各为东府西府，东府最大的县域是大荔，西府最大的县域是凤翔。
　　而旷世名将吴起，更是率领五万魏武卒，一举击败秦国举国兵力五十万，将辛辛苦苦奋斗了几百年的秦国，打回到了奴隶社会。
　　大荔刚刚被魏国占领，而大荔北面相隔上百里的合阳，也被晋大夫韩虔攻取。而且，韩虔还顺路灭掉了秦国深入黄河东岸的汾阴。汾阴，就是今天的山西万荣。山西万荣和陕西合阳，只有一河之隔。
　　秦国失去了富饶的东府，只能躲在苍莽的秦岭山中，舔着伤口，暗自垂泪。当中原各国烽火连天攻城夺地的时候，秦国只能羡慕嫉妒恨，口水流下三千尺，一摸口袋没有钱。马瘦毛长，人穷志短。志短的秦国，是没有资格参加诸侯争霸的。
　　吴起死后，秦国长舒一口气，为了夺回关中东府，他们修筑栎阳城，将都城从雍城迁至更东面的栎阳城。栎阳城，就是今天的西安市临潼区，雍城，就是今天的陕西省凤翔县。

　　秦国在励精图治中度过了一百年。
　　在乐毅生活的时代，秦国已经逐渐崛起了，登上了诸侯争霸的中心舞台，
　　它在岸门迎战韩国，在丹阳打败楚国，在蒲阪击退魏国，岸门，是今天的山西河津，丹阳，是今天的河南淅川；蒲阪，是今天的山西永济……这时候的秦国，已经能够东渡黄河，进击和它毗邻的任何一个国家了。
　　然而，他仍旧不愿意和北方强大的燕赵争雄。当乐毅向齐国展开复仇之战的时候，秦国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向乐毅示好，而且派出一支军队，听命于乐毅指挥。
　　这时候，乐毅是老板，秦国只是打工的。

　　时光又过去了五十年。
　　在李牧生活的时代，秦国已经空前强大，所有的诸侯国都对秦国心存恐惧。
　　秦国是战争舞台上的绝对主角。
　　它想打谁就打谁，看谁不顺眼就打谁。它从来不会提出抗议、严重抗议，最严重抗议；它从来不会为哪一个诸侯国伤害了秦国人民的感情而感到遗憾；他不用华而不实的言辞说话，从来都是用拳头说话。
　　在这些年的无数次征战中，秦国除了与李牧作战失败外，其余的全都打赢了。它像一辆烈火战车，高速行驶在吞灭六国的轨道上。它灭掉韩国，攻击遥远的齐国；引水灌溉魏国都城大梁，致使魏国灭亡，大梁就是今天的河南开封；他跨越楚国，攻击遥远的百越；它轻松灭掉燕赵，进击同样遥远的辽东……
　　在这个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辆烈火战车。
　　于是，大一统诞生了，千古一帝诞生了。

　　从秦国在遥远的西部山区建国，到秦始皇一统天下，共经历了550年。
　　这550年里，秦国每一代君王心中都有一个梦想，这就是统一霸业，每一代君王都是下一位君王的加速器，每一位君王都是下一位君王的垫脚石，所以，最后的秦始皇才能够跑得最快，站得最高。
　　550年的秦国历史中，有四位君王最为突出，他们在这场4X100米的接力赛中，保证了棒棒领先，直到最后的一棒遥遥领先，一举夺冠。
　　跑这四棒的君王分别是：秦穆公、秦孝公、秦昭王、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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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白起篇之三）

　　在这场春秋战国各个国家的接力赛中，跑第一棒的是秦穆公，他为以后的秦国打下了称霸的基业。
　　秦穆公生活在公元前659年到前622年，在位38年。
　　秦穆公之前，秦国地小人少，西部有二十多个戎狄部落，东部有当时最强大的晋国。秦穆公为了开疆拓土，和很多年后的燕昭王一样，礼贤下士，知人善用，不拘一格降人才，先后重用出身寒门的百里奚和蹇叔，并向伯乐寻访到九方皋。他一举歼灭了西部二十多个戎狄部落，向东在韩原击败了强大的晋国，让秦国像很多年后的以色列一样，在强敌环拱的夹缝中得以生存，让秦国占有了今天的陕西、甘肃、宁夏等大片土地。
　　秦穆公也因之登上了春秋五霸。

　　秦穆公之后300年，是跑第二棒的是秦孝公。
　　秦孝公生活在公元前360年到338年，在位24年。
　　这时候的秦国，还没有从被吴起击败的噩梦中醒过来，还没有从惨败的泥沼中爬起来，而另一个军事奇才孙膑横空出世，让齐国成为了战国最强大的国家。
　　齐国有一个军事奇才孙膑，而秦国也有一个治国奇才商鞅。
　　商鞅推行变法，让秦国迅速国力增强。他推行的一系列制度，奖励耕战，开辟阡陌，让秦国受益一百余年。
　　秦国都城从临潼迁到了咸阳，从秦岭山脚迁到了关中平原的中心，此后，秦咸阳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秦孝公时代，秦国的土地疆域开始延伸到黄河以东的山西和秦岭以南的四川。
　　秦孝公让秦国登上了战国七雄。

　　秦孝公之后40年，跑第三棒的是秦昭王，又称秦昭襄王。
　　从公元前306年到前251年，秦昭王在位56年。可能除过清乾隆，他就是中国古代在位最长的第二个君主吧。
　　56年的耕种征战，让秦国领先了其余六国很远的距离。
　　在秦孝公时代，当时的诸侯各国中，生活着两名枭雄，一个是秦孝公，另一个是赵武灵王。秦孝公让秦国崛起西部，而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则让赵国雄立北方。两名枭雄都让他们所在的国家，领先于其他各国。
　　可惜，造化弄人，赵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赵武灵王仅仅在乎27年，而秦昭王却在位长达56年，是赵武灵王在位的两倍。
　　正因为在这场接力赛中，秦昭王跑的距离更长一些，让秦国将与它一同起跑的赵国远远甩在了后面。
　　而且，秦昭王发动的长平之战，坑杀赵军四十万，赵国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和秦国比赛的资本。
　　秦昭王让秦国远远领先于其余六国。

　　秦昭王五年后，秦始皇即位。他跑冲刺的第四棒。
　　这时候，地球人都知道，秦国将要统一六国，一个新的大一统的王朝即将诞生。
　　这就是大秦帝国。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一天堆成的，帝国也不是一天练就的。在通往帝国的道路上，除了这些文稻武略的君主外，还有一大批文臣武将和广大人民群众。
　　正是这些留下姓名的，和没有留下姓名的人，给帝国打造了坚实的基座。
　　比如，秦国广大的能工巧匠打造的兵器，就领先于其他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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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白起篇之四)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秦国箭镞是三棱形的。你无法想象，在两千多年前的西北，这个从荒山峡谷中崛起的民族，居然已经精通了流动力学。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也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秦国城墙的砖块上，都镌刻着泥瓦匠的姓名；秦国每一件兵器上，都镌刻着每一位打铁匠的代号。你无法想象，在今天这个监管不力、腐败成风的国家里，豆腐渣工程成为常态，地沟油成为常客，而在两千年前，每一个从事制造业的从业人员和商贩，都受到了有效监管。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秦国每一件兵器里，各种金属成分都搭配得恰到好处。你无法想象，他们这是依靠千百次，甚至千万次的实验，才能够让每件兵器达到足够的长度，又不会折断；达到足够的厚度，又富有韧性。有韧性，才不会折断；不会折断，才有杀伤力；而足够的长度和厚度，能够让杀伤力达到最大限度。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秦国所有武器的零部件都能够互换，这样，当一件武器损坏了，能够立即从另外一件武器上找到可以更换的部件。你无法想象，在两千年前的秦国，秦国所有武器的零部件，包括每辆战车最精微的配件和每支弩弓最细致的扳机，都可以互换，而这些零部件，全部是工匠手工制作。
　　秦国有这样精妙绝伦的技术，有这样监管到位的制度，秦国再不称霸战国，就没有天理了。

　　秦国全民皆兵，在秦将白起与赵将赵括在山西长平对峙的时候，秦国兵力严重不足，秦昭王紧急召集全国十五岁以上的所有男子，从陕西开往山西前线。秦兵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秦国的每一名成年男子都是成熟的士兵，每一名士兵都是凶悍无比的勇士。
　　秦国有严格的奖惩制度，每一个士兵战场立功后，可以获得土地，甚至免除徭役，而每一个士兵上升的通道都全部打开，他们依靠军功可以一直晋升，白起就是一个典范。尽管每一个人的出身不平等，但是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同时期的其余国家，官二代和富二代、军二代把持朝纲，为所欲为，蚕食鲸吞，中饱私囊，这样的垃圾国家再不灭亡，也没有天理了。
　　秦国士兵上阵前，先要喝酒，他们在微醺的状态中，手持长戈，勇往直前，见佛杀佛，见鬼杀鬼，这样一群状态疯癫的勇士，神鬼也要退避三舍。
　　秦国是酒的故乡。谁能解忧，唯有杜康。是杜康发明了这种如火一样热情，如刀一样凌厉，如冰一样寒澈的饮料。杜康生于陕西省白水县。白水战国时期属于秦国。

　　秦国作战冠绝六国，而后勤供应同样可圈可点。
　　秦国最多的时候，兵力达到了一百万，而秦国全盛期的时候，全国人口也只有五百万。一百万人吃喝拉撒睡，吹拉弹唱吹，都是一件绕不过去的大事。然而，秦国却能够保障前方一百万人的后勤供应。
　　秦国重视水利，秦国粮食增产增收，保证了一百万军队有饭吃有衣穿，都江堰让四川蜀地一跃成为天府之国，郑国渠让八百里关中平原成为米粮川。秦直道能够让军队快速调动，秦长城能够阻挡匈奴铁骑南下，秦国广泛使用铁器农具，大大节省了农业生产的成本，提高了农业生产的速度……
　　秦国是一架战争机器，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开疆拓土，每一个人都是这架机器上的零配件。
　　秦国锻造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即使这些年好莱坞电影热衷表现的古罗马帝国军队，也远远不及秦军。无论是在技战术和兵力数量上，古罗马军队远远无法与秦军匹敌。
　　秦军是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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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白起篇之五）

　　秦军作战士气高昂，视死如归。秦军士兵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吃苦耐劳，慷慨赴死，万众一心，蹈死不顾。人们把陕西的小伙叫冷娃，冷娃的意思就是不要命。几十万个不要命的冷娃在一起冲锋，谁能不害怕？一千年后，唐朝有一个很有名的诗人叫杜甫，他曾写诗歌，认为秦军很能苦战。
　　《诗经.秦风》中有一首诗歌，叫《无衣》，这首诗歌让每个人读后都能热血沸腾，血脉卉张。这首诗歌，据说是秦军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每次读着这首诗歌，眼前就出现了同仇敌忾的秦军方阵，他们黑压压地从天边铺开，一直铺到了眼前；他们的脚步像天边的滚雷，在天地之间激越回荡。他们的铠甲闪闪发光，像无边的波浪从天而降。
　　有效的奖惩制度，把一支普通军队，打造成了百战雄师。
　　有效的奖惩制度，把一名普通士兵，打造成了无敌战神。
　　这名普通士兵的名字叫白起。

　　白起出生在陕西省眉县一个农村家庭。和吴起、乐毅、李牧比起来，他的出身最为贫寒。
　　吴起家很有钱，属于富甲一方的那种乡绅，他是个富二代；乐毅祖上是著名将领乐羊，他是个官二代；李牧祖祖辈辈在赵国戍边，他是个军二代。唯独白起出生在偏僻乡村，他是个农二代。
　　在现在，农二代属于最卑贱的那种人，买不起房，看不起病，上不起学，出外打工还要被查暂住证。估计在两千年前的秦国，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在这个东方帝国里，农民一直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
　　可是，白起却用自己的努力，摆脱了土地，改变了命运，吃上了国家商品粮，拥有了城市户口。

　　秦国法律规定，在战场上杀一个敌军士兵，赏钱一份；杀一个敌军军官，晋升一级。所以，秦军上了战场，都举着长刀，呼啸而来，像一群刚刚出笼的猛虎一样，抢着割取对方的人头，尤其抢着割取敌军军官的人头。战役结束后，秦军的裤腰带上吊着一串滴溜溜的人头，回去领赏。
　　白起从一名最低等的下级士兵做起，不长时间，就做到了左庶长。左庶长，相当于现在的团长营长，想来，他砍下了很多颗敌军的人头。
　　而此时，才揭开了白起砍头生涯的第一幕。白起一生砍头上百万颗，他比杀人如麻更如麻。

　　吴起有时候是一名心胸坦荡的君子，有时候又是一名利欲熏心的小人；乐毅始终是一名襟怀坦白的君子，他将杀戮降低到最低限度；李牧是一名孤芳自赏的艺术青年，谁也不能入他法眼；而白起，则将杀戮作为游戏，他一生所有的生活内容就是杀人，而且喜欢用极为残忍的不同方式杀人，他或者是战神，或者是恶魔。无论是战神还是恶魔，他都冷酷如铁，残酷如冰。他是人，却没有人的感情；他不是野兽，却有野兽的凶残。
　　杀一人者，是药家鑫，会被起诉；杀十人者，是周克华，会被列入A级通缉犯；杀万人者，会成为将军；杀十万人者，会成为君王；杀百万人者，会名垂青史，代代流传，比如白起。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偷了一个钩子，但是那个钩子是人家的，法律要制裁你，你会被杀头；你偷了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就是你的，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电影《投名状》中说：我们要做，就做最大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即使你做最好的虾米，也摆脱不了被吃的命运；如果你做了大鱼，你就想吃小鱼吃小鱼，想吃虾米吃虾米。
　　白起很早就梦想着能够成为秦军统帅，从一名普通士兵到秦军统帅，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但是白起坚信杀的人够多，他就会成为秦军统帅。
　　胸怀远大理想的白起，开始了自己的专业杀人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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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白起篇之六）

　　白起登上战争舞台，是在秦昭王十三年，也就是公元前294年。
　　此时，秦国和东方六国交战，互有胜负。一代霸主赵武灵王力推胡服骑射，赵军的骑兵冠绝战国，这些穿着短衣短裤的汉族骑士，在短短的时间里，将赵国的疆域扩大了一倍，成为可以与秦国抗击的新兴力量。而楚国、齐国、韩国、魏国订立联盟，一起抗击西方的秦国。七国中还剩一个燕国，燕国偏安于遥远的东北方向，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地区，它和秦国相隔好几个国家，它在励精图治，决意向东方的齐国复仇，因为齐国此前只差一步就灭掉了燕国，燕国此时的国君就是那个礼贤下士的燕昭王，而此时的乐毅，在燕昭王手下打工，做包工头。
　　赵国和秦国展开了军事竞赛，都想称霸中原；燕国只盯着齐国，中原谁打谁，谁挨打，和他没得关系。楚齐韩魏抱成一团，互相取暖，而西方的秦国，则虎视眈眈。
　　秦昭王想要向东方发起攻势，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秦国的军力还不够强大，还不足以跨过黄河，进击东方。
　　就在这时候，白起横空出生。

　　白起就是一个天生的战将，他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学习作战，却掌握了纯熟的作战技艺。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极少一部分人，是公认的天才。
　　至今，在白起出生的那座村庄，还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人们说，白起在当兵前给人种地，经常指着山峦沟壑说：“这里可以埋伏一支百人的军队，能够阻挡一万人通过。”和他一起耕地的乡农说：“好好耕你的敌，你个乡下娃操那份闲心干什么。”白起说：“我以后一定要当将军。”乡农说：“甭胡吹牛，再不好好耕地，主家就不让你吃饭了。”
　　白起的故事很像几十年后陈涉的故事，也很像五百年后邓艾的故事。也许，英雄们小时候都有一个特点，在别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不切合实际，不务正业，很不实在。
　　每一个英雄小时候都是另类。
　　白起是一个军事天才，他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一些著名军事家穷其一生也难掌握的军事要领。

　　史册中记录的白起第一战，是针对韩国的一战。韩国的国土当时在黄河东岸，白起需要跨河进击。
　　战国七雄中，除过韩国之外的每个国家都先后有过风光峥嵘的岁月，都曾经站立在战国舞台的中心，都曾经让所有的聚光灯打在了自己身上，唯独有韩国，他从来就没有过风光岁月，当聚光灯打在别人的身上时，他只能独自躲在舞台一角，心中充满了无限惆怅。
　　战国时代，每个国家都是饿狼，每个国家都想吞并别人，都想扩大自己的地盘，然而，弱小的韩国却能生活在大国的夹缝中，没有被吞没，实在是个奇迹，他们靠什么？
　　他们靠的是地势险要和强弓硬弩，他们没有举世悍将，没有精兵强卒，但是他们有别人很难进入的高山深沟，有别人很难仿效的新式武器。天下强弓硬弩皆出韩出。当别国的弓箭最远只能射出300米的时候，韩国的尖端武器弩弓可以射出500米。
　　韩国用强弓硬弩射出阵脚，让别国不敢靠它太近。

　　但是，白起不怕这个邪。
　　秦昭王时代，秦国向西攻占了甘肃宁夏，向南攻占了四川盆地，向北是没有经济基础的匈奴地盘，秦国想要进一步扩大，就必须向东进攻。
　　向东，就必须跨过黄河，翻越崤山，穿过函谷关，进击六国。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崤函，就指的是崤山和函谷关。
　　而吹响进击六国号角的，是白起。
　　此后，秦国开始了吞并天下的霸王计划。

　　白起的跨河之战，先拿韩国祭旗。
　　这一仗，白起轻松进占了韩国的新城。新城，就是今天的河南龙门。后来，这里因为有大量的南北朝石窟，而成为了旅游景点。
　　白起在新城建立了进击中原的桥头堡。只要固守桥头堡，秦军就能够源源不断地从西方来到东方，然后大举反击，六国可图也。
　　韩国震惊，相邻的魏国也震惊，唇亡齿寒，韩魏决定联合起来，将白起和他的秦军，赶下黄河喂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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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白起篇之七）

　　联军其实是最容易被击破的。此前，有过多次的多国联军出击秦国，都被瓦解。因为联军都是各打各的鬼算盘。
　　这次也不例外。
　　此时，白起因为战功卓著，已经被封为左更。左更比左庶长高了两个级别，大约相当于今天的军长，可以独当一面了。
　　韩魏联军多达24万，秦军仅有十万。韩魏联军统帅为魏将公孙喜，秦军统帅为白起。

　　这又是一次白起发起的攻击战。在战国所有的将领中，白起是最好战的，而且，他从来都不屑于防御，他认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新城之战让白起连升两级，这在秦国的战争历史上是很少见的。自商鞅变法一样，齐军每个人的升迁，都是依靠实力，每一位秦国将军，都是依靠一仗一仗打出来的，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在一仗打赢后，连升两级。尽管商鞅当年规定过，打一次大胜仗，军官最高可以连升三级，但是从来没有过谁能够连胜三级。这就像今天的商家促销，号称最高奖是一辆宝马，但是你永远也不知道宝马最后让谁开走了。
　　也许，是因为白起在黄河东岸建立的这个桥头堡太重要了，秦昭王才破例让白起连胜两级，从第十个台阶跨上了第十二个台阶。
　　秦军的升迁制是二十个台阶，第一个台阶是士卒，相当于现在的下士；最高的台阶是统帅，相当于今天的国防部长。

　　韩魏联军在叫嚣了好多天后，始终不敢反攻，后来，他们依托地理优势，决定阻挡秦军东进的步伐。
　　从新城再向东，是伊阙。战国时期的伊阙，是今天的河南伊川。
　　伊阙易守难攻，地势险要，两山夹峙，如同两扇大门；中间河水汤汤，无法行走。任何一个有点军事常识的人，来到这里，都知道这是打阻击战的好地方。阙的意思是空隙。《水经注》中有这样的句子：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就是说，山峰起伏，连绵不绝。而伊阙，就是指伊河流经的缺口。
　　缺口的两边，韩军和魏军一边一个，阻挡秦军。

　　24万人的军队扼守着咽喉要道，10万人要用冷兵器攻打。攻打的难度可想而知。咽喉要道，只有那么大的一块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放着24万只猪，也能够阻挡敌人的进攻。
　　可是，韩魏联军比猪还笨，他们的眼睛全部望着西面，没想到狡猾的秦军却没有从西面出现。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白起先派出了一支小部队，前去试探性地攻击魏军，魏军坚守不出，这时候，如果另一边的韩军派兵出击，这股秦军就会被包了饺子。可是，韩军没有出击。
　　第二天，吴起又派出一支小部队，向着韩军的阵地如法炮制，而魏军照样没有出窝。
　　于是，白起判断出，韩魏两军貌合神离，谁都想保存实力，谁都不想做出牺牲。这样的联军，人数再多，又何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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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白起篇之八）

　　白起决定采用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战略。
　　十万人对付24万人，确实没有胜算，但是十万人对付12万人，还是会有机会的。12万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死活不出窝作战，看似很难攻打，然而，只要计策得当，十万人是能够击败12万人的。
　　战争就是一盘棋，高手即使出让对方几个棋子，也能够轻松击败对方。棋子不在多，而在于如何摆布。士卒不在多，而在于如何使用。

　　韩军是主力。白起决定先击败魏军，然后再掉头过来攻击主力。
　　24万人，对阵十万人，就算不用任何计策，24万人倾巢出动，挤也能把10万人全部挤进黄河。
　　然而，韩军和魏军都没有和白起交战的勇气。而且，无论白起如何挑逗他们，他们都高挂免战牌，做出一副清高的闲云野鹤的模样，举世混浊我独清，众人皆睡我独醒。我们不要战争，我们爱和平。
　　然而，白起不爱和平，白起爱战争，白起就是为战争而生的。

　　白起攻打魏军，不能不牵挂韩军。
　　尽管此前他无论是攻打哪支军队，另外一支都做出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哲人状，然而你不能保证当魏国向韩国使出外交手段时时，韩军会拼死反扑。
　　如果真的这样，秦军就会腹背受敌。
　　所以，白起必须防着这一招。
　　白起先派出一队疑兵，在韩军通往魏军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起来，他们故意不断点燃柴禾，让烟雾升得很高很高；又让有限的几辆战车，在道路上来回奔跑，让尘土升得很高很高。韩军的哨探报告说，秦军在前方埋伏了大量人马，韩军就缩在乌龟壳里，连头都不敢伸出来。
　　然后，白起派遣主力部队，绕过伊阙关口，直接攻击伊阙的后方。再居高临下，向魏军发起了攻击。

　　魏军做梦也没有想到，秦军没有从正面仰攻，而是从他们的后方俯击。魏军辛辛苦苦构筑了好多天的坚固的正面防线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没有构筑任何防线的后背却遭到了秦军猛烈的锤击。秦军打仗太不合章法了，太不讲道理了。算了，不和你打了，讲道理和将章法的魏军开始了大溃败。
　　然而，在山地中奔跑，他们又怎么能够跑过秦军。
　　这些从小就在崎岖的秦岭山中奔跑如飞的秦军，一个个都练就了铁脚板，他们凶悍而矫捷，爬山越岭如履平地。魏军跑出了一段距离后，满心以为已经摆脱了秦军的追击，他们踌躇满志地回过头来，突然看到了秦军高高扬起的刀锋在烈日下熠熠生辉，秦军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啸声凄厉，瘆人心脾。秦军的腰间挂着人头，人头在他们的胯骨间像拨浪鼓一样荡来荡去，他们每杀死一个敌人，就割下人头挂在腰间，这些人头就是他们的军功章。所以，在每次的战场上，他们都像抢割麦子一样抢割人头。
　　魏军就这样被轻松打败了。

　　魏军被击败后，白起带着得胜之师，开始猛攻韩军阵地，而此前埋伏在韩军阵前的秦军，也撕掉了伪装，向韩军杀来。
　　韩军腹背受敌，被压缩在狭小的山谷中。
　　此前，他们据险坚守，拒不出战，而现在，险地成为了他们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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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白起篇之九）

　　韩国有强弓硬弩，秦军也有硬弩强弓。
　　现在无法知道韩国的弓弩是什么结构，但是从出土的兵马俑方阵中能够看出秦军弩兵的排兵布阵。
　　弩是一种比弓更先进的，由弓发展而来的兵器，这种武器由于在弓弦和弓背之间横置一臂，又被称为十字弓。弓的发射依靠手指的松动，而弩的发射依靠机括的扳动，所以，弩比弓更容易操作，其准确度也比弓更高。现代奥运会上，只有弓箭比赛，而没有弩机比赛，是因为弓的难度比弩更大。
　　当年，秦军弓弩手是这样排兵布阵的。最前面是一排弩兵，他们半跪在地上，弩已上弦，一触即发。在第一排弩兵的后面，还有两排弩兵，他们弯腰拱背，随时准备向前突击，第二排弩兵的弩机朝下，箭镞已经放在了弓弦和弓背之间的横臂上；第三排士兵一手持弩，一手拿箭。
　　三排弩兵是轮番攻击，每一排弩兵刚刚射击完毕，第二排弩兵冲上去接着发射；第二排射击结束，第三排又补充上来。三排弩兵不间断地发射，就如同不间断的阵雨一样，任何一片树叶任何一片花瓣，都会被打湿。
　　这三排弩兵的左右两边，还有担任警戒的两排弩兵，左右各一排，密切地注视着侧翼的安全。
　　三排弩兵的后面，两边警戒的中间，是战车部队。而此时，战车还没有发动攻击，战车兵也从事弩兵的职责。战国后期的秦国，每辆战车配备五人，其中一个人保管着四名士兵的四支长戟，并约束着马匹，另外四人下车，两人一组，一个人半卧在地上，用双脚蹬开了大弩，，另外一个人跪在地上，背着箭袋，负责给大弩装箭。想一想，能够用双脚蹬开的强弩，它的射程该有多远啊。

　　天下强弓硬弩皆自韩出。韩国的射箭技术也相当不错，然而，现在秦国是居高临下，射程将会更远，而韩国的弓箭因为受到地球引力的削弱，威力远远不及秦国。
　　而且，秦国率先在军队中装备了这种用双脚才能蹬开的大弩。这种大弩每个张力超过12石，射程超过600步，也就是说，秦国的大弩张力达到了738斤，射程达到了惊人的830多米。
　　而当时，韩国的强弓硬弩张力可以达到6石，可以劲射500米。
　　在两军对阵的时候，韩军还没有看到秦军，而秦军漫天飞舞的箭镞却已经到了。

　　800米，这是在平地上的射程，如果是在高山峡谷，居高临下，这种大弩射出的箭镞绝对威力惊人，就像一颗颗六零炮弹一样。
　　那么，赵军的胡服骑射呢？李牧训练的十万弓箭手呢？没有任何资料记载李牧打造的那支铁骑雄师的详细情况，但是他们能够击败强大的秦军，十万弓箭手只会比秦军更为强大。

　　当时，包围圈中的韩军，怎么能够经受这样强有力的冲击。所以，秦军的攻击一开始，韩军就乱成一团麻，纷纷向后退缩。
　　秦军抓住有利战机，大举追杀，活捉了联军主帅公孙喜。然后乘胜追击，一直将有限的几个韩军追到了偃师附近，连拔五座城池。
　　这一仗，韩魏联军全军覆灭，白起率秦军箭射刀劈，联军24万颗头颅落地。
　　秦军每个士兵的腰间都挂着滴溜溜乱转的头颅，押着公孙喜，凯旋归来。
　　此役过后，白起晋升为国尉，也即是太尉。
　　白起的可怕之处，不是在于他手下的士卒如何蛮勇强悍，而在于白起那颗几百年才能进化出来的脑袋，这颗脑袋总能诞生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总能够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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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白起篇之十）

　　白起仅仅用三年时间，就从一个团长晋升为集团军司令。而秦国当时另外一个集团军司令司马错，从团长晋升为集团军司令，用了整整二十年。白起年少气盛，而司马错已经是三朝元老。
　　司马错，是司马迁的八世祖。
　　白起年纪轻轻就乘着火箭上升，气坏了当年军中一大批资历胜过他的将军。当初他们跟着司马错征战的时候，白起还穿着开裆裤，在关中西府的村庄玩泥巴，而现在，这个农家小子居然就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于是，一封封告发白起的竹简带着满腹的怨气，堆在了朝堂上。
　　然而，当朝宰相穰侯连这些信件看也不看，就扔进了火堆。
　　穰侯是白起的伯乐，没有穰侯的破格提拔，就没有白起这个乡下小子的飞黄腾达。
　　一个再有能力的人，没有赏识你的人，一切都是白搭。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事情，在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

　　穰侯的经历也很富有传奇色彩。
　　秦昭王的前任是秦武王，秦昭王是秦武王同父异母的弟弟，秦武王有很多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秦昭王只是其中之一。
　　秦武王在位仅仅四年，死的时候仅有22岁。
　　秦武王作为一国之君，不是想着怎么治理国家，怎么处理朝政，而是整天和一帮大力士泡在一起，比赛谁的力气大。有一次，他和一个叫孟说的大力士比赛举鼎，鼎是三足两耳的锅，生铁铸造，异常沉重，古时候说谁力气大，就说谁力能举鼎。
　　这一次比赛中，由于秦武王用力过猛，伤及筋脉，一命呜呼。而和秦武王一起比赛的孟说，诛灭九族。
　　秦武王不务正业，害人害己。
　　22岁的秦武王还没有生一个儿子，就这样走了。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是的，谁都不想走，因为生活是美好的。
　　秦武王走后，朝中重臣穰侯就打败所有竞争对手，把自己的亲外甥立为秦王，这就是秦昭王。

　　穰侯不但管理朝廷大事，还要管理军中大事。
　　穰侯在军中发现了一个很能干的小伙子，他的名字叫白起，就破格提拔他。穰侯府中大将多得是，比如当时名气很大的任鄙等人，就看不起白起这个毛头小伙子。
　　当时，在攻打韩国新城，也就是出国反攻第一战的时候，秦昭王想任命自己看中的向寿，而穰侯力荐白起。最后秦昭王勉勉强强答应让白起打这一仗，如果不胜，再换向寿。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此前名不见经传的白起，一举成功。
　　此后，秦昭王对自己的舅舅言听计从，舅舅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舅舅说白起这个小伙子能当团长，他就让做团长。舅舅说白起这小子可以打伊阙，他就派白起攻打伊阙；舅舅又说，我看白起这小子还能当司令，他又听从了。
　　没有穰侯，就没有白起。穰侯就是白起命中的贵人。
　　好像是路遥说过这样一段话：人生的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却只有几步。
　　在这紧要处，如何能够遇到贵人，就能够改变命运。然而，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都能够遇到贵人。如果不能遇到贵人，你就要亦步亦趋，小心谨慎，走过人生这最关键的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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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白起篇之十一）

　　毫无疑问，作为军事家，白起是一名战功卓越的天才将领。然而，作为人，白起的心理又是极度扭曲变形的。
　　他是一个战将，但不是一名正常人。
　　在他成长过程中，来自社会底层的他，受到种种排挤、倾轧、诬陷，他像安徒生童话中的丑小鸭一样，处处受到鸡婆的啄击，因为这支丑小鸭和鸡们太不一样了。
　　在极度讲求门第观念的那个时代，穷二代拿着破碗，想在富二代和官二代的饭桌上分到一勺羹，那是极度艰难的。富二代和官二代可以在饭桌上觥筹交错肥吃海喝，但穷富二代连残羹冷炙都讨不到。
　　尽管秦国自商鞅之后，确立了极为严格的晋级制度，要想向上爬，提人头来见，然而，强悍的秦军总在打胜仗，每次凯旋归来，几乎人人的腰间都绑满了一圈人头，人人都可以晋升一级，可是，职位总是呈金字塔结构，总是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够得以晋升，而绝大多数只能继续呆在塔基，弓起背脊来托起这座高塔。那么，谁能晋升，谁不能晋升，当然是官二代和富二代优先晋升。官二代和富二代即使没有战功，按照世袭制度，他们也能晋升，何况现在还有战功。罪恶的世袭制度，在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从来就没有灭绝。而且历经几千年的修补和完善，变得更加隐秘和理所当然。
　　白起要想从一名最下等的士卒升上去，只有不断地杀人，猎取人头；杀更多的人，猎取更多的人头。他要腰间缠满人头，让人们都认识他。这就像今天那个名叫凤姐的丑女人，她要说最出格的话，让人们记住她。这就像今天那个名叫干露露的烂货，她要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全都露出来，让人们关注她。

　　白起的出身是低贱的，白起的资历是浅薄的，和那些一起出身农家的少年不同，白起心中总在燃烧着勃勃激情，他要升官，他要发财，他要封妻荫子，他要成为成功人士。而在这个社会，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不是按照他创造的社会价值，不是按照他对人类的贡献，而是按照他是否当官，当了多大的官，是否有钱，身价值多少钱。他当的官再大，如果贪污腐败，尸位素餐，只会对社会造成危害，他的官位越大，对社会造成的危害越大；然而这个社会不管这些，他们认为当了大官的人，就是成功的人。这个社会崇拜有钱人，但从来不管这些钱是否来路正当，就是他坑蒙拐骗偷，只要他有钱，他就是成功人士。
　　所以，是这个社会变态的对成功的衡量标准害了白起，而白起又转身危害这个社会。白起为了成功，不断地杀人，一百万颗人头，在白起滴血的屠刀下滚滚跳跳。
　　工人成功的标准是产品合格，农民成功的标准是庄稼丰收，医生成功的标准是救死扶伤，教师成功的标准是桃李满园，公务员成功的标准是升官发财，商人成功的标准是腰缠万贯。其实，在一个体制不健全的社会里，要升官发财，只能依靠不正当的手段；要腰缠万贯，只能依靠官商勾结。那么一个依靠不正当手段和官商勾结的人，连一个合格的人都算不上，又怎么能算是成功呢？
　　但是，这个社会只看结果，不管过程，所以滋生了无数不合理现象。秦国只看人头，而不管这个人是否该死，所以滋生了大量的杀人狂。
　　比如白起。

　　白起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杀那么多人，他完全可以像君子乐毅一样，以德服人，那一颗颗人头的背后，都是一个个家庭，而一个个家庭里面，都有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和白发苍苍的母亲，但是，白起不管这些，不但他不管这些，他也不让手下的士兵管这些，他要的只是战功，要的只是不断地升迁。
　　就这样，白起变成了一个极度冷酷无情的杀手。

　　公元前290年，白起攻打韩国，攻取安邑以东大片地区。安邑，是现在的山西省夏县。胆颤心惊的韩国被迫割让遂地200里给秦国；同样胆颤心惊的魏国也被迫割让河东地400里给秦国。遂地，指今天的山西临汾；河东，指黄河以东。
　　公元前289年，夺去了魏国大片土地的白起，继续发起攻击，一直攻到了河南轵城，攻陷魏国大小61座城池。轵城，是今天的河南济源。
　　白起被封为大良造，大良造在秦国二十等军功爵位中，排列第十六位。也就是说，短短的三年过后，白起又官升四级。而秦国当过大良造的人，只有商鞅等少数几个人。
　　公元前288年，白起和司马错再次出兵，取得大胜，攻陷新垣。新垣，是今天的山西垣曲。
　　公元前282年，白起攻打赵国，拔光狼城。将两万俘虏沉入河中淹死。光狼城，是今天的山西高平。
　　公元前281年，白起再次攻打赵国，攻陷石城。石城，是今天的河南林县。
　　公元前279年，白起攻楚，连陷五城。
　　公元前278年，白起继续攻打楚国，攻陷楚国都城郢，焚烧楚国先王陵墓，楚国不敢战，迁都到陈丘。
　　后，白起被封为武安君。武安君的意思即是：武功盖世，安国定邦。这是一个封号，赵国的李牧、楚国的项燕、身挂六国相印的苏秦，都先后得到过这个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