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把这突如而来的无名之火,惹得几位老同学甚是不解。大家疑惑的望着老猴,怀疑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家伙犯了什么忌讳,老猴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小蜜蜂率先打破僵局:“走了走了,婚礼快开始了,你的蓉儿怎么还没有来?”这话倒提醒了我,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早该到了呀?我拨了一个电话,通着但是没人接,再拨,还是没人接。啧啧怪事!
老猴虽然摸不着头脑,不过此事终究由他而起,便很“乖巧”的对众人建议: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陪他等一起。小蜜蜂立刻附和:我也陪着,你们先进去吧。大伙儿跟着一起附和,最终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就这样,陪伴面色铁青的我一起在车站旁默默等候。
同学四年,我的性情他们特别了解,平日彬彬有礼,非常斯文的,轻易也不会生气,可是一旦发起火来,任何刺激都可能惹出不可收拾的后果。当年曾有一段典故,有一次我正在气头上,两个社会小混混横冲直撞的从我后面冲上来,撞了我一个趔趄抢过我的书包居然飞奔而去,我恶狠狠的从路边卖瓜的老汉手里夺过菜刀发疯似的冲上,吓的那两小子当时腿就软了,我让他们互抽了几个嘴巴这才放走,那一役,朝野震惊。毕业的时候,一位同学还在我的校友录上这样题词:当他生气的时候,永远不要惹他,也永远不要让别人惹他!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当然绝对不放心我一个人呆在这里。
那边的酒店里,隐约可以听见司仪洪亮的大嗓门,不时传来众人哄堂大笑的声音。一个低年级的学弟探头探脑的几次过来催促,见我们毫无反应,也无趣的走开了。我建议大伙儿快些回去,应者寥寥,就这么着,一堆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我,傻傻的候在站牌底下。这让我感到不好意思,为蓉儿的迟到,更为刚才的失态。
其实,如果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傻等,等多久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所这么些人陪着我一起等着,就很让我难堪。蓉儿就算临时有事,至少应该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又过了漫长的十五分钟,一辆辆中巴停停走走,又走走停停,上上下下的人流中,却始终没有蓉儿的踪影,打了数次电话却总是无人接听,最后居然提示对方已关机。
罗密欧说:用大的火焰扑灭小的火焰,同理:小的怒火也可以点燃大的怒火。良久,我由焦急变的焦躁不安,加上刚才那些催化剂,最终变得怒不可遏起来。
望穿秋水,在一辆中巴的下车人流中,终于让我发现蓉儿瘦小的身影。她一眼就看见了我们,这么些帅哥站在一起,很是惹人注目的。她有些吃惊,勉强笑着走到近前,一个劲的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板着脸,冷冷的说:“大家都在等你,你知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了?你要不想来,可以不来!现在才来算什么意思?”蓉儿呆呆的望着我面无表情的脸,眼神充满了惊异,笑容也在脸上凝固,消失。慢慢地,泪水积满了整个眼眶,终于,如银珠一般洒落到地面,低头抽泣起来。
身边的诸位弟兄都是怜香惜玉之徒,哪容的下蓉儿这位美女受委屈,枪口立刻一致对外,纷纷指责我的不是,又是递纸巾,又是买水,大献殷勤,一边倒的投奔蓉儿的战线,强迫我赔礼道歉,声称如若不然,轻则割席断交,重则第三者插足。
我怒气未消,什么赔罪的话也不肯说,只是木然站在那里。蓉儿很委屈的哭了一阵,扭头就走,小蜜蜂见我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快步跟上去,拉着蓉儿的衣角低声说着什么,身边的兄弟们,也在焦急的做我的思想工作,努力表明自己并不介意蓉儿的迟到,却很介意我的无理。唉,他们哪里知道,那只是长期的压抑之火,换成另外一种形式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