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br][br][br]
1986年,我完成了五年的小学生涯,刚好碰上本地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本乡的初中暂停招生,我们要不考个好成绩去南山区级中学上中学,要不留在小学里继续上六年级。我当然是属于前者的,与老姐一样,以很好的成绩被南山中学录取,成为了一名初中生。[br]
学校上学那天,老爸早早就出发,用自行车载着我的被褥与一只大木箱从公路出发,差不多走八十多里,绕道平山乡,再到区中所在地——贵门,其中大部分为上下的坡道。我与老姐则与一些学兄学姐,连拉带挑背着菜及其它日常用品,翻山越岭取道山路浩浩荡荡地杀向贵门。更绝的是我们新生每人都背着一把比人还高的锄头,因为南山中学以前就是农技中学,拥有不小的农田,山林,养殖场及其它设施,老师、学生都得参加基本的农业劳动,锄头是生产必备品,新生必须自己捎带锄头上学,这真是具有那时期鲜明的农村特色。[br]
绕过乡政府所在村子,我们就开始爬坡了。一来给我们下马威是求饶岭,真如它的名一样,爬得我们求饶为止。特别是快到山顶时,全是岩石坡道,陪伴我们只有悬崖边的山涧,不见其影,只闻其哗哗的水声。当我们终于爬到山顶时,从小习惯于山区生活的我也一样累得够呛。那里刚好有座土地庙,成了上学路上的驿站,每次我们都稍作休整后才继续上路。但有一点,这里还是比较恐怖的,因为农村有种说法,如果有人在外面意外死了,其肉身是不能够送到家里设灵的,以免给活着的人带来晦气,所以一般都就近在这种公用的地方摆放,有些人想不开自杀也就干脆选在哪里。农村人习惯了也就没多少感觉了,但在天黑时,心里还是直发毛的。记得有一次,学校班主任老师不知我的具体情况,一定要我等运动会结束后才能回去,老姐也只能跟我一起,等我俩匆忙赶到这里,天已经全黑了,我们都不敢说话,吓得直发抖,都记不得是怎样下山的。还好老妈一直不见我们回来,赶到半山来接我们了,可到了家,胆小的老姐还是晕晕地睡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就是从那次起,老妈都会尽量多塞给我们几块钱,让我们搭车去平山后,走大马路去学校,虽然路程没有减多少,但必竟安全,放心了许多。[br]
过了求饶岭,下坡地就是很大一片郁郁葱葱毛竹园,嬉戏吵闹地行走在其中的羊肠小道上,还是很有情趣的。再经过有着几座古老的石拱桥的小溪,我们又开始征服比求饶岭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高山——松树岭。那是我们乡与新山乡的分水岭,特别是翻过山后一段,很是惊险,记忆中曾有一次,冬天山里积起很厚的雪,我们行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基本是连滚带爬的。我不小心滑了一跤,象个大雪球一样从山顶一直滚到半山,爬起来后居然一点都没事,拍拍身上的雪继续赶路,只可惜了那些装在罐子的菜,早就被摔得没有了影踪,那个星期我与老姐节省地买些菜,只能紧巴巴地过日子了。[br]
下了松树岭,才有了简易的农村机耕路,但也是没走多远我们又要开始爬山,过了树木茂盛的两座低矮的山坡地后,终于到了较平整的坡道,就着山势一直曲折蜿蜒地延伸着。直到一个较大的盆地为止,学校就在盆地北侧的一块很大的向阳坡上,其操场西侧就是区政府办公楼的所在地。[br]
这一路,差不多得化半天的时间,翻过大大小小不下于8座山峰,匆忙走上40多里路,其中绝大部份还是陡峭的山路,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的艰难,可在当时,谁也都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强烈的求学愿望,使得我们都充满无穷的信心,就象一群不知疲倦的候鸟,隔一周或几周不停地在家、校两地迁移着,构成了深山老林里特有的风景线。每当山民在路上与我们擦肩而过时,总是客气地让我们先行,嘴里“啧啧”地感叹不停,是的,一路奔波过来确实是太不容易了。[br]
为了缩短家与学校的路程,我们几个胆子较大的哥们,也曾开辟过一条回家的捷径,就是征服了本县第四高的山峰——上户山,那是新昌江、长乐江及东阳县境内所有溪流的分水岭,海拔有近千米。顶峰处叫叠石岩,以两块岩石天然重叠着而得名,是典型的喀斯特溶岩地貌,与多年后我去过的黄山、三清山有异曲同共之处,只不过很分散,没有这么大的规模罢了。悬崖峭壁上多年形成的简易栈道很是惊险,我们都是哆嗦着背贴光滑的石壁,把包小心地放在前面,螃蟹一样横向才能缓慢移过,虽然理论上只用翻一座高山,直线距离也近了不少,但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走了一次后大伙再也不敢了,还是远点走老路吧,所以此捷径最终没有完全成行。[br]
(未完待续)[br]
[br]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20 15:25:40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