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前后

温水煮青蛙

************************************************************************************

找了个避雨处，给老X打电话，告诉情况。老X说先做检查和治疗。我说结果是注定的，变不了。昨天决定先签下再说，于是去签了，可是刚签完，现在又要取消，不知这又算哪门子事。老X听了，也就不多说了，说你看着办吧。 给师兄打电话，他说既然签了，你急啥，就算协议取消，晚一点又何妨？从长计议。你去检查一下先，你不是很久没查过吗。看看具体结果怎样，再说DSY也能治疗变成XSY，当年我弟休学时不就是转成XSY了？只是没完全康复又走了，就恢复了DSY。......他也说不服我，最后说，还得你自己决定，我们只是建议。

心里想可怜浪费那份协议书了，每人只有一份，我上哪再去弄一份？麻烦啊。

早说跟晚说有什么区别...... 可是人家说了要想好，你也签了。可刚签完你又说你不符合...... 这算哪回事？ 反正他们周一走，还有几天时间。先去检查一下看看？再说自己都好久没有查了，也该查查。

实在不想面对同学朋友的询问。说没签，可自己明明签了；说签了，可自己很快就要推掉。说H不要我，感觉没面子；说我不想去H，人家会心里想你TMD以为你是谁，你不就是有点狗屎运。更不希望，他们会知道我是因为“有病”的原因，才导致这样的情况...... 有意识的不去实验室了，直接回宿舍。

温水煮青蛙

************************************************************************************

下午转悠了半天，去了附院，中医院，人民医院，没有一家可以化验，周末都歇着。考，社会主义就是好。 记住了两个“镜头”。其一，在S站的下一段，一个老太太站在路中央。车来车往的，没她过马路的机会。迟缓的反应，风霜的脸庞，焦急的眼神，印在我的脑海中。 其二，人民医院门口。一中年妇女，脏旧的衣服，黑黑的脸庞，似乎麻木了的表情。几乎站着不动。 上帝啊......

温水煮青蛙

************************************************************************************

晚上呆在寝室，发呆。 给老X打电话报告情况。 老X跟我辩论了老半天，关于YG的问题。他说问过大夫，中医院他有熟人。说如果是DSY就有传染性，得治疗。而且治疗也是有效果的。我说，小概率事件发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的。 我身体的那个情况都这么多年了，对这方面事情也了解很清楚，对这个病毒，目前来说是没有特效药的；广告上说的都是假的，电视，报纸，广播，都是假的，包括中央台的广告，也是假的。而且一般的大夫，如果不是专科的，他了解的也不一定很科学，他也不一定正确。 我的性格就这样，有点固执。只要是我认为有可能的，我就愿意做，甚至不惜冒险；如果我认为几乎没有可能的话，我就不愿意做，从心底产生一种抵触感。 ------2004-11-14 2:00----5:30 未完待续------ 老X说你先做一个体检，我给你联系一下，......可以给你弄一个好的结果。 什么好的结果？ 你们不是近期内就要给对方一个体检表吗，就是...... 不等老X说完，我说X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这一关好办。但是入职体检时就没法弄过去了...... 那你就算要取消，你这么着急干嘛？你先体检一下了解清楚了不好吗，到底是急什么？ 我现在取消协议，就可以跟别人说我没有签；再拖几天取消，我......我怕别人知道我是因为身体有病毒所以人家不要。 老X沉默了1秒钟。 那你到底是DSY还是XSY？ 是DSY。 老X沉默了2秒钟。 那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查一下你的身体，是吧，......你不是说周末不能体检吗，周日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安排一下，你去作个检查，......你是要一个好的结果还是一个真实的结果？ 我要一个最最真实的结果。

温水煮青蛙

************************************************************************************

那我现在可以先给他们打电话说明我的身体情况，并且说我立即再检查核实一下，好吧？ 好的。

再给师兄打电话，告诉他我的决定。刘兄知道劝不过我，说，好吧，不过很可惜。 我这样不听劝告，刘兄不要对我太失望啊。 哎呀，别这样说。我都觉得帮不上你感到不好意思。

温水煮青蛙

************************************************************************************

既然决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给他们打电话了。 该怎么说呢？这到底算谁毁约？......到底是算我不去他们那里，还是算他们不要我？这两种说法，都会影响到别人对我的看法......我的协议书只有一份，下次我哪里弄协议书去？这个问题由谁负责？...... 心里打了半天腹稿，还是不对劲。......都这样子了，我到底实际需要什么？很简单，不就是为了下次还能领到一份协议书吗？其他的什么诚信啊，别人的说法啊，都是虚的。 清楚了目的，该怎么说合适就有个标准了。先在纸上写下要点。哎，我TMD哪里惹来的麻烦，还得这样小心谨慎啊。

郁闷啊，想给人打电话诉说的感觉。迟迟没有打那个关键的电话。又发现电话卡里快没钱了。出去找卖电话卡的地方，转悠。磨唧磨唧，再回寝室已经11点了。有点晚了，迟疑再三。最后熄灯了。

温水煮青蛙

************************************************************************************

既然决定了，那也不差这一时。明天再说。有点觉得，这不就是跟老X劝我的那样，不用急这一时吗？ 想起了老X为了我而专门去跟大夫打听关于YG的信息，哎...... 又想起当时鼓起勇气把我的身体情况告诉老X的情形。我了解老X是个很好的人，我确信他会理解我们这类人。而我需要能有人理解，缓解自己太憋闷和压抑的心情。我的判断没错。 这以后，大伙出去吃饭时，老X常提醒我不要多喝。 心里真感动。

温水煮青蛙

************************************************************************************

想起了昨晚从L市回来后，给SZ的战友“轻松”QQ留言过。对，给她打个电话。我太想找个合适的人诉说一下了。 轻松MM这时正好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我心想天啦，这么晚才回来，真不容易。 轻松MM以毫不置疑的语气告诉我，别推掉，签下来，慢慢再说！ 1. H公司有我们的战友。不是传说的很严格就一定进不去。一切都有可能。 2. 你不签H，你签ZX，签LX，你签哪家公司，都会遇到这个问题，躲也躲不过。除非你回家种地。 3. 不是我们不诚信，而是我们要生存，是这个社会逼迫我们不得不ZB。无需心里不安。 4. SZ有很多战友，你在SZ也有朋友同学。大家都会尽量帮你。 5. 你的专业不错，在SZ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这个一直不容易被人说服的顽固派，居然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后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下意识里没把她当成比我小的MM。

温水煮青蛙

************************************************************************************

“一切都有可能。 “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难道不是吗？我决定“跟对方摊牌”的想法开始有点动摇了。其实一个决定没人支持并不好受。老X、师兄没能说服我，我不是不曾考虑过他们的建议，只是我说服不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轻松的话就能让我听进去？ 也许是因为我们是同类人，我们有相同的欢乐、痛苦、体会、感受。 最后我说会“考虑考虑”。

温水煮青蛙

************************************************************************************

我想起了老X为我的事特地向人了解HBV的问题；想起了这两年来的郁闷时光；想起了我已厌倦透顶的这种环境，对这个荒唐社会的复杂感受；想起我们的理想主义和善良、幼稚的思想被历史真相和社会现实彻底颠覆的痛苦嬗变......我忽然有一种诉说的冲动，真的，我要撕开自己的面具，敞开赤裸裸的心灵，我要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向能理解的人倾诉......生活啊，你TMD太让人压抑了！你让人有一种无处诉说之苦！ 我决定第二天找老X，向这位40岁的高级工程师、我尊敬和信赖的师长好好谈一次。 我相信这是我最合适的倾诉的人。

温水煮青蛙

************************************************************************************

一宿没睡稳当。 早上起来洗漱之后，给师兄打电话。我问他，你们入职体检具体的过程是怎样的。 听他说完后，我再次向他证实：那这种体检到底有没有ZB的可能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了，他看身份证的，你得办它一个......

我考！我这才为还没向他们摊牌感到庆幸！ 原来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种险我当然要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