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我们也跟其他所有的农村孩子一样,不能每天撒野、瞎玩,得帮日夜操劳的爸妈,做些简单的田地及家务活了。特别是最大的姐与我,开始时帮着做饭、挑水、洗刷、喂猪等日常活,解决父母的后顾之忧。后来也跟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去自留地里做些简单的农活,比如料理工具、采摘、拔草等等。那时最开心的事跟着爷爷奶奶去捡便宜,比如发现村子里外有猪、牛等牲畜拉下的粪便,会在第一时间报告奶奶,奶奶马上踮着一双小脚,双手拿着扫帚、畚斗,匆匆忙忙赶去扫回,收集在一起,等需要时做农肥施进自家自留地里;还有生产队田里收割完水稻、麦子等作物后,与爷爷奶奶,与兄弟姐妹一起,把自家的鸡、鸭等都关进一个个笼子,挑着、抬着放到田地里,吃落在地上的谷物,得让鸡鸭吃饱又不能让它们乱跑很不容易,嘻嘻哈哈地很是热闹;或是到山地里,等队里把土豆、红薯、花生等作物收完后,我们用锄头等工具不停翻着泥地,哪怕只能捡回那么一点点,也感到很开心。在当时的心目中,只有长在自家自留地上或是捡到自己手中的,才真正属于自己家的,因为爸妈在生产队里所得的劳动果实,还要生产队里提留,大伙再分配等,好象都不是保险的,唉!没办法,那时的人哪有能达到什么大公无私的境界,谁不是为了自己啊,这真是对毛主席人民公社政策的极大讽刺。 慢慢的,姐姐开始上小学了,不能再每天带着我们疯玩了,虽然我也很想一起去,但年龄太小,千说万劝还是不能成行,心里很是烦恼。但我也不愿意带着小弟妹们在一起瞎混,每天老姐放学一回家里,我就急着让姐给我讲当天老师讲的课,姐做家庭作业时,也蹲在旁边一起看。后来居然没事就去到村里的小学校旁去玩,这样可以趴在姐上学的教室外面听课,顺便还可与姐一起回家。 最后真正让老爸决定提前把我送到学校,让老师照看着的,是发生一件我伤人的事情。我与几位差不多年龄的村娃,在玩一种打棒子的集体游戏。这种游戏在当时我们那边的农村,特别是男孩子中很是流行。现在回想起来有点象棒球的规则,在一块比较大的空地上,大伙儿分成两个队,一队攻,一队守。攻的一队借助一些简单工具,站在基准线的后方,手里拿着两根一样长短的木棍子,用几种不同的方法奋力打向正前方;守的那队尽量得把攻方打出去的木棍子在落地前,用手在半空中接住。如果成功接住,则攻方这位队员马上淘汰,由下一位上场;如果没接住落地上,就以落点开始,用棍子丈量到基准线的距离。攻方对员全部轮流完,则攻守方交换位置,可规定打多少局,最后合计总距离数,作为双方最后分胜负时的依据。 这种游戏比赛性很强,我们大家都喜欢参加。那天也真是运气差,轮到我攻时,木棍子的端部象长了眼睛,阴差阳错地刚好落到守方一个队员的左眼上方。他的眼睛马上就肿胀起来,象个大鸡蛋,并流了不少血。我其实也没用多大的劲,但事情就是这样巧。吓得出不了声,跑命似地溜回家里,也不敢跟家里人讲。受伤那小孩的家人,因为知道俺老妈对我们从小就很严厉,怕生气责骂并打我,也没有告诉我妈。直到过了好几天,老妈刚好看到那小孩的模样,主动问询他家人时,才得知是我的“杰作”,并且居然还瞒着家人,气得不得了。回家就马上把我痛打一顿,一定要我写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参加打棒子这类的危险游戏。就这样,俺平生第一次写了份检讨书,由我口述,老姐用笔,最后按规矩按上自己的手印,贴在床头,每天得对着家人读一遍。 发生这件事后,老爸担心如果任我撒野,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事,就与小学校的校长联系,要他帮忙让我提前进学校上学,不算正式编制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安静的呆着学校,哪怕就让我坐在哪个角落,只要不出乱子就行。校长本来就是老爸的初中同学,且关系不错,执拗不过老爸的要求就同意了。 就这样,在姐姐上完一年学后,我也匆匆地进了学校上了一年级,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不算正式编制,也没有自己的书本,有些是姐用过的,有些是与旁边的人拼用的,开始了我的学生生涯。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