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在校研究生,是一个中国合法公民,更是一个乙肝病毒携带者。乙肝病毒携带者的身份压在心头,让研究生和中国公民的身份黯然无光,一切都蒙上了阴影。我只能整天小心翼翼,如同老鼠一样见不得阳光,担心哪一天被揪出来公之于众,生怕这相对静谧的生活被打破。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并不遥远,就在不久的将来,就业问题终究得去面对。不禁慨然长叹,不知这何时伴随我的小小病毒,何日才能不成为我的心病?何日才能离我远去?阴霾始终在我心中,不请自来,挥之不去。
我生于一九八零年代,一个并不偏僻的胶东农村,和许多当时的孩子一样,并不是在医院接生的,而是在家中的炕上出生的。难以设想,那呱呱落地的啼声,给这个家庭带来几多喜悦;更难以预料,不知我何时感染了乙肝病毒,又给家庭蒙上了几多阴影。总之,世事风云变幻,一个政策、一条法律、一个机遇,都能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亿人的命运,而就是这不知何年何月感染到我身上的病毒,给我人生带来了深重的苦难,也严重影响了一亿三千万乙肝病毒携带者的生活,战友们从此踏上漫漫求职与求医路,这是后话。
儿时的我,原本体质还算健康,但因一次事故失血过多,自此体弱多病,于是不免跟吃药打针牵连在了一起。在五六岁以前的打针吃药并不记得,但五六岁以后是略有印象的,那时候是村里的赤脚医生,用那种重复使用的针头,反正大家都是那样的,也并不奇怪,我并不知道,会在这小小的针头上会埋下祸根,种下乙肝病毒的种子。记得当时赤脚医生在我屁股上用棉花球擦一擦就扎上去,因为我很恐惧打针,故而印象还是有的。如此的经历多次,以至于经过赤脚医生家门口时心里都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