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百合大姐、莫家姑娘和云端漫舞两位大版主的光临,祝您们安好! 我把上面的稿子续完。 (接上) 有一种说法,人“低能”,才忠厚;有本事的人,与忠厚无缘。我不敢苟同。雅·哈谢克在《好兵帅克》里的描述,倒是比较接近现实。那里面,有许多愚蠢、低能而贪婪,甚至凶恶,无知而狂妄的人物——从普通老百姓、士兵,到“奥匈帝国”的各级军官。这类人物,在我们的周围,也是遍布的,你去看看。我也见过,一位正厅级的“冒号”——他是我的小学同学——几十年过去,还是那么“学生味”,为人忠厚、诚恳,而他的才干,却是无可非议的,学什么都快,极具超前意识,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开拓型人材。 Y,是那种永远不会背叛您的朋友。无论你跌倒,爬起;风光,落魄。用杭州话来说,是“靠得牢”。 1983年,我查出乙肝病毒携带。一些朋友,如避瘟疫,对我“敬而远之”。单位里的个别“冒号”,和同事,甚而还变着法子,欲阻我重返本部门上班——在休息了一阵之后。(这当中的恩怨,我在《与“癌中之王”共舞》里,有详述) “有啥个关系!你不要嘎(这样)!”Y说。 他执意要与我,一如既往地相处。开初的时候,我自己对此病,也一知半解,生怕有“染”他人;还因为情绪欠佳,有自闭倾向,不愿见人。 Y见看望不能成行,就给我打电话,安慰。一俟我的“禁令”解除,就携了水果、花篮登门。常到我这里来坐坐,共同出游(包括聚餐),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这让我非常感动。多难忘,他邀我到L山庄,去共度周末的情景。两个人游山,话语,共餐,说了一日,犹嫌不足,还黑着灯,相向而卧,生活,孩子,婚姻、恋爱,写作……直聊到,周边的天籁,都累歇了不出声。 2004年我“中头彩”,更是让周围一大帮(包括很“铁”
的)朋友,急遽“蒸发”。不仅因为子虚乌有的“传染”,还有非常实际的考量:×××这家伙,快完蛋了,犯不着在他的身上,空耗神。 又是Y,明摆着“投资”出去,“回报”,差不多是铁板上钉钉——铁定等于零了,还一见面,就硬塞一个,对他对我来说,都是超厚了的信封(赠款)。他正儿八经,在省局当公务员,没几年;家境不宽裕;自己的生活过得很简朴。 简单地说,他的穿着,只有退休工人的水准。这一回,到他家里去,上帝!那真正是“蓬荜”、“寒舍”——住房陈旧,“赤膊”装修,家具和摆设,竟还停留在上世纪80年代的档次!兄弟啊兄弟,可你还要,我住一次院,你就来“慰问”我一遭,每回慷慨大方不空手!后来,我入院,就力拒他来探望;或者干脆“隐瞒军情”。 自我“中头彩”之后,他差不多,是一周一个电话,有时翻N倍,比我还着急。这种牵挂,通常是只出现在直系亲属上的。我情况好一点了,他兴高采烈;若是有麻烦,他的语气和心情,跟着往下沉……直到去年年中之后,我的境况,稳定得久了,他的来电,才稀疏一些。这其中的主打原因,还是因为他知道,我需要安静休息,不鼓励纯粹的“慰问”(提供医疗信息,除外)。 三十年了,每当我的工作境况、生活有了变化,或是某一篇作品,在报刊上露脸……他都要作出,积极的反应。或为你焦虑,或为你欣喜。刊有拙作《与“癌中之王”共舞》的《大家》,到了。我通知他。“啊吔,太好了!”他在电话那头,异常兴奋,“我马上来拿!”这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后来想想,又不妥。“上班时间……”
他的机关,离我家挺近,打个来回,不会超过二十分钟。真个是杭州话说的,“产妇娘撒屁——一本正经”。老实头!难怪单位里,要在悼词中写道:“自觉遵守国家法律和局里的各项规章制度”,“工作上勤勤恳恳”,云云。“我下班来拿!”他说。我说,有一大捆呢——还有请他转交别人的——挺重,你带回去,又得带出来(这些朋友,离他的单位更近;邮寄呢,单位楼下就有),还不如,星期一上班,顺道来取。“不行!先睹为快!”他说。平时,有一篇小稿子,发在某报上,我自己都不在意,他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来:报告“喜讯”,“祝贺!”……要做到这一切——持久的,可不容易。我们总是更关心,自己的事儿,无暇旁顾。我的写作朋友叶说—— 他有一位“铁哥”,常常两人杜康灌得,酩酊不分东西,什么心里话,都往外掏。有一次单位里分房,“铁哥”的资格,比他老;而他的分数,比前者高(叶是“双职工”)。叶分到了一套,比较中意的住房。喜孜孜地告诉“铁哥”,欲与他分享快乐。不料,后者竟勃然大怒,疯狂地抨击起分房的不公,让叶们占了便宜、、、、、、原因是,他得到的住房,不如叶。这让叶瞠目结舌。 叶还有个文友,一直有与他“别苗头”的味道。某次,叶在一本全国著名的杂志上,发了一个文体创新的中篇,与陆文夫、陈村、莫言们并列着,标题、作者名上了封面。当时,省内的作家,受此“隆遇”的,还不多。一伙人赶来恭喜,人人都发了祝贺的话。那文友不语,后来说,“你的主人公结局,应该这样写……才更有意思。”言下之意,落了大败笔。而在平时,叶发一些鸡毛蒜皮、无足轻重的小文章,他却不吝赞美之词,“蛮好,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