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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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志宏满腔郁愤，就对着琳一雄大吐苦水：“我哪有得罪人，他非得说我诋毁他，我也没办法。昨天他像恶棍一样把我抓到院长办公室，骂了我一顿我也没敢跟他吵。他还对别人说自己蒙冤受屈了，我心里就是憋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偏要冲着我来，平时我跟他也没有一点磨擦呀! 现在单位里肯定有很多人在背后说我不是，也不知道他们会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

琳一雄：“不用担心，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人家或多或少也会议论一下，但也不至于把你说成是卑鄙小人。周伟顺也太大意了，一开始就给人家算计了，还被老刘当众批评，心里必定很恼火。那天晚上的报道我也看了，在里面他和你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你能说会道，他粗言烂语，你乐于助人，他见死不救。他对你产生了嫉妒一点也不奇怪，想不通了就把愤恨发泄在你身上。他这人脾气还是大了点，今天终于出问题了。”

欧阳志宏：“院长也说我受委屈了，他火起来差点就把周伟顺给打了。”

琳一雄：“事后周伟顺还找过你吗？”

欧阳志宏：“没有啊!”

琳一雄：“看来事情就这样了结了，我们也用不着管它。年青人被骂了几句也没啥，就看得开点别放在心上，有空了就跟倩倩出去消遣一下吧!”

欧阳志宏：“周伟顺真的要滚蛋吗？”

琳一雄：“八九不离十了，闯了这么大祸他也没有颜面留在人民医院。他犯了错又不承认，还把老刘臭骂了一顿，这口气老刘怎么也咽不下。”

欧阳志宏：“搞成这样只能怪他自己了，院长说他原来也不打算处罚周伟顺的，但周伟顺就是把他气得半死。院长叫他写份检讨他还敢说不写，两人就差点打起来了。”

琳一雄：“你没跟他吵是很明智的，一个人气得发晕了你跟说啥也没用，越说他就越火，最后还是打架收场。”

欧阳志宏：“其实我真的不相跟谁闹矛盾呀! 医生就是医生嘛，专门给人治病的，搞这么多是非干吗？昨天记者来采访，今天得跟病人上法院，明天又说政府来调查，连同事之间也有过节，这纠纷没完没了的哪有时间研究医学呀! 心情不好了给人看病也容易误诊，对谁都没有益处嘛!”

琳一雄：“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医生就应该是有爱心的书呆子，就想着学问和助人，功名利禄就抛之脑后。人情世故这玩艺我不是不懂，但我很怕搞关系。原来上级是想让我当人民医院的院长，但我就把职位让给刘明了，让我当研究所所长我也不干，宁可当一名普通研究员。当官不轻松呀，那些繁文缛节就让你喘不过气来，很多事情不管不行，管了又容易冲撞人。当医生还是简单一点好，不要被那些与医学无关的东西纠缠住。”

欧阳志宏：“唉，像你这样想的人毕竟是少数呀! 很多医生就是整天想着怎样可以多赚钱，多吃回扣、多要红包、多搞些能误导人但法律又管不着的医疗广告。社会就是这样，坏人就比好人能挣钱，想老老实实挣口饭吃也不行，不良风气使得人们都腐化了。”

琳一雄：“有些人非得靠害人为生，但我们还没到这种地步呀! 没错，安分守纪的人是难捞好处，油头滑脑的人占尽便宜，但并不等于不坑人就会饿死呀!现在咱们国家越来越重视人材，你看那些高级技术人员，收入比很多公务员和商人都要高。我们当医生只要本领过硬，治好了病人，社会和单位也不会亏待我们，自己和家人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嘛! 有什么好发愁的？”

欧阳志宏：“我也不为钱发愁，只要日子过得还可以就行了，我只希望生活能过得安宁些，这么多波折我真受不了。”

琳一雄：“我明白你的想法，那个都渴望人生能过得多姿多彩，但人们需要的是喜庆事，而不是出乱子。一个人活几十年不得不经历很多痛苦的事，疾病啦、事故啦、生离死别啦，失恋、失业、失学也很惨呀，跟别人发生了纠葛心情也很糟啊! 无妄之灾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得面对，有些事情改变不了就尽力去适应，过去的不幸应该忘却，对未来的恐惧可以克服。前段时间我差点被人杀了，死不了就继续工作，好好度日呗! 今天你是被人冤枉了，但只是受了些气，不用你承担什么责任，也没扣你的工资，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的算了。老跟人家计较也没什么意义，憋闷了还会伤害自己嘛!”

娜希的奋斗

楼主辛苦了！祝楼主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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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娜希的奋斗!

也祝阁下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再创佳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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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志宏：“我知道了，不管谁对谁错也不了了之了。唉，我能像你一样高明就好了，什么困难也不怕，啥事也不烦。”

琳一雄：“我也不是铁打的，照样是人一个，只是通过多年来的锻炼变得完善一点而已。”

两人谈论了很久，欧阳志宏舒坦了许多。他总觉得被琳一雄“教育”一番后会有所长进，变得聪明些、坚强些。

又过了两晚，欧阳志宏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周伟顺的。他想这个火性十足的痞子又会对他恶语相加，任凭手机怎么响也不接听。过了好一阵家里的固定电话又响了，他就不太在意的拿起了话筒。

“喂，你好! 是志宏吗？”

语气有些怯弱，但欧阳志宏认得是周伟顺的声音。他意识到周伟顺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仇恨，回避不了早晚也得来个了断。

“有啥贵干了？”

“我是周伟顺，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吧？”

“只要没人来找事就好了。”

“恩怨这玩艺是挺烦人的，人与人之间还是相安无事的好，闹了纠纷谁都不愉快。”

欧阳志宏觉得周伟顺好像要讲和，但又很怀疑。“确实是这样，我从小到大也很认同这个道理。”

“其实呢……”周伟顺欲言又止，“本来我想亲自到你家说声‘对不起’的，但又怕面对面了啥都说不出来，就打个电话跟你道歉吧! 那天我凶巴巴的骂你实在不对，就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把它当回事吧!”

欧阳志宏感到非常意外，真没想到脾性刚暴的周伟顺竟会向他赔礼，心头的厌恶一瞬间荡然无存了。“哪里! 对这事我也没介意，我就怕被人误会了，其实我从来也没想过要诬蔑谁呀!”

“到现在我才明白，要是早点想得通就好了，也就不会冒犯这么多人。”

“周主任，你真的要走吗？”

“是呀! 我使人民医院名誉扫地，还伤害了这么多好同事，被炒鱿鱼也是报应。”

欧阳志宏被周伟顺诚恳的忏言打动了，恻隐之情油然而生。“周主任你还是留下来吧! 我可以和琳一雄找刘明给你说情呀!”

“谢了! 我这样对你你还愿意帮我一把，我也不知该怎么感激你，我已经答应职工医院的院长到他们那里工作去，你的好意我只能记在心里了。”

“是吗？”

“好了，我也不想打扰你休息，有空就来我家坐坐吧!”

“好的。祝你有一个新的开始，治好更多的病人。”

“是呀! 我得重新做人，把那些老毛病改掉才行。”

“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医学吧!”

“好呀! 我也常到医大参加学术研讨会，见面了大家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就这样吧! 再见了!”

“好，再见!”

欧阳志宏也为周伟顺感到惋惜，他觉得周伟顺的本性还是善良的，遭到如此下场也很可怜。病人死了，记者来了，医生却喊冤了，也许体制问题是必然因素，而个人问题是偶然因素，各种的不应该造成了很多的遗憾。世事太复杂了，问题出现了也说不清是谁的错。琳一雄的话是很实在的，干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根本不必理会那繁冗的纷争。尽管个人的力量非常渺小，很多事情也不可企及，但能一辈子满腔热忱的救死扶伤就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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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1、

出院后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治疗，欧阳志宏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他的肝病症状已变得十分轻微，只是尿液呈深黄色和感到有些倦怠，但HCVRNA项目始终不能转阴，还出现了抗-HCV(丙肝抗体)。他把几个月的生化指标数据绘成图表，发现转氨酶值呈多峰变动，这种变动模式常提示疾病经过慢性化。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个坚强的汉子终于说出了这种绝望的话。

丙型肝炎转为慢性谁能治？谁也不能治! 到现时为止也没有丙肝疫苗，没有预防方法要结婚可不容易啊! 这辈子该怎么过？搞成这样害苦了琳倩倩，还害苦了琳一雄夫妇，就算让自己下十八层地狱受尽苦役也不能抵偿这沉重的罪孽。伤心的眼泪无法遏止的流了出来，任凭他怎么擦也没完没了。他越想越难过，嘴巴不停的叹息，就像重病时在呻吟。

欧阳志宏真想一死了之。屋里只有他一人，要自杀谁也不会阻止他。这里有绳索，有尖刀，要死是多么容易，但他始终没有自寻短见。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何等懦弱——他根本没有了断生命的勇气。他像石雕似的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眼睛紧闭，双手就按住面孔。他的心灵陷进了痛苦的深渊，怎么也挣扎不出来，只有越陷越深。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有千斤重，实在无法动弹。就是这样他坐了很久很久，几乎要把椅子坐穿。

一个人到了极度绝望的时候会干什么？要么是死，要么是寻找希望。欧阳志宏的痛苦已到了顶点，他就开始想办法了。他认为可以去找琳一雄，两个人一起或许能想出一些新疗法来。对了，就算丙肝转为慢性也有可能康复，尽管希望是很渺茫，但毕竟是有可能，说不定奇迹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还是站了起来，拿着这几月的检验报告去肝病研究所。

当欧阳志宏拿出化验单的时候，琳一雄轻轻按住他的手，低沉的说：“不用看了，我知道你的情况。”

“我，我已经转为慢性了，该怎么办哪？”

琳一雄停顿了好一阵才说话：“现在我给你进行抗病毒治疗，你看怎么样？”

“能行吗？”

“效果还是不错的，试一下吧! ”琳一雄微笑着说。

“好吧! ”欧阳志宏呆呆的点了点头。

晚上，琳一雄跟女儿说：“倩倩啊，明天你到住院部看看志宏吧! ”

“他怎么了？”琳倩倩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病情已转为慢性，我得给他进行新一轮治疗。”

听到这话，琳倩倩就感到一身沮丧的软弱，眼泪夺眶而出了。她一下冲进房间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肩背猛烈的抽搐，像癫痫病发作一般。   

琳一雄很怕女儿哭泣，就算她受了一点挫折难过了他也会感到心疼。他抚摸着她的脑袋说：“倩倩，你别难过，你要听我说……”

琳倩倩根本听不见，只是一个劲的哭。那惨烈的哭声像噩耗一样传到掌秀丽耳朵里，使她大惊失色。她急忙跑进琳倩倩的房间里，只见女儿蜷缩成一团在床上哀号，丈夫不知所措的坐在旁边。

她慌慌张张的问：“一雄，倩倩怎么了？”

琳一雄带掌秀丽到大厅中，向她说明缘由。掌秀丽听了眼里就凝聚了一眶泪水，嘴唇直打哆嗦。

“一雄，你看志宏的病能治好吗？”

“唉，并不乐观。”

掌秀丽点点头说：“该发生的事情早晚得发生，我们就见一步走一步吧!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给志宏治病呀!”

“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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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用不着谈这个，你去看一下倩倩吧!”

掌秀丽就守候在琳倩倩身边，直到她把泪水哭干。看着女儿像尸体一样伏在床上，掌秀丽就愁肠百结。“倩倩啊，你别难过，天下好男人这么多，你用不着吊死在一棵树上啊! ”

琳倩倩坐了起来，对着掌秀丽直摇头。“妈，除了志宏我谁也不嫁。”

“你怎么这么傻，志宏也没救了。”

“谁说志宏没救了？他一定会康复的。”

“志宏真的能好你也用不着哭得半死。你可不要自讨苦吃，让妈妈再给你找个好对象吧!”

“不行，我的事情得由我来决定，你可不能插手。”琳倩倩的态度是那样强硬，说话也变得激动了。

掌秀丽还是体会不到她的情绪。“唉，什么插手不插手，我是你妈妈，我所干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就这样吧，你赶紧跟志宏分手。你不好意思开口的话就让妈妈跟他说，好吧？”

“你不要伤害志宏啊! ”琳倩倩霍的站了起来，愤怒的指着掌秀丽说：“你敢对志宏说半句不是我就不认你做妈。”

就算是她的上司也从来没有大声斥骂她，自己的女儿竟对她如此无礼，掌秀丽感到万般羞辱，胸中燃起了无名业火，哀怜之情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了。“你这死丫头疯了，连妈妈也敢骂! ”

“疯了又怎么样？你可不能说任何伤害志宏的话! ”琳倩倩吼叫着，还把枕头掷在掌秀丽身上。

“我可白养你这死丫头二十多年，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这样对妈妈。”

“一句就是一句，你不能伤害志宏。要是你敢动他一根头发或者说上半句坏话，你病死饿死我也不会看你一眼，不信就试试。”琳倩倩说着就要把掌秀丽赶出去，“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琳一雄听到二人的吵闹声立即跑过来劝架。“你们吵什么呀？有话就好好说嘛!”

“现在是谁没好好说话？我好言相劝她就指着我来骂，还威胁说以后不养我了。念了这么多书却像一个流氓，这是什么道理呀？”

“就算我是流氓又怎么样？是你不对我就敢教训你!”

掌秀丽被气得泪水直流，各种骂人的话破口而出。琳倩倩任凭她责骂，一双发红的眼睛直瞪着她，拳头紧握着，像要大打出手。

琳一雄第一次见到母女俩吵得不可开交，真有些手足无措。“好了，好了，一人少一句，有事明天再说。”

他轻轻抓着掌秀丽的手示意叫她离开，但暴怒的掌秀丽一下冲上去似乎要将琳倩倩狠揍一顿。琳一雄马上拉住她，强行把她带出门外。掌秀丽还是骂个不停，还对琳一雄动手动脚。

“你跟倩倩说啥了？怎么你俩还吵起来？”

“去你妈的! 我说啥关你屁事! ”

“你怎么这么暴戾？今天吃了火药吗？”

“你他妈就说我错了，你怎么不说那丫头有错？狗咬吕洞宾谁能不来气？你还要帮她说好话。”

“倩倩怎么可能跟你过不去呢？”

“刚才是什么情形你也看见了，难道是我没事找事？就是你太宠那丫头才弄得她肆无忌惮的，真是慈父多败女。今天她不念我的养育之恩，说不定明天就要你的命! 你好好看着……”

被狠狠骂了一顿琳一雄终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他根本不应该劝掌秀丽，在一个人盛怒之下说什么也不对。现在只能让掌秀丽尽量发泄，但看着她的样子像狂人一般琳一雄心里就发寒，迫于无奈就躲进房间里。

气得不能再气时掌秀丽才进来睡觉，但她久久不眠，老在床上翻来覆去，还不停的叹气，弄得琳一雄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上，掌秀丽听到刺耳的手机闹铃，随即就感到异样的疲劳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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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好,继续啊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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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gag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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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真他妈烦人!”她说着就按消了闹铃。

“唉，你也该起来了，再烦也得上班。”

“哎呀，我现在可累了。”

“挺不住就请半天病假吧! ”

“不行，今天早上还要开会。哎哟，起来就起来。昨晚跟倩倩吵了一架几乎没睡觉，现在又困又饿。”

“你也是的，吵得半死还差点打架了，为啥呀？”

“唉，没事。”

“没事就好了。起来吃顿早饭吧! ”

掌秀丽上厕所见到了琳倩倩，她满以为女儿会因昨晚的事向她道歉，就算不直接认错也会说上几句好话求饶。然而，琳倩倩瞪了掌秀丽一眼又斜看旁边，根本没有愧疚之意。看着女儿满不在乎的样子，掌秀丽就火冒三丈，原已平伏的心情又愤怒起来。“你这丫头算是什么态度？”

出乎意料的琳倩倩头也不回从掌秀丽身边走过。

“你给我站住!”掌秀丽又吆喝道。

琳倩倩像什么也听不见，慢慢走回房间，但她关门时格外用力，把她所有的不满也宣泄出来。

“真是个死丫头，去他妈的……”

除了乱骂一通，掌秀丽再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愤然离去。她到房间收拾行装，碰得东西乒砰响。

“你干吗？”琳一雄问。

“你没看见我在收拾东西？当然要走了。”掌秀丽浑身散发着怒气。

“你不吃饭了？”琳一雄胆怯的问。

“不吃了。看见你的好闺女怎么吃得下! 你告诉她得小心点儿，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我要收拾她比收拾这点东西还容易。”

掌秀丽胡乱穿上外套就出门了。琳一雄看着她的背影就直发愁。他去敲了几下琳倩倩的房门说：“倩倩，是爸爸呀，你开开门。”

过了一阵门也没开，琳一雄又说：“开门吧!妈妈走了……”

门终于开了，一下出现了琳倩倩像刚哭过的脸。

“你还好吧？”

“唉，没事。”

“不用怕，有事就跟爸爸说。”

“真的没事。”

“怎么你跟妈妈吵了？”

“没跟她吵，我啥也没说。”

“怎么昨晚……昨晚你对她怎么样了？”

“没有。”

“她怎么这么生气？”

琳倩倩沉默了，令琳一雄难以追问。看着她眼眶里聚满的泪水，琳一雄心痛不已。

“妈妈说要给我再找对象，她还要跟志宏说，”琳倩倩的双眸又落下了两串珠儿，“这能行吗？她怎么能这样伤害志宏，志宏已经够可怜了……”

“哎呀，这是因为妈妈一时想不开，你别难过。”

“你叫妈妈别这样行吗？”

琳一雄听了也忍不住哭，心疼的抱紧琳倩倩。

晚上，掌秀丽回来了，琳一雄开始给她做思想工作。

“秀丽啊，你怎么跟倩倩说这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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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啥了？”掌秀丽的音量一下提高了，就像被污蔑了一般。

“你怎么能叫倩倩放弃志宏呢？”

“难道我这样说有问题了？”

“问题可大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欧阳志宏是你的爱徒，你最希望他当你的女婿是吧？”

“我不是这意思，你可别叫她跟志宏分手。她是很爱护志宏的，你这样一说她特别生气。”

“欸，她爱护志宏就不用爱护我这个母亲？我也是实话实说，她就叫我滚。从来也没人这么不给我面子，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

“唉，我可不知道怎么才能给你讲明白。这样吧! 我给你举个例子。一对好夫妻，丈夫得晚期癌症了，妻子倾家荡产也给丈夫治病，人家都说妻子傻，不应该为丈夫作这样的牺牲，反正丈夫早晚都得死。要是这事发生在我们家里，我得了绝症你怎么办？你就扔下我不管吗？”

“这……”掌秀丽一下无言以对。

“倩倩也是一样的，她不愿意放弃心爱的人。你要是强行把他们分开，她会有什么感想？她不恨你一辈子。”

“唉，他俩又不是夫妻，要负什么责任？我劝她再找对象也是为她好嘛!”

“没错，你是很爱倩倩，但为她好也得讲究一下方法，硬着来怎么行？”

“哪好，我错了，我现在想听一下你有什么好方法。”

“你得先跟倩倩搞好关系，母女俩搞对抗怎么行？你得记住，她不爱听的话你就别说。你心里反对可以，但不要直接说出来。装也得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

“好，我听你的，现在我什么也不说，不管倩倩干啥，哪以后呢？以后怎么办？我就让倩倩跟欧阳志宏结婚了？”

“到现在你还是不理解，你得让倩倩慢慢死心。你要她一下子跟志宏恩断义绝她怎么做得到？她在心理上是承受不了的，你懂吗？”

掌秀丽听了似有所悟，琳一雄又安慰了她一番,她的怒气总算平息下来。

掌秀丽满意为自己不再计较了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但琳倩倩还是跟她打冷战，在家里总是对她不理不睬。掌秀丽受惯了尊重，听惯了好话，一下被人羞辱了就气愤难下，但看在丈夫分上，也顾念母女亲情，她怎么也得原谅琳倩倩一次。然而，琳倩倩没有道歉还给她颜色看，她真感到下不了台。一连几天的冷漠可真够她难受，无奈之下她就向丈夫告状。琳一雄就叫她到医院探望欧阳志宏去。这一招可真灵，琳倩倩就跟她和好如初了。

2、

欧阳志宏住院了，琳一雄给他注射干扰素和口服病毒唑。和一般病人一样，他刚开始用干扰素就产生了流感样症状：发烧、肌肉关节疼痛和全身透乏力。这种症状一般维持3至7天便会自动缓解，但它在欧阳志宏身上就持续了10天，并且有逐渐加重的迹象。

欧阳志宏晚上常难以入睡，因为全身的不适感觉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侧着睡，浑身疼痛；仰着睡，还是浑身疼痛。他真不知道怎么睡才能舒服些，老是翻来覆去。白天大部分时间他也是躺在床上，躺得腰酸背痛，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就坐起来捶捶背，或者起床走一走，累了又得躺在床上像翻煎饼一般。

日子过得度日如年，但他还是坚持住。说句实话，坚持实际上是被迫的，因为干扰素是治疗这种病的首选药品，只有它能给欧阳志宏一线希望。

治疗时欧阳志宏验了好几次血，检验结果表明他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白细胞和血小板的数量一次比一次少。琳一雄只有减少他的用药量，他却不同意。

“不要紧，我能受得了，还是维持原来的用量吧!”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想早日治好病，但你也该知道欲速则不达。我给你减少用量，让你的身体慢慢适应过来，到症状缓解后再增加用量，你看怎么样？”

“我说了不用就不用，我知道自身的情况。为了我能早日康复，我一定要维持原来的用量! ”他说话是那样粗鲁，让人听了十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