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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临近毕业，毕业生们开始找工作，慢慢的忙起来。元旦没到，秦梦月和陶引终于没有精力见面了，她找到一家深圳的公司，过去实习，他依然留守在自己的出租屋里，不时去一下招聘会，不时去楼下的堕落街上逛一逛。他只选择深圳的单位，由于专业冷门，没几家公司需要，日子过得相当烦闷。直到快过年的时候，陶引看工作无望，索性放弃了找工作，回家去了。
过年后重新返校，陶引简直不愿意再往招聘会上跑，一个岗位几千个人争抢，头破血流也转不到他这儿。
秦梦月在电话里鼓励他：“不要着急，面包会有的。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有什么用，哎，我看这样下去，我很可能去不了深圳。那样的话，我们会不会分手啊？”
“你说什么呢，不管怎么样，我都跟你走，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儿。你忘了我们曾经说过的话？你不会告诉我你最近得了健忘症吧？”秦梦月故意戏噱了陶引一句。
“要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
“什么性质的？你倒是快说呀！！！”她有点沉不住气了，花容失色，慌乱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陶引的底气听起来有些不足，就像一个怕失去零花钱的孩子，闪躲着又坚持着。
“你不要吓我，我这就回武汉去，我帮你找工作。”
一个星期后，秦梦月以回学校做毕业设计的借口向公司请假，回到武汉。
三月份的武汉依旧有点冷，加上天气古怪，让人觉得不适应。今天还单衣单裤，一夜北风过后就立即进入冬天。
秦梦月觉得过年后的陶引就和武汉的天气一样，变幻无常。脸还是那张脸，少了点温暖；手臂也不再为她张开；昔日的笑声永远定格在记忆里。
她明显可以感觉到他是有些反常。她以为他是为了工作的事儿烦心，也就不在意。她决定用她的温柔帮他度过这段时光。但是她错了，先是不喜欢和她一起吃饭，然后连面也懒得见，最后她的电话他也不接了。
她想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有工作而他没有？难道她哪里做得不够好？她不明白。
但是她很想弄明白。
于是她不时的跑到他住的地方去找他，穿过依旧阴暗的小巷，上楼、敲门。屋里面好半天才传来鞋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在门口停止。好一会，门才缓缓的露出一条缝，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潮霉稀疏的气体从那条细缝中溢出来。秦梦月怕那道缝再次关闭，猛力一推，抢进屋去。用力的瞬间，她发现对方其实没有用力，或者说对方的阻挡毫无力道。她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凌乱不堪、密不透风！这儿的空气已经凝固静止了……
而她眼前那个熟悉的人变得陌生起来：脸已经不是那张脸了，瘦的很。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秦梦月心里一阵发酸，忍不住就要跑过去抱住他流眼泪。
陶引身子一侧，作出一个抵制的手势。秦梦月呆在半路，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声音很憔悴。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没必要，我不要你的可怜，你还是赶紧走得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你干吗这么烦人，”陶引的声音突然大了，“让你滚你就滚。快滚，滚啊。”
“不，不……为什么？你总要说出个所以然吧。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就这样对我？你真得这么狠心？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没有，原因只有一个，我不爱你了。你已经听到了，你该死心了，走吧。”
陶引把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不再说话。
“好，我走，我明白了。我曾经和你说过，当你不爱我了就马上告诉我，我不阻碍你去追求比我更好的女人。但我希望你的心没有后悔的那一天。”
陶引对她的话好像无动于衷，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等秦梦月一踏出房门，他整个身体一下子贴在门后。门被身体的压力顶上了，发出刺耳的咣当声。他的眼泪簌簌而落，过了好久，喃喃道：“想不到，我的爱会终结在一个妓女的床上。我对不起月月，我对不起父母，我对不起你们……”
“对，”房门外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那是梦月。“你是对不起我，我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妓女放弃我，难道，难道我连一个妓女还不如吗？”
陶引心中大惊，慌忙把门打开，楼道里已经不见她的影子，只有最后那句“我连一个妓女还不如吗？”在空气中回荡。他急忙追出去，无奈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窗外，太阳隐去了光芒，黑夜慢慢侵袭。 | 
楼主: 北溟有鱼
发表于 2006-9-13 02: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