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鲎之爱》系列---小未撰写

yuer

《鲎之爱》之一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1-29 15:05:15的发言：
鲎


    很多时候很多人见到鲎（hou） 这个字的解释，也仅仅知道它是：节肢动物，甲壳类，生活在海洋中，剑状尾全体黄褐色，肉可以吃。并不知道它就是那种会爬来爬去的鲎，即便他早已象萝卜白菜一样把它作为造粪的原料。符伸就是这样的。
    还有很多人很多时候，早已知道鲎就是那种成双成对在海边出现的东西，公鲎在上，母鲎在下，倘若抓住母鲎，公鲎必不逃走，一付殉情的样子；倘若渔民抓住公鲎，母鲎则逃之夭夭，毫不挂念的样子。然而就是不知道鲎之为鲎，鲎是什么模样。张南就是这样的。
所以这两种人相见的时候，总是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yuer

之二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1-29 15:07:07的发言：
一个梦


    如果很正经地坐在茶几上讲述这么一个故事，似乎也是真的，但是讲述着偏偏是“昼寝于榻而梦，梦醒而说。”谁知道呢？他说：

    那时大约是黄昏的光景，而且应该是夏天的黄昏，因为那时天边的彩霞是艳丽的，春天不会有这么红的颜色，秋天没有那么浑浊的远景，冬天则不会有那么暖和。一切都在不断地变动，就是那两片不断变动的很不安分的云构成了这节故事的开端，那云起先并未成形，和其他的云一样慢慢地移动，优哉游哉，与那些很久很久以前在山上啃草的牛羊一道被人无限地感慨。
   后来，云彩就渐渐地各俱了形态，其中有那么两块长得几分像老鼠，几分像兔子，一块在前头，一块在后头，仿佛在追逐着，前头的拼命跑，后头的拼命追。但是全天下没有人去注意他们，很多时候就连讲述者也以为这样的状态是永恒的，追逐有距离的时候容易有这样的感受。然而就在后头的快要追上的那一刹那，前头的那一块一耸身从天上跳下来，就像一头青蛙跳在一条大河里。河很宽，河水很平静，那云就在平静里化作一个美男子，后头的不迟疑，也飘落到水里面，钻出来化作一个清纯的女子，被水浸湿的长发到处淌下水来。平淡的水面本来只有黄昏的颜色，水底细沙的颜色，因为来了这两个赤裸的男女，顿时改观，天地之间只剩肉色。
那男人忽然转过身，看见了女人飘在江上的长发，也看见了女人很美的胴体，于是立刻忘记了天上的虚飘，他站住，不逃了，喘出平生以来最长的一口气。如果世间有什么是永恒，此刻便是。
男人终于忍不住，慢慢地向那女人靠过去，脚底的细沙其实很软、很酥，然后他忘了，只是靠过去。女人开始掩面而哭，不知是怨，是喜、是哀、还是别的什么。但不管怎样，男人终于抓住了她的手，接着抓住了她的头发，抚摸着。
无数个念头分沓而至，他的头便隐隐地作痛，他好似看见一辆破旧的牛车正朝远处移去，一个女人晕倒在他怀里，还有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某处长满杂草的水塘，爬行的蜗牛，还有石块落水溅出的水花………
女人却已止住哭，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嘴唇，就像母老鼠咬住了公老鼠，吱吱地叫着，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有些动作是共用的；满脸爱意的女人，眼睛闪烁着金光就可以在母狗或者其他发情的动物身上找到的。于是男人竭力止住了头痛，把女人抱住了………
河面凉风习习，水鸟高飞，两头被潮水冲到河里来的鲎，此刻已爬上了岸，因为河水太淡的原故，他们吐着口水，仿佛人冷了口。男人和女人缱绻着，渐渐地虚无飘渺，一阵风来复为云块，缓缓地飞上天去，此时天已发暗，云彩已经成了紫色，后来紫色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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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1-29 15:08:58的发言：
又一个存在的梦

也是在一条河边，岸上的石头随随便便地伸向水里，冷冷的水面映着岸边青葱的竹丛。一头鳗鱼被小泥鳅戏弄了，终于憋不住气，翻滚着从石缝里钻出，口里吐着气泡。躺在岸边看蓝天的张如立刻精神起来，这个柳园镇家户喻晓的疯子何等机敏，他在这里守候那条鳗鱼已经是第五天了，捉鳗鱼是他的绝活，好比捉老鼠是猫的绝活一样，除机敏外还要有耐性。   
那鳗鱼从齐腰深的水里出来，游到浅及脚踝的水草里，一路上带起无数淤泥，在水，像一股浓烟慢慢地散开，这一切早被张如看在眼里，他挽起裤筒，悄悄地踏进水里去，脑袋里早就盘算好如何拿这条“蛇”去换五斤米两袋盐巴加一个馒头了，他每次拿东西去换粮食是总要一个馒头的，馒头就是他的全部，馒头就是他一生的追求。
他发了十分钟才靠近那簇草，阳光底下已能清晰地看到那条畜性正灰头土脑地趴着，他伸手去抓它，在靠近的一瞬间，快如闪电，因为只有这样，方保万无一失。他抓住了，但这一条实在太粗，他握不住又滑了出去。鳗鱼就逆着流水向上流窜去，疯子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追赶着，嘴里不住地嘟噜着“依呀---依呀”，然而一点办法都没有。
前头有个较深的水坑，坑边有几块平坦的石头，邻居张离的女儿-----桃正在洗衣服，抬头望见了张如，知道又有好货，站直了看，张如视而不见，只举脚就踏到水坑里去了，但是鳗鱼早已不见踪影。
张如不见了鱼，便抬眼见了如花似玉的姑娘，姑娘和他说，“我还以为阿如你今儿又走好运了呢？”
阿如却仍旧瞪着她，口里嘟噜着说，“这人我见过的，对，就是那人的女儿。”那人是谁却说不出来。他攀着石头从水里爬出来，扯起袖口擦着脸上的水珠，破旧的绿军装早就湿透了。
遥远的村庄那头传来广播，那是张离在讲话，隐约听得“…革命…”“…进行到底…”“………”
张如听了片刻，转过头来看见了桃别着铜像的胸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岸边的姑娘吓了一跳，仿佛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想逃，却一脚踩进水坑，待要挣扎已然来不及，疯子已经从岸上下来，像从云端降落，紧紧地把她抱住………
于是两条的灵魂儿就开始游荡开来，这种感觉疯子没有过，女人也没有过，他们仿佛在一望无际的云稍飞逝，却不知自己飘向何处。
那条鳗鱼从一具鲎的遗骸上游荡开去，水本来就很浑浊，鳗鱼从男人和女人的胯下游过，张如竟没有察觉，他已经虚飘了，一切无有。
一群穿着旧军装的农民扛着锄头和器械正急步走来，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同样的神色，那就是愤懑，因为本村那个长期伪装疯子的反革命此刻正无视革命的尊严，对本村最革命的村长的革命的女儿施暴呢，为了革命岂能袖手旁观。
张如与桃已经无处可逃，好在那女人并没有被脱光衣服，要走开也是挺容易的，然而围观的人就很不满意了。很多年以后当一具“死因未明”的女尸在这里被发现的时候，人们便很满足，因为他们看见两个比他妈还大的乳房。
革命的人群都穿着鞋子，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下水捉拿那狡猾的敌人。而疯子却推着女人朝对岸趟过去了。又羞又怒的张离终于情急生智，从地上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扔了出去，当年他的老邻居葛叔刚为他打开宗庙的大门，他忽然发难，一连扔了七块石头就是这样扔的，然而时隔多年，他竟老得如此迅速，那石头“咚”地落水去了，没有砸到。革命村长既然带了头，其余的人岂有不效仿的道理，于是十几号人各捡石块砸过去，一时就像下了一阵石雨，疯子中了两三块，犹自护着女人朝前跑，后来脑袋上终于中了，便趴倒在水里，血水象什么似的一开始就染红了整条河，疯子意识一片空灵，已和另一般人生活另一个世界里。
那女人便站着，眼巴巴地望着对岸扔石块的人群，没有叫也没有哭，这样的神态从来就令人嫉恨，所以有那等平时追她不上或者对张离有不满的，竟借此机会朝她扔了几块，比及张离喝停时，她女儿的门牙早已掉了两颗，然而悠自站着，睁着死鱼眼冷冷地看着人们，过了很久，当人们也觉得无趣的时候，她才慢慢地躺倒在水里。
人们就像拖着死狗一样将张如那不知活着还是死了的躯体拉回来扔在他那破旧的草房旁，他老爸那已瞎了的双眼，滚出两行热泪，虽然瞎了以后心里是空灵的，但他不知怎么去料理儿子了，对他来说儿子是个累赘。至于躺倒在水里的桃儿就更没人理了，而张离总觉得没面子，也不去管她，只有几个平时很要好的玩伴把她背回家，让离婶照料着。她以后再没有嫁人，倒不是因为牙齿掉了，还是不清白了，许多都残废的、弱智的都去求过，然而她总是骂退。后来传说她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没有醒过，也就是说她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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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1-29 15:11:13的发言：
做梦者


做梦者有时会突发奇想，很想知道梦中的人是否在同一时间做同样的梦。
但做过前述两个梦的人却还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因为他对于那个梦也不太明了，首先他竟然不知道梦中人哪个是他，然后是从来没见过那两个人。但是他仍能明显地感到其中必有一个是自己，因为他从那异样的梦里体验到**的滋味、热吻的酥心。
“我是在观赏成人教育片吗？”他每一次都在这样想了很久。
后来从床上起来，翻过床栏爬到下铺，绕过床前的桌子，走到洗手间换裤子去了，通常他都是整个宿舍最早起的，不用担心宿舍里的那几条懒虫撞到，所以他从来不关洗手间的门，而且既便被撞见了也无妨，这正好可以向其他人证明他某方面功能的强壮。在他那脑海里，如果手淫没有引起前裂腺炎，也没有把下铺的兄弟吵醒，那绝对是合情合理的，可是他就睡在摇摇欲坠的床板上，而床的两头各插了两根挂蚊帐的铁条，所以这合情合理就要播出很有节奏的音乐，说不准隔壁也听到了。有一天，那位睡下铺的兄弟忍无可忍爬上床，将那两根蚊帐挂给摘了，害得这位做梦的老兄尴尬的涨红了脸。他是很崇尚武力的，然而要像哪个村庄的土豹子一样发动一场暴打，就目前来说尚缺少勇气和支持。但是为什么不把恬不知耻的淫荡行为美化一番呢：既然性解放很时髦，他就没有理由认为胸背长毛是件不宜坦胸露背的事情，谁说要找一个“白虎”之类的女人作老婆，谁说要吃素以抑制性欲。人们可以嘲笑他秃头，却绝对不能嘲笑他放浪，因为他以为这样一把年纪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怎么不性压抑呢。这也许是他强烈抨击中国教育制度的原由吧。那些有关性的话头是能马上把他从梦中叫醒的，显然这样的讨论可以给他带来不少快乐。
他一定是颉昌转世，许多词语经过他的改造，竟有意料不到的新意，比如“骨折”就被他赋于了“猛插”的意思。那些甩牌N重的男同学必得用用的，没有学过该编程语的小女生怎么也体会不到被亵渎的滋味，人们在赞扬做梦者的伟大之余，心服口服地叫他教授，其实他姓符名伸。他最有联想力的一段话是：子宫过早懂事的婴儿，有天伸手抓住了第三只手说：爸爸，我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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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1-29 15:18:06的发言：
一贯原则


若干年之后，当人们想起符伸，一定还能记得不冲水的马桶、嚼嘴的声音、不穿袜子的脚、分层拿的牌以及从早到晚没有停过的嘴巴、没有原则的一贯如此与及日日梦呓。
那书读得太多的阁那老犯着教条主义，每当坐下来，一定要拿着条条框框来讨论古人、今人、身边人、历史、现实和将来。然而往往摸不着头脑、不着边际、言不达意，人们都说那是高深的哲学，只是不会从书本出来的学究气，便是聪明的傻瓜呢!谁也不懂那些诸如谁是什么，谁是怎样的话题是那么不合情理、无聊透顶；因为每一个看似纯朴的女人和男人背后其实复杂得不可名状，怎么可以随便找几个词来形容呢!
我们所见的符伸一定也是简单化的，要不然他是高尚、卑鄙、真实还是伪装怎么没有定位。人们都说可以从某个人如何评价别人的行为判断他的为人，可是那一时激动的辱骂，以及迫于淫威显露的奴色怎么也不能代表那张扬而神秘的个性。他看起来很像一面镜子，见到什么人便是什么人，也许他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瓶子，每日装下各种酒、水和油，这些酒、水和油都来自于他碰到的各式各样的人，也许有人会说这是模仿。
他身上有着纣王的残暴和专政，某明星摆酷的镜头，还有隔壁阿谁举手和恋爱的方式。但也许这些行为本是众人共同的，大家彼此类似，你说他“乃爸”的时候，可能他又说你“乃爸”，你为什么非要查清第一个说“乃爸”的人呢？作心理医生总是让别人不舒服，谁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像一盘清水加上透明玻璃让人看得晶剔透。
然而做梦的符伸全然不把一切感受好生留着，比如头有点痛，他一定要大声的呻吟，喜欢上那个女生，他一定会说出，每次都要夸大自身感受，看着有些浅薄，可据另一些人的说法，他城府是极深的，想想，在他眼里爱情尚不是秘密，那么他深层的悲哀、恐惧、喜悦一定比那些凡间的俗事要有趣得多，可惜无从知道。他的表面便是如此的吧，牙膏也是从中间捏起。没人知道为什么。
只要看见他从床坐起，若有所思，用手梳着可以数出根数的头发，那么过不了一会儿，他就要开始布道了。他的思索总是极其认真的，以他皱着的眉头和半夜说出的梦呓，便可以肯定缠绵、美妙、怪异的一连串事件在梦的国度已向他招过手了。
他没有喝水，也没有涨红了脸，只是坐着，然后就会清清嗓子，一边仍旧搔头，一边开口道：
“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大房子，房子里聚着一大堆人，”
他总是这样开头的，并不理会谁拿了脸盆从他面前走过，也不理会谁在叠被子，谁在刮胡子。
  “那房子里虽然有红烛，”他接着道，“厅堂里却是昏暗一片。后来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
谁刚好拧完毛巾进门来，便会问道：
“怎么故事还没发生，人就走了呢？”
但是若干次之后人们就会立马从他的话里理解他的思维，仿佛理解他的臭袜子。有时候还有人说上一句“又来了”，以表示厌烦他的老一套。但他并不管这些，继续讲道：
“就只剩下我一个，心里有些慌，去拿了把蜡烛，想点燃，却是任点不着，房子里黑不见五指……”
“你不是说房里点着红烛吗？怎么忽而又说不见五指。”在他下铺的小禅刚叠玩被子，横插了一杠。
“啊！我忘了的，从那弄堂里刮了一阵风来，所有的蜡烛尽数被灭了，”他立即涨红了脸补充道，“于是，于是，我只好往外逃，逃到一座古老的石拱桥上，便又碰见了那个美眉在石桥上念书。”
“哪个美眉？”
“就是我前一次梦见的那个，我掉到河里，她也掉到河里的。”
“你不是说，你不清楚那老鼠变的两个人，哪个是你吗？”有人仍刻彩云化人的那个梦，那大约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是的，”他只好又作解释，“我思考了很久，想来一定是那个男人的，因为我醒来，发现自己画了地图。”
很喜欢搞笑的小禅便于此时又插一杠
“谁？谁谁？画了地图，乃爸！我也来一幅。”那语气像是听了公鸡下蛋似的，此情此景，话题通常是要改变的。
作梦者却不理会，继续他那已做的梦：
“我看见了那长发的女人，可是万没想到她竟也在了学生，于是就走上去跟她说话。”
“是不是‘别走，我有话跟你你’呢？”昨夜又失眠的小禅应道。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感觉非常异样，我那时候对自己说‘这人我梦里见过的’，但她好像认不得我，站起来就跑，后来就忘了自己说些什么。”
“你忘了是吗？”小禅说，“我来告诉你，你说‘阿如，你回来！’‘求你了，我爸只是一时糊涂，扣了你的档案，他也后悔呢？’‘真的吗？可是你总不能这样对我。’还有‘对不起，我帮你洗去’。”
“我总觉得教授很怪，梦里像个女人。”小禅接着说。
这时候符伸总是很惊奇，然而不会否认，只是说：“也许吧！后来我又睡着了，梦见自己仍在那座桥上，看见泥土里有件东西很奇特，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个公鲎的壳，尾端挂着一把小金锁，我把它给了那个女人，她很高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忽而缩到那鲎的壳里，那鲎就活了，努力爬到桥边，义无反顾地跳到水里去，我于是就醒来，怀疑我和她都是鲎呢？可是很奇怪，那鲎甲明明是一头公的。”
只要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故事结束了，没有激烈的争斗，看不到高潮，没有结局，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像这样的生活片段，符伸是夜夜有的。那些对白式的话不很有趣，过不了多久便被人遗忘了，就连小禅有时也在他讲得最起劲的时候走开，因为大家都各忙各的。顶多会说教授是半人半鬼，白天做事，晚上到另一个世界做事，不用休息的。

yuer

之六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1-29 15:41:27的发言：
梦中人

一二一除符教授这件活宝之外，还有最典型的公有制，其实行的细致程度是每每使人咋舌的，常使人想起集体的含义，据说这一切的推行与符教授的努力有关，没有强有力的统治者，埃及金字塔是不可能建成的，虽然自己经常违背自己的法律，但是象他那样努力的人这个世界已经不多了。每当他催促着叫人去打开水的时候，人们是大不情愿的，然而无有办法；对于卫生的完美追求以及摆设的苟刻，常使人倒抽一口凉气，但是听完女生的赞叹，擦擦地板也是应该的了，雄鸟尚且为自己的窝奔波呢。
然而符教授忽然改变，竟一天打数次开水，不用别人了，这样的异端行为渐渐地为人发觉，人们想知道底细的欲望突然空前高涨。
群体的压力是无形而巨大的，设想大家都买了新衣服，而他没有，那是一定不平衡的了，过不了多久，一定也得去买了；现在当所有的人都是光棍，而他已找到梦中那个女人，叫他心里怎么承受得住，他是要变成孩子的，他是一定要幼稚的干笑地。
符伸的五戒是：戒色、戒酒、戒烟、戒赌、戒上网。每次聚餐，他的那些人们听完他的重申，总还是逼迫，作为对坚心虔诚的佛教徒的威胁手段，人们总要逼他说出一件隐私，这些人们简直和《沉默的羔羊》里头那位食人医生不分上下，好在符伸永远有说不完的隐私，才不致被吃了。
现在人们在隐私前面加了条件。符伸在他所提倡吃饭的地方：一口井的饭桌上正在竭力招架。
“说吧！你爱我的话，说吧！”他的人们呷着酒，眼睛盯着他，仿佛只要说不出来，明年今夜便是他的祭日了。
符伸夹住一块糖醋排骨刚要往嘴里送就会愣住，左撇子的愣住更怪得可以。
“爱是要鼓励的，爱是要支持的，爱是要理解的，爱是要参予的，说吧！”
左撇子还是没支声，桌上传来旁人碰杯的叮当与喝酒者的打嗝。
约摸等三个人打过嗝，他眼里开始露出鬼异的神色，糖醋排骨也啃完了，才说：“干嘛喏，说什么哪，我是不会说地！”故意把“地”字念重。
以经验判断，他有点撑不住了，大约话已到了胸口。人们仍旧喝酒，甚而忘记刚才的话题了，他们在讨论虐待与被虐待倾向，自称伟大的作家的小禅今天特别难过，他的以为是合理对像的女人今天在楼梯的拐角与一男生动手动脚，发出不堪入耳的放浪言词，叫他自己把自己的神给摔碎了。
符伸又喝了一大口汤，把汤匙放在盘子里，两手靠在桌上，摇起了头，大约话已到了喉咙了。然而人们仍旧喝酒，从讨论虐待的问题讲到金庸的小说上去了，大约是谈到东方不败身上，伟大的小禅已喝得脸色微红，言语活跃，使人们大加顾忌，怕他要批判什么东西了。他的批判总是叫这个社会不舒服。
符伸终于开口说话，然而他一张口，四周就渐渐安静以致没有其余的声音，这情景就像玩鼠的猫，只要假死的老鼠一动，它便会立即扑上去的，猫们在关键的时刻都屏住了呼吸。然而符伸突然又闭了嘴，朝小禅努了努，很自豪地要禅帮他说一下了。
“哪个娘们？我怎么不知道！”小禅说，忘却了心上原有的痛，与伟大的符伸比起来这个社会所有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就是昨日指给你看的那个。”
“那个大腿的娘们？我怎么知道！”
“就是短头发的那个！”符伸仍看不出小禅是不愿回答的。
“什么，什么那个，我怎么知道。”
符伸终于一怒，而豪爽地道出来：
“就是小卓的老乡了！”
“你，她乃爸的，连我的老乡也敢泡，却蒙了大家这么久。”真正伟大的小卓说。
“是哥们的就帮我。”
“什么也别说，把酒喝了。”
“喝了，可是我的戒呢？” 符伸大大地张了一下口，仿佛牙齿就快掉了。
“乃爸，花和尚，不就是再喝点酒吗？”
“你答应帮我吧！”符伸迅速地屈服了，只是在天秤上放了另一个法码。
“帮就帮罢，但有本事，何用人帮！”
“有什么事情比叫一个人破戒更使人高兴呢？”符伸一口把一大杯酒倒了下去，即有第一次，那么他恐怕以后再也逃不脱了。于是人们起哄，贬义地赞扬。
符伸亦已高兴的发抖，混身的骨节都拍拍做响，大约十年修戒的功力就这样没了。
其实小卓那个叫张南的老乡长着胡子的女人，理着短发，声音很有沧桑的成份，每使人觉得这女人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沧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的人永远不会有，而有的人小小年纪就有呢？
从此以后，符伸和张南就变成一二一夜的永恒的话题。
“我敢肯定，大腿一定知道，我对她有意思了。”
“真的，她今天看到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他每天都会这样重复几句，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几粒石子，立即在寂静的暗夜里掀起惊涛骇浪。
谁知道他是自做多情、天生性幻想，还是果然巧遇桃花、两情相渝！但据说那天，在操场相遇，两人同时怔住的。符伸每神经质地猜想她是梦见他的了。
不知是否有人说他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自己却一个劲地承认自己丑陋，用起洗面奶和整离水，竭力补救自己羞于见人的处所了。一天花在化妆和照镜子的时间竟尔超过两个半小时，可称一二一之最。偶尔也说男人不一定要帅，只要壮和有钱就可以了，然而他实在也不壮，只不过浑身的肉都好象挤在屁股上，仿佛番鸭母或站立的黑熊了，其次就是吹嘘自己的鞭子很粗，但是就像阿里爸爸的芝麻一样，不戴红外镜的肉眼是见不到的。

yuer

之七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2-5 18:46:35的发言：
失败一

    符伸已经策划很久了，他的做事就像他的走棋，一贯就是有步骤的。不妨把他每天所算计的步骤列出来让天下最善于策划的专家评判一下，毕竟他对于策划也是有所耳闻的呢！
他的天真的脑袋想出的恶毒的步骤如下：

   首先，必须天天跟踪她，要知道这可是最最要紧的环节，由此能叫那个人习惯成自然，起码不会对他陌生是不是？这样的想法是哪个混蛋教的，他一直捧为神明的隔壁的某也不见得用过这么土的招吧！实际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张南什么时间会出现在哪里，他是已经比她自己更清楚了，所以他并不用花大力气的，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在哪里等着就是，人的生命是有轨道的么，他就是躲在轨道旁偷窥着的猫还是狐狸罢。这或许是不自觉的行为，然而屡试不爽，每次都能等到张的出现，这使他更加确信张是跟他有缘分的了，能这样自我陶醉的人实在是不多呀！当然这一步的直接后果就是引起那姓张的女人注意了又注意。符伸那半秃的头和几分孩子气的脸蛋其实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有个性，笑容也不那么迷人或者豪爽，因此也就只能说他那贼溜溜的双眼了，被这种说好听一点是含情脉脉，说不好就是色眼眯眯的眼睛看过的人很少有不注意的。女人如果连这样的直觉都没有，那就太可怕了，所有曾经历尽沧桑的女人就是为这后悔了几辈子的。

   很多时候很多人很容易形成习惯，很多时候，张南也很容易习惯于某些事情，然而这一次肯定是弄错了，要不然干吗老是不太舒服呢？别人愿意看她就让他看去吧，有什么好怕的，但她从一开始就害怕着，仿佛有人说她是真的怕了，怕得不可理喻。这种害怕据说是来自某个恶心的梦境或者来自某个遥远的回忆，可惜谁也没听谁提起过。

   女人是有直觉的，她的直觉就是这个看来老实，其实猥琐的男人可能给她带来损害，但是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何以会对这个矮敦敦的男生心存这样的偏见。而内心深处好像有另一个她却在极力想要做某件事，这就足以成为一种煎熬。每使自己想了也会脸红的。她不能像她们宿舍的瑶姐那样，背着小包出去，首先她不缺钱花，其次她自认高贵的天性不能允许别人碰触，哪怕是一根头发。于是她冷漠的外表和激荡的内心常常不符合，言行有时也矫揉造作得使她自己都感到厌倦。

   然而她这多情的种子竟会去注意陌生男子的关注，一般的女生除了沾沾自喜的虚荣，对于这种关注除了在别人面前少不得说几句神经病，暗地里把玩一番，叫那男生欲得不可，欲罢不能，她是不会付出什么的，对于爱，她其实也渴盼，等真来了却玩弄着不肯就犯。她说自然就是最大的叛逆，宁愿美女嫁怪兽，也不愿有其他的，因为除非是门当户对，大半是要仅作玩伴的，太认真往往没有好处。

   她的错误是没有任何表示。所以有人在她那里感觉不到厌恶，就认为是喜欢了，因此就着手进行第二步，虽然如此，这个人还是觉得比跳油锅还难，以他那样的年龄、心态、胆量和口才，他还不足以扫清张南身边的障碍物，这“障碍物”三字其实也是他无中生有造出来的，他以为张南身边那些人就是挡箭牌、障碍物，据说不愿受异性滋扰、有冷淡倾向的女生身边就常有这样的人。其实也只有叫他这样的“色鬼”望而却步，对于伟大的人来说这其实也没什么。

   这实在是妙，好比把一道香喷喷的菜加热了，香气四溢，只叫那活苍蝇盘旋不去却无法着陆，实在是痛苦徐徐。这一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看见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体会的，只有我们一心一意跟在他身边的小禅知道，小禅可是个很有天份的演员，有了笑料，天天在宿舍里表演一番，人们也就知道符伸是怎么发窘的了，在那种地方发窘大多很可爱的了，但在我们面前掩饰发窘更可爱，他信誓旦旦地声称他的明天会如何如何，可我们比谁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两条平行线的距离要是没有改变，怎么会相交呢！

   人处于困境的时候老是喜欢疑神疑鬼，符伸当然也不例外，可他就是特别，竟然怀疑自己的性格，他说自己女性话，大家就说是啊，要不然怎么如此含蓄，结果是他决定憎恨自己了，下了狠劲准备改变。世界上最挑剔的人就生活在这里，尽管他已经改变的一塌糊涂，所有的人都对他说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见了女人依旧发抖，特别在张南那种男人味十足的女人面前，更觉得是她怕他呢，还是他怕她。他的借口也就多了，其中最著名的一条就是：我以前不是如此的，真的我以前不是如此的。反反复复地说上几百遍，不厌其烦。人们也就将讥笑挂上了嘴角。可以挂嘴角的东西很多，但是只有讥笑能叫一个人看起来好些。

   但讥笑他的人知道个屁，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有秘密的人。他的记忆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直坠到他不能忍受的那一刻，他是忽然醒来发现自己失去记忆的，那一刻，别提有多恐怖，随后他就被带进一座石头房里。醒来是发现自己头发已经掉光，牙齿也变软了，讲话有些结巴，更要命的是从此整夜做怪梦，每次在梦里发出灵魂深处的叫唤，都要让守在床边的双亲费上半日才能弄醒，所以即便如今已经没有这些事出现，他也有理由相信这一切使他变了。他忘记了那一年所发生的一切，如今却时不时地要触及这块另他头痛的事情，就让他怀疑自己也是好的。谁知道他狂傲的时候一口可吞下整个宇宙，自卑时却化做一粒尘埃躲在大西洋底战战惊惊。科学家说他是人格分裂的前兆，他的人们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他们会说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

   这第二步本来也已没有希望，很好的一对情侣，只经过一个寒假，就已成为陌路，更何况他符伸和张南根本就不算什么呢！这也是没有办法必须承认的现实。但总算老天不亏待他的痴心，真是悲极喜来。

   就在放假的前一个星期天，符伸空着脑袋到小吃店吃他整日想着的牛排，能空着脑袋吃饭的人其实也不多，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的，如果有什么可以代替女人，他一定回答是“牛排”。他的想象力是极丰富的，却想不到日思夜念的那个女人就坐在他对面。他没有任何准备，于是尴尬得立即涨红了脸，早就把无数次想讲的话忘光了，这可是很罕见的事。但是别人有理由相信他是因为外面的风太大了，把他的脸吹成如此的，那个女人就是这么说的，这样的话既可以使人吐血也可以使人大为快慰。

   他憋了半天，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
   “是你吗？这么巧。”
   象这样的话是不经脑袋思索的，到了他的舌头又打了几分折扣，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也许只听到了一个“女”字。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报以极友好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就够了，足以让这男人回忆半辈子了。

   符伸那天发现张南点的也是一份牛排，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巧合，没有多少意义，然而在他来说这样的意义太大了。许多年以后，每当见到牛排线面，符伸还会想起那天夜里的情形，突然象在哪里见过，心底涌起无限的幸福。同样是一份牛排，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了，就象全天下只有一个张南，他是娶不到第二个的了。这就是痛苦的原因。

   符伸就象符伸那样胡思乱想着，眼前小口喝汤的女人立刻就变了样，顷刻间温柔百态，叫他怎么能不当夜失眠呢？如果世间有什么是永恒，此刻便是。他那永恒不变的偶像来到了凡间和他吃着一样的食物，小巧的嘴辰精致地蠕动着，看了它，就会使他想起仅记的梦景，一对赤裸的男女，还有两张贴嘴的热吻和夕阳彩霞构成的画面，太美了。符伸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耳朵刷地红了，这是什么道理，也不必去追究，反正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红了。
  
   “啊！她今天晚上比什么时候都要漂亮，心爱的，我是多想张开双臂紧紧地把你抱住，说什么也不能把你放了。”如果有什么是永恒，此刻便是。要知道他直到现在还没碰过女人的手呢，除了母亲和妹妹，他的朋友就是用这点来侮辱他的。

   看那女人自己也是脸儿红扑扑的，虽然没有抬头，那双潮湿的眼睛却来回移动，仿佛不把他的精魄全摄去就不罢休似的。也许她是一头狐狸精，但即便是，他也会心肝情愿的。像他这样的人通常只要有女人，叫他去死就去死。

   除了开头那句“是你呀！”，他那干得用热水浸不湿的嘴唇只吐出了四句话。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叫张南了。”
   “我叫符伸。”
   “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你的电话是？”
   而女人首先是感到惊奇，而后也回答了四句，不多也不少，刚好也是四句。
   “是吗？谁告诉你的？”
   “恩，看你人挺老实的。”
   “跟小卓同一班吧！”
   “二七五零二八四！”

      符伸赶紧去付钱，很执意，结果女人红着脸让了。
      这一晚，符伸简直就是未经许可从三院出来的病人，语无伦次，兴高采烈地声称“大腿”被他给泡了。忽而钻到床底，用力拉断蜘蛛网把一彩色包装盒抱了出来。谁也没想到他早把“定情信物”买来放那么久了，就像他的处男之身一样，一定等了二十三年了。

      他一改小气的作风，止不住高兴，竟然跑到楼下；抱回一堆零食，放在桌上，足足叠得和五凤山一样高。除了全天下最难养的小禅，那一夜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老鼠。

      这一天又是农历十五，对着窗前的明月，全天下所有的光棍都睡不着了，心理失衡引起的亢奋叫那些人又是踢床板，又是掀被单，怨只怨他们从小如此禁闭，什么都学就是情感没学。

      他们私下里以为自己比符伸成熟多了，然而女人喜欢幼稚和嚣张，却吓了眼不喜欢情痴呢！却不知道情痴就和白痴一样，生活在理想的国度，在女人眼里是长大的孩子，在荡妇的眼里是性障碍呢还是未发育。

      符伸本来拿起笔，只能做自我介绍，如今妙笔生花，一写就是五张作业纸，害得那伟大的作家老大不舒服，扔了笔出门跳楼去了。习惯于牛饮与夜半起床的符伸自从吃牛排遇上张南那搔货，夜夜起得更勤了，他的人们很是为他担心，怕他肾虚了，而他越显精神抖擞，颇英雄如故，甚而尿后会想就佳句，摸黑趴在桌上写将来。

       他未送出的礼物是潘多拉斯的魔盒，而一旦第二天送货成功，那陈年的档案也随之解密，比公布将军是被谋杀的更令人惊奇不已。铁盒里装的是竹笼子，而竹笼子里装着会叫的木鸟。料想一阵风来，那女人的床头，清脆的鸟叫便要响彻女生楼了。无人能解送鸟的意思，只是戏称神勇无比的符大哥是要叫那女人听着鸟的呻吟了。符大哥却自有一套，他那并不简单的头脑把鸟取名作“爱情鸟”，而伟大的作家却应是为他找来文绉绉的诗句，“青鸟殷勤为探看”，此“青鸟”是也。谁也不知道那个向女人的女人接过鸟时是什么心情，总之不会是腼腆，也不会是恬不知耻，应是微妙的高兴与担忧。

       她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收到“公狗”衔来的礼物呢！从这一天起，对面床的玩具狗算什么，下铺的布公牛算什么，她已拥有一头鸟，一头会叫的大鸟，也是被爱着的。何其不幸，顷刻之间，变得如此高傲，看不见尾巴的母猴，可以忘记被抛弃被玩弄的女人，因之狠狠地朝笼子哈了口气，就像冬天脱下手套哈着冻僵的手，那木鸟便活了，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叫她全身的血液顷刻之间增加了两倍，简直就要烧穿学校发的四斤的棉被。

       却没有人问她：“小姐，你怎么做才能甩掉那讨厌的跟屁虫呢？”
       “善知识，天下最美的女子，你怎么忍心看着一个痴心汉，为你那石头般的心，冰块般的脸蛋，善变如云般的双眼痛不欲生呢！”
        你的随意一笑就这样踩死一头蚂蚁，而自己全然无知，快快乐乐地回家见老爸去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5 18:47:46编辑过]

yuer

之八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2-6 14:43:36的发言：

        符伸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宿舍，一言不发睡去。

        这一天他经历了两场失败。在考场他被“京城四大名捕”给抓了，长着雀斑、尖着小嘴、斗鸡眼的小女人没有给他机会，毫不犹豫地签了两个字“舞弊”。从此他自以为清白的考试生涯就这样结束了。下午所有的公告栏都贴上了他留校查看的白条，他在这一刻明白自己是白混了，这比突然发现自己范了绝证更令人心碎，特别是象他这么热爱生命的人。
他迫不及待的去撕自己的榜，希望梦中的女子不会看到他的人头，就像不愿让她知道自己脚臭。但是那可爱的贴榜女生怎么知道符大官人正在为爱承受羞辱呢！她再贴了一张，就站在那里仿佛伊甸仙子不走了，谁胆敢打衣服的主意，就叫他去死，他的仇人和朋友都这么说。


       他游来荡去，虽然知道她天一亮就回去，但他那拿笔偷抄答案的手再也无力扛动巨大无比的话筒，虽然他曾经说过话筒比他的二弟小多了，因此他只有游荡。没有人愿意陪他走，因为人们从来都不愿保护有自毁倾向的人，只有月亮看见一条黑影爬上了七楼顶，蹒跚片刻，敲碎一块玻璃，扔到楼底的草坪，一边狠狠地说“扎死你，明天会在这里的狗男女们！”

      这时售套机里传来一记很响亮的投币声，于是黑影不快乐不悲哀地下来。天下本就有好多凑巧的事，就象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一样，他正好看见张南于楼道里走来，白衣白裤被黄色的背包映成淡黄，于是在符教授眼里看见了一具美丽的酮体摇摆着走过，他反而平静了，站住，朝着快要离去的人问到：“明天真的要走吗？愿不愿让我送？”

      酮体正沉浸在美妙的遐想中，忽而被人叫，甚是意外，然而马上用她那很沧桑的声音应到：“不必了！”

      接着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我们其实只不过认识而已，请别有什么意思，真的，我只不过不愿影响你，我想，你应该懂，懂我的意思，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是聪明人。”

      符伸全身颤抖着，好象就要死了，在临死的时刻贪婪地欣赏着她的那微带沧桑和淫荡的声音，至于话的内容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的，但看那冷冷的眼神和嘴角，他知道他的那套计划整个破产了。

因此他不死不活有气没力地回到宿舍，一阵极度的史无前例的困乏涌上来，他便哎哎啼啼地睡去，梦里却仍然能到他的另一个国度去，但见一座断崖，一眼水潭，一条鳗鱼。。。。。。

眼睛里再也看不见红色，两串泪水证明那儿曾经是悲哀的国度。
      

yuer

之九

以下是引用小未在2003-12-6 15:01:31的发言：
原始冲动
      
    这天夜田里的小蛤蟆叫得特别凶，他们是冲着公寓里的符伸来的，用不了多久就把他不能压抑的春心给挑动了，挑动春心不要有美人，也不要有美酒，只要有声音就够了，对于他这种没有免疫力的人来说，世界到处都是动摇的。

今夜张南好歹不管三七二十一挖掉塞在他耳膜上很久的耳屎，叫他清醒，不能安静做梦，于是他醒了，听着这最古老的蛤蟆，突然觉得自己是蛤蟆，或者前生来世肯定是蛤蟆，他没有奇怪，因为他自己认识自己是蛤蟆也好。

      他爬起来，看着两腿之间，月光下有根柱子快挺到云霄了。

      他迅速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下床来，尽管如此，床铺上那根该死的铁栏还是抖动了几下发出很刺耳的声响。他不得不观察一下睡在下铺的兄弟，在他看来小禅睡得很甜，于是他放心地穿了靴子，挺直腰杆，站着划算这件事要花多少钱，通常他起来后是会打个哈哈的，但是今夜他是那么安静，如果动是一种东西，那么一定是跑到他心里去了。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钞票，他那永远上锁的抽屉就像银行的钱柜，要不是他老爸的生意亏了还更多的，他将钱塞进口袋，嘴里却唠叨着：“就用这些最肮脏的给那娘们，我要好好的爽一顿，明天我跟这群蠢猪就不一样了，可耻，跟这些性功能不正常的在一起，我快疯了，不然，不然肯定变成同性恋。”咳嗽了一下仍继续唠叨：

       “乃爸，操***没有恋爱课，要不然照我这一流的脑袋，一定能考个优。”

         说到这里他开了门，也不合上，下楼去了。

         其实小禅并未睡着，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不知道教授是梦游还是醒着去做事。所以没支声。

       “难道他去坐802 ！”在睡着的片刻他想起了最后一个念头，人快死的时候都是最聪明的，小禅也不例外。

       符伸从五层下到三层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他立即看见楼梯的铁门锁着，他鄙夷地一笑，骂到：“***，这些人死囚。”也不去推，从边路的扶栏挤了下去，这招几百年就懂了的 ，然而今夜那缝隙好像变小了，他被卡在那里动弹不得，不知是因为蹦紧的裤裆还是变大的屁股，他这么想。

      他累得满头大汗，还是无可奈何，又不敢叫，心里想：
      “我肯定完了，我肯定完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把母亲给他的玉诀摔碎时是这样的，他那次溺水是这样的，这种感觉就是绝望，人到了这种分上，究竟还会做什么呢？不知道，反正谁也不是他，谁也不会碰上这么衰的事，即使碰上了也很容易把裤裆变小的。

yuer

小未你好，谢谢你给原创带来非常精彩的文字，希望你常来，我把你的鲎之爱系列放在一个贴子里，可以方便战友浏览，如果你系列的贴子，是不是也请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