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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治疗:进展中的瓶颈还是瓶颈中的进展?
写在正文前面:感谢良金百辟对此文之帮助。虽然我们之前在PET-CT作为肿瘤筛查手段中的讨论中异见多于共识,但是本次看到你在另一个帖子里对讨论所持的态度,促成了我下决心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写下这点文字。这些文字罗列问题多,并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建议。因为本人也没有那个水平,权且写着,作为一段时间思考的纪录。
顺便向各位看官提一句,欢迎认真讨论,找茬的恕不奉陪。
攻克肿瘤一直被医学界视作最主要的终极目标。但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投入了如此强大的研究力量,我们接近这个目标的速度却并不令人满意。
曾经,我们信心满满的认为,肿瘤的攻克并不遥远,然而过去的10几年却用事实告诉我们,我们离事实的真相还距离很远。
闲话少说,先简单回顾一下当前治疗的现状,用事实来说明困难是否存在。
1.传统化疗:
上世纪末,以紫衫类为代表的第三代化疗药物密集上市,将化疗的疗效提高了一个等级,但是究竟有多高呢,还是用一个例子来说明吧:
下面这篇是中国人自己做的研究:
J Thorac Oncol. 2010 Jul;5(7):1033-41.
Adjuvant carboplatin-based chemotherapy in resected stage IIIA-N2 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
Ou W, Sun HB, Ye X, Zhang BB, Yang H, Fang Q, Li P, Wang SY.
Department of Thoracic Surgery, Cancer Center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bstract
INSTRUCTION: We determined whether adjuvant vinorelbine/paclitaxel plus carboplatin prolonged overall survival among patients with completely resected stage IIIA-N2 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 (NSCLC). METHODS: We randomly assigned patients with completely resected stage IIIA-N2 NSCLC to a control group or to a treatment group with vinorelbine/carboplatin or paclitaxel/carboplatin doublet adjuvant chemotherapy. The primary endpoint was overall survival; secondary endpoints were disease-free survival and the toxicity and safety of the regimen. RESULTS: This trial was terminated before accumulation of the planned numbers for registration because of the results of bigger clinical trial. Finally, 150 patients underwent randomization to vinorelbine/paclitaxel plus carboplatin (79 patients) or observation. In the chemotherapy group, 38 patients received vinorelbine plus carboplatin and 41 patients received paclitaxel plus carboplatin. In both groups, the median age was 57 years, 73% were men, and 28% had squamous carcinoma. Chemotherapy caused neutropenia in 82% of the patients (including grade 3 and 4 neutropenia in 42%), and there were no treatment-related deaths in this trial. After a median follow-up of 29 months (range, 1-110 months), the overall survival was significantly prolonged in the chemotherapy group, when compared with the observation group (33 months [95% confidence interval {CI}, 27.4-38.6] versus 24 months [95% CI, 15.8-32.2], p = 0.037), as was disease-free survival (32 months [95% CI, 21.3-42.7] versus 20 months (95% CI, 13.1-26.9), p = 0.020). The 5-year overall survival rates were 31.1% and 19.1%, respectively. CONCLUSIONS: Although with limitations, this clinical trial showed that adjuvant vinorelbine/paclitaxel plus carboplatin has an acceptable level of toxicity and prolongs disease-free and overall survival among patients with completely resected stage IIIA-N2 NSCLC.
简单解释一下,这是一篇在已手术切除IIIA-N2(局部晚期,同侧纵隔和/或隆突下淋巴结转移) 患者中进行的研究,受试者分为2组,分别接受含铂+第三代化疗药物的双药方案(标准方案)或观察。中位随访29个月时,化疗组中位生存期是33个月,观察组是24个月。5年生存率分别是31.1%和19.1%。也就是说,5年后,化疗的人中还活着的比不化疗的人要多12个百分点。但还是有差不多70%的人要和这个世界说“撒油那拉”。
当然,不同的肿瘤预后还是不一样的,比如乳腺癌就要优于肺癌。
在第三代化疗药物好不容易获得一点疗效的提高之后,研究风气似乎立刻就转了风向,化疗药物开发似乎顷刻失宠,科学家和厂家都抢着去抱“基因研究” 的粗腿,似乎都认定这是解决肿瘤的终极武器,所以立刻把陪自己辛苦创业的黄脸婆扔到了身后。
在追逐佳人多年无果之后,有人似乎开始回心转意了。一个专家在ASCO年会上对我们说:我(在展厅)看了一圈,今年展示在研化疗药物的公司多起来了。
不过这几年冷落黄脸婆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多年未见重量级的化疗药物诞生,好不容易出了个Ixempra(伊沙匹隆),结果在欧洲和中国还都撤回了。
2.靶向治疗:
靶向治疗的先锋部队那是相当的惹眼,治疗Ph+ CML的伊马替尼(Imatinib)、治疗HER-2+乳腺癌的赫赛汀(Herceptin,trastuzumab),还有治疗NHL的美罗华(Rituxan,利妥昔单抗)的出场都引来一片叫好声。
可惜,华丽的开场冲昏了很多人的头脑,在还没有认识清楚这些药物为什么成功的时候,蜂拥而上的抱大腿者就开始积极地表衷心了。象跨国药厂,不管是不是做肿瘤药的药厂,在PINELINE上没有一串的靶向药物,似乎就体现不了自己的先进性。医学专家呢,对靶向药物的临床试验、参加药厂AB那都是相当的热心,开会更是不能不谈靶向。
即使在易瑞沙(IRRESSA,gefitinib)开始出现问题后,人们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这一后果到今天才真正显露出来:09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靶向治疗药物的滑铁卢一个连着一个:sunitinib终止了在乳腺癌、肺癌中进行的试验,cetuximab在结肠癌领域进行的新研究(甚至是结肠癌领域规模最大临床研究之一)得出阴性结果。ASCO年会上大比例的阴性结果使得很多专家开始提出要对靶向治疗进行反思。
至于那些获得阳性结果的研究,所体现出来的PFS/OS获益相对于对照组(一般都是化疗,也有用最佳支持治疗)大多在短短几个月。也就是说,花十几万、几十万获得的回报是百天上下的生命延长。
让我们以多吉美这个首个延长晚期肝癌患者生存期的全身治疗药物为例看看靶向治疗的疗效:
SHARP研究结果显示,多吉美组患者的中位OS达到10.7个月,相比安慰剂组延长了2.8个月(延长 44%) (HR:0.69,P=0.00058),多吉美组患者的中位TTP达到5.5个月,相比安慰剂组延长了2.7个月(延长73%) (HR:0.58,P=0.00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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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这里多吉美是和最佳支持治疗比较,还不是和化疗比较,如果和刚刚经III期研究证实的FOLFOX4方案比较,还不见得占优。
药厂当然不会管这个,他们只会拿着P值到处宣传我这个药多好多好。还好,管理部门还没有被完全蒙蔽,英国的NICE在这方面是个典范,中国的肿瘤新药审批虽然没有很好的卫生经济学数据可以参考,但是他们还是作出了自己的努力。
3.免疫治疗
我对这块比较陌生,所以先引用一下别人的说法吧。
“过去的5年中,抗肿瘤疫苗领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几乎所有的抗肿瘤疫苗都没有展现出临床意义上的优势,但也不能说明这些抗肿瘤疫苗一无是处。现在,临床研究人员和临床试验的发起者正满怀希望地朝着抗肿瘤疫苗研发的未来迈进。”
在人们对首只治疗性癌症疫苗即将在美国或欧盟获得批准而充满期望之际,美国Dan Jones对治疗性抗肿瘤疫苗研发过程中所面临的挑战进行了冷静的分析。
2005年,全球对治疗性抗肿瘤疫苗寄予非常高的期望,当时,至少有10只抗肿瘤疫苗处于Ⅲ期临床试验阶段,这些疫苗在设计时就以与肿瘤相关的抗原为靶标,从而获得有活性的、特异性的免疫疗法。但是5年过去了,这些疫苗中的绝大部分以完全失败告终,且至今尚没有一只疫苗获得美国FDA或EMEA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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