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

11号宅男

文/11号宅男

楔子

终于又做了一个梦，于是就见到了故乡。

船头前，是那绿色的草绒地面，浸润的大地，和那温暖的、充满宜人气息的栀子花。

我抑郁的个性不喜欢那种完全被浪漫包围的氛围，于是在我的梦境里，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几缕干枯的河柳枝、一架年久失修的铁索桥、纷飞的纸钱以及那蹉跎的有些过于沉闷的无奈。

并不是一个好梦。

我是用梦，来寻找那个女人的，尽管从未如愿--她从未出现在我的梦里，或者说，她离去后带给我的痛苦，已经让我的大脑，产生了自我保护机制，这种机制动作起来，已经永远的将她从我的梦中放逐了。

但是我还是希望，能从梦中寻找她的踪影，如有可能，我希望，我的梦能允许我，抱一抱她温柔的身体，亲一亲她的面颊，说得再奢侈一些，能让她把头再一次埋在我的怀里，这样好让我嗅一嗅她头发的香味。

我久已没有女人，孤身一人，仿佛一直孤独的兽，从北到南的流浪，为的，就是能忘记心口的伤疼。

一

我是二手房中介的雇员，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店铺里，将那些破旧、闹鬼的房屋，通过口舌变成闪着金光、傻子才不会去买的金子，然后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描绘给客户听。

当然，我们也承揽租房的生意。

我们会见到各式各样的人，那些有钱的房主，一幢豪宅，标价千万；那些贫困的工人，倾其一生，买一方7平米的单间。也见到那些无事生非的男人、妇女，带着孩子，或没带孩子，逛进店里，男人们找女雇员聊聊天，妇女们挑逗挑逗男雇员。那些人，要么生活无忧，要么不识愁。

那一年，我26岁。也就是在那一年，我见到了铃子。

说起来，铃子竟然是我的老乡，新水县人，我从小就听过她的名头，她当然并不认得我。

铃子是新水的文科状元，她考上国内某名牌大学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铃子的照片，被放大后挂在学校的公告栏上，成为我们读书人的榜样。

我一直希望能见见铃子，可自从她读了大学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铃子是去店里为她的朋友租房的。她驱车前往，带着她六岁的女儿。

然后我认出了她，知道她在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10年。

11号宅男

二

铃子的朋友是个诡异的人，然而要让我说出诡异的地方来，我却无法描述。

总之，我在我所住的楼下为她的朋友租了一间房，设备齐全，水价合理。她的朋友住进去后，大门从来都是紧锁着。我没见过铃子的朋友出过门，只是偶然会见到铃子从里面出来，然后对我笑一笑。

“去我家坐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 我说。我那时候一个人住，因为比铃子小上七八岁，心里一直把她当姐姐看，所以也没太在意。

“好啊！”她说，愉快地一笑，眼睛里，露出成熟女人的风韵。

铃子跟我讲了这些年的生活，她告诉我，她会每天都回家一次，每次都回去铁索桥那里逗留一下，因为那里，有她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我说我以前从没在铁索桥那里见过她。

她笑了，说：“今年咱们一块儿回家吧！”

三

铃子给我的业务带来了很大帮助，她凭借她的关系，帮我卖出了不少房屋，公司开给我的薪水，也越来越多。

我成了大区经理，配备了女助手，日常事务，都是由助手来处理，于是日子过得很清闲。

每个周六，铃子都会开车来载我去郊外。女助手调笑说：“你的大女人，来跟你过周末了”。弄得我很尴尬。虽然跟铃子交谈的时候，偶尔也会往那方面想，毕竟铃子是我童年的榜样，而她的模样，虽然小巧，但是梳妆打扮起来，成熟的风韵，丝毫不逊于其他任何女人。但是，她有女儿，那么，她就有家庭——尽管我从来没有问过她。

其实在心里，我已经离不开铃子了。单是那亲切的乡音，就足以让我离不开她。我估计她喜欢找我聊天，也是因为那一份亲切吧。

她来找我的时候，从来不带她的女儿。问起来，她总是说，女儿周六要上课。

我们驱车前往郊外，有时爬山、有时烧烤，仅此而已。

和她在一起，我的话特别多。几年来，在外不能用家乡话表达的烦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变成一个油嘴滑舌的人，偶尔会用隐晦家乡话调侃她，她也如此回敬。一切都是那么的快乐。

于是，周六，成了我生活中最希望到来的一天。

11号宅男

四

我有一个谈了两年的女友，她在外地读书。

我们热恋的时候，一周一封手写的书信，每天晚上QQ对话。

她是个眼睛很美的女孩，笑起来，那双眼睛方佛独立于她本人之外，独自地与我交谈。

长期的分居两地，我们的关系开始疏离，渐渐的，双方不再那么主动联系。但是我们的关系，还是藕断丝连。

那个礼拜的周六，我和铃子一块儿爬山，爬到很晚。途中来了一场地震，吓得我们不敢下山。 我们找到一棵很大的树，我让她先爬上去，然后我再爬了上来。

一场较大的地震之后，余震不断，手机信号也没了。我打开手电筒，看到铃子脸色发白，眼神中满是恐慌。我知道她需要一个安全的怀抱。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

余震过后，一切归于平静，铃子哭了。她告诉我，已经很久没有让男人抱过了。

她已经离婚很久了，一场不到两年的婚姻，让她的伤痛一直维持到遇到我之前。

她说，人有时候，很需要童年的东西，来给自己安全感，比如乡音，家乡的人。诚然！

那天晚上下山后，我和铃子睡了。

五

我们恋爱了，一个26岁，一个34岁。

在别人的眼里，或许是畸恋，但在我们之间，却是一场期盼已久的初恋。

我的心里会时时想着她，惦记着她点滴的表情，捉摸她狡猾的心思。上班的时候，偶尔会以带客户看房的名义，约她到的我居住的屋里厮会。

我们有说不完的肉麻话，有谈不完的情爱。她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脸色红润，偶尔害羞。她同时又是一个温柔的少妇，技巧娴熟，热情狂放。

夜色弥漫，灯光糜绮。

我们在烛光荡漾的卧室里做爱。屋子里，闻得到栀子花清馨的味道。她那微烫的黑发，轻轻地盖过小巧的乳房，那成熟的肢体，似乎每个细胞里，都散发出性感的幽香。

我喜欢她那充满节奏的呻吟。那种声音，如同大力捶撞击着我的心灵，那种灵与肉融合的快感，瞬间传遍每一根神经末稍。

我们爱得忘我。

钟情

有故事·～～等这看·～·

11号宅男

六

四月，樱花开了，湿湿的雨天。

我和铃子去赏樱花，要分别折一些回来，插在屋子里的花瓶里。

车子里放着《再爱我一次》，俗气而聒噪的音乐。但是我们都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东西，最多只不过是点缀。

白色的本田沿着黑色的柏油路面奔驰，道路两旁绿色如织，偶尔会有牧童和牛从桥洞下经过，这让我想到了家乡的春天。蓦然发现，我们都是如此的怀念家乡。

“我们回家吧。”我提议。

“好啊”。铃子说。

回家的行程就此敲定，时间定在一周后，理由是，铃子要等她的朋友休假，帮她照顾女儿。

那天，我们折了很多花，一捆捆放在车后座里，车内整个儿布置成一个花房。雨下大的时候，车子停下来，我和铃子就在车里亲热。不知为何，一旦音乐混着花香，我就无可救药的想念起铃子的身体，其思念之烈，难以抑止。

那天，铃子让折断的樱树枝割破了手指。我帮她吮了吮--尽管这样很不卫生。

铃子的手指，像冬天一样冰冷。但包上创可贴后，血还是流淌不止，以至于我帮她换了好几个创可贴，最后勉强才能止住血。

我让铃子回家后去医院处理一下，以免感染，铃子说不用。我强调一定要去，回家时，就径直开车去了医院。

七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铃子消失了。

一切都毫无征兆，电话接不通、去她女儿的学校，老师说已经退学了，去她家里，门又紧锁着。

我打电话回家，让家人去打听打听，铃子到底有没有回去。

没有！

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铃子的白色本田却出现在公司店铺的门口。

“上车，今天回家！”她兴奋得说，脸色红扑扑的。

进到车里，我听了她即将移民的消息，并说，她和女儿临时飞去前夫所在的地方，女儿已经跟了她的父亲，留在了加拿大。

我鼻子里有些酸，然而移民一直是她毕生的愿望，我又不能阻止她。

“等我过去，拿下绿卡后，再把你移过来！” 她说，似乎有些歉疚。

“不用了”， 我抱住她，一周来的担心、思念， 此时此刻的绝望、痛苦、伤心，让我亲吻的动作，变得很用力。

11号宅男

八

我和她，终于回到了故乡。

那个春天，那场春雨，那个盖在山后的茅草屋，我永远也忘不了。

纯朴的乡音，保守的乡亲，让我们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然而时日无多，我们要挽留住最珍贵的每一分、每一秒。

溪水蜿蜒，细雨纷纷，柳枝轻扬，山花烂漫。我们山谷里的石头上聊天，在树影婆娑的草丛中诉说与倾听，在茅屋内的草垛上相依相偎， 在铺满鲜花的山洞内亲热，洞内水滴潺潺，洞外鸟语花香。

我收集了很多的贝壳，用柳枝的皮穿上，挂子她的脖子上。用好看的花朵，做成花环，放在她的头上、腰上，让她看起来，像个美不甚收的仙子。

她赤着脚，踩过沙滩、踩过菜地、踩过我的胸脯，我就那样躺在那里，从下往上地看她，看她那白皙的腰肢、柔软的长发，看她那微笑的、兴奋的脸庞。

那些景象，终生难忘。

九

一年后，她走了，不是去了加拿大，而是去了天堂。

那一次，我让她去医院检查，竟然查出了血友病，然而似乎还有其他的病，和血友病相互作用。

我从此恨死了体检。

总之，医学上的解释，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死后，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她写给我的信。她告诉我，她很感谢我给她的一切，那些美丽的短信、软绵绵的情话、轻轻的耳语、大胆的动作、生猛的性爱、默默的注视和无休止的爱恋。

她说，年轻的时候，她为自己的人生而奋斗，这一切，她过去没有从前夫那里享受到。

她说，她走了，我还得继续生活，所以让我忘记她。

真是土得掉渣的话。

捧着那封信，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留了一天的泪。

11号宅男

后记

我听从了她的劝告，生活还得继续。

为了能够忘记这份失去她的创痛，我选择了自我放逐和流浪。我从北京到天津，从天津到青岛、又从青岛到上海、到广州、到东莞、到深圳…

我又联系了我的女友，她说，她一直在等我。

然而我无以面对，我不能带着一份伤痛，去假装爱另外一个人。

我像一缕孤魂，白天生活在喧嚣的人群里，夜晚不断地自我对话，以此来隔绝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失落。

我永远也无法将她忘记。

潜意识里，我是多么盼望她能再次出现——即使是在梦中。

11号宅男

钟情mm，你咋这么快涅？

和蜗牛赛跑

完了 ？

钟情

原帖由 11号宅男 于 2009-12-12 14:14 发表
钟情mm，你咋这么快涅？

看看能不能抢到沙发啊·～··我向来比较慢·～难得有沙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