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情就在生活中 - 三十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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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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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表于 2009-5-24 14: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打印

前段时间，我坐火车去银川，由于坐的是慢车，所以要13个多小时，而且几乎半个小时就要一停，慢车上的民工更始让人非常郁闷，心情糟糕透了。
车厢里很拥挤，好多人站着。我上车的时候，座位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下车了。我刚舒了一口气，心想可以舒舒服服开始旅程了，这时一个提着尼龙袋子的六十多岁的老头上来了，胖而黑，穿着过时的中山装，一双很破的大头鞋，身上散发着烟草和别的东西混合的一种难闻的味道，我有点厌恶的转过头去。
“小伙子，这里有人坐吗？”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我，本来坐这趟车心里就烦透了，还遇到这样一个旅客。于是很不客气的撒谎：“有，去厕所了，马上回来。”撒谎之后，我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他看起来好像很累，长出了一口气有点失望的说：“这样啊？”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对他说：“你先坐吧，他来了你再让开。”
他感激的看着我，然后冲后面几排的一个老女人嚷着：“茹啊，我有座了，你好好睡一会吧。”
我回过头去，看到啊个叫茹的女人，老、瘦、脸很黄。看到我看她，他解释着：“我老伴，肝病很多年了，一周来一次西安看病，看，这是我给她拿的药。”
我低下头看那尼龙袋子，足有几十斤，在他的脚下对着。我忽然鼻子一酸，为什么他会把肝病看的很平常，而且随口就在挤满人的车厢里面很自然的随口一出，完全没有怕别人说闲话的意识。出乎我意外的是，旁边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说，她很我一结婚就是个病秧子，这么多年了，一直看病，到老了还是看病。他的口气很平淡，并不是抱怨，说完了，他又回过头去喊了句，茹啊，想着喝水。周围的人都乐了，因为他一叫茹，声音很温柔。大家说，人家这老伴。
每周一次，坐9个多小时的火车，没有空调，这么拥挤，他拉着她来看病，风雨无阻。而她不是美貌如花，他亦不是风流倜傥，他们只是平淡生活中的柴米夫妻，有两女一儿，用他的话说，年轻的时候，吵架也是家常便饭，差点把房子点了，但还是要在一起过，她病了，我照样急得跳墙。
他快言快语不停的说着，唱着我没听过的段子，所在的车厢顿时就热闹起来了，大家都鼓掌，因为他唱的确实是好，那个叫茹的女人在后面喊，你杂又在这显摆了……
大家的掌声越大，他越得意。索性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琴为我们吹起来，《喜洋洋》的调子充满了车厢，这个每周奔波于2个城市之间的老人，这个拿着一袋子羊的男人，脸上并没有生活的愁苦。
我开始用羡慕的眼光注视着他，他脸上有很多皱纹，甚至眼角还有很多眼屎，想必是为了赶早车没有睡好？我看到他的手上有好多破裂的口子，那样干燥那样粗糙，应该是干庄稼活累的吧？但他的脸上却始终挂满了笑，告诉我他的老板多娇气，一个小虫子都要怕的，而且就喜欢吃他的菜，他是个厨子。在他们村里很有名。
那个叫茹的女人总是在后面喊：“你别在那卖弄了，不要吹了行不？”
他更开始得意，给每个人看手相，周围很快围了一群人。但茹更生气了，她冲过来，揪住他的衣服说：“让你别看了还看！”
他立刻笑了，抱住茹说：“不看，不看了，我这不是闷的慌么，不是逗自己和大家开心么，你不让看就不看了，好吧？咱别生气了，大夫说，这病就怕生气，千万别生气啊，姑奶奶，我管你叫姑奶吗？”
全车厢的人哗的下都乐了，我的眼角却泛上了几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对抗病魔的心态，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啊！或许她和他，一辈子都没说出那三个字，没有花前月下，没有诗情画意，但他们爱的那样朴素，在9个多小时的旅途中，他一直照顾着她，每隔一个小时起来一次，问她喝水不，吃点什么吗？后来我和茹调换了位置，他们可以坐在一起了。茹睡了，倚着他的肩膀，他一动不动，我去厕所时，他还开玩笑，说自己是妻管严，改不了，一辈子都习惯了。
9个小时，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茹，茹脾气不好，一会嫌这一会怪那的，总之他的缺点很多，但却始终微笑着，然后和大家解释说：“她有病了，有病的人心里就烦，所以我习惯了，如果打扰大家了，请多担待点。”
那句“习惯了”让我这样感动，他们只是一对贫穷夫妻，老而多病，为生活奔波，吵过闹过，打过哭过，可却那样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或许他们一生都没有问过你爱我吗，或许根本不曾为爱情而争论过，或许他们过的日子比爱情本身要重要的多，但是谁能否认，那，就是爱情。而经理几十年，那几句嗔骂里，那被人笑为妻管严的玩笑里，都有爱情：那爱情里面，是一中责任的芬芳，远远的透过来，正个车厢都能闻到方向。到最后，我们怀着敬意的听他唱段子，他唱的认真，我们也听的陶醉。
出差之前我是和老婆吵架的，我说她不如以前那样对我有耐心。当我坐上火车开包却看到长用药和下载了歌曲的MP3。之前还在想要不要和她说对不起，在看这了这一幕之后我给老婆发了一条短信，我没有很往常一样说“我爱你”。因为我今天才知道这三个字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所以，我发给老婆的短信是这样的：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包饺子。
因为她说过，我可想和你学包饺子了。我说过她俗，就知道吃，但今天我知道，爱情其实就是在生活里，就在那一粥一饭间，就在那琐碎的日子里和相濡以沫的深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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