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英雄传

金庸

肝胆英雄传
序
西北大漠边缘，连绵多日的大雪终于停息。
天已傍晚，北风呼啸，夕阳如血！
雪封的大路上远远走来一老一少，老者约莫5旬左右，身穿老羊皮袄，腰上缠一麻绳，脚上的鞋已露出脚趾。瘦骨嶙峋、满面菜色，肩上挎一布兜，背后斜插一柄长剑，显得很扎眼。
跟在老者身后的少年约有十七八岁，虽然衣衫破烂，但眉目清秀，举止间透出一股书卷之气。
“我饿了，师父！”，少年向老者弱弱的喊了一声。
“再坚持会，好徒弟，师傅也饿，但你看这里，连野兔都没有半只，如何去找寻吃的？”，老者喃喃回答道。
“师娘不会追过来吧？”少年又问。
“不会的，”老者道：“你师娘最受不得苦，在这冰天雪地，就算是给她一万两银子，她也断然不会来的”
一、石上村
爷俩走走说说，天色渐渐暗下，突然间，路旁一声大喝：“是谁？干什么的？”
老者一惊，自行走江湖以来，别人近在咫尺而毫无知觉这倒还是第一次。
“老朽是落难过路于此的，请问壮士这是什么地方？”老者向路旁抱拳道。
“这里是石上村，请问老者去哪里？”路旁的人也客气了很多。
“原来是到了石上村了，请问尊村长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善人的石庄主吗？”
“正是，请问前辈高姓大名？”说到这里，路旁终于站起一大汉，手执弯刀，面目看不太清楚，约莫30上下。
“拜托壮士通禀一声，就说蓟北盖子来访”，老者抱拳说到。
“莫非前辈就是当年独剑战天山、名震江湖的盖子少侠？”大汉恭身问到。
“不敢说少侠了，盖子已经老朽了。三十年前曾和石庄主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路过，特来拜访，麻烦壮士通禀一声！”
“前辈略等片刻，容晚辈去向庄主通禀！”说完大汉转身离去。
“石庄主是谁？”少年问到。
“小朋友别问那么多了，先去把肚子混饱再说”，盖子有气无力的答道。

石庄主正拥着他的十七位小妾坐在厅上饮茶，听完大汉禀报不由笑到：“这老家伙混成这样，八成是又被他家狮子赶了出来，大概还饿着肚子呢，吩咐膳房快去备饭。”
“狮子是谁？”小妾如花问道。
“就是盖子的老婆。盖子怕狮子是江湖闻名的，一则是因为当年狮子于盖子有恩，二则这狮子对盖子也确实凶，一不留神真的就要吃人哩”，“其实这狮子人还是不错的，为人豪爽，劫富济贫，也是当年名震江湖的一代女侠呢”
石庄主亲自出迎，两袋烟的工夫就把盖子迎到了厅中，饭菜也已摆好，分宾主落座，十七位小妾站在庄主身后。
村长举杯笑到：“今日盖大侠来访，另我石上村蓬敝生辉，我谨代表鄙庄人民欢迎大侠，请大侠干了这杯！”
盖子苦笑道：“盖子肝不好，已经多年不引酒了，不瞒石庄主，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能否容老朽先吃一点？顺便向庄主解释一下：乙肝只通过血液、母婴、性传播，共同就餐是不会传播的，你我二人既不共用注射器，也不是同性恋，亦无血缘关系，是不具备上述传播条件的，敬请庄主放心”
村长朗声笑道：“在下自然知道，请大侠随意吃点吧”，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须臾间，风卷残云，席上的饭菜已经一扫而光，连鸡骨头都不曾剩下半块。
“师傅我还饿，”小朋友悄声道。
“不许总喊饿，在外面要注意形象，不能吃太饱”，盖子用传音入密的功夫答道。
石庄主和众小妾相视一笑，吩咐庄丁道：“送大侠和小侠到客房休息，顺便再送二十道点心当宵夜”

一夜无话，天光大亮，盖子师徒吃罢早餐向村长辞行，石庄主挽留道：“大侠在鄙庄再住些日子吧，也容我们兄弟好好叙一下旧情。”
盖子道：天气已经转好，待大路通行，我家狮子必定追来，趁现在还是再跑远些吧。
石庄主见挽留不住，就命小妾取300两纹银付与盖子，另赠衣帽车马，主客依依话别。
盖子上车前从怀中掏出一物郑重递与村长：“盖子无以为报，此乃《葵花宝典》绝世武功秘芨，请庄主收好，日后必定用得上呢，好好修炼，必定成为一代武学宗师”。
村长环视众小妾后道：“我已退出江湖多年，且有小妾一十七名，暂时还是不要修炼这绝世武功了吧，我看此秘芨还是留着大侠您自己修炼吧”，于是又递回盖子，盖子再坚持良久，村长硬是推托不受，盖子最后不由叹到：“果然是心底无私的天下第一大善人啊，将来庄主若想修炼《葵花宝典》时，尽可以再找盖子去要的”。
庄主道：“大侠还是自己留好吧，鄙人是断然不会让大侠割爱的”
盖子又道：“老朽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村长能否应允否？”
村长道：“但讲无妨”
“庄主能否赐一点蒙汗药给我？老朽出门时太匆忙，忘记带了，行走江湖哪能离开这等利器呀”
村长为难道：“若用其他的我这里倒是应有尽有，惟独这蒙汗药，倒真的让在下难办了”，于是回身问庄丁谁有，均摇头回答说没有，正惋惜间，一大汉忽然说道：“前日我庄抓获一盗贼，搜查一下他的包裹，说不定会有哩”，村长命道：“速速去查”，大汉接令而去。
不大工夫大汉返回，果然带回了一大包蒙汗药，盖子接过，千恩万谢，依依惜别。

车距离石上村越来越远，小朋友终于忍不住问师傅道：“刚才师傅送村长的是什么武功秘芨，能否让小徒也练上一练？”
盖子怒曰：“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此等武功你小孩子难道还想练不成？”
小朋友悚然，蜷缩车之一角，师徒无话。
轻车快马，马车一路向南，时间过得倒也很快，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绿树掩映，原来已经进入广东境内。
广东多江河小溪，鱼戏其中，清澈见底，美不胜收，于是师徒把车卖掉，止留一小马，游山玩水，缓缓而行，却也逍遥自在。
一日来到一市镇，盖子累了，骑在马上，小朋友执缰而行。
路人见状窃窃私语道：“这老家伙真不是个东西，他骑在马上，却让那么小的孩子牵马。”
盖子听见也感觉惭愧，遂让小朋友骑在马上，盖子执缰。
又有路人曰：“这小孩子太不懂得三纲五常了，居然他骑马让老人牵马”。
盖子顿时觉得路人说的有理，于是把小朋友也拉上马，师徒共骑。
路人复曰：“这两人心太黑，这么小的马，却要两人骑，去动物保护协会举报他们去！”
师徒大惊，旋即从马上跃下，都徒步而行。
路人再次嘲笑道：“这两个人的智商绝对有问题，好好的马不骑，偏偏要自己走路。”
师徒无奈，只好把马四脚朝天捆起，马足间插一横杠，师徒抬马蹒跚而行。
经过这番折腾，师徒也累了，于是决定找一店家打尖。因为有了村长赠送的300两银子，盖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决定找家大店面潇洒一回，找寻间发现路旁有一店面，名曰“肝胆码头”，装饰得倒也体面。
待进去才发现已经没有座位，原来水老员外正要为爱女水波举行及笈大礼，广邀天下文人和武林豪杰参加。
说起这水老员外的来历可不同凡响，乃是“落花流水”四大侠客中水岱的堂弟（参见老朽的拙作《连城决》），水波乃水笙的堂妹也。
水老员外仪表堂堂，天资聪颖、骨骼奇特，本是练武的好材料，可惜年轻时水老员外偏偏不尚武，而是钟情于文章，立志以文章传世，所以在武林中并无武功建树，但因为水岱的关系，水老员外与武林侠客中的风雅之士也还是颇有交情的。

[ 本帖最后由 金庸 于 2009-3-22 21:23 编辑 ]

emei_4

哟，呵呵，沙发，看来此少年以后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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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饿”，小朋友俏声道。
“怎么又饿了？我徒弟练武的确算不上什么好材料，但消化系统却还算发达，也罢，这里已经没有座位了，我们再换一家罢”，盖子无奈说道。
正欲离开，身后忽然有人朗声道：“盖大侠请留步！”
盖子愕然回身，却发现身后站一中年文士，着一身白色丝袍，手执折扇，两缕清髯，神清气闲，颇有几分孟尝之气度。
见盖子转身，中年文士一恭到地，然后缓缓说道：“你我虽不曾谋面，但大侠之名在下也已久仰，今日小女及笈，大侠莅临草舍，老夫深感荣幸。之前老夫也曾派人到蓟北恭请盖老侠客南行小酌，只是尊夫人说大侠云游去了，不知行踪，老夫正感遗憾，却不想仁兄亲自来访，幸会幸会！”
盖子慌忙还礼道：“原来是水库水老先生！老朽已经退出江湖三十年，早已谢绝尘事，本以为书剑已老，却不想兄弟还能记得老朽，今日碰巧赶到，说明你我二人确有缘分，盖子实感荣幸！”
“今日来客甚多，老夫对盖大侠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令爱及笈大礼，老朽自然要痛饮三百杯！”盖子拱手说道。
“师傅小心肝”，小朋友拉一拉盖子衣角悄声说道，盖子回头狠狠瞪了小朋友一眼，小朋友慌忙闭嘴。
盖子转身向水库言道：“这是犬徒，很不成器，还不快过来给水老前辈扣头？！”
小朋友紧忙上前，刚要施礼，水库一把扶住：“晚辈不必了，看晚辈容貌清秀，温文有礼，在盖大侠的调教下，将来必能成为江湖奇士，小女不才，一会老夫还要给引见下”
“来人，请带两位大侠雅间就坐！”水库吩咐到。
盖子入座，宾客也陆续来到，满座华服，盖子竟然全不认识。
酒菜齐备，宴席开始，相互引见，具言久仰，杯筹交错，举座皆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满座尽是武林前辈或文林名士，盖子也顾不得肝了，一杯一杯连连干掉，宾客皆赞豪爽。
酒酣面热间，水库缓步步入，身后悄然随入一白衣少女，但见少女双足纤纤，款款而入，长裙飘逸，默然不语，淡雅如天人，最惊奇的是这白衣少女眼睛很大，眼波盈盈欲滴，宛若秋水。
“深蒙各位莅临寒舍此乃小女水波，自小尚文，文章写得尚可，，老夫年迈，止此一女，以后还望各位多多关照，水波快给各位前辈施礼。”
众宾客赶忙说到：“免礼免礼，侄女如此人才，也是水先生调教有方，日后定是女中状元也，在下这点薄礼，还望水先生笑纳”，各宾客纷纷送上红包，数额二、三百两不等。
“把包裹给我”，盖子吩咐小朋友道，等待良久却不闻小朋友回音，侧脸一看，却见小朋友正口水连连，如醉如痴。“看见这点酒菜就流口水，一点吃相都没有，太不象话，今日席上人多就算了，待老朽明天再收拾他”，盖子心道，于是自己动手从包裹中拿出银子，还有218两，正好能凑个吉祥数字，遂全部奉上，水库客套一番，然后照单全收，带水波退出。
宾客又饮一会，尽兴而散。
盖子带小朋友告辞出来，夜风一吹，头顿感昏沉，肝部也隐隐作痛。
“师傅我们去住店吧”小朋友
“还住什么店，银子都随礼了，现在连一文钱都没有了，我们师徒就找个小破庙凑合一宿吧，若没有破庙，也就只好露宿街头了”。盖子疲惫的说道。
“今天师傅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要找个大店家去潇洒一番，现在倒好，钱也花光了，喝酒也伤肝了，看以后怎么过”
“徒弟放心，师傅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我们这里不是还有石庄主赠送的一大包蒙汗药吗？”
“师傅你……”
“嘘，小点声”
……

盖子继续说道：“刚才师傅注意了，这个肝胆码头酒家的艾德曼老板好象颇有些家资，若先找他借点应急，想必能成”
“既然是借，那还用蒙汗药做甚？”
“师傅也是提防个万一嘛”，“万一他不借，也就只好……”
“唉，看来我师娘那样待你还是颇有些道理的……”
小朋友的话音未落，盖大侠忽然一个箭步扑向暗处，须臾折回，手中已多了一物：
“徒弟，速速把《山海经》取来！”
“师傅要《山海经》做什么？”
“真笨，莫非徒弟没有听说过巧遇机缘的事情？在武林中，已有许多后辈小子们在行走山间市时得获奇珍，服下后陡然增长几十年功力，延年益寿，有些甚至还能返老还童哩，这些奇珍在《山海经》中都有记载的”
“可是师傅，您抓的好象是只黄鼠狼啊”
“少废话，速把书取来”盖大侠怒道。
小朋友很不情愿的打开包裹，取出《山海经》，就着微弱星光仔细对照了起来。
“真的没有记载啊，师傅”小朋友揉着酸痛的眼睛回答。
“不可能吧，这么古怪的物件《山海经》中难道竟无记载？那徒弟说哪里有记载？”
“或许《动物学》里有罢”
“既然如此，速去查来”
小朋友又取出《动物学》细细查看起来。
“真是黄鼠狼呀，师傅您看，这里写着哩，还有图片”
盖子扫了一眼，顿时泄气，手一松，这黄鼠狼立即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师徒牵马又前行良久，渐渐远离了村镇，却仍然没有找到破庙，无奈间只好就地和衣躺下。

正朦胧间，盖大侠忽听远处草丛簌簌作响，小朋友也惊醒，刚要询问师傅，盖大侠轻轻按住小朋友的嘴，示意不要讲话，于是师徒俩隐到路边草中侧耳细听。
只听一大汉问道：“今夜去做谁家？”
另一大汉答道：“我看就做艾德曼吧，他家开有大片商铺，想必甚有钱财，过会到了艾宅，几位弟兄且在外稍侯，待我从墙头爬入，打开大门后尔等悄悄潜入”。
“我最讨厌干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又一个大汉说道。
“兄弟何时竟从良了，居然也不想做这无本买卖了？”
“大哥误会了，兄弟的意思是，偷偷摸摸的去做实在有损我南粤飞贼的名头，会被道上同行耻笑的，若按小弟的意思，我等还是直接去抢为好，那样还来得痛快些”，“想吾等那些在羊城的弟兄，都是两人一组，骑一快马，在街头看见挎包女子即采用上乘功夫飞马夺包，从无路人敢言，然后大碗喝酒、大秤分金，何等潇洒，若有戴首饰行走者，一并拽走，耳环尚有鲜血，项链尚有美人体温，何等豪迈，如我等如此偷偷摸摸，实在难成大器”
“简直是明火执仗，哪里还有王法”，小朋友低声愤愤道。
“休语，继续听”，盖大侠轻声道。
几个大汉又商量一番后就不再言语，径直沿大路向镇中走去。
待飞贼走远，盖大侠钻出草丛站起身，拍拍衣衫上的尘土，向小朋友笑道：“我们爷俩明日的早餐有着落了”。
“徒弟笨，师傅的话我没听明白”
“我们爷俩就隐在这些大汉回来的路上，待他们回来，老夫就收拾了他们，凭师傅的剑法和功力，收拾区区几个蟊贼想必还是信手拈来的”
“师傅的意思莫非竟是想要黑吃黑？”
“什么话来，小朋友竟然如此不会讲话，老夫真是教徒无方，老夫只是想帮艾德曼先生夺回被抢之物，暂且替其保管，待老夫七、八十年后发财有了银子，还要回来还给他哩，至于这几十年的保管费，老夫也就不准备收他的了”
“师傅真是大善人，想得真周到”，小朋友赞道。

师徒俩在回路上等不太久，几个飞贼呼啸而回，身上果然带着大包物品，沉甸甸的，想必都是些金银珠宝。
盖大侠轻笑一声：“买卖来矣，徒儿小坐，且看师傅的手段”，旋即长剑出鞘，以一个大漠孤烟的绝顶身法，轻轻巧巧落在路中，飞贼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被盖大侠全部点倒。
盖大侠又挽了一个剑花，然后长剑还鞘：“徒儿过来，把银子清点一下”
小朋友正欲打开包裹查看，镇中忽然飞出两道白影，盖大侠放眼望去，其中一人仿佛竟是刚为小女办完及笈大礼的水库水老员外。来者身法甚高，可想武功也不在盖大侠之下，盖大侠忙示意小朋友住手。

[ 本帖最后由 金庸 于 2009-3-22 21: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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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emei_4 于 2008-5-12 14:34 发表
哟，呵呵，沙发，看来此少年以后必然……

昨夜我就说了，小朋友雪白粉嫩，正好可以当我新作品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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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近前却发现并不是水老员外，但来者的眉目却也与水老员外极为神似，想必是水老员外的兄弟了。
果不其然，来者向盖大侠一恭到地说道：“多谢盖大侠援手，在下水刚代艾先生谢谢盖大侠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听水大侠的话，莫非是艾德曼掌柜家失窃了？”
“何止失窃？这几个蟊贼是公然来抢的，简直是欺我镇中无人，老夫得报迅疾驰援，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几个小贼已携脏逃遁，正追踪间，却见盖大侠已将几个小贼放倒，老夫深感敬佩，盖大侠不愧武林前辈，虽三十年未出江湖，然宝刀不老，风采不逊当年呀”
“岂敢岂敢，老朽夜间有散步的习惯，恰好看见这几个家伙身携重物，鬼鬼祟祟，想是没做什么好事，就顺手拿下，正待审问，大侠就赶来了”，盖子接着转身吩咐小朋友道：“快把包裹交给水前辈，让水前辈清点一下，看看银子少了没有。”
“不用清点，孩儿过来收下”，“还忘了给盖兄引见，此乃犬子水统，快给盖伯伯叩头！”
“免礼免礼，老朽也给引见一下，此乃劣徒小朋友，天资愚钝，很不成器，给水伯伯磕头！”
“也免也免，老夫白天只顾张罗后堂酒菜，未到堂前问候，刚才闲聊时听家兄水库说了，说盖老前辈来访，带一高徒，少年英才，堪比宋玉，英姿飒爽，现在一见，果然不假！”
说话间，镇中庄丁也已赶到，水刚吩咐庄丁把这几个飞贼连夜扭送官府，然后盛情邀请盖大侠师徒一起到艾府小坐，盖子也未再推辞，便和水刚一路闲聊向艾府走去，小朋友紧跟在师傅身后。
二、肝胆码头
艾掌柜已得到伙计禀报，早已在堂外恭候盖大侠，只见这艾老板四旬左右，眉宇间颇有一股儒雅之气，见盖大侠来到，赶忙迎入堂内，寒暄一番，吩咐家人摆酒。
总管禀报，白天贵客甚多，店中所藏好酒皆已告罄，请示能否先去小子的店中周转一些，
艾掌柜闻言笑道：“休提那小子，实数奸商也，店中所售俱为假酒，且涉嫌偷税漏税，官府正在暗查，还是把家中那桶已珍藏8年的肝胆相醉取来罢”
宾客言欢间，盖大侠抬头往堂上望去，却见堂上挂一条幅，装裱精美，字迹娟秀，隐隐透出一点脂粉之气，盖子看完不由赞到：“艾先生好儒雅，绝妙好诗也”
艾老板笑道：“在下虽也略通文墨，却也写不出这等好词来，此乃小店开张时，水波侄女赠与老夫的，诗中所述都还是有点典故的，待少倾饮酒时老夫慢慢道来”
小朋友闻言也向条幅看去，只见诗中写道：
“坐肝胆的码头，看岁月的两岸，坐看云舒云卷，卧听潮起潮散。
伤逝川泪花点点，逐水波鸥鸟翩翩，数尘事纷纷乱乱，抚心潮如梦如烟。
别候鸟离愁淡淡，送羁旅把酒言欢，叹前程长路漫漫，孤枕边冷月弯弯”
此时管家已经把酒取回，打开泥封，满堂异香。
艾先生道：“说起此酒来还有点来历哩，当年老夫与江湖中一些侠士也是至交，其中就有水刚先生，大家常来寒舍小坐，时常相聚小酌，饮美酒、论古今，为念刻我等友情，8年前老夫请一酿酒高手专门制作此酒，取名肝胆相醉，相约十年后痛饮，后遇一些江湖纷争，老友纷纷散去，止余我和水刚先生了。”
说到这里，艾先生的眼圈不由红了。

“老友兰德，江苏泰州人也，轻功绝好，一跃可达数万尺，曾任朝廷天兵教头（相当于后世的空军飞行员），著《兰德日记》一篇存世，后患顽恙，英年早逝；孩子他爸，乃我兄弟中的大哥，遇变故后不治，别娇妻、抛幼女，驾鹤西归；大排长，南京人士，仁厚长者，对小辈呵护倍至，然世事难料，不知何故竟饮恨郁郁而终，每思诸事，老夫痛矣；安心女侠、汪洋居士等都曾与老夫是肝胆相照的至交，后厌倦凡尘琐事云游四海，今亦不知行踪矣；水波侄女诗中所言正是老夫之心路历程也。
退隐此地之后，老夫建一肝胆码头，为漂泊寒士留一心灵港湾，也盼老友来归，不过只要各位兄弟安好，在哪里却都是一样的，相濡以沫，不如想忘于江湖，只要各位兄弟平安，老夫就足慰平生了”。
众宾客闻言也觉伤感，于是劝艾先生道：“世事多变，人来来往往实无定数，长江后浪推前浪，小朋友、水波、水统、水瑚等俱是少年才俊，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艾先生自然无须挂怀，不说了不说了，饮酒饮酒！”
盖大侠也说道：“先生不必伤感，”
又饮一会，艾先生扣指轻声吟道：“梦中华盖又还乡，相顾无言泪千行，风尘困顿鬓如雪，十年生死两茫茫。”
水刚赞到：“先生好文采，小朋友快点录下，待我招文士搜集先生诗作，成集后刊刻流传后世，免得散佚”
艾先生道：“老夫生性淡泊，不问红尘琐事，亦不想文章存世”
但小朋友仍旧取笔墨把艾先生的诗作抄录下来，数百年后手稿为苏东坡所得，篡改后写成《江城子》，苏子遂成名。

晨曦初露筵席才散，家人送师徒俩到客房休息，盖大侠直睡到申时方起来。
洗漱完毕用过饭后师徒到后庭散步，见自己的马已被艾家精心喂养起来。此马虽仅两岁口，肢体却颇为健壮，通体红色，止在额前有一撮白毛，倒也显得很灵秀。
马见主人来，仰头长嘶，显得颇为兴奋，艾先生闻声也从内室踱了出来，见此马也喜欢不已，告盖大侠道：“侄女水波最善相马，可唤她过来一起品品大侠的宝马”，大侠自然连连称善。
半个时辰后，水库携水波至。

[ 本帖最后由 金庸 于 2009-3-22 21:25 编辑 ]

还去过石上村

这村长到也活得有滋有味

liuzq916

继续.要不xx你

emei_4

我是少年英雄

亭亭如盖矣

原帖由 还去过石上村 于 2008-5-12 16:55 发表
这村长到也活得有滋有味

村长快去贿赂作者，不然作者最终十有八九会让村长修炼<葵花宝典>的

亭亭如盖矣

原帖由 emei_4 于 2008-5-12 17:46 发表
我是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