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培训孩子到培训父母 1994年1月,“星星雨”正式注册成立。在此之前,田惠平已经开始收治其他孤独症儿童。“星星雨”成立14年来,搬了4次家。直到1997年在外国人社区的帮助下,“星星雨”购买了房屋,搬至目前毗邻通州区的朝阳区东旭新村,才总算安定下来。但也是在1997年,丈夫和田惠平分手,压在田惠平肩头的担子比以前更重了。 虽然“星星雨”的每次搬家都是迫不得已,有的老师也坚持不下来,但田惠平却咬牙撑了下来。 “每一次都觉得这回要关门了,没有别的办法。”她说,十几年后回顾这个历程,一个感受就是:希望虽然很小,有时候小到只有一个火花,比烛光还弱,只需一口气就能灭,但始终没有灭过。同时,全国各地孤独症儿童的父母也来找田惠平,而“星星雨”能够容纳的孩子早已超限,有一次,大连来的一位父亲,在“星星雨”门口跪着等回音。这让田惠平感触很大:怎样才能帮助更多家庭? 在“星星雨”,仅靠最初的那本台湾小册子已经远远不够用,为此,她翻译了大量的资料,加上很多海外人士来到“星星雨”分享培训知识,在1995年底,在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方法之后,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策,开始转变培训方式,将培训孩子改变为培训家长。 “孤独症是终生需要辅助的,不能让家长只是当一个保姆。”家长培训一周期为11个星期,由家长带着孩子来上课,“星星雨”给孩子做评估方案,由老师指导家长执行。 “有人说,你们像星星的孩子。我想知道,你的世界在哪里?你们像雨点一般,从天边落下,来到我们的身边,闯进我们的生活。让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也很美丽。” ——田惠平为她创办的“星星雨教育研究所”写下的一首小诗。 社会该给他们机会 近日,记者来到“星星雨”,这所被称为幼儿园的教育研究所有些简陋,但热闹而秩序井然,同时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上课的不仅是孩子,还有他们的父母。 父母和孩子一起玩游戏 父母和孩子一起跟着老师做韵律操,一起玩游戏。其中一个小男孩边做操边哭,孩子的父母在旁边愁眉苦脸,父亲告诉记者,他们从外地来到“星星雨”不久,孩子可能刚刚吃过药犯困了。有的孩子做对的时候,父亲会高兴地把孩子高高托起,虽然在常人眼里,这样的奖励动作有些夸张,但对孩子却是莫大的帮助。因为他们是孤独症儿童,在他们灰暗的孤独世界里,需要不停的指引和鼓励。 20年前,田惠平和这些忧心忡忡的父母一样,骤然懵在现实面前:如何救治孤独症儿子?但现在的她,眉眼已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也透出几分淡定从容。 她点一支烟轻轻地吸着:“这故事说得太多遍,都认真不起来了。”从她创办国内首个民间非营利孤独症儿童教育机构至今已经14年,今年她迎来了她的50岁生日,她说下半辈子还要认真地继续走这条路。 目前“星星雨”为3岁~12岁的孤独症儿童提供以“行为训练”(ABA)个别化教育方案和学前训练指导。34名员工中有15名ABA教师,他们也受到了来自日本、美国等地志愿者的专业培训。 对于ABA行为训练方法,田惠平解释说,如果我叫孩子过来,在我不能控制的范围内,他身边一定要有一个辅助的人,把他带过来,然后夸奖他,给他食物等奖励。接着辅助者可以尝试推孩子一下,再试。经过无数的重复,让他知道当我说“过来”时,就是朝我走来。他每一次过来,这边一定得给他一个让他很愉快的强烈信号,使他一点一点地建立行为规则。 14年来,已有3000多名孤独症儿童在“星星雨”接受了培训,但全国孤独症患者人数多达100万左右,其中,孤独症儿童约有50万,孤独症孩子的家庭报名仍面临着要排队等1年的困境。 儿子已能帮她做些家务 现在每年有一千多人次的大学生志愿者来“星星雨”做义工。通过种种形式,田惠平让更多人了解到孤独症。 至于她今年22岁的儿子杨涛,田惠平已经和他形成了一定的生活模式,儿子自己能做很多日常自理,还能帮她做一些家务,如扫地擦桌子,做饭时帮她摘菜,出去买菜也能帮她提东西。 对于孤独症儿童长大以后有没有可能参加工作的问题,田惠平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这取决于社会给他们提供多少机会,他们需要辅助。我在德国见过一个孤独症女孩,她自己始终学不会过马路,但能上正常高中,文字理解能力很强。在日本,我见过在超市工作的孤独症人,由于他们具有刻板的特征,适合做摆货的工作。这关键是社会的接纳,而不是他本人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