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田虚 于 2012-11-5 16:08 编辑
《与“癌中之王”共舞》后缀(64):
舞者 (2012年4月30日写——)春风沉醉的晚上。 在“锦芙”公园核心地,练毕“郭林功”,走南门。 热烈之歌舞曲,扑来。 附近的公园,被毁(要建地下车库),一拨子跳“排舞”的人,转移到此。 “排舞”,我原先以为,大嫂大妈们蹦跶,动作简单,类似于广播体操那样,稍许优美一点。看过了,才知道,“排粉”的构成,大抵如是;但那舞姿,却是复杂了去。 舞曲,是曾经流行,或当下还在热的歌。如,《在北京的金山上》、《金瓶似的小山》、“一条大河波浪宽”、《十送红军》、《青藏高原》……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来。常有“艳”味十足的,如《真的好想你》之类。 舞者的动作,固是整齐划一,但编排的姿式,却是“花头经”十足,且舞舞不相重。应是受过,较正儿八经的培训,方能跳得。反正,愚鲁若我,观揣良久,断归纳不出有规律,且简单明确的套路来,如交谊舞那般。有点像,舞台的演出剧目,文艺范儿足。 周边树间,幽幽的路灯,营造出乡村舞会的氛围。密密匝匝,高树矮蓬,围一个接近封口的“C”,那断豁的部位,乃南大门。 场面大,至少有半连人马,在那里翩翩蹦跶。大妈,大嫂,也掺少许年轻MM。男士,则只有几位“人老心不老”的银发族。 因为光暗,又因为,舞者都面向东方的环形装饰建筑物——一台大音响,在那里动震,为他们放打鸡血的曲子——站在旁后的我等看客,可以“放肆”地检阅每个人的曲线,和可人MM的靓动。间或,群体有转身动作,让我们得到那些舞者的完整形象——或出乎意料地养眼,或给舞者做大减法。 很快,在幢幢舞影中,三位“阿姨”、MM,如出水芙蓉,凸显出来。 首位,三十零。似是小区门口米粉店的老板娘,姑且呼“米粉西施”。“粉西”有一张,标准中国“劳动妇女”的美脸。怎比照?若当年的“春苗”啊,“五朵金花” 啊……现今影视剧上的农村美女(包括饰演上世纪三四十、五六七十年代的),都不像:细皮嫩肉,白肤,尖嘴猴腮(开玩笑,细巧瓜子脸),画眼线,栽假睫毛。更搞笑的是,还有隐隐的,染了黄毛。窈窕细柳,怎经得担子压。“某导”们不知是咋想的,应是肚里货缺——当下很多的剧、片,不是你有能耐拍,而是你请到了赵公元帅——把“年代戏”、“史诗”都当作大学生,甚至是中学生的活报剧来演。“粉西”身材丰满,但保持住了性感曲线,白体恤,绷得很紧的半脚裤,也是浅色,因而很容易,从那一堆黑灰中,跳出。她的动作,极其夸张——但绝无错讹——“拉逗来咪,拉逗来咪”,那过于伸展开去的丰臂,直让人感觉,是在甩着,藏族姑娘的长袖,或是国剧中的水袖。本来,这么夸张地打开——包括美腿的超高弹踢——会让她跟不上节奏,好在,仗着年轻力壮,劲道和速度占优,那节拍也能稳稳地合着,并无丝毫逾矩。“粉西”跳得很投入,把个青春活力四射的茁体,像麻袋包,或是秋千上的荡物,抛来掷去,享受得很。 第二位,齿序难辨,四十来岁,还是五旬?身材窈窕,不高,但很匀称——是时下MM们最羡慕的“条干”(杭州话:身材),少一分,则嫌瘦。来得迟,一入场,便有人接龙问候,“来了?”“来了。”“来了?”“来了。”……问候者,明显有翘盼实现的兴奋。但见她,如皇后般,气场十足地,穿过让出一条通道来的舞者,奔最前端,紧对音响——领舞的位置,或是“冒号”们,要发表“同志们!……”教诲之地盘。翩然起舞,手脚舒展,端的与众不同,如鹤翔燕飞,舞技娴熟、自在到入化之境。轻盈得很,分不清,是她在舞,还是舞魂附体,在支配她。美感,如同馥馥的春之暗香,浮散飘播。 第三位,黑衣高个,因为远,更难猜度年龄。从发型上看,应是上五十——如今到这个年份,又保养得好的女子,远瞅,常有三四十岁MM之风韵的,她就属此类——腰身挺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份优雅,是女教师,抑或机关白领?她是那么地与众不同,没有周围工农大妈们的散漫,和粗糙——舞姿。无论是宽衫中若隐若现的体态,还是舞姿,都恰到好处,伴着悠然。在周边颠动的黑影中,鹤立鸡群。 写到此,又在担心哈哈儿君(网友),要哂“好色”,撰“情色散文”也。怎么专盯着MM,且“饥不择色”至,老MM也成眼中西施。哈哈。 内中的阳人,屈指可数,且这几位仁兄,舞技实在乏善可陈。 一位过七旬的“白头翁”,劲头十足,在“众香国”里,起劲地蹦跶,且边舞边四顾,很是招摇。与其说“舞”,还不如道机器人摆动,僵硬得很。那一对看得出“人老心不老”眼乌珠,炯然搜寻着过往,或是伫足的MM。伛着背,像一只空心笸箩,在翻来倒去,实在是委屈诸看客的眼球。但是,老兄自我感觉超好,不惟不自觉“丑媳妇见公婆”,还以“舞蹈导师”自居,不管新来的跃跃欲试者,或是刚有一小念头,在心中萌动,被他捕得者,便主动地去发展“下线”,或直接授起课来。脱离了音乐节奏的“开小灶”,那姿式更是离谱,伤眼球。 另几位男士,要低调些——也是“银发族”,当然涂了黑色素“返老还童”——渗在老MM、中MM、青MM堆里,于那灯光黯淡,树影婆娑处,闷头轻舞,翕鼻闻香。哈哈! 话说回来,对这几位兄长的参与,我还是要赞赏,喝彩。能出来动,总比窝家里,“孵”电视“鸡”(机)、电脑,筑“长城”,与另一半为一地鸡毛嘟嘟囔囔好。 “来来来跳舞,脚步开始摇动……”我以为,是值得大力推崇的,特别是阿拉汉民族。 这里指的是,在露天旷野里的舞蹈,而非闷在罐子里,似营业性舞厅的蓬嚓嚓。交谊舞,在公共庆典、联欢、派对场合,来两下子,也非不可。最好,也在花园什么的地方举行。波兰电影《夜茫茫》的贵族们,在花团锦簇,丛丛绿木中穿行舞摇,蓝天白云,有穹形门廊的优雅别墅,作背景。那自然,是没的说。在现今发达国家,中产阶级们,在自家绿草如茵,周边鲜花盛开的庭院里,兴味盎然地扭腰摆臀,也是常态。西洋人和吾国少数民族,在乡间打谷场等空旷地,围着篝火舞之蹈之,吆喝声声,也是环保,诗意得很,最“古典”,也最摩登。今番的广场排舞,算是在向后者靠拢。 跳舞,可以使人心情开朗,洗去一身,因追逐功名、铜板,而带来心神疲惫,和铜味、俗气。当然,您老沉溺在黝暗舞厅的蓬嚓嚓里,却有可能,更俗更腻歪。你看那些,边远、山地少数民族,能歌善舞,虽然物质条件,及不上汉人麇集地,却是笑靥常开,活得健康、开朗,存留着祖宗遗传下来的“狼性”(刚烈之气)。欧美(包括拉丁美洲)人,也喜踢踏蹦跶,不管什么场合,一高兴,就会搂个人,或自家摇摆转悠,蹬脚扬臂起来。人际间的交往,容易展开,大方。 植物园里,有个“红亭子”。 逢周三、六,便有兴致勃勃的“中彩者”,在那里“蓬嚓嚓”。一个个脸面生辉,笑靥如花,那里寻得着,那“老条三”(癌症)的丝许痕迹。有外地游客过,赞,“杭州人,真是会生活!”四围是,蔷薇攀藤,白玉兰高举,遒曲的经年青松,池塘里微紫而绯的睡莲,艳丽丽地开,草坪坡地,那如磐青白躯干的法国梧桐,接着云天,如俄罗斯风景画大师笔下的靓影……抵得过《夜茫茫》里,那些贵族男女舞之蹈之的别墅花园。 去蹦达过一次。有机会,还想试。 “中彩者”,选在这红花绿树,碧波微涟间起舞,于身心之益,大矣!且不说那吸氧、负离子,一等一;活动身子,通气血、奇经八脉,祛“毒邪” ……那所谓的“癌症性格”——忧郁和自闭,应是一扫光!
2012年9月4日润定 注:拙帖«与“癌中之王”共舞»,及“后缀”1——61篇,已结集为«生命的微笑——与“癌中之王”共舞»一书,由声誉卓著的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近期出版,当当、京东等网店、新华书店等实体店均已推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