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着任何遗憾进入2006!
2005年,我没有遗憾了,我说我不会带着任何遗憾进入2006,就在今天,我完成了这个任务。
但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一件事还是没弄明白,那就是他爱一个人能爱多久?
但从此以后,不管多久,都与我无关了。我想我今天所受到的伤害,更多的来自于我的好强。我们从认识到结束,其实仅仅是那么短短的五个月,当这份感觉结束的时候,我经常对我的朋友们说,深圳,爱情只有五个月。
至少我跟他的爱情只有五个月。
我们的相识,在今年的4月中旬,是无意发错的一条信息里认识的。五一我们第一次见了面,之后如火如荼的恋。他在深圳,我在佛山。几乎每个月他都会抽空到佛山看我一至两次。6月底……我终于也来深圳看了他一次。周末我们一起穿着休闲服,去菜市场买菜,很温馨。我想我不是很爱他,至少我心里很清楚,在我的内心深处,还藏着另一个人。那个人几乎在我和他在一起或不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占据着我的整个心房。我不能容忍眼前这个人的任何缺点,总是喜欢挑刺。但每一个月都会想有那么一天,一起煮饭吃,逛逛街,然后去朋友家窜窜门的感觉。那才像是情侣。几乎每一次来深圳看他,让我觉得最值得的便是能安心的过上这种生活。而他也给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我不会担心他会变心,也不会担心他会说谎,虽然他不是我的第一份感情,但他是第一个让我完全信任的人。
我想应该说我是一个喜欢去信任别人的人。
因为经济问题,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中秋节,也没有见到。因为快到国庆了,我想国庆再见吧。这一次,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就这样,国庆,我来到了深圳。在一起呆了三天,几乎哪都没去,就在家里看电视。
国庆假期完了,我要回来上班。每次送我走,他都会站在站台上,向我挥手,依依不舍的样子。但这一次,他没有,送我到车上找好座位坐下,说车上自己要小心点,照顾好自己。然后就下车走了,头也不回,甚至在车上的我到处寻找他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我觉得有些异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特有的敏感。
我发信息问他是不是有事,怎么走得这么快。他没有回,我连发了两条。
回到公司,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在家里看电视了,刚才觉得有点累就赶紧回来了。但电话里的背景很嘈杂,有车辆来往的汽笛声。我觉得很郁闷,一向心直口快的我就问他:“在家会有这么吵吗?”
他笑了笑,感觉有些勉强:“也有啊,你看我窗外就有很多车经过。”
“但没这么响的。”
“好啦,我在外面。”这次真的有点不耐烦了。
“哦,那为什么要说在家里啊?”我想我太喜欢追根问底了。
“我在钟XX这里(他的一个朋友),我只是怕说了你问这问那的。”
“我说这有关系吗?”
……
这一次的谈话,证实了我的广深铁路上的那一段思考:我们之间出问题了。他——变了。至少他开始对我说谎了,哪怕那是一句无意的善意的谎言。
我忍着,我不想去捅破这层纸。但老这样憋着让我很难受。我是一个喜欢把自己都弄得一清二楚的人。
想了好几天,把这份感情从开始想到此刻。虽然慢慢的已经不再忆起那个人,慢慢已经开始接受他,不再挑剔他。但对他,总是这样的平淡如水,总觉得他可有可无,接受他,对他好,去看他,只是因为他在我同学同事朋友的眼里,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是我的情人,是我未来的爱人……而且我也相信他是一个能给我所想要的平淡的感情的人,能给我一个我所需要的家,是一个我一直在寻找的爱我的人……
但此刻,我所需要的这一切,都有可能不复存在了。
我该怎么办呢?要将就下去吗?等着他向我摊牌的那一天?
但我一向不管是在感情上还是工作学习生活上,一旦发现问题,都会马上找出原因,然后去决定解决办法。
但这一次,我想我失策了,生活工作上的态度有时候是不能用到感情上的,感情,需要一张一驰和沉得住气。但这两条,我都犯了错误。
国庆回来没到一个星期,发现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给我打电话了,于是我也变得急得不可耐了,当然经过几天的认真考虑,我想我应该跟他说清楚,如果真的没感觉了,那么我所需要的,已经在他那无法得到了,那就结束。于是那晚我给他打电话了。聊了很多,也很久。也说到了这个敏感的话题,我哭了,一塌糊涂。我想这些年来,自己并不是坚强的,因为已经学会了流泪,学会了哭泣。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说他真的没有以前的感觉的,至少没有以前这么强烈的感觉。
为他的这句话,我的眼泪马上下来了,感情真脆弱啊,五个月,一切都已经不再了。
真的不在了,我为自己即将失去这份感觉感到悲伤,我哭了。
我想我是感性的,也多愁善感,他的每一句话都触动着我的心弦,我哭了。
我跟他说着我们在一起的每一瞬间,说过的每一句话,承诺的每个誓言,都过时了,都成为历史了。我为此而悲泣。
我是哭了,但我的嘴里也是坚决如铁的说:分手吧。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强求什么。
他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不是。
我说那是什么,已经没有感觉了,没有情侣的感觉那就是朋友的感觉……这是悲哀的事情。你对一个人的感情怎么这么容易来也容易去呢?
他说你给我时间吧,让我考虑。
我说你还要考虑多久呢?你确定对我还有感情吗?
“两个星期吧。”他说。
那就两个星期吧。挂了电话,我嚎啕大哭。太多太多太复杂的感情揉合在一起,让我很难受很难受。我需要哭泣来发泄。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第二个星期四,这期间我们没有通过一次电话。这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不下书,眼看快要考试了。我需要把这份感情尽快处理好。于是我给他发信息了,他很快回了——他同意分手。
而这两个星期来,每天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我对他的不同意分手的比分打了很高,因为……我发现,在真的要失去他时,我是那么的不舍,暮然间我才发现,我已经很久不再想起那个人了,已经很久没有给那个人打个电话的冲动了,也不会再挑剔眼前的他了……
我想我是善变的,我又无法接受分手的事实了。我不想分手,在心里我是不想。我拨电话过去给他。我们聊了半个小时,很多该说的话都说了。分手,已经成为事实了。
第二天我红肿的双眼出卖了我,朋友同事们问怎么了。我告诉他们了。他们说感情不是这样的,怎么样能断了就断了呢。别小孩子气了,意气用事,各自低头,退一步就回来了,如果你觉得你是爱他的,就给他打电话吧,和他道歉……
但我做不到。
可是每晚一想起他,我的眼泪就受不住控制。
第三天,我给他打电话了。说明了我的意思……他说给他时间考虑。
第四天,他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我坚决不再打了,等着有一天你考虑清楚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但两个星期过去了,他没有给我一个电话。直到我考完试后的一个星期,我给他发了条信息。他说他回不去了……这一次我给他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说了很多内心的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决定了,不去挽回了。让他走吧,感情不能强求。
就这样,我们的一切都分清楚了。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但每一次想起,在心底深处我总感觉有份遗憾。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面对面的好好谈谈。于是我决定,有假期的时候,去见见他。
20号,我放假了。年假,这个长假有15天,于是我决定来见见他。我做好各种最坏的心里准备。也做好各种最好的心里准备。我的确是一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人。
佛山早上天气有些阴暗。我十一点从公司出发,按我的计划,去洗头洗脸两个小时,两点半从佛山出去到广州流花车站,估计如果堵车要1个小时。从广州到深圳布吉,需要两个半到三个小时。正好他刚下班回到布吉。这样就不耽误他的工作。
一切顺利按我的计划进行。七点,我到了布吉,下车了。打电话给他,他说打的到布吉麦当劳对面的肯德基。
我有些郁闷,他竟然不肯来接我。招了很久才招到一辆红色的士。到了,深圳布吉正好下雨了,我从的士钻出来,向肯德基走,他就在那边,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西服,打着领带,挎着包。比我想象的打扮要整齐一些。
我向他挥着手里的杂志,他向我走来,替我拎着包,走进肯德基,在二楼找了个位,他下楼买东西。我坐在那里等着,心里感觉有些温暖,这是以前我们经常有的情景。
我们坐下来聊了很多无关的东西,工作、理想、生活。但聊着聊着,就没话题了。我知道我们该切入正题了。我直盯着他,他没有迎接我的目光。就这样僵持了很久。他问我不是有话要说吗?我说是啊。但现在看你的样子,我真的没有勇气说出口。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有可能吗?不可能,我知道,我害怕拒绝,我害怕听到又是那一番话,于是我闭口。我们依然相对沉默着。
最后我还是开口了,说了。还是那些电话里的老套,他没感觉了,不是因为有了人,只是真的没感觉了。
我笑笑,我知道我装得很辛苦,但我还是得笑。因为我看到了他的脸色越来越干,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不耐烦。
于是我撇开话题,避免谈这个问题。想说一些轻松的,但我们已经谈不下去了。 九点半,我提出回家。他问我:“你是想去你同学那,还是住宾馆?”
我看着他,我想足足有一分钟吧,然后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我要去你家。”
“那肯定不行了!”他又是坚决如铁。
“为什么不行呢?难道你已经有了别人?”
“没有,真的。”我忘了留意他的眼神,是不是带着虚心的成份。
“那为什么不行?”我很固执。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情侣关系的男女朋友了,不能同住一间房的。”他看我的眼神很不耐烦。
“但是我想,还不行么?大不了你睡床上我打地铺,或是你打地铺我睡床上。”
“那住宾馆不是好点?”
“是我就是不想住宾馆!”我很固执,特别是面对一个我爱之不能恨之也不能的男人。
“说不行就是不行!”
如此争执了好久好久,我觉得有些无趣。我想如果我不让他管我,一个人走,他会不会真的扭头就走?
我拎起包,头也不回的走下肯德基餐厅,他追了下来。我走到一棵橡树下,放下包,实在太重了。
他走过来,劝我去住宾馆。我说如果你真的不想管我,那就回家吧,别劝我了,我绝不会死在深圳街头的。
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车流如潮,两行热泪慢慢流了下来,我仰起脸,我不想让它掉得这么快,那种痒痒的感觉,也许可以分散我此刻内心的些许疼痛。
我们就这样站着,可怕的沉默。他说那好吧,给你两百块钱,你自己去找宾馆信。
我说我不需要钱的。
他问我够不够钱,我说用不着这样假惺惺的。
他说那好吧,我走了。
他撑开伞,真的走了。这时雨下得越来越大了。看着他快要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无法克制的压抑,哭了出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到:站住!回来!
他回来了,拉着我,说去吧,住宾馆。我说我不,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他问我你想去住我家,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了。”其实我的脑袋很空白,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此刻我只知道,我很想拥抱他,很想!或者让他拥抱一下我,紧紧拥抱我,吻我,然后对我妥协,说:“好吧,回家吧。”
如果结局是这样,我想哪怕我打地铺也认了,第二天,我会平静如水的,笑笑跟他说再见,然后各奔东西。
但是,此刻,我真的很想勉强他。他说他对我没感觉,是因为我太任性也太有主张了,他是一个喜欢掌控全局的人,他喜欢温驯乖巧的人。
我说你觉得我任性吗?我很任性吗?如果我很任性,我就不会几次跟来深圳看,如果我很任性我就应该保持女孩子的矜持一次都不要来看你!
他无话可说。
我说我如果很任性很自我,我就不会每次来都不让你请假陪我而去上班,自己却在家里给你洗衣拖地做饭!
他无话可说。
我想不爱了,什么都是理由!
我说但我现在真的很想任性一回,你不是说我很任性吗?以前见的都是小任性,你现在才见到大任性。你觉得我不够温驯不够乖巧吗?以前的我不够温驯?够不够听话?你说去哪里就去哪?但又有什么用?能挽回什么又能维持住什么吗?就像一个女性的温柔一样,要看对什么人,她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能温柔无限的!
他还是无言以对。
我仰着头,冰冷的雨滴在脸上,冷冷的,湿湿的,我真的希望此刻的小雨能变成滂沱大雨,把我浇个透。
我看着他,说:“有些人是会这样,给多了,他不要,不懂得珍惜。虽然我一开始不是很爱你,但我为你,付出的也不比你少,凭什么只有你有权利选择进退,而我没有权利?”
他无话可说,不敢看我。
我在心底问自己,我错了吗?我无法回答,我脑袋一片空白。一代才女,此刻是一头蠢猪。我想智者爱情的第一声叹息,就是白痴生崖的开始。
此刻他唯一能说的,就是:去找宾馆住!
此刻我唯一的念头是:一定不能妥协。
他问我:“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你应该很清楚。要么你陪我站一晚上,要么去你家。”
“去我家有意义么?”
“你想要什么样的意义?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理由才会妥协?我给你。”
他无话。
我甩开他的伞,拎着包走在前面。他跟上来,重复着那句老话。
我说我不!
雨下得很大,落下的雨滴再反弹上来,从头到脚冰冷冰冷的。雨水顺着留海流到脸上,我分不清方向。我只知道我要盲目的走着。也许就这样走着,淋着雨,会让我好受些。他打着伞跟上来,拥住我,拉我去住宾馆。我哭了,大声地哭出来,和着雨声,和着泪水,一切在那一瞬间都分不清了。
他轻拥着我,我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在低头看我。我说我不要住宾馆。
他说那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只想走走,就这样淋雨,这样会让我好受些。我好难受好难受,你知道吗?
他说我也难受,看着你这样我也难受。
我笑笑:“是吗?但你还是忍心看我这样子是吗?”我痛哭着,又很狼狈地走在雨里,他跟上来拉住我:“不管怎样你要爱自己啊,身体是自己的。感冒了怎么办?”
我哭着说:“不要管我,你同情我?还是可怜我?我最难看的样子,都在你面前暴露了,我在我父母面前从未这么痛哭过,从来没有!”
“你知道吗?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这样做过,这是我人生多么珍贵的一页啊。”我扪心问他:“你知道这里有多痛吗?你知道吗?”我甩开他,提着重重的行李包,头也不回的走进雨里。雨滴越来越大,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手上,背上,一阵风吹过来,好冷啊,我在寒风中颤抖着,感觉全身都在摇晃,想很倒下,倒在雨里,但不行,我要向前走……
那时正好十点半左右,路边行人很多,我突然想到了叶倩文的这首歌: 路上行人匆匆过 没有人会回头看一眼 我只是个流着泪 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 如今我对你来说 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看见我走在雨里 你也不会再为我心疼 曾经心疼为何变成陌生 我只想要和你一起飞翔 管他地久天长 只要曾经拥有 我是真的这么想 曾经心疼为何变成陌生 爱情就像人生不能从来 这些道理我懂 可是真正面对 教我如何放得下
我走到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我想如果那时有人开车或路过布吉街的十字路口,一定会看到一个女孩,空着一件乳白色大衣,白色羊毛衫,棕色高跟靴子,啡色格子短靴裤,提着灰色的行李包,挎黑色的手提包,呆若木鸡的站在十字路口,迎着风雨,泪如雨下……
我扭头看了看,发现他在撑着伞,挎着皮包,小心翼翼地横穿到另一边的马路,他走了,真的走了……
我好想哭出声来,但是此刻声音仿佛已经消失了,我的声音变得很低沉和沙哑。
我站在雨里,任凭寒风冷雨吹打着,我需要这场雨来清醒来一下头脑。
不知多久,雨越来越小了,我走过斑马线,但我不知道要去哪。我盲目的往上走。掏出手机给同学打电话,关机了。给另一个朋友打了,回复说回老家了。
我该去哪呢?
我不知道,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我想找一个肩膀,靠一下,让我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我真的想这样。我也想让一个人,抱着我,对我说:“别哭了,别哭了!”
但在深夜里在深圳街头,我去哪找这样的一个人?
我想我还是找个人聊聊吧,聊聊,也许会让我好过一些。或许我应该写一篇日记,记录我的这一晚,然后让他成为我的历史。
成为历史了,而此刻的凌晨六点,我坐在电脑前,记录着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实,这是我人生不可删节的一页,在这一夜里所发生的事情,终将不会在我未来的日子的某一天再重现,绝对不会!
事情没有我想象的进行,但我已经没有遗憾,不带着遗憾进入2006!
2006年1月2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