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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胆相照论坛 论坛 原创文学 存档 1 [转帖](耽美)镜天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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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耽美)镜天飞雪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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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4 02:58

镜天飞雪一双鸥。   包含这句诗的董颖的《江上》被渊整整齐齐地抄在他珍藏的黑色日记本里,为了显示这一句受重视程度有别于其它三句,他特意用正楷字端端正正地写好这七个字。   “万顷沧江万顷秋/镜天飞雪一双鸥/摩挲数尺沙边柳/待汝成阴系钓舟/,为什么把这首励志诗抄在日记本上?你已经足够积极向上了。”当渊把这本写得满当当的日记本送我时,我这么问他。   “那这一句呢?是不是隐隐透露着什么?”他笑得很狡黠(他只对我这样笑,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纤长的手指停在“一双鸥”的下方。原来绕这么大个弯儿,他想说的就是这三个字。   渊总是喜欢隐藏隐喻,真实感情从来不轻易流露。简单说来,他就是喜欢你猜我猜什么都靠猜猜猜来解决。但我却总是能猜出来,他就是吃定我这一点。   后来我画了幅名为《镜天飞雪》的画送他。极抽象,画上是雾气弥漫的江面若隐若现的两只白鸥。   “我喜欢这画。”渊说,“比你之前的《莲在黎明时分绽放》还要喜欢。”   我们相爱会面临什么,我们心知肚明,只好小心翼翼,隐藏隐喻。   镜天飞雪,是只属于我跟他的暗号。   认识渊有些日子了,第一次见他是……

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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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4 02:59
就在刚刚进这头号重点高中大门的一刹那,厌倦感就刷刷刷的在我肚子里翻腾了好一阵。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的,却板得像黑桃老K严肃得好比党的政治纲领的脸,我不得不感叹生活的遭贱人。

  我得在这窝上三年?

  想到这就烦,我的喉咙也一样,这不,我明明白白听到它“哎”了那么一声。

  “我说,你‘哎’什么‘哎’,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哎’的。”就这么一声就遭了雷的一拳头。喂,你明知道自己是壮实无比力大如牛一体育生,还不知道轻点啊。

  我揉揉被猛击过的肩头,说:“笨哪你,这一路走来你就没发现什么状况?”

  “这破地方美女紧缺,一路走来都不见半个。”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难道还指望能和他讨论人生理想啊?搞不好他还会给我几拳头。我顺口应道:“就是说啊。”

  “不对,看那个,就是那个,前面那个……恩,美女的背影。”

  他眼巴巴的望着前方,目光痴迷就像练过那祸国殃民XX功一样,还有嘴角那一抹若隐若现的亮光…该死,这头猪在流口水。

  “这么快就有‘猎物’?不至于吧。”顺着他色迷迷放着电的眼神,我看到那个被他眼神强了个遍的倒霉蛋。

  柔软的黑色短发,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身材很瘦削,腰身更是细到不行。白色T-SHIRT,蓝色牛仔裤,很清爽。但问题是……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林妹妹感兴趣了?”到是新鲜,雷一直是拜倒在性感女优们的石榴,不,超短裙下的。

  “傻X,这可不就是仙女下凡。”MD他那口水鲜亮在那滴啊滴啊滴啊,都快挨地上了。

  “脸先着地的……”我“吧”字没出口话音未落地就看到仙女弯下了腰。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她捡起地上的空易拉罐往垃圾桶里头塞。看样子是优等生中的优等生,多循规蹈矩啊。我不得不承认在冷漠的人群中,这个动作有那么一点突兀,而且,她的腿很修长,要是多长点肉就应该可以算上是传说中的美腿。

  “盯这么久做甚,我先看上的啊。”又挨了雷的一拳头。

  “无聊。人家看就是好学生,哪会看上你这等人渣。”说完,我准备闪开他的铁拳。出乎我意料,雷居然什么动作都没有,他盯着那背影在发呆。MD那口水彻底跟那泛滥,十足花痴。

  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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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4 02:59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明了,在刚刚进入高中校门的那天,我在雷的指引下发现一据说是“仙女下凡”的背影。而我又因为多看了那么一两眼就挨口水淌了一地的雷的铁拳,顺便了解到“红颜祸水”这句古训。

  但那姑娘到底姓谁名谁,我们都是一头雾水。不过,我隐隐觉得那背影我该是已经过目不忘,这一点不是吹。

  众所周知重点高中里人人都是只操心升学率,但我们例外。我们是说的我和雷和其他不靠几个分数几张纸过活的人。这么说吧,雷的名言是:搞体育是不需要文凭的。套到我身上就是:画画是不需要文凭的。我要操心的就把我的画画到随心所欲就好了,到将来好歹上一搞艺术的。

  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除了泡在美术室画我的画,就是在课堂上睡个觉顺便听个课,再就是和雷他们混迹在一起,抽个烟喝个酒上个网或者立在楼梯拐角看美女什么的。

  总之一句话就是要多堕落就有多堕落。这么着也过了一个多月,期间我从没看到过那个瘦削清爽的背影。怪事,莫不是她已经人间蒸发羽化登仙?

  某天,和雷以及另外几个站在楼梯拐角,我忽然想到那个问题:“雷,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你那仙女追到了没?”

  “甭提了,这事真是,痛苦回忆啊……”雷故意作出仰天长叹状,如此粗犷的大老爷们露出这等哀怨表情,真叫见者受罪。

  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受罪时间,我豁出去了顺口就帮他解释了一溜:“我就知道,人家看背影就是个将来要好好地为社会主义国家做栋梁的好学生,哪会看上你这等人渣。更何况你还是我们这堆人渣中的人渣,长得人五人六人模狗样的,肚子里没一点好水……”

  这回好象损过头了,我眼看着雷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绿,然后就是他的铁拳刷就朝我脑袋挥过来。我躲!!

  这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居然我脚一踏空身子一歪就往下摔。这么高的楼梯要是摔下去可不就上半身癫痫下半身中风,况且眼角余光告诉我此时此刻有一倒霉蛋刚刚走到我身后,那女生的脸还很清秀。

  只听“啪”一声响,那女生手里捧的书摔了一地。

  

  其实这在电视剧里是在老套不过桥段:男的女的由于地心引力发疯路人甲乙丙推耸或者翻墙技术太低等等不可抗拒的因素一不留神就会摔一块儿,而且在通常情况下两人的嘴一定会亲到一起,然后小脸一红呼吸一不顺畅俩人就好上了。

  而到这时就得说说理想现实之间的差别,现实是:我和那姑娘运气比较好或者说运气比较不好

  我和她都没摔下去,更别说嘴对嘴什么的啦。

  摔下去那一瞬间,只见说时迟那时快那姑娘伸手抓住我的左臂就把我扶住了。

  想我身体强健的一社会主义青年今儿竟上演一出美女救英雄,也忒尴尬了。一站稳我低头看着她死拽着我的手,说:“美女,劲儿还挺大,谢了啊。”手还挺白皙,恩,手指修长适合弹钢琴。

  只见手松开了,不是我盖的,这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手,仿佛弥漫江南水乡气息。我还在对着那手七想八想的时候,面前的人却开口了:“尉迟凯跃吗?你好,我是陆雨渊。”

  怪事,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却说的“我是陆雨渊”而不是“我叫陆雨渊”,而且,她怎么知道我叫尉迟凯跃的。

  我抬头,眼前这人……清秀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看着我的眼睛闪亮亮的,柔软的黑色短发,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身材很瘦削,腰身更是细到不行。还是穿着白色T-SHIRT,蓝色牛仔裤,一如既往的清爽。

  “你好。”我的原则是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牵动嘴角对别人露出仙道式的淡淡微笑,尽管我很清楚那笑容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她仍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说:“我刚好有些事情要同你讲,方便的话今天下午放学后就在这儿等我一下。”

  “好啊,既然美女有约……”我心中疑问重重不知从何问起,只好用俏皮话带过。

  她并不等我说完就弯下腰去捡那一本本散落的书,这动作更是要多眼熟有多眼熟——可不就是那天的“仙女”。

  我回头意味深长的望了望雷,眼神传递了一下“把握机会发动进攻”的信息,雷却是要多不配合有多不配合的用一歪瓜裂枣脸迎着我。我就纳闷了,这可不是他的野兽派作风啊,而且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的仙女他竟然没流口水,更是反常啊。

  女生站起来道声“借过”就从我和旁边绕上楼去。

  

  确定她已经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我稍微向雷表达了一下心里的疑问:“挺可爱的MM,我还是第一次被美女邀约,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眼看着她走在走廊上,原来和我在同一层楼,怎么就从没遇见过。

  “是个男生。”

  到了走廊尽头,她一下就拐进了右边的教室,消失在我的视线。等等,刚刚雷说了句什么来着……

  雷又重复一遍:“‘她’是个男生。”

  “你这不是玩我呢吗,有这么清秀的男生?”

  “MD,要是女的我早追了。”看样子是真的,雷可是一脸的懊恼。他接着说:“我找他初中同学帮忙递情书,结果他拿看同性恋的眼光瞅了我大半天。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么倒霉的……”他的懊恼之情像洪水泛滥一样,话也一样,我真是听到腻。我“哦”一声算是回答。

  其实很奇怪,有什么好倒霉的,喜欢就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有什么关系。当然这话我没说出口,我要说了还不得被人当变态啊。

  咦?地上落下一本黑色的硬皮笔记本,我捡起来,扉页上明明白白写着陆雨渊三字,字不好看,简直可说是扭曲。算了,下午见到他再还他。

  “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站在边上看了半天戏的友人甲突然发话。

  同样半天没开口的友人乙接过话头:“是啊,是啊,‘我刚好有些事情要同你讲,方便的话今天下午放学后就在这儿等我一下。’这可不就是表白的前奏。”

  “那还用说,铁定了。”

  “可怜呢,瞧你人模人样的,叫男的看上了。”

  “同性恋哦,认识你这么久现在才知道你喜欢男人。”

  “那我们岂不是危险??”

  这俩小子居然一唱一喝说开了,拜托,就算我是同性恋,就你们长得怪兽一样的最安全不过,

  谁会看上你们才有问题呐。

  “你们俩说相声哪。”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他找你能干什么?”雷竟也插进一脚来。什么是损友?这就是活的例子。

  但他怎么认识我的,找我干什么,我真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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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4 03:00
陆雨渊,男,15岁,市重点十九中毕业,中考状元,目前学校排名第一,循规蹈矩,兢兢业业……这是我一下午打听到的关于他的关键词。怎么看都同我相隔十万八千里,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当然我可以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他真的像甲和乙所说的对我一见钟情,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下午翘课窝在美术室里狂画石膏像,白皙光洁的石膏像让我不停联想到同样光洁的脖子和手指。那时候紧抓住我的手带来微凉的触感……当发现自己走神的同时,我看到我笔下人物活脱脱就是陆雨渊。差不多是放学时间,我往背包里装进那本黑色笔记本准备离开。但想想那些泄露心事的画,我还是全部卷起来,一并塞入包内。

  整个教学楼都已经空荡荡,奇怪,都不用上晚自习的吗?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全世界都开始边懒的时候猛然清醒:今天是礼拜六,没有晚自习并且周日全天放假。每星期这个时候,学生的离开铁会比逃难还快。不过,陆雨渊到是还在等着我。

  我还在忐忑不安地猜测他找我的理由时他却是一脸的公事公办。只见他刷的递过来一张纸,开门见山的说:“辅导计划基本上是将时间定在午休和礼拜天,具体时间安排就列在这张表上。你看一下是否需要改动?”

  “什么东西来着?”我怎么压根听不懂。

  “我既然答应要给你辅导功课,自然要拟订时间表,当然地点由你定……”

  我急急打断他:“等等,我并没有要你辅导功课。”事实上我们今天才刚说上话,不是吗?

  他仍是面无表情,但眼底分明是疑惑不解:“难道尉迟先生没有通知你吗?”

  尉迟先生。能够不经我同意就决定我的事情的尉迟先生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一手插在牛仔裤袋里,一手抖着那张纸,扬眉露出所谓带着邪气的笑容说:“这么说,你是我老爸派来的喽。”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判断句。

  

  周日,清晨,凉风,阳光。

  这样的早晨我通常只会干一件事就是打篮球。目标只有一个,结果只有两个,投进或者投不进,其他一切都可以抛在一边不理。生活就比这烦乱得多,很多事都会被别人以爱护的名义强加干涉。

  到是意想不到长得那么清秀善良的陆雨渊会跑进我的生活里充当干涉者。

  昨天本想义正词严地拒绝他,结果在他闪亮双眼的注视下,我眼根说不出狠话,更又是做出让步,和他约在今早九点,学校的美术室。借口是:看看辅导效果再说。

  是不是他和所有别的美丽的事物一样,越看越觉得难以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是不是人在面对美丽事物时都会作出错误决定?可不又是验证红颜祸水这一客观规律。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气氛,面对错误的人,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让我多少有点沮丧,结果捡到的本儿也忘记要还给他。

  今天一定得态度坚决地拒绝,否则岂不是向我老子的恶势力低头?

  我老爸是个生意人,凡事都要搞协议谈条件,再就是很舍得砸钱。他可不关心我喜欢画画还是什么别的,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成绩优异有能力考上名牌大学企管系并能最终继承家业的儿子,而不是我。而我在多次试图跟他谈判而无效的情况下,艰难开始就绘画做起地下工作,顺便让自己看起来要多反叛有多反叛。

  故做反叛总有那么一点恶心人,其实我清楚的很。我要的就是人人退避三尺,让我老子低头。可是,不知道陆雨渊会怎么看我。

  以前从来没有向今天一样连打球十都心事重重。心事重重,这话听起来我像个搞初恋的小青年,真是傻得可以。

  今天一定要把陆雨渊逼退,用什么方法都好!我使劲甩甩头,起跳投篮,射失。球居然拉了个大弧,直奔网格飞出去。这本是小事,但关键问题是那个位置立着一个人……不好,是陆雨渊。

  在我没察觉的时候,他站在那里看了我多久?

  但已飞出去的球是怎么也追不回的,我就眼睁睁看着他的漂亮脸蛋被闷了一记。

  完了完了完了,要是他认为我是为了躲避补习而蓄意谋杀,那玩笑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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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4 03:01
“喂,还好吧?”

  陆雨渊拿开敷在额头上的冰可乐让我看,还好没肿,这么精致的额头要是肿了一块,那性质可不就和毁容一样。

  “不好意思啊,纯属意外。”我坐他旁边,跟一好哥儿们似的说,“我的球技是还可以的。”

  “刚刚看你打球时挺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

  “还不是想着好好学习将来好为社会做贡献。”总不能回答说在想你吧。

  “何必装得这么痞,你又不是这种人。”

  这话说的奇怪,好象他很了解我似的,在他心里,我又是哪种人?

  刚想问,他却转话题说:“不晓得你哪科最需要补习,所以,可以让我先看看你平日里的笔记吗?”

  不提我到忘了,我今天的目的是要用一切手段逼退作为我爸帮凶的陆雨渊。我闲闲地应道:“可是我今天除了画笔颜料外什么都没有带。再说,我没有记过笔记什么的。”

  他居然向我出示他被书本塞得基本饱和的背包说:“那没关系,英语和数理化的课本笔记练习我都有带。那直接开始,英语好吗?”居然有备而来,一点都不可爱。

  这样一来,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我心一横,决定出绝招。

  我靠近他,按住他准备掏书的手说:“这么好的天气,这么空荡荡的画室里只有你跟我,何必拿这些东西来煞风景?”

  “你干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我过去搂他的肩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勾起他的下巴说:“其实以你的条件,赚钱还不容易,何必给我爸打工来束缚我?其实还有好多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可以做……”

  他当然明白距离相当近,我话里的意思,脸迅速涨红。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喘息,也许因为激动,也许因为愤怒。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危险。

  “你,放手!”他用力推开我,拎起包欲要夺门而出。

  我呆立在原地,事情发展如我所愿,可是为什么会丝毫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取而代之的甚至是沮丧。

  在门口,他停住,转身看我说:“我没想过要束缚你,其实我很羡慕你这样的自由的性格和随心所欲的生活,所以,一听说是给你辅导功课时很高兴,但没想到会让你这样反感……那么,再见了。”后面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而他眼中闪烁着的,是泪?

  然后,他离开。接着我听到他下楼梯的声音,一步有步,正在离我远去。

  我伤害他了,我伤害他了……这念头在我脑子里盘旋。在确认自己的真实想法之前,我冲出画室对他喊道:“对不起,我不该戏弄你。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了。”

  老天,早在看到他的第一天,我的思维我的世界就已经开始天旋地转。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循规蹈矩得好像天生就是一好青年,成天和好学生雨渊凑一块儿探讨学习问题。好象那个成天和雷他们混迹在一起叼着烟立在楼梯拐角看美女什么的我从来就不存在似的。

  我到是无所谓,反正费掉的也只是我虚度光阴的时间,反正我只要能画画,其他一切无关紧要。再说,和雨渊相处也不是什么苦差。

  而当雷他们一脸不可思议的问起,我也不得不作无奈感伤状仰天长叹道:“一言难尽。”言下之意是讲了你们也不会明白。

  只是在补习的间隙,我们之间的气氛总有那么一点沉闷,大概是因为上次的事。

  “我没想过要束缚你,其实我很羡慕你这样的自由的性格和随心所欲的生活,所以,一听说是给你辅导功课时很高兴,但没想到会让你这样反感……那么,再见了。”

  说这话时,雨渊含着泪的眼睛通红,好象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呢?我常这样想,但不敢问他确认,要将这样的话说出口比要我说对不起还别扭。

  为了缓解我和他之间的凝重的空气,我不得不担负起找话题的重任。跟他讲到我喜欢的塞尚,达利,梵高,甲壳虫,林肯公园等等等等。雨渊的话不多,但每次听我讲话时,神情很是专注。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多少话,我却总是很想和他一直相处,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雨渊的想法是否会和我一样呢?

  

  “美术室需要整修?那我们约在哪?”

  “去我家吧。”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不过说是家,其实只是我在外自己租的一间十几平米大的小屋。事实上,自从半年前开始和我爸冷战以来,我一直没有回去过爸爸的那个家。

  小屋里没有任何家具,我连睡觉都是靠打地铺解决,除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外,满屋子的东西就只有画稿铅笔颜料松节油之类。

  “你要有心理准备,屋子不通风,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除了我自己还从没有哪个人在里头待到超过五分钟的。”进门前,我第N次提醒他。

  雨渊小声嘀咕说:“看样子你真需要找个伴来照顾你的生活……”

  “你在说什么?”

  “不,没事。”是错觉吗?雨渊的脸红了。

  说话间,门已经开了。

  “进来吧。”

  雨渊的反应到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完全无视扑鼻异味的冲击。从一进门。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墙上挂的那幅画。

  莲在黎明时分绽放。

  “觉得怎么样,我一年前画的,还在某画展展出过的哦。”

  “黎明,暗黑的天空喷薄出深紫浅蓝。微凉的晨雾中,莲瞬间绽放。我好像听到了花瓣撕裂的声音,轻微却清晰有力,喷薄出旺盛的生命力。”雨渊定定的看着,眼神很是温柔。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美的赞美,一时间手足无措。

  “真的,一年前在画展里看到我就这样想了。”

  一年前,这么久远的事。

  “你很喜欢?”

  “恩。”

  “那就送你喽。”

  “真的吗?”他很是惊喜得看着我。

  拜托,我对你这样的笑容没有一点免疫力,忽然之间,竟然心跳加速。

  我环顾左右而言它说:“对,对了,之前捡到你的笔记本一直忘在家里,还你吧。”

  “你看过了?”

  “那到没有,万一是你的日记可就不大好,对吧。”

  “也是。” 语气中有惋惜?

  我从背包里掏出本子,不经意间,一张纸滑了出来。糟!是那些泄露心事的画。更糟的是,雨渊已经捡了起来。

  “这个,我画画常常会照着身边的人画一些速写素描什么的……所以……”我急急辩解。

  雨渊微笑:“画得挺像的,谢谢。”

  看着他的笑容,我一时之间忘了今昔何昔。

  “我该怎么答谢你送我画呢?”

  “不如改天请我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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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4 03:02
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竟然比神喻还来得准。   我不记得自己在这个叫作“狂”的吧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我的面前已经是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大堆易拉罐。还有,我是一个人在那闷头喝。   一直以来我魂萦梦绕牵挂着的女人——我的亲生的老娘,居然是在生下我不到三年就和别的男人跑掉的,而我那看似冷酷的老爸居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禁不住冷笑,电视剧里头才有这么傻B的情节,到叫我碰上了。   这种烦心事一到,除了喝酒我基本上想不出别的事可以做……还有,还有我会想到雨渊。听到这样的事,他会有怎样的表情看着我,他会同我讲些什么?   拨通了他的电话。但不知道这么深更半夜,他会不会来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   “喂?”   “是我,在我家附近那个叫‘狂’的吧,要来喝酒吗?我请客……”身边真是嘈杂,混乱,不愧是叫“狂”,我对着电话就吼起来。   “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喜欢他这样低低地唤我跃,好像充满某些暧昧的感情,事实上也只有他这样叫我。   “告诉你一条八卦,我妈在我两岁时跟别的男人跑了。”   “什么?你那边太吵,我听不到……”   “我妈跟别的男人跑了。”我再次对着电话吼。   电话那端是静默。旁边几对男女,睁大了好奇的双眼望向我这边,我心里一阵无名之火就烧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打电话啊!!”   “不好意思,我有点混乱……可能是醉了……再见。”   “不,你等在那儿,我这就过来。你等在那儿。”      “……是你曾赐给我的生命/我已经把他吐得一片狼藉/我恶心/我恶心/究竟是他们还是我们全疯了/妈妈我恶心……”我吼着不知在哪听过的歌踉跄回家。   午夜的街头,我和雨渊,影子在昏黄街灯下长长短短浓浓淡淡变化着。   头涨得厉害,像要裂开一样,意识在半睡半醒之间。隐隐约约之间知道雨渊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在我身边,紧紧扶住我的手臂。   上楼,开门,没有开灯把我放倒在地铺上,雨渊就这么把我运了回家。   睡觉睡觉,我没睁眼睛,摸索着把被子拉到身上:“这么晚,会没车……你也在这地铺将就一晚上……”   交代完这么一句,我晕沉沉的睡过去。   不知过多久,觉得有些异样,突然惊醒,有人轻轻托起我的脸,指间触觉微凉。   很静,只有呼吸声,但离我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鼻息呼在我脸上,越来越近……是雨渊,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寂静的室内,是心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是我?还是雨渊?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柔软的嘴唇已经接触到我的,很是眷恋。   是在做梦?我猛然睁开眼睛。月光满室,的确是雨渊就在我眼前,全身上下洋溢着温柔圣洁的白光,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阴影。   “对,对不起……”雨渊下意识的捂住嘴,:“我……我要先回去了。”   他起身就要离去。   我拉住他的手,说:“我并不排斥你刚刚那样做。可以,再来一遍吗?”   “不要像上次一样的戏弄我,那……”他别过脸去。   将他的手轻轻握住凑到唇边,我柔声道:“我喜欢你,真的,我喜欢你。”真的,一直以来都是。   “别,别这样,这样不合适?”他慌张地想抽手,脸却是已经红透。   “我们做什么对不对合不合适,这样的事得我们决定,不是吗?”我站起来将他拥入怀中,深深地吻着。   他轻轻挣扎了一下,就开始回应我的吻。      《莲在黎明时分绽放》静静停靠在墙上,玻璃板的后面。   黎明,暗黑的天空喷薄出深紫浅蓝。微凉的晨雾中,莲瞬间绽放。让人好像能听到花瓣撕裂的声音,轻微却清晰有力,喷薄出旺盛的生命力,好象在期待阳光的温暖。很寂寞的感觉。   一年前,当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渊就觉得很震撼,几乎一下子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我一心觉得,能感受你心中的寂寞,那时就想,这个作者该会是我生命里不一样的存在。也许,那时就……”   “开始喜欢我?”   “恩。”   “那本日记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写,遇到事情我会想跃会怎样想怎么做,会有怎样的表情……于是这样的心情写满了一本。那天被你撞上我特意留下,结果你并买在意。”   “有这样的事?”我回想之前有过的对话。   对,对了,之前捡到你的笔记本一直忘在家里,还你吧。   你看过了?   那到没有,万一是你的日记可就不大好,对吧。   也是。   那时语气中有惋惜,可惜我迟钝,并未深究。   “就是那本黑色的……”   “想起来啦?那时本就准备通过它告诉你,可你却错过机会。”   “不过这样的恋情会很危险……”   渊轻轻笑着:“我们做什么对不对合不合适,这样的事得我们决定,不是吗?”   是的,回应他的是温柔绵长的热吻。      《镜天飞雪》很抽象,画上是雾气弥漫的江面若隐若现的两只白鸥,比翼双飞却又小心翼翼。爱意,深藏不露。   童话故事的结局通常是公主和王子终于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而我和渊,我们的结局该怎么说明?   镜天飞雪,是只属于我跟他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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