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记的谁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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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出岫 提交日期：2004-5-14 1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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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候，眼睛有点疼，困，但是不想睡，就拿起手机看来看去，调了N次铃声，很想让人打电话来。听听我新调的铃声以吓他一跳，多好玩？但是知道朋友现在应该睡了。悻悻然作罢。但不甘心，又去翻检电话簿，想找到一个可以深夜骚扰的名字来打扰一下，可是把那12个名字从头翻到尾，就悲哀了——竟然没有一个是我深夜想发短信给他们的人。
　　于是对着电话本研究起来。东飘西走之后，性格没有长进，忘性却越来越好了。我曾经记得单位50几个人的电话号码，被原单位的人称为电脑脑袋。但是现在，经常想不起来某一位朋友的电话。所以丢了手机，就丢了朋友。而且，明显比以前“显得”“富贵”了许多，因为时不时就被小偷光顾一下，接二连三地丢手机，几番“路上君子”轰炸下来，我的电话本里可以翻到的人名已经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当然，少了就少了，反正情义和应酬有时都是负担，该丢的，早晚都是要丢的，也乐得清净了许多。
　　可是如今看着那12个名字，才发现，有不该不在这电话本上的人没有在上面，倒是很有5、6个人，是放在电话本上，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往来的。
　　放下电话，对着空空的黑色的空气，长叹了一口气。
　　
　　突然有些想念他们。
　　想念那些没有在电话本上名字。那些心里的号码。
　　
　　他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17岁，我17岁，我们同年，他大我65天。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高一的时候。中午午休，我在一楼的走廊里仰着脖子等二楼的姐姐下来吃饭，那时刚开学不久，对那所省重点高中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感，对即将进行的高中生活充满了憧憬。我等来一双俗话中所说的“深邃的眼睛”和俗话中的“一见钟情”。就象许多俗套的故事那样，“在千万人中认出了彼此”。只不过这种千万人重复的俗套，在单一一个单薄的个体上，常常有惊天动地的效应吧。
　　
　　也许冥冥中真有注定，有些认知不过是心灵的直觉。刚开学不久，和我同班的女生讲起她们初中考进来的学生，说到其中一个男生如何如何有绘画天赋，作文写的如何好，人又是如何腼腆内向，品德多么好。当时心里就直觉那一定是我记得的眼睛。不久就发现，果然是真的。还记得那个男孩子那时经常穿一套军绿色的套装，脸上的神情总是宁静安然的。我们是邻班，上间操的时候我们班的女生挨着他们班的男生，一起伸胳膊撂腿地做“第八套广播体操，第一节，伸展运动，1，2，3，4；5，6，7，8……”，我们的语文老师是同一个人，他有时会到我们班级去念他的作文，我有时也会站在他们班的讲台上噼里啪啦地念那些骗人文章。他念作文的时候，我总是睁亮了眼睛凝视他。我念作文的时候，只能看到台下微微低着的他脸上仔细聆听的神态。
　　这样的互相倾听和寻找，一直默默地进行了三年。
　　我们的高中校园，那时还没有建起图书馆，校园前面是一片有些原始的树林，不算大，但是春天萌发新芽，夏天无限荫凉，秋天就有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冬天则可以隔着树桠看天空。我和高中的好朋友阿岩把其中两棵互相依偎的树叫“大歪”“小歪”。我们每天几次放学都要经过那里，在那个红漆顶的凉亭里背过英语单词。当然，我也曾经许多次在那个树林里遇到那个男孩子，他的衣着总是非常朴素，神情很安静。
　　
　　那些年少的心痛和欢喜，至今想起来，很象那时校园上方澄净的天，干净而且辽阔，使人难以忘怀。我曾经在前两年回家的时候去看过高中校园，树林已经变成了一片花海，校园晋升了全国100强，在大门口树立起了一个大大圆圆的标志，图书馆，游泳馆都修建好了，漂亮非常，却使我觉得非常陌生。
　　
　　后来，大学时候，那男孩子成为我的男朋友。我们在一所城市的两个大学里读书。再后来，因为我要考研，他则想毕业就结婚过安稳的生活，我们在大三的时候分手了。我的考研计划再也没有进行下去。再再后来，我们曾经通过一次电话，那时他在北京，我在杭州，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抖如筛糠，我放下电话之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们之间有今生的许多不能忘怀，这些使我们不管在任何地方相遇，都不会对彼此的艰难或者痛苦坐视不礼。不论我们经过多少沧海桑田，自诩如何洒脱和世故，那些最初的纯真，永远都是一总力量。
　　
　　姐妹
　　我从小就是一个非常有同性缘的人。很招惹女孩子们的喜欢。上小学的时候，班级里有个叫淑珍的女孩子，大我一岁，和我最投缘。我们一起跳皮筋，一起上学放学，我经常跑到她家里玩，玩完就在那里吃饭，睡觉。她至今记得我每次都在睡觉前把裤子折起来放好的习惯，说我小时候就“小资”，她也经常跑到我家里，经常和我哥哥吵嘴。那时我们那里流行扎耳洞，我7岁，她8岁，两个人手拉着手，战战兢兢跑到会扎耳洞的王姨家里去，她看着我，我看这她，互相打气“不会疼的”，结果，那个据说有点疯癫的王姨拿着两个高粱粒蘸了酒，在我们的耳垂上揉啊揉揉到麻木，拿了个也不记得消毒没消毒的针，一针一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们两个小丫头片子的耳朵给解决了。并且，还在我们两个的耳朵上穿了两条巨粗的红线，也不知道是几股。我们带动了全班级女同学“追求时尚”的潮流，以后不几天之内，几乎全班的女同学耳朵上都飘起了红绳绳。或者是童年的骨头比较容易烙印的原因，我自童年带过一两次耳坠后，再也没有在耳朵上穿过任何东西，长大以后，因为不喜欢任何首饰，更是一心盼望耳洞自动长死，但是这个希望成为了泡影，每次只要拿个小东西一穿，就“嗽”一下穿过了。
　　
　　淑珍小时候性格就很安静，我则是标准的“淘气包”，经常扯着她在学校和家里的两条线上跑来跑去。那时侯我们经常玩的游戏是过家家，我经常四仰八叉地躺在土地上望天，一边闭上眼睛晒太阳，非要她和我一起，她总是嫌脏不肯。她跑的不快，我跑的很快，每次班级上玩“钉钉子”一类的游戏，我总是要当“老捎”，因为他们都跑不过我，所以我经常她在哪个对就偏向那一对。哈哈。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们跳过一样名目的皮筋，“学习李向阳，坚决不投降，敌人来抓我，赶快跳山墙，山墙不保密，赶快钻地洞，地洞有炸子，炸死美国小日本！”，那时是80年代中期，对抗战等革命事件还保留着一定记忆，所以连小孩子的皮筋都残留着战争的火药味。也有好玩的，比如“一个老太太八十八，辛辛苦苦种地瓜，该死的丫头偷我的瓜，扯着小辫找她妈！”，我们关系很好的时候，她经常带些她家里的好吃的给我吃，我也经常把自己家里的带给她。俨然是“焦不离孟”。但是中间出现了挫折，她有段时间“移情别恋”，和我们班的兰兰很要好，让我伤心坏了。小小的心灵里，友情是非常宝贵非常宝贵的东西，竟然也有那种小孩子的彻底的伤心和失望。我们十岁的时候和小学老师一起招了一张照片，那是和我家有亲戚的一个老师，动不动就把男同学的耳朵拧到冒脓水的一个狠角色。照片上，我微微地撅着嘴巴，就是生气她们两个那么好，把我放在边上。
　　
　　淑珍是很传统，很细腻的女孩子，特别善良。初中毕业她就离了校，现在女儿已经快要上小学了。但是多年以来我们一直在保持联系，儿时的姐姐，曾经在我大学最难过的时候拥抱着痛哭的我，让我在她怀里哭睡过。不能够让母亲担心难过的分离，却可以和一个这样的姐姐分享。她也时常和我讲些她的痛苦和迷茫，关于婆媳，男女等，起初我是有点不爱听，后来渐渐也听出来了味道。不用扳指头算也知道，20年的光阴就在平淡无奇的感情里面过去了。我上班以后，有时接到她的电话，总是淑珍淑珍地喊，不叫姐姐。但是写信的时候，还是姐姐姐姐地称呼。或者是因为没有读过那么多书的原因，在淑珍身上完整地保留着中国传统女人的一切美德，孝顺，勤劳，有耐性，尤其善良。这些是一直吸引着我的品质，除了感情以外。淳朴是最让人舒心的。她的女儿叫我小姨，我曾经抱着她和她说起她母亲结婚的时候我们两姐妹如何想哭一场，以及她结婚照上我们眼里的泪光。她的父母对我来说，也和自己的父母差不多，每次去她家，呼来喝去地命令小弟，饿了自己做吃的，是真的“宾至如归”。
　　
　　20年，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有点让人惊讶的数字了。我的生命不知道还能有几个20年，有时时间是不经算的，一算，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赚了岁月那么多。

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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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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