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来的声音

风不止

在必胜客里喝了太多咖啡的晓芳睡不着。于是两个人像疯子。躺在各自的床上看着天花板说话。折腾到凌晨三点。醒来时已是六点半。打理完自己。去食堂里喝完稀饭走出来时。天下起来零星的小雨。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还是改不了不带伞的习惯。告诉晓芳自己很不舒服。头晕得厉害。沉沉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咳嗽没停过。晓芳说。感冒了是这样。咳嗽就要吃消炎药。于是想起。笨子说过要吃维C和银翘片。事实上。那晚我没听他的话下楼去买药。而只是吃了颗感康。昏昏欲睡的心情过后。再也不去吃它。我不是一个贪睡的人。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和晓芳一起坐540到建设一路。去武科大报名。领表。填表。交钱。拍完照。走出大楼时。心理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交三百。不含书费。考计算机。英语和政治经济学。于是开始计划着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怎样去合理安排时间。五月十五日考试。五月二十三日还要考助理会计师。开始在心里权衡两者的孰轻孰重。却是没有答案的。晓芳去了湖大看信息。于是一个人开始在大街上行走。

听CD。淡淡的看着步履匆忙的人从身边经过。路边整排整排叫不出名字的树很挺拔。树枝开始发芽。嫩绿色。很好。雨停了。阳光开始一点点的聚集起来。洒在我快要冷却的身躯。头脑里开始闪过很多人的身影。一片混乱。矛盾的心情始终不能释放出来。找不到一个可以喘息的窗口。不知道往哪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跳上583前。买了份晨报。在这个城市里。我总是喜欢一些固定的东西。比如只看武汉晨报。坐在单排位置上翻报纸。亚幸被炸。巴勒斯坦人围在早已粉碎的轮椅前感伤而激奋的表情定格在眼前。于是想起曾见过的一张图片。一个饥饿的非洲孩子躺在妈妈怀中。殒吸着早已干枯的乳房。眼睛睁得很大。脸上的表情早已辩不清是渴望还是失望。我害怕见到这样的眼神。却在见过之后很难忘记。同情弱者是一种本能。而自己的力量显得太微乎极微。98年看世界杯时。常常半夜起来和老弟坐在沙发里堵谁胜谁败。通常我会选着先落后的那个球队。反败的局面也会有。却很少。于是。在那个夏天。我下楼买早餐的时候比以前多了很多。

快到纺院时。几乎快要认不出这条被整理得比以前干净宽敞很多的马路。下车。穿过马路。进校门。找5栋603室。校园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应该是下课了。到徐的新校区寝室只有一次。没问人。因为不喜欢。只是记得徐曾经带着我去吃饭的那个食堂。还有宿舍前的小院。于是。找到了食堂。沿着它穿过一个破破烂烂的篮球场。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小院。

敲门而入时。徐正要睡觉。见到我。冒出一句。妈的侉子。不是说明天来的吗。怎么今天就来了。老子现在累死了。先睡会。你先坐下等我啊。然后自顾的躺下掀被子。这时。我才开始注意她那鸡窝般的床。被子显然是很多天没叠的。若大的一个书包横在上面。衣服邹邹的乱放。还有早已分不出颜色的袜子。起来。没有理由的口吻。她被愣住了。而后说刚上了四节课累死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掀开她的被子拽起她说起来。兴许是看出了我脸上的温怒。嬉皮笑脸的开始穿衣服。坐在那盯着我的灰色包说。你的包包不错。简约。不夸张却有个性。哪买的。是不是你的啊。我说。废话。我从来不拿别人的东西。

妈的侉子似乎成了徐的口头禅。这让我很不舒服。不喜欢满口脏话的人。他们说出的话很让人反感。徐说。这话是她上铺的女孩教的。觉得很有意思。就开始说了。徐是一个简单的女生。八年的友谊。了解算是很多。在一起时。教训她的时候不少。而她总是在力争认输后告诉我她怕看我的眼睛。好象就要将她看透了一样。和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沉默的时候太多。她就会很闷。常常开些不见得多好笑多新鲜的玩笑。当初的四个人都在武汉。却很少再有相聚的时候。琦总是忙着做不完的课业设计。扬也在忙着自己的小小工作室。而我不过是在这座城市里耗费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然后心疼。

我开始喜欢怀念一些东西。单纯的。简单快乐的。一如当初四个人一起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一起去水库看日落。一起去爬凤池山站在山顶弹着吉他唱歌画画。一起去石门桥拍照。。。。转眼三年过去。徐说物是人非。太久没有聚在一起。上次还是徐生日那天。在中南宰扬和琦。他们请我们两吃麦当劳。想念中有着些无奈。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她的话。沉默。经过校园里宣传栏时。有许多学生自己做的小卡片。过塑后一张张的挂在树上。远远的看到一张叶子。金黄色。上面还有点点字迹。徐站在一旁说。我记得你以前画画很好的。还画吗。我摇着头说不了。太久没去碰它。不知道还能不能画。

拿着借到的计算机回来的时候。空空的望着这座城市。熟悉而陌生。开始害怕起来。而又不知道害怕的原由是什么。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风肆虐的刮在脸上有些麻木。嘴唇早已裂开。咳嗽有时也可以让人难受很久。莫名的。悲伤的情绪不可避免的迎面袭来。有种想哭的冲动。或是让自己烂醉如泥一回。是不是只有病的时候。人才会更了解自己的薄弱。迫切的想要离开。却还在犹豫不决。我知道我是怕了。

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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