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时代：五十年来 我们都是这样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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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 男女之间 于 2004-03-10

现代人对离婚见怪不怪。离婚率高未必是件好事，但至少说明有能力并有勇气对自己的情感作出决断的人越来
越多。而在几十年前，离婚者被视作怪物，现在看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世代不同，情感所遭受的命运也完全不同。让我们为呼吸着今天公平而人性的空气庆幸吧。


　　伤心秋叶


　　 情境交代：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之江南小镇


　　关键语导读：他们觉得那个女人离婚了，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是一个或者即将是一个惹事者。他们习惯把女人的离婚与不安分及不贞捆在一起。


　　秋叶终于离成了婚。这在四十年前的小镇上，其新闻的爆炸程度不亚于一颗原子弹。从一而终的观念始终在这里根深蒂固着，这个敢于向男人叫板的女人理所当然地被视作了异类。


　　“前宅的腊凤，她男人偷了多少人呐，腊凤照样每晚给老公倒洗脚水；还有后屋的雪娇，每天夜里老公都用棍棒揍她的，忍不下去了，宁可投河也不会闹离婚的……”屋檐下，八十岁的老婆婆嗫嚅着嘴唇，表达着她的不弃。而在那座石拱桥上，一帮男人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用十分暧昧的眼光，远远地打量着离婚女人秋叶租住的小屋。他们觉得那个女人离婚了，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是一个或者即将是一个惹事者。他们习惯把女人的离婚与不安分及不贞捆在一起。


　　其实秋叶付出了多大代价才离的婚啊。光是那头一次喊出“离婚”二字，屠夫丈夫的剔骨刀就差点捅穿她了。不光是女人耻言离婚，男人当然也极度怕这一招的，于是折磨得她更狠。《婚姻法》颁布十年后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名小镇妇女要离婚，还是需要一番勇气。以愤怒的嘶喊反抗凶蛮和封建，以决然的分居表明自己的非离不可，虽是一种正常的人性宣泄，在这个封闭的小镇上，却仍是一次惊世骇俗。


　　然而离婚后的秋叶过得很不顺。只要她在小镇的街上出现，无数目光就会罩住她，像蜘蛛吐出的粘腥丝线，牵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让她无法动弹。她的领导，棉花收购站的站长，一个显然极度忠实于家庭的好男人，只是帮她干了两次重活，谣言便如满天的柳絮，纷纷扬扬。


　　那个八十岁的老婆婆依然在屋檐下嘀咕：“……半夜里我都听见秋叶在哭呢，哭得一声长一声短。”孤独的秋叶确实在哭，但是老婆婆早已耳背，且与秋叶的租屋相隔老远，不知道她是怎么听见的。河水、月光、凉风，都在跟着她伤心吧。


　　头一遭女人不要男人


　　 情境交代：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浙北农村


　　关键语导读：她老公放出风来说，不回家了，但也不打算离婚，否则便宜了春香那婆娘，天底下哪有大男人被小女人甩的。


　　在20世纪70年代的农村里，离婚是件稀罕事，但是春香想来想去，还是想离婚。毕竟在村子里，她也是个小学毕业的人，知道婚姻不幸，可以依据法律来解除婚约。


　　春香要离婚的事，一下子传遍了全村，在这个小村庄里还是头一遭女人不要男人。村里的男人们在种田时议论纷纷，女人们则在池塘边洗衣服时叽叽喳喳，大家都对春香有点看不惯。男人们说，春香他老公不就是和村头的寡妇有点要好么，有几天没回家睡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们说，瞧她识几个字就神气的，我们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男人喜欢凑到那些骚一点的女人那里，这种事谁没碰到过。再说，春香家的二狗子怎么办？那孩子真是苦命啊。春香真是个狠心肠的女人。


　　春香的老公听说她要和他离婚，扭头就往外走。事后，有人告诉春香，她老公当天晚上就钻进了那个寡妇的被窝。第二天早上放出风来说，不回家了，但也不打算离婚，否则便宜了春香那婆娘，天底下哪有大男人被小女人甩的。


　　春香忍辱负重地干活，养孩子。她常常在玉米地里干到天墨墨黑了，路上都没有人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平时看见谁她都低着个头，即使有好心人想和她打招呼，她也都当没看见。


　　几个月过去了，许多人都听见每天晚上春香家传来春香悲凄的哭声，而村头的寡妇家则常常传来嘻笑声。春香没命地在生产队里干活，人变得又黑又瘦，脸上望过去，眼睛比原来大了一倍，但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村里有几个人看不过去了，终于那个女的生产队副队长站了出来。她对村子里的人说，春香也是我们的姐妹。她这么受苦受难的，而她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却过得那么舒舒服服，这不是男女不平等吗？


　　男女不平等，这句话村子里的人只在乡里的大领导下乡开大会的时候听到过，但在生活中好像还没有真正碰到过。大家一想，还真有道理，确实是这么回事嘛。春香离不了婚，对春香是不公平的。


　　女生产队副队长叫了几个敢说话，会讲理的人，到寡妇家好好训了春香老公一顿，这个男人终于低下了头。


　　春香很快离了婚，并且很快找好了对象，而且是个小伙子。这么贤惠的女人，早就有人看上了。


　　让我们过得更好


　　 情境交代：现在时之杭州


　　关键语导读：一切都证明离婚不是过错，离婚让我们大家都过得更好。好合好散，对别人好，更对自己好。


　　上个月，爸爸和陈阿姨终于结婚了。我吁了口气。他们早该结婚了。妈妈也这么说。


　　陈阿姨是爸爸的同事，大概在我初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们所谓“非比寻常”的关系。爸妈为此私下里长谈过很多次，是长谈，不是争执。他们之间一向很冷静。


　　其实，我一直知道爸妈的貌合神离，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事业和生活状态，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总是显得不搭调。可以说当初他们的结合，根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下产生的一个错误。而这漫长无奈的婚姻却是因为我——他们的女儿才在辛苦维持的。陈阿姨的出现，应该是爸爸，还有妈妈解脱的时候了。可是初三的我还太小，在“一切中考为尊”的信条下，我让自己忽视这些，接受爸妈所有方式的爱。


　　然后，我继续读书；然后，他们继续维持他们的婚姻。我在成长，看到听到离婚的事情越来越多，偶尔还会和周围的同学一起探讨。一天在某本杂志上，我看到：结婚离婚就是个过程，不结婚会遗憾，而不离婚，也许也会有另外一种遗憾。看到这话，我想起我的爸妈，还有陈阿姨。他们这样一直因为我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着呢，他们会为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而感到遗憾吧。那是去年，我高三，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回到家我对他们说：你们离婚吧。


　　是的，你们离婚吧，在爸妈错愕的表情下，我坚定地说。你们是我最好最好，最爱最爱的父母。我相信不是你们的那一纸婚姻，不是你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才能给我最好的关爱。我们都是那么独立坚强的人，不会因为离开了谁而活不下去。我依然会过得很好，甚至会过得更好；我依然会努力高考，甚至会考得更好。因为我不用再背负着你们如此沉重的爱。


　　爱得不多就分手


　　情境交代：现在时之香港


　　关键语导读：有人觉得离婚就是婚姻的一部分，就看你怎样对待它；就如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说：“死并不是生的对立，而是生的一部分”。


　　在二十一世纪的香港，离婚普遍得就像请客吃饭，大部分的人对爱情都抱着“合则来，不合则去”的“潇洒”态度——


　　当他们没有考虑清楚便结了婚时；当女人越来越独立，不再在经济上或生活上依靠男人时；当对方对自己有不忠的行为时；当恍然大悟双方的性格原来是这样陌生时；当她发现原来是嫁给他的家人而不只是他；当他开始对她使用暴力时；当香港的一些议员大喊女权主义，女人不需要容忍什么；当双方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相处或吵架；当离婚手续越来越简便快捷，甚至有律师在电视上卖广告说离婚费用只需港币8888元；当社会服务对离婚者或单亲家庭的小孩越来越周到；当一切容忍，相让，包容，都是多余；当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废话，婚姻根本不是一个保障而是负担时。


　　“离婚吧！”开始时，是意气用事，说说而已，然后便成了真。有人觉得离婚就是婚姻的一部分，就看你怎样对待它；就如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说：“死并不是生的对立，而是生的一部分”。据香港官方调查，香港每1000适龄人口中，有5.5人结婚，不幸其中有2.3人离婚；去年就有一万多对夫妇离婚；当中有80％由于婚外情。


　　香港夫妇的婚外情竟然跟地理或政治环境有关。近八成的香港货车司机要北上到内地工作，苦闷的生活助长一宗又一宗的“包二奶”个案，要丈夫转工吗？他又没有其他技能，太太出去工作吗？谁来照顾孩子？不能接受不忠，离婚吧！移民海外成风，夫妇被逼一先一后到外国“报到”去，“太空人”寂寞难耐，发生了婚外情——算了，离婚吧！


　　有一个女的亲戚，结婚以后却没有改变她过往大小姐般的生活，下班后说太累，不肯做饭；不打扫房子；常常一千元两千元地买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从来没有储蓄；对丈夫的家人不懂得尊重；还要跟朋友玩到深夜才回家……终于，丈夫找了另外一个体贴的人。也有一个比较不能想象的个案，太太是文学硕士生，在政府部门高薪厚职，丈夫做的是汽车维修，婚后觉得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且那女的母亲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那男的，也就很自然地离婚了。


　　或许，很多离婚的理由都只是“导火线”，都是借口，爱得不够多，不能相互珍惜，彼此体谅，离婚也就成了很容易的事。

凯哥

你会快乐的！昨天已死去，今天正在生，让我们一起迎接明天。

安心

　　任何年代，离婚都是一种无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