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平等就是爱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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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告鲁斯和妮歌洁曼主演的电影《FAR AND AWAY(远离家园)》，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十九纪末令人感怀的爱情故事：两个出身不同家庭背景而地位悬殊的爱尔兰年青人，一个是渴望着过上自由生活的富裕地主的女儿，一个是梦想着拥有一份田地的贫穷佃农的儿子。两人之间一开始就由于种种对立冲突和偏见误会，而充满着水火难容的仇恨歧视。一个突如其来的机会使得他们一起远渡重洋来到美国，但迫于恶劣的环境和遭遇，两人不得不互相依赖，一起生活在肮脏狭窄的收容所里。在这个自由和混乱相伴、机会和危险并存的国度里，旧有的高贵低贱的等级观念不再唯一地主宰人在社会中的境遇，相应的自傲和自卑的心态也跟随着改变。他们体验着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开始尝试着以平等的心态来看待对方。两个年青男女在渐渐增加的互相了解中化解了往日的仇恨和歧视，而且双方都在内心里暗暗萌生了爱恋的感情。这份注定就是备受磨砺的真挚爱情，最终突破了自卑和自傲的心理障碍，并且成为促使他们一同奔向自由土地的希望和动力。可喜的是，他们最后不仅在自由的土地上寻找到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园，而且在平等的心田里寻找到一份充满幸福的真爱。

【剧情简介】一个跨越欧美大陆的爱情故事

1892年间的爱尔兰西部，地主与佃农之间由于土地兼并和苛捐杂税等矛盾而酝酿着尖锐冲突。勤劳朴实的约瑟是一个穷苦佃农家庭的小儿子，他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美好梦想的年轻人，怀着一个非常单纯的野心，希望有朝一日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虽然别人都以抗议不公作为懒惰的理由，但他依然任劳任怨地耕耘着租地上的作物，盼望着收割季节时候的丰收能改善境遇。约瑟的父亲在一次抗议地主的事件中意外身亡，除了周身债务之外，只给他留下一句“田地是人之灵魂”的勉励。祸不单行，在为父亲举办葬礼时，约瑟的房屋也被地主纪丹奴的管家烧毁。绝望的约瑟发誓要讨还公道，他向邻居借了杆枪，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骑上毛驴，独自去寻找地主纪报仇。在途中一个酒店里，约瑟不期而遇地碰到从庄园里溜出来借酒解闷的地主纪丹奴，但他看来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恶毒，反而象是一个充满着迷茫情绪和渴望心灵解脱的有趣老头，他甚至向约瑟倾诉自己“在事业中迷失了自由”的苦闷。约瑟从酒店出来一路跟踪纪丹奴来到地主的庄园，他潜伏在马棚里睡了一晚，不料却被早上出来骑马的地主女儿莎朗发现。莎朗用铁叉刺伤了约瑟的大腿，跑到外面呼救，约瑟向跑过来的纪丹奴开枪，但破旧的老枪爆裂断开。在好心的地主家庭给约瑟治伤其间，不甘于墨守传统禁锢，追求独立自由的莎朗，却看中了约瑟敢作敢为的个性，说服他一起去美国争取自由土地。两人趁着浓雾弥漫的黎明时刻，驾上飞奔的马车，搭上从利物浦起航的轮船前往波士顿。

缺乏社会经验的莎朗刚到美国，就被匪徒抢走了唯一的财物（一套古董银餐具），两人被迫沦落收容所打工赚钱。收容所其实是一个黑帮控制的俱乐部，操控着一群拳手和舞女，靠剥削廉价劳力和举办赌博活动营利。俱乐部老板赏识约瑟的搏击技能，将他们收留在妓院一个破房子里。两人为了生活，不得不以兄妹相称，互相关照。莎朗开始觉得非常失望，但也并不愿意就此放弃希望，更不愿意回爱尔兰去过难以忍受的旧式生活；约瑟却觉得美国简直如天堂一般，象他那样的穷苦人竟然也有机会的获得工作和住房，他相信美国的新式生活或许就是他的命运。两人同处一室的生活渐渐有了互相欣赏的性情乐趣，由此也产生了一份本来就难以言逾而且双方都不敢主动表露的感情。自卑和自傲依然是难以释怀的心理隔膜，但此时的约瑟早就消散了旧日的仇恨，莎朗也不再以下等人来看待约瑟。然而天堂亦非乐土，尽管两人努力赚钱，但收入却非常微薄。约瑟为了增加收入而参加俱乐部的搏击，他赢得了胜利也获得众人的尊敬，莎朗却认为他这样做是得不偿失自甘堕落，两人开始闹矛盾而争吵。约瑟变得爱讲究衣着，莎朗批判他花钱过度和勾搭舞女，约瑟却认为莎朗妒忌自己所获得的成就。两人大吵一场，莎朗一气之下加入俱乐部当舞女，遭到黑帮头子的骚扰。闻讯赶来的约瑟与黑帮发生冲突，而且在关键的一场搏击中输了比赛。约瑟和莎朗立即被赶出住所，在飘雪的寒冷夜晚沦落街头，身无分文而饥寒交迫。他们闯进一个无人的庭院寻找食物，两人以假扮夫妻表露爱慕的感情，却被刚回家的屋主惊破美梦。莎朗在逃跑时候被屋主开枪击伤，幸好此时莎朗父母从爱尔兰来到美国寻找女儿。约瑟把受伤昏迷的莎朗送到她父母住处，然后就默默离开了。

八个月以后，约瑟成了一个修筑铁路的苦工，铁路线往西开拓。沿途有川流不断的马队经过，他们都是如当初的莎朗和约瑟般满怀土地梦想的人，前往荒芜的西部寻找自由的家园。此时的约瑟意志消沉，他想念莎朗更甚于盼望土地，只是在一次睡梦中回忆起父亲的勉励语言后，他才重新燃起希望，毅然拾起包袱离开铁路，跟随马队来到俄克拉何马州。令约瑟意想不到的是，他奇迹般地在圈地比赛的营地里遇到莎朗。原来莎朗一直都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她甚至还念念不忘地惦记着约瑟曾经描述过的梦想中的肥沃土地，并依此图象选好了一块理想的土地。两人久隔重逢却又欲言难抒，莎朗笑言“时间改变了一切”，约瑟感叹“这是上帝安排好的”。然而约瑟已经下定决心，在他此时的心目中，能跟莎朗相爱比任何土地都更重要。比赛开始的时候，约瑟的烈马虽然难以驯服，但却有后发制人的惊人的速度，他赶上莎朗，两人最终一起携手执起标志土地的旗帜，实现了共同的夙愿：拥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沃土，拥有一种真正独立自由的新生活，更拥有一份真正充满幸福的爱情。

【观后简评】自由与平等是爱在心田的沃土

《远离家园》是一部不仅画面宏大、场景壮观，而且思想丰富、内涵深刻的影片。片中的男女主人公都有个性鲜明的形象：约瑟是个勤劳朴实的农民，他不仅任劳任怨，而且满怀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生活的乐观希望；他虽然也控诉不公平的环境，但又并非愤世嫉俗地发泄偏激情绪；他因自己的低微和浅陋而自卑，但也有着不懈奋斗的顽强意志去争取幸福的自信。莎朗是个生性傲慢的贵族，她成长于娇生惯养的优越环境中，但却不愿受制于单调呆板的传统秩序，甘于冒险去追寻独立自主的新生活；虽然根深蒂固的自傲品格往往掩饰了她的坚毅本性，但自由奔放的思想和敢作敢为的个性，却终能促使她满怀信心地去克服现实。

追寻土地是贯串本片的线索，然而开篇道白的“土地是人之灵魂”的精神，却在片尾被无情地打破。当约瑟和莎朗互相表白“若没有你我也不想要这土地”时，显然爱情在他们心目中，已经远远要比土地更为重要。影片正是以这个具有升华意义的心灵剖白，弘扬了充满着浓郁的现代气息的美国家庭价值观：真诚的爱是维系婚姻的唯一理由。来到美国对于追求独立的莎朗来说已经实现了自由，对于寻找机会的约瑟来说则是实现了平等，然而仅仅是环境条件的满足距离幸福仍然是那么遥远，因为心灵上的自由和平等才是创造爱之幸福的最重要的条件。爱是人与人之间具有的一份最为诚挚的感情，正是这份爱，令高贵者放下自傲，令低贱者放弃自卑，共同营造出一片平等的心灵田地。显而易见地，当爱是在这样一份心田里被耕耘的时候，所得到的丰收果实当然就是幸福了。

在西方文化中，以讨论平等和爱的关系为主题的文艺作品，可以说是渊源远久多姿多彩，最著名的大概应该算是珍.奥斯汀的不朽名著《傲慢与偏见》了。《远离家园》看起来正是有点象是现代版本的“傲慢与偏见”，而其所描绘的地理跨度，时代背景和情节发展，都远远比几户中产阶级的家庭琐事更为宽阔复杂，也更真实贴切。尤其具有现实意义的是，电影将主人公追求新生活的背景设在以自由为立国精神的美国，不仅符合历史曾有的众多年青人向往新大陆追寻自由独立生活的“美国梦”，而且对当代世界贫穷地区依然屡屡不绝地涌现出投奔美国的“淘金潮”，也仍然具有非常逼真的投影和警示。

对于依然存在着严重的阶级观念的中国人来说，美国确实就是如约瑟和莎朗当初梦想中的自由天堂那样，充满着比保守东土更多更平等的各种机会。然而，虽然如今的美国要比约瑟时代更自由而有秩序，但在尚不认识平等和权利的珍贵价值的中国人之间，种种冲突依然是无休无止的恶梦。例如从中国国内的专制暴政延续到海外的政治迫害，甚至连最和平善良的宗教信徒都不能幸免。看看当那么多海外华人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旗帜去迎接“伟大领袖”的到访时，而其内心所思量的竟然仅仅是接受独裁政权授意的任务去阻止“敌对势力”和“邪教份子”，这该是如何的心存恶意地对待他人的敌视心态啊！我们常说“同饮一方水，同处一片天”，人与人之间总该有一份关爱的情怀，更何况平等地对待彼此应有的权利。但同是被人们挂在嘴上的“祖国同胞”，竟然仅仅是因为政治宗教的思想信仰不同，而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施加排斥和仇视。由此可见，人之为人的尊严，在大部分中国人心眼里，依然是可以根据“阶级出身”高低和“思想觉悟”的异同而划分等级的。我们不仅仅是缺乏身份地位的平等观念，而且更缺乏人性权利的平等观念。中国人要达到认识平等的距离，比起十九世纪的约瑟和莎朗来，恐怕还要遥远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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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