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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胆相照论坛 论坛 开心乐园 存档 1 妹妹,天堂里好吗?[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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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天堂里好吗?[转帖]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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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5 12:32
时至今冬,安儿辞世已有十年。

我和安儿降生时皆不逾六斤,羸弱以至无力啼哭。外祖父怕我们短命,遂以“平”“安”取名。然而谁能料到,十四年后,平安终是不能的。

安儿年幼更事,而我则顽劣异常,是以家中诸人多喜安儿,但她却从不以此傲人。入学前,外祖父教我们识字。安儿很是聪明,一学即会。连已然上学的三姨家的霞姐姐也不及她。安儿之秀,尚不在此的。一日外祖父外出会客,我们立时如脱缰野马,乱了起来。打斗中我撞碎了老爷子的青瓷笔筒。想起那条竹板,我吓得呆立当场。不及收拾,外祖父就回来了。果然大怒,要肇事者出来领罚。我尚在怔怔之际,安儿已经站出来承认了:“爷爷,是我打的,你罚我吧!”被罚写了五百小字。我心里很为不安,问她为什么要代我受惩戒。安儿说:“傻哥哥,若是你招了,定要挨板子的。我呢,是丫头,而且,姥爷向来喜欢我,他当然不会重罚我的啦。”我大为感激,忽地想起安儿一直喜欢我的那辆玩具卡车,便找出来送给她:“好安儿,你替我消了祸,这个是谢你的。”之前呢,安儿向我讨过几回,我均是不给的。半日后,安儿把车有还了回来:“这是你喜欢的,我不能要。再说,玩了这半天了,也算你谢过我了!”

年小学时,我们不再住舅舅家了。外祖父膝下六女二男,人丁兴旺。每逢月末,几家姨娘均拖家带口的前往舅舅家,母亲自然不能例外。因脾性怪异,且不讨人喜欢,故而我向来不喜欢随母亲去的。母亲无奈,只得每次都携安儿前往。回来时,安儿总会给我带来许多吃的玩的。母亲老是说:“你呀,有你妹妹一半就好了。分吃食时,安儿总不忘讨回你那一份,害得你强哥哥常向我哭呢!”有一次归来,安儿递给我一个大柚子。此物南植,北方不多见的。母亲见了也奇怪,一问才知,是外祖母疼爱安儿,偷偷的塞给她的。安儿却舍不得吃,藏在书包里给我带回来了。我尚未觉得如何,母亲却已眼圈红红的,切做两半,让我们吃。安儿又把她的一分为二,让母亲也吃。时年安儿九岁。至尽想来,不决心内愧疚,既感安儿之德,又惭自己之劣。

那年暑期,我们在舅舅家消夏。四姨家的瑶姐姐年长,做了我们的头头。十几人下河捉鱼抓虾,入山摘果打鸟,倒也无忧。只是日子一久,却也腻了。于是安儿提议:我们去修“知园”。舅家院后有一小园,半亩左右,里面除了杂草乱石,还有几株桃李杏树。外祖父称之为“知园”。安儿平日机敏好学,加之见解也高,是一年龄虽不长,但大家都乐意听她的。第二天大家集聚“知园”时,见安儿手内有草图,原来她胸中早有沟壑。大姨家的虹姐姐笑说:“好个安儿,什么时候把老爷子的丹青手也学去了?姥爷也太偏疼你了。”安儿笑笑:“是我偷学的呢。也只会描几笔罢了,尚不及六姨十之一分呢。”安儿打算把园内青草只留一月形坪,四周用竹篱围了,其余的尽数铲去。在竹林与月牙坪之间盖一小亭,取名“纡云亭”,内设木几木凳。再把乱石堆做假山。西竹林东草坪,南杏村而北桃园。桃园背依琴山。因桃树与石山之间有一小沟,安儿便设一板桥,沟名“放鹤”。惟憾者沟内无水。

大家听她讲完,便受点派,各司其事,并约定保守秘密,届时让大人们吃一惊。几日过后,园子已有几分摸样。然而亭子却非我们所能做成。安儿就偷偷的央二舅帮我们做了。又让强哥哥做了竹门。大伙忙了六七日才告完结。我们做工期间,不许大人们进来的,所以没几人晓得。安儿又寻了木板,请外祖父题了“知园”二字,还落了款。老爷子不知她弄什么鬼,但也没深究。尔后,大家又把匾描了底色,挂在了竹门上。大功告成!都急于向外祖父表功,被安儿拦住:“别急呀,照我说,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那时再说会更好!”

中秋节时,众人齐聚舅舅家,足足三四十口。吃过饭后,安儿就跑到上房向外祖父说:“爷爷,让大家去‘知园’玩好不好?”因其败落,外祖父本不愿意去,单经不住安儿软磨硬泡,遂领着大家一路来了。见得园门悬匾,老爷子明白了:是安丫头的手段。进得园来,大家赞赏有加,连一向不肯夸人的三姨夫也说:“这丫头,颇有灵性呢!”是夜,大家在园内月下吃酒,外祖父感慨不已:五丫头养了个好女儿呀!安儿还不满意呢:“到了春天,桃杏花开时再来,那才好呢!”

然而,安儿命苦,她竟等不得次春花开了:年底,安儿患病不治而夭,年仅十四。安儿德才俱佳,终也逃不脱红颜薄命。

外祖父一生儒雅,诗书画颇为自得,然我们兄妹几十人,却只有安儿学得几分。我也曾学得一点诗词韵律,然而生性驽钝,加之常年不用,竟也荒废了。是故安儿离世后,外祖父也起病卧榻。众人皆嘘嘘:可惜了安丫头!

今日想来,老天确有不公之处:如此毓秀女儿,竟然寿夭;象我等顽劣之徒,却能长命!曾想以及命换得安儿之命,却终是不能的。

安儿葬与凤凰山,因未成年,所以入不得祖坟。今年重归故里,凤凰山上松涛阵阵,已然寻不得安儿之处。可叹孝女,竟做了幽魂。青草依旧,故人何在?安儿,哥哥十几年没来看你,实在是对你不住呀!

外祖父怕触景伤情,故极少入园,只叫强哥哥和几个妹子照料。因此再进“知园”,仍是前貌。然景在人逝,念及安儿诸件往事,不觉泪如泉涌!

十年间常常梦游知园和凤凰山,和安儿长谈。然而,纵得相见,也是隔世之人了。泪过成尘,安儿,你若有知,可知劣兄不忘之情?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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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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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5 13:40
心里难受.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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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星 龙的传人 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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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5 21:34
[em16][em16][em16]
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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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5 23:12
再感动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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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6 03:05
好  顶一下!!!!!!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 问你 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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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6 03:23
真他娘的,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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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6 09:29
可惜一个聪敏伶俐的小姑娘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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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6 11:11
偶的键盘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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