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受发展么?

sras

二十岁的女孩常将自己放进一个极端的困境：

为爱包容对方的一切
或者
为爱与对方彻底分手

是的，没有人生来就懂得爱，就会爱
不要害怕承认自己还需要学习怎样爱

我想一个已经比较学会怎样去爱的人
她首先不是去考虑接受对方还是拒绝对方
而是先学会选择应该不应该发展这份爱

sras

云淡风清




她爬格子，我闲逛。

　　苏越是一个写小说的女子，很多很多的小说。在闲适的下午，我会端一杯咖啡一篇一篇的看。那是一些坦白的文字，毫不做作，所以很多人会说喜欢。

　　苏越说，很多时候我在旅行。每次准备出门的时候，我都渴望一场艳遇。行走的路上，某个瞬间我们相互凝视。一相情愿，没有诺言。然后走远。

　　我问苏越，为什么写那么多小说。

　　检省。在小说中检省自己的隐私，借用笔下的人物坦白过往。其实我是一个胆小的人。然后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说，小硕，做一个游戏。三个问题，没有隐瞒。

　　我说，好。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爱情，家庭，坦荡的倾诉。

　　爱情使你快乐吗？小硕。

　　不。

　　我想起黄埔。快乐离我很远。

　　那我们为什么要有爱情？

　　……

　　苏越，一个有着白皙皮肤的女孩，头发很软，有些黄，微微打卷。认识那天她穿着白色的棉布T恤和米色短裤。走路时，脚踝上的铃铛会发出几声清脆而破碎的声响。浅笑轻盈。

　　从图书馆出来，两个人坐在广场的台阶上聊天。

　　我说，你不漂亮，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或许我应该说是气质。

　　她笑，说，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通常是这样。

　　那天天空蓝的很淡，空气里有恬静的味道，适合于闭上眼睛轻轻呼吸。心底有一层扩大的宁静，不可抑止。

　　

　　（一）

　　多雨的秋季，很多很多天我没有看到太阳，空气里有发霉的味道。开始怀念北方那些响晴的天空，是明亮的湛蓝。

　　一个人去找苏越。我给她打电话，说，你在宿舍等我，一小时以后到。

　　然后我背上包，拿雨伞出门。雨下的淅沥，把那些微黄的梧桐叶洗的发亮。路上到处是积水，汽车跑过会溅人一身。我用了十分钟走到公车站，然后穿越半个城市去找苏越。

　　路上我给黄埔打电话，听着手机铃声一次一次的响。他不肯接。我放弃，发短信给他：黄埔，我们是不是彼此的负担？很多很多的问号。我不想这样，可是我的手指固执的不听使唤。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车站上，苏越给我大大的拥抱，我把全心的疲惫交给她。我觉得自己像个溺水的人，而苏越是浮木。

　　她让我感觉可以依赖。

　　那是我第三次见苏越，但是我们了解彼此，包括爱情。她知道黄埔的才气，知道黄埔的任性，知道我们两个完全自私的性格以及一次又一次的争吵。

　　苏越说，或许你们的性格太过于相似。

　　或许是吧，我们已经无法容忍彼此。

　　屋子里放着王菲的《红豆》，那是苏越最喜欢的一首歌。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我微笑，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像一种嘲讽。

　　

　　（二）

　　窗外是秋季冰冷的夜雨。

　　苏越问我，小硕，你爱黄埔吗？

　　我爱黄埔吗？曾经的毫无疑问。可是我想我应该重新思考。事实上我们从未对彼此说过爱。

　　我常对苏越说黄埔的才气，他独特的眼光，对色彩的准确把握以及他画中独有的迷离和灵气。我又想起刚到学校时看黄埔的画展。整整一个下午，我看着那幅《青衣》。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江南湿润的水乡，天空是迷雾般的灰蓝。

　　我对苏越说我像是中毒了。我整个下午整个下午的跑去黄埔的画室，看他画画，帮他整理颜料，涮画笔，然后似乎是很自然的成为他的女友。但是我始终不知道他爱不爱我。他高兴时可以把我当孩子一样宠着，不高兴就当我蒸发掉，他会莫名其妙的冲我发脾气，或者几个星期消失不见。每次我哭着说分手，他又会抱着我说对不起，他 甚至会下跪。苏越，这场爱情我觉得好累，我支持不下去了。可是每次我下定决心后面对黄埔的乞求我又会心软。我总是期待没有下一次，可是每次都重蹈覆辙。

　　说这些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我听到自己呜咽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那些冰冷的泪滴打在了我的手指上。

　　很长一段时间，苏越发给我一行字：要么毫无怨言的接受，要么头也不回的放弃。

　　我问她，你要我选择什么？

　　放弃。小硕，你需要安全感而他不能给你，你们都太在乎自己，这样下去只会使你们越来越神经质。

　　可是苏越……

　　小硕，自己去衡量。你的爱能包容一切吗？

　　包容一切？我可以吗？

　　小硕，我们不需要爱情，我们要的只是温暖和安慰。

　　空气冰冷，我的手指已经麻木。深吸一口气，把整个身体缩进沙发。头很晕，我想我感冒了。是谁说感冒是一种很伤感的病，是谁，想不起来了。我又一次想起黄埔，他在哪里，我拨电话，听铃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是空寂的声音。思维模糊。

　　

　　（三）

　　我们是怎样长大的？我常想起的一个问题，就像我常问自己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人回答。

　　医院对于我的印象就是雪白的墙壁，难闻的消毒水味以及呻吟的人群。那段日子是苏越一次又一次的带我去打点滴，她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是的，我们要的只是温暖和安慰。

　　黄埔在一个夜晚去找我。他终于又回来了。

　　我看着他，遥远而模糊。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分手吧。

　　他坐到我身边，抱我，说，小硕，都是我不好，都是……

　　分手。

　　小硕，别孩子气了好吗？

　　分手！我说分手！

　　我站起来看着他，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掉泪。

　　小硕，我只是……

　　分手好吗？

　　我颓然的转身，不再看他。

　　许久，我听到黄埔的脚步声，然后是嘭的一声，关门。我惊颤，脑子里是连续的嘭，嘭，嘭的关门声。反反复复。眼泪开始滑落，崩溃是我的哭声。

　　苏越说，20岁，我们以为自己长大了，但是在爱里我们还只是一些没有学会走路的孩子，所以注定要跌倒。

　　

　　（四）

　　二月的下雪天，我在马路上游荡，看自己在雪地里印下一串串脚印，雪花轻吻我的头发，是最后的泪滴。

　　苏越打电话来，我在芙蓉街等你。

　　那是一条古老的巷子，有这个城市最古朴的民居以及各色小吃。我常拉苏越来看居民楼上那些古老的雕花，吃香酥的地瓜饼，糯米糖葫芦，还有莲子汤。

　　冬天昏暗的天空让苏越更加苍白。她微笑，对我招手。

　　我想起席绢曾经说过，虽没有过人的容貌，却具有吸引人的特质，这样的女子是女人中的极品。

　　苏越堪称极品。

　　两个人拉着手在巷子里走，有一种安静的幸福。

　　然后苏越摊开手，问我说，友情和爱情，你选择什么？

　　我摇头，爱情过去了，我现在有的只是一份友情。

　　你会过的很好。苏越看着我，很认真。

　　我注意到她小指上有一枚小巧的白金戒指。

　　昨天动送给自己的礼物，想了很久，决定戴上。

　　我不说话。

　　小硕，你后悔吗？

　　后悔吗？我说，不知道。

　　后悔也是需要时间的吧。

　　……

　　??

　　我抬起头来看天空。春天来了吗？请带来一点温暖。苏越说，云淡风清。云淡风清是谁的心情。黄埔说，或许我们应该试着为彼此改变。或许吧，或许我们应该改变……
(雾气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