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

lulian8877

第一章  旧病重现
殇之古代之解，特指未成年人死亡，随着其词义不断丰富，另有亦有伤痛，伤心，悲伤之意，本文为避死亡之晦，特解为伤痛，是为之！
接近下午六点，夕阳西斜，荒凉阴森的病房本来也照不进太阳。楚阳孤零零地躺在空荡的病房床上，右手挂着吊瓶，左手笨拙的手机上着网。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双手捧着一个本子的女人走到床前。你新来的？女人问，是的，楚阳答到。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女人一一问道，楚阳一一做了回答。
乙肝什么时候发现？女人继续追问道。
楚阳有主治李大夫，李大夫对楚阳情况比较熟悉，十几年之前，楚阳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接受过李大夫治疗。面对追问，楚阳迟疑了一下，本不想回答，可考虑到这个女人可能是接班大夫，还是礼貌的回答了追问。
十几年之前。
具体多少年？女人凌厉地问。
2002年。
哦，15年了，是否治疗过？
住院治疗过。
用过什么药？
用过干扰素，没有效果，停了。
哦，女人又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怎么又住院了？
因为体检B超显示“实质回声增粗”，并且转氨酶升高。
肝硬化！女人继续说到。
楚阳内心一震，多么可怕的字眼吐了出来，楚阳内心狠狠地骂了女人一声：“日你娘的”！缓和了一会，楚阳问，你是接班医生么，交班的医生没跟你说过我的情况么？好不好不要吓我，凭什么说是肝硬化呀？！
我又没看过你的报告，我怎么知道，女人继续凌厉地回答。
楚阳心里已经诅咒这个女人一万遍了，没有看过报告，就随便说，你的嘴巴是屁股么，你是专业的医生么？

lulian8877

时钟倒退至五天之前早晨，周六，楚阳拿着单位发的体检单跟同事一起在某医院排队体检。楚阳心里明白，抽血检验是绝对不能做的，因为抽血检测项目包括乙肝五项以及肝功，乙肝五项是阳性，这个在十几年之前，楚阳就知道，肝功不正常，楚阳也知道，楚阳每年都会偷偷去做检查，每年肝功也不正常，转氨酶一直在80—300之间活动，或者80左右，或者200左右，反正是高吧，按照医学定义，这种情况属于乙肝，必须住院治疗。乙肝，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乙型肝炎，多么可怖的东西，多少人又谈之色变，多少人又偏见距而远之，无奈也好，自私也罢，楚阳只能保守秘密，不想遭非议，不想成口舌和唾沫的中心。
体检是必须要做的，其中B超检查，楚阳不可回避，也不想回避，尽管能接受和默认肝炎的存在，但不想肝硬化，更不想肝癌，在其心里，天真而本能地以为，如果真是肝硬化和肝癌发生了，B超是能做出来的，如果B超无事，就随它去吧。
刘美丽、王阳花、吕平、楚阳，B超室在外值班的医生喊道，去4号B室外等候。
听到自己的名字，楚阳拿着体检单乖乖去了4号室外等候，除了楚阳，其余三个都是女的，楚阳心里暗暗高兴，恩，这次不错，三个女的不能跟着一起进B超室，我一个人在里面，自己什么情况，别人不会知道。楚阳在大学学得法律，对隐私以及人权的东西有本能的防御，一个人躺着做B超，周围一大堆人围着你看。说矫情也好，说自卑也罢，总之楚阳很是反感的，会有被扒光示众的感觉。这次很庆幸，不会有那么多人围着你看了。
医生首先让三个女的进去了，楚阳一个人在外等待，等待的心情之焦虑的，以前B超都是没有发现异常，这次呢，会有问题吗，还会是可爱的未发现异常么？楚阳太惧怕肝硬化和肝癌了！胡思乱想着，里面三个女人还没做完，值班医生又喊了两个名字过来排队等候，是男同事，李大惊和王小怪。
女同志结束出来后，楚阳和李大惊、王小怪三人进了B超室，楚阳难道能说，你们两个等会，我一个人先进去么？不能，其实说了也没用。李大惊先做了，好像有点问题，但不大，楚阳没心情去管，其次是楚阳，楚阳躺下后，医生把仪器往腹部转了几圈，然后严肃的说，你有乙肝么？楚阳蒙了，脑子一片混乱，医生见没回答，又问，转氨酶高不高？有点高，楚阳无奈地回答。这时候，意识完全混乱，只看到李大惊、王小怪二人惊奇而好奇地盯着B超屏幕一动不动地看，面部和嘴巴显示出惊恐的表情。
“肝部实质回声增强增粗，建议结合其他检查判断”。医生给下了定义，并且一字一句地让旁边在实习生做了记录。

19721108

写的生动形象，同样的心情，每次检查都紧张的要命

他她123

做B超心理和我之前一样，单位集体体检，总是把门关了再让医生做，好怕医生提到那俩字！有几次甚至放弃单位体检福利，因为最后结果都有总表！楼主文采很好！祝你早日康复！

lulian8877

完了，完了，完了，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结果终于出现了么？我还年轻，怎么办，怎么办？楚阳很想向医生问个明白，可是李大惊、王小怪二人紧跟不走，楚阳只能作罢，烦乱地走出B超室。继续去抽血检验？肯定不行，一是结果不能及时出来，无法消除恐惧的心里，要是肝硬化怎么办。二是如果结果出来转氨酶升高，那就会在单位的所有人嘴里神秘地互相悄悄传达一个信号，“唉，知道不，单位老楚得肝炎了”。“真的假的呀，那以后得注意点”。。。。。
思前想后，楚阳拿出手机疯狂地搜索，输入“肝部实质回声增强增粗”在百度、搜狗一顿乱搜，结果发现，肝炎也可能B超显示“肝部实质回声增强增粗”，稍微心安了些。换一家医院，抽血化验肝功，结果当天就能出来，抽血化验结果显示，谷丙转氨酶177。
赵到当初给自己治疗的李大夫，经过提示，李大夫还记得我，详细询问了我的情况，然后说，还是吃核苷类抗病毒治疗吧，尽管可能终生吃药，但总比漠视不管强，自己身体不敢赌博，只能采取保险点的方式，那就是抗病毒治疗。
至于到底是不是肝硬化疑惑肝癌，李大夫也没肯定说，只说等住院以后看化验结果。
当天是周末，不上班。回家到底跟妻子说不说，怎么说，楚阳举棋不定，顾虑重重，尽管妻子结婚之前就知道这个事情，但还是不想让她无谓的担心。进了家门，妻子正在忙活，儿子正欢乐的玩耍，这一刻，楚阳下了决心，算了，不说了，说了让他们一起跟着担忧。
打了声招呼，楚阳走进房间，关上门，把自己扔到床上，翻开手机，又是一通度娘和搜狗。。。。。。

19721108

写的不错，楼主加油

lulian8877

回复 19721108 的帖子

谢谢鼓励，我会不断用小皮鞭抽打自己前进的。

lulian8877

家人可以暂时不说，单位的领导总得说，怎么说？费劲了一翻思量，心不在焉地度过周末，最后还无一个可以信赖可靠的主意。楚阳的顾虑不在于怕单位同事议论，更不在乎什么前途，最为纠结的是觉得对不起领导，当初进这个单位，是领导作为优秀人才从别的部门调进来的，恰好原先单位工作太累，处于身体考虑，楚阳痛快地进入现在这个待遇不如原先的单位。领导当初调人的时候，也是费了一翻功夫，这个时候，如果住院，会不会有人背后议论，你看你看，某某人费了那么大劲调进来一个病秧子，这不耽误事么？
担心归担心，顾虑归顾虑，可总不能不管自己的身体吧，怎么也得住院呀，已经拖了十几年了，我的小心肝会不会为了我的不关心而疯狂报复呢？天知、地知，我不知，你更不知。
周一早晨，早早来到单位，等待自己直接分管领导的到来，楚阳已经下了决定，请假住院，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身体要紧，其它神马都是浮云啊。
八点零三分，分管领导老欢进了办公室。楚阳站起来跟他把情况简单说了说，把自己想请假住院的想法跟他说了。老欢惊奇地说，这情况住啥院，不用住院，注意休息休息就可以了，这个病的人多了去了，也没好办法治疗，你要说为了这个事情住院治疗，别人怎么看你？你以后怎么在单位混？你会被边缘化的，还这么年轻，不能被边缘化。
楚阳心存感激老欢能这么说，但是还是表达了想住院治疗的想法，老欢说，要住院也不能跟领导说是因为这个病，随便编了别的病。话没说完，办公室进来另外一个同事，于是关于这个谈话中止。
这个间隙，楚阳又思索了一翻，尽管自己确实不在乎什么前途，不在乎被边缘化，但是，或许老欢说的毕竟有道理，他也毕竟岁数年长点，或许说的也有道理。经过深思熟虑，既然老欢不赞同住院，那么可以在老欢这里通融，不用请假住院，只是去输液，有点什么事让老欢帮忙遮掩着就可以了。

19721108

冒昧的问一句，故事的主人公该不会是楼主自己？坐等继续。

lulian8877

老欢，其实不姓欢，这个人不管对谁总是笑呵呵的，不管什么事也是笑呵呵的.
八点40分左右，老欢要下去找大领导签字，老欢反复下去四五次，最后一次他说:"你下去找他吧，他屋里没人"。然后楚阳就跟着老欢出了办公室，出来以后，楚阳悄悄跟老欢说：“要不就不用找大领导请假了，反正白天我抽空去输液，时间也不长，有什么事情你给遮掩一下行不行”？老欢说：“怎么不行” ！ “你别到处张扬，悄悄去输液就行了”，老欢继续说到。
对于此事，楚阳从心里还是非常感谢老欢的，不管老欢别的事情表现怎么样，起码，在这个事情上，老欢是帮了楚阳一把的。
于是，楚阳找了主治李大夫商量抽空去输液，于是，楚阳办理了住院手续，乖乖地躺在病床上，右手挂着吊瓶，左右无聊滴翻看着手机出现在开头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