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可以很精彩》——老书生带你重温经典

与庄共舞

　【90】（白起篇之十二）

　　白起的杀人记录还在延续。
　　公元前276年，司马迁的老祖司马错率领川军，集结于秦楚边境。白起率领秦军翻越云贵高原，迂回包抄，直捣楚国后方，攻占黔中。秦国在此设立黔中郡。黔中，就是今天的湖南沅陵以西。此时，秦国已尽得川地。
　　公元前273年，魏国和赵国联军攻打韩国的华阳，韩国向秦国告急，秦国不满华阳即将被别人占领，急忙派白起出兵。白起千里跃进，昼夜兼程，八日即止，突然袭击魏赵联军。秦军先与魏军战，斩首十三万，俘虏魏将三员；再与赵军战，大获全胜，将两万名赵军战俘沉入黄河淹死。华阳，是今天的河南郑州。魏国把南阳割让给了秦国。
　　《战国策》对这段时间的白起是这样写的：“楚地持戟百万，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再战烧夷陵，南并蜀汉，又越韩魏，攻强赵，北坑马服，诛屠四十余万之众，流血成川，沸声若雷，使秦业帝。”
　　白起，以一人之力，奠定了秦国的霸主地位。

　　白起是一员难得的勇将，而更难得的是，白起的计谋花样翻新，层出不穷。
　　伊阙之战，白起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斩杀韩魏联军24万；鄢郢之战，白起用水攻，淹死楚国军民40万；黔中之战，迂回包抄，一剑封喉；华阳之战，千里奔袭，突然攻击，一箭定江山……
　　白起指挥过的每场战役，都是教科书式的经典战例。他像一头老奸巨猾的野狼一样，长时间地潜伏，只为了寻找对方的弱点，然后当对方破绽露出后，他就突然跃身而去，一声脆响，咬断了对手的喉管。
　　这样的对手，没有人不害怕。

　　秦昭王看到白起连战连捷，大喜过望，就准备让白起率军从河南向南，进入湖北，当时的湖北属于楚国。
　　楚国是南方的大国，它的幅员异常辽阔，包括今天的两湖两广、江浙福建、安徽江西，可以说，从秦岭淮河这一条中国南北分界线以南，都是楚国的疆域。自古以来，南方物产丰富，土壤肥沃，重经济，而轻征战。如果此时白起举兵南下，楚国岌岌可危。
　　楚王吓坏了，急忙派遣出生在楚国的名气很大的春申君黄歇给秦昭王送来一封书信，这封书信写得非常漂亮，因为他居然能够打动好战的秦昭王，让秦昭王制止了白起继续用兵。这封情真意切的书信很长，其中有几句是这样写的：
　　“王若能保功守威，绌攻取之心，而肥仁义之地，使无后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王若负人徒之众，仗兵革之强，乘毁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后患也。”
　　这封引经据典的书信打动了秦昭王，他最担心的，楚王都在书信中写到了，如果秦国举兵南下，那么北方各国一定会乘虚出击，秦国本土就会遇到危险。
　　这时候，即使最强大的秦国，也没有力量独自灭掉六国。战国七雄互相制约，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平衡，谁也无法将谁彻底灭绝。秦国有能力逐一灭亡六国，但是秦国就像三国时期的魏国无法单独对抗吴蜀联盟一样，秦国力量再大，也无法与捆绑在一起的六国抗衡。
　　此后，白起有九年没有征战。六国诸侯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机会。

　　没有了白起的战国舞台，舞台上也没有了硝烟战火，没有了金戈铁马，没有了血雨腥风。此时，战国的舞台上上演着一出出精彩纷呈的话剧。
　　赵国邯郸的地方税务局局长赵奢带人出外收田租税，赵国宰相平原君赵胜家不交税，不但不交税，还辱骂殴打收税员，赵奢按照律法，连杀宰相家管事的九个人。平原君火冒三丈，就要杀了赵奢，赵奢说：“你是赵国的宰相，却纵容下人违法，违法则国家削弱，国家削弱则诸侯攻打，诸侯攻打就没有赵国了，没有了赵国，哪里有你这个宰相。”平原君一听，觉得这个处级干部不简单，不但没有杀他，还向赵王举荐他做财政部长，从处级干部到部级干部，连升四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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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白起篇之十三）

　　赵奢也确实不简单，他果然很有理财能力，短短的几年时间，让赵国府库充实，百姓富裕。

　　赵奢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文武全才，理财军事都很有一套。当秦军进犯，满朝文武无人应战的时候，赵奢说：“狭路相逢勇者胜。”然后以财政部长的身份代理大将出征，取得大胜，他是战国时期能够击败强大秦国的少数将军之一。
　　赵奢这一生都很成功，干啥啥成，什么事情都干得风生水起。赵奢这一生唯一的失败，就是生了一个不中用的儿子。他的儿子，就是那个因为纸上谈兵而名垂青史的赵括。

　　这一时期，还有一个传奇人物叫范睢。
　　范睢是魏国人，在魏国权贵须贾家中做门客。所谓的门客，就是权贵们养的一帮有才能有本事的人，这种养才子侠客的做法，在战国时期非常普遍，只要你家的钱足够多，就能养足够多的才子侠客。现在的权贵不养闲人了，改养情妇了。战国时期的权贵是以养多少才子侠客为荣，现在的权贵是以睡过多少明星超模为荣。
　　中国古代养门客的传统，一直延续到了宋代。《水浒传》中，豹子头林冲、行者武松、呼保义宋江等豪杰都先后在小旋风柴进家中做门客。蒙古占领中原后，因为畏惧心虚，连买把菜刀都要实名制，所以，门客制度被强行取缔。

　　范睢是个有能力的人，但是他投靠的权贵须贾却是一个没能力的人。
　　有一次，魏王让须贾出使齐国，辩才出众，大出风头，齐王就想挽留他，送给他十斤黄金，还有牛和酒等等东西。范睢胸怀爱国激情，一心想要报效祖国，就义正辞严地拒绝了齐王的礼物，毅然决然地回到了母亲祖国的怀抱。
　　回到魏国后，须贾不但没有赞扬他，反而在魏王面前说他的坏话，说他向齐国出卖情报，魏王不做调查，就将他臂膀打断，牙齿打落，也打落了他满腔可笑的爱国激情。
　　范睢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魏王让人把范睢卷入席子中，扔在茅厕里，每一个人都在他身上撒尿。范睢闭目装死，被抛掷在野外。
　　范睢逃回家后，让家人举办丧葬仪式，蒙骗了魏王和须贾，然后隐名埋姓，昼伏夜出。此时，不知道他的心中还燃烧着爱什么的激情。
　　不久，秦国的使者来到魏国，范睢想尽千方百计与秦使者相见，双方交谈后，秦使者发现范睢是个人才，就将他秘密带到秦国。
　　后来，范睢当上了秦国的宰相，而且是一代名相，与商鞅齐名。
　　范睢的经历，和孙膑有几分相似。
　　范睢的经历雄辩地证明了，爱国不等于爱朝廷，爱国不等于爱国王。

　　这个时期，还有一个传奇人物叫触龙，他是一个老传奇，因为他是赵国的太师，年龄已经很大了。
　　秦国入侵赵国，形势危急，就向齐国求救。这时候的魏国和韩国已经成了秦国手中随便捏弄的泥巴，秦国像把他们捏成茶壶，就捏成茶壶；想捏成茶杯，就捏成茶杯。燕国弱小，偏居一隅；楚国遥远，鞭长莫及。赵国唯一能够求救的，只有东方的齐国了。
　　但是齐国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太后的小儿子长安君为人质，齐国才可以出兵。
　　然而，赵太后最喜欢这个小儿子，无论大臣们怎么进谏，就是要让小儿子呆在自己身边，而且警告说：“谁再敢在我面前说这事，我就唾到他脸上。”
　　这时候，老太师触龙出马了，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因为这个故事录入了中学语文课本。

　　这九年，是离开白起的日子。离开了白起，秦国就是一个三流军事国家，他们的出征，不是失败，就是惆怅。
　　这九年，白起在干什么，没有人知道，也许在老家广置田地，富贵不回乡，犹如锦衣夜行；也许到戈壁大漠七日游，以前没钱，如今发财了；也许忙着娶媳妇生娃，男人有钱有权了，女人就会投怀送抱。
　　白起没有想到的是，这九年时光，是他这一生最安宁的时光。
　　九年过后，白起又要出征，江湖上再度凄风苦雨，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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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白起篇之十四）

　　战争从来都不是孤立的。战争与军事有关，与政治有关，与外交有关。
　　古语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苏轼有诗云：不识庐山真名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些年来，秦国很忙，他像一架传说中的永动机一样，永远都在不停地转动着，永远都在不停地发动战争。战国历史，就是一部秦国的战争史，秦国一直在打仗，而且打赢了绝大多数的仗，然而，打完仗后，秦国又回到了黄河西岸，六国又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大家该干嘛干嘛，好像此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秦国打了那么多胜仗，死了那么多人，占了那么多土地，为什么又跑回黄河西岸，为什么不守住辛辛苦苦用革命先烈的鲜血换来的土地？
　　秦国不是不想守，而是它守不住。秦国攻占土地太多，土地成为了秦国背上沉重的包袱，它需要派兵防守，需要慢慢消化，而还没有等到它完全消化，六国反攻的军队已经打过来了，秦国只好撤到黄河西岸的大本营。
　　这么多年，秦国都是白忙活了。
　　如何有效地守住夺占的土地，如何逐渐吞并六国，这成了秦国无法治愈的顽疾。秦国就像那个困在庐山中的胖子文人苏轼一样，总不知道庐山是什么样子；或者像一群摸象的盲人一样，总不知道大象是什么样子。
　　直到有一个人出现了，这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这个人就是范睢。

　　在魏国生活了半辈子的范睢，洗干净了身上的尿骚味，藏在箱子里，在黑暗中听着马蹄清脆的呱嗒呱嗒声，告别了他热爱了半辈子的魏国，秘密来到了秦国。
　　那一刻，范睢心中一定充满了仇恨和懊悔。
　　范睢一来到秦国都城咸阳，就忙不迭地要见到秦昭王，他有满腹的话要向秦昭王说。他觉得他能够在秦国一鸣惊人，一雪在魏国多年的屈辱。
　　范睢来到宫殿之外，装着不知道宫中的规矩，直接闯进了宫闱禁地，太监忙不迭地阻拦范睢，说：“秦王快要来了。”
　　范睢傲然回答：“秦国哪里有秦王，秦国只有宰相穰侯和太后。”
　　秦始皇听到有人这样说，赶忙走过来，将范睢迎为座上宾。
　　在今天的我们看到，范睢的行为疯疯癫癫，然而，在春秋战国时代，凡是疯疯癫癫的人，都被大家认为是学问高深的人。
　　范睢见到秦始皇后，就提出了远交近攻的外交战略，他说：“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夫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王若用霸，必亲中国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楚强则附赵，赵强则附楚，楚赵皆附，齐必惧矣，齐附则韩魏因可虏也。”
　　战国时期，七国关系乱如一团麻，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打来打去，每个人都打出了一头疙瘩，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打。今天是朋友，明天就是敌人，而后天又成了朋友。
　　而范睢能够在一团乱麻中，找到麻绳的绳头在哪里。找到了绳头，顺手一抖，一团乱麻就会条分缕析。
　　这就是远交近攻，先取韩魏。因为韩魏和秦国隔河相望，又是齐国中相对弱小的国家，更因为韩国是打开中原大门的门闩。门闩一拔，大门立开。
　　范睢一席话，让秦国所有人拨开云雾见青天。秦国的外交政策和军事方向，一下子豁然开朗。

　　秦国又要兴兵了，这次兴兵有了准确的目标，这就是距离秦国最近的韩国。然后，踏在韩国的土地上，开始统一六国的霸业。
　　对付韩国，白起最有经验。白起再次被推上了战争前台。他结束了自己锦衣玉食的富家翁生活，重新披起战袍。
　　赳赳老秦，猎猎雄风，长剑在手，谁与争锋？风雨萧杀，杀不尽的仇人头；大河奔流，流不尽的英雄血。
　　一代战神的长刀出鞘了，世界再次为之颤抖。
　　公元前264年，白起攻韩国陉城，拔五城，斩首五万。
　　公元前265年，白起攻太行道，绝之。

　　太行道，就是太行八陉，太行八陉，则是连接华北平原和山西高原的咽喉地带。如果控制了太行八陉，则进可以直逼华北平原的赵国和燕国，退可以阻止赵国和燕国向山西高原进发。
　　太行八陉，就是山西通往河北的八条要道，八道关口。
　　控制了太行八陉，就可以飞兵直下，直扑燕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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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白起篇之十五）

　　白起是一只斑斓猛虎，猛虎归山，群兽震慑。
　　白起是一只雄健苍鹰，苍鹰翱翔，群鸟匿藏。
　　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没有人比他走得更远，没有人建立的功勋比他更卓越。他以一己之力，完成了秦国几百年努力的任务；他跨马持刀来到中原，中原的地面都在震颤。直到今天，2000多年过去了，他还拥有无数粉丝，各种肤色各种年龄的粉丝，他们都称他是神一样的人物。
　　在白起的眼中，世界是平的，他带着那支百战秦军，想去哪里，就能够去哪里，他们是滔天洪水，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他们蔓延恣肆的脚步。
　　在六国的眼中，白起就是噩梦，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变成人间地狱，哪里就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是传说中的金刚，没有人能够击败他。
　　白起占据太行八陉，只是他通往巅峰之路的第一步。
　　站在太行山顶上，能够望见那个名叫长平的地方。而长平，才是他人生的最高点。他在长平创造的一项纪录，至今还无人打破。

　　白起占领了太行古道仅仅过了一年，就兵出太行，进入韩国腹地。战国七国中，面积最小的韩国，面临灭顶之灾。
　　战国历史是一页页战争的历史，是被硝烟浸染的历史，是被血水浸泡的历史，然而，这一页页历史与韩国无关，因为韩国与人为善，谨小慎微，他不会主动攻击别人，他只想过着自给自足的乡间小农生活，三十亩地一头牛，婆娘娃娃热炕头。
　　韩国没有梦想，没有奢望，它有它的生活态度，它有它的处事方式，它有它的人生追求，可是，他却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是致命的，这个错误从开国之初就伴随着它，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这个错误就是，与强秦为邻。
　　有一个霸道刁蛮的人做邻居，你的日子岂能太平？

　　公元前262年，白起发兵，攻打韩国野王。野王，是今天的河南沁阳。
　　野王在白起的攻击下，很快就失陷了。野王丢失，上党就门洞打开。上党，是今天的山西晋城、长治一带，是当初韩国的经济中心。尽管韩国的都城在今天河南新郑，但是上党一带的优质煤炭撑起了韩国的经济大厦。
　　面对秦国大兵压境，守将冯亭就和部将谋划说：“回到都城新郑的道路已经被白起铲断了，白起这小子毒着呢，想把我们包了饺子。我们想等救兵，是不现实的，因为我们韩国就没有多少兵力。我看我们不如投奔赵国，把上党送给赵国。”
　　部将说：“这不便宜了赵国？”
　　冯亭说：“我们把上党给赵国，秦国就很生气，他们辛辛苦苦忙了半天，最后上党成了赵国的，肯定会发兵攻打赵国，赵国单独打，打不过秦国，肯定要联合韩国。到时候，韩赵合一，上党还是我们的。”
　　大家都同意了。
　　冯亭投奔赵国后，白起暂时停止了攻势。
　　上党地区风平浪静，和风细雨。
　　然而，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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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白起篇之十六）

　　赵王没有费吹灰之力，而得到了韩国的上党郡，异常高兴，他派遣平原君赵胜去赏封冯亭。封冯亭为华阳君、万户侯，上党地区各县县令均封千户。
　　平原君赵胜来到冯亭驻地门口，冯亭坚决不见，也坚决不要赏赐，他流泪说：“我出卖韩国土地，现在又受到赏封，于心何忍。”
　　平原君赵胜只好回去复命，每个人听到这件事情，都感慨唏嘘。

　　一年过后，秦国再次出兵，攻打上党。
　　白起认为这次肯定还会让他领兵作战，这一年来，他无时不刻都在筹划着怎么攻夺上党，怎么灭绝赵国；这一年来，他一直站在赵国的家门后，向里面窥望。赵国这个大家庭里，都有些什么人，都有些什么建筑，他了如指掌，他成竹在胸。
　　白起一生的生活就是作战，除了作战，还是作战。作战是他生活唯一的内容。

　　然而，这次，秦王却没有派遣武安侯白起，而派遣的是左庶长王龁。左庶长，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白起刚刚引起世界关注的时候，就是这个官职。而现在，白起已经是武安侯了，比这个左庶长大了八级。
　　也许，秦王想着，与赵国交战，不需要武安侯，只需要左庶长出面就足够了。
　　王龁表现也很不错，他一出场，就轻松攻下了上党，上党百姓纷纷逃往赵国。韩国已经自身难保，赵国才是避难之所。
　　上党有失，赵国震惊，赵王派来了当年赵国最能打的老蒋廉颇，凭借着长平的险峻地势，阻击秦军。
　　战国时期，时间最长，规模最大的战役，就此拉开序幕。

　　而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战役会打成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会打成西方最强帝国秦国和北方最强帝国赵国之间的角力战。
　　战争，说到底拼的就是国力。二战时期的德国，之所以能够在战争初期势如破竹，占据大半个欧洲，关键在于国力强。而二战后期的美国，之所以能够帮助同盟国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在于国力强。当年欧洲战场上使用的绝大多数武器，都是美国生产的。
　　那么，长平之战，这场决定秦赵两国命运的战役，它们的国力又如何？

　　先说说秦国。
　　韩非子有一句话：“七国之雄，秦为首强，皆赖商鞅。”没有商鞅，也就没有逐渐强大的秦国。
　　秦国历史上有两个极有成就的宰相，一个是商鞅，一个是范睢。商鞅帮助秦国强大起来，范睢帮助秦国统一六国。商鞅是卫国人，范睢是魏国人，却都能被秦国重用，说明在战国时代，秦国是一个开放的，重视人才的上市公司，而那些留不住人才，撵走人才的国家，则是小肚鸡肠的街边作坊。
　　商鞅废井田，开阡陌，奖励农耕，确立土地私有，这就像2000多年后的联产承包责任制一样，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让广大农民欢天喜地，过上了传说中的幸福生活。
　　因为商鞅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秦民大悦，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
　　可见，一个国家富裕与否，和谐与否，稳定与否，关键在于制度，好的制度能够让坏人变成好人，坏的制度能够让好人变成坏人。要使百姓富裕，要建立和谐社会，要使国家稳定，一定要有好的社会制度，而不是让穷人更穷，让富人更富；而不是以言获罪，说句真话就被监禁；而不是强力维稳，谁敢(敏感词)就把谁抓起来。

　　百姓富裕，自然国力增强。
　　为了让百姓踊跃参军，商鞅提出了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口号，还设立了军中二十等级爵制，让每一个农家子弟都有了平等竞争的机会。商鞅还废除了世卿世禄制，让官二代富二代官三代富三代不能再坐享其成。
　　然而，正因为商鞅这一项改革，触动了贵族们的利益，商鞅最后被车裂而死。
　　商鞅死后，秦国照样按照商鞅设计的路线在行驶，秦国和六国的距离越拉越大，终于冠军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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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白起篇之十七）

　　等到长平之战的时候，秦国的军事力量已经完美得无懈可击。
　　先来看看秦国的攻击阵型，这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打造出的一支钢铁之师，这是经过了冰雪淬火的一支无敌雄师，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具有杀伤力的攻击军队，而同时期西方的古罗马军队，实在与它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比起当初白起任左庶长的处子之战，秦军的攻击力又跨前几大步。
　　在这个攻击阵型中，最前面的是弓弩手，弓弩手共站立三排，每一排弓弩手都弯弓搭箭，交替上前射击。而在弓弩手的后面，是秦国用双脚踩蹬才能拉开的弩箭，这是当时世界上射程最远的箭镞，它在有限射程之内，可以轻松洞穿铠甲。
　　三排弓弩手轮番射击，而在从第一支箭镞射出，到装填好第二支箭镞，准备发射，中间的空隙，刚好可以让第二排和第三排上前发射两支箭镞。所以，秦国的弓弩手就如同疾风暴雨一样，密不透风地射向对方的攻击部队。
　　每人三支箭镞发射出去后，按照时间计算，敌军的攻击部队就冲到了跟前。
　　这时候，弓弩手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向两边散开，现在，秦军的第二波攻击开始了。

　　秦军的第二波攻击是步兵方阵。
　　秦军的步兵一直公认是最强悍的步兵，而能够进入到方阵中的步兵，更是强中之强，每个人都经受了专门训练，每个人都熟悉攻打劈刺和密切配合。
　　步兵方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迎向敌军，他们喊着号子，喊声如雷；他们挺着长矛，长矛如林；他们排着阵型，阵型如山。他们的长矛像刺猬的尖刺一样，密密麻麻地延伸到了方阵之外，这一杆杆长矛长达四米多，需要两个人抬着才能冲锋。
　　长矛手的后面，是持戟手。他们手中的长戟可刺可砍，可削可钩，长戟的长度也有两米八。当前面长矛手组成的步兵方阵打乱了敌军的阵型后，持戟手就依靠娴熟的技术和搏击的技巧，与敌人展开厮杀。
　　长矛手的方阵始终保持不变，他们排山倒海，气势如虹，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立即补充上去。这种巨大的冲击力，无可阻挡。

　　秦军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优秀的士兵。号令如山，前面纵使刀山火海，也敢上前；军威如剑，前面纵有金山银山，也要撤退。西北辽阔，民风剽悍，性格狂放，关中平原浩浩荡荡，秦岭山区莽莽苍苍，陇东陇西茫茫无际，河套平原漫漫无边，这是这种地理环境，培养了西北人憨厚朴实、忠诚勇敢、勇往直前、不计死生的性格。
　　在所有的剧目中，诞生在西北的秦腔，以狂放恣肆、声如裂帛的风格而独树一帜；而诞生在江南的昆曲，则以宛转悠扬、浅吟低唱的风格而流行当世。这都由有各地的环境民风而决定的。西北人听昆曲，一定会说：“啰里啰嗦，假声假气，唱的是个锤子。”江南人听秦腔，也一定会大惊失色：“我的个妈呀，这是吼，哪里是唱呀。”
　　西北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他们上阵前，先喝酒，在微醺中发起疯癫一样的冲锋；他们的装束非常简单，没有头盔，头盔笨重，他们只戴着皮帽子，或者连帽子都不戴。因为装束简单，所以冲击更会快捷有利。
　　秦军的步兵，是秦军的主要力量，

　　秦军除了弓弩手，除了步兵，还有骑兵。
　　秦军的骑兵不多，但个个都是军中之花。
　　按照《六韬》中的记载，齐军选骑兵，一定要在四十岁以下，身高七尺五寸以上。秦代的七尺五寸，相当于现在的一米七三以上。在古代，这样的身高已经相当高了。除了身高和年龄之外，还要求每个入伍的骑兵“壮健捷疾，超绝伦等，能驰骑彀射，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越沟堑，登兵陵，冒险阻，绝大泽，驰强敌，乱大众者，名曰武骑之士，不可不厚也。”
　　对骑兵的要求这么高，条件这么苛刻，所以一般士兵很难入选，西北高原上的汉子长身玉立，反应敏捷，成为骑兵的最佳人选，一直到汉武帝时代，“秦之故地，上郡、北地、陇西之地多骑士。”上郡，是现在的陕北，包括延安和榆林，这地方出产美男子，人中吕布就出生在这里；北地和陇西，是指现在的甘肃和宁夏，
　　秦国的骑兵，不是像影视剧中上演的那样在马上拼刺冲杀，而是在马上发射弩箭。每一个骑兵，都是神箭手。

　　弓弩手配置强弓硬弩，步兵配置长矛大戟，骑兵配置弩箭，如果骑兵与敌军猝然遭遇，该如何防身？
　　骑兵还配置有长剑。由于秦国冶铁技术的高度发达，秦剑可以长达90厘米而不折，同时期的古罗马士兵，他们的剑只有60厘米。在好莱坞拍摄的电影中，经常能够看到这些拿着60厘米长的双刃剑的角斗士。好莱坞的电影都很精确，不像我们这里，曹操操着满口的当代词汇哇塞，刘备的衣服上钉着塑料钮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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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白起篇之十八）

　　公元前三世纪，这个星球上有两个强大的帝国，一个是东方的秦帝国，一个是西方的罗马帝国。
　　很多年来，自从知道了西方也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后，人们总是在幻想关公能够战秦琼，幻想着如果东西方这两大帝国对决，会是怎样的结果。
　　我们来做一个分析。
　　秦国全盛期，有人口500万，兵力100万；古罗马全盛期人口不详，总兵力40万。
　　秦军战斗力，每个成年男人都是战士，他们可以一下子就动员起全国15岁以上的男人参战，而且，他们连年征战，胜多败少。他们每次出征后，就离开根据地，多则三五年，少则半年，他们的意志极为坚韧顽强。他们能够在不同的地域和不同的环境中作战，在冰天雪地的北寒带与戎人作战，在赤日炎炎的亚热带与百越作战，在辽阔的平原陡峭的山脉与中原劲旅作战，他们能够适应一切恶劣的气候，能够适应一切恶劣的环境，他们有着强大的攻击力和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是多兵种协同作战，步兵与骑兵，战车与弓弩，都能配合极佳。他们能够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刀下不留活口，他们是世界上最残暴的那类动物。
　　而且这些凶悍的士兵，他们在作战的时候，不是单个拼杀，而是组成方阵，集体的利益高于一切，每个人都服务于这个杀人机器，这个杀人机器无坚不摧，威力无穷。

　　再看看当时西方最有名的战斗队形马其顿方阵。马其顿方阵是一个巨大的阵型，一般每边64人，每个方阵4096人。马其顿方阵的常规武器，是长矛和大盾，矛长可以达到18英尺，等于是5.4米多，盾牌则是为了遮护身体。
　　马其顿的攻击阵型类似于吴起当年训练出来的魏武卒。当时，东西方没有联系，而东方的军事家吴起和西方的军事家亚历山大都不约而同地创造了这样一支无敌舰队，横扫千军。
　　然而，吴起的魏武卒方阵，比马其顿方阵，要早100多年。
　　现在来分析，如果秦军方阵与马其顿方阵厮杀，会出现什么情况？
　　首先，两军在平原上渐渐走近，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然而，当秦军走到距离马其顿方阵300步的距离时，突然停了下来。在马其顿方阵还没有明白什么事情的时候，秦军的第一攻击波开始了。
　　秦军的第一攻击波是什么？是的，是箭雨。
　　秦军强弓硬弩射出的三棱箭镞，可以洞穿坚硬的铠甲，马其顿方阵，在和秦军还没有面对面的时候，就已经死伤惨重。
　　如果此时，马其顿方阵没有攻上来，秦军的箭雨就会一直发射，直到对方失去了反抗能力。
　　本来，马其顿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一二一，一二一，准备和秦军精神抖数地厮杀，没想到先被秦军的箭雨射倒了。
　　再假设，如果魏武卒遇到了秦军方阵，会是什么结果？尽管我极不愿意，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魏武卒方阵会败于秦军方阵之下。值得庆幸的是，吴起在训练魏武卒方阵的时候，秦军方阵还没有诞生。

　　现在，假定第一波攻击后，马其顿方阵没有比击垮，他们发起了冲锋，那么，又会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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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白起篇之十九）

　　要以最快的速度穿越这300步的距离，依靠身穿重铠甲的步兵，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重装步兵还一手拿着五米长的长矛，一手拿着沉重的盾牌。在秦国方阵里，像这么长的长矛，是两个人抬着冲刺的，这样冲刺的力量会更大。
　　重装步兵如果要通过这300步的距离，这300步的距离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死亡之途。
　　所以，马其顿方阵派出了他们的骑兵部队，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这300步的距离。
　　秦军方阵的骑兵也开始出击。
　　现在是两支骑兵的交锋。人类尽管很早就驯化了马匹，但是一直不懂得如何更好地驾驭这种高大而温顺的动物，在这个时期，骑兵还没有装备马镫；没有装备马镫，在马上骑乘就很难掌握平衡；难以掌握平衡，就不能很好地劈山；不能很好劈山，就只能选择另外的格斗武器。
　　东方选择了弩箭，西方选择了标枪。奥运会上，有一项运动就是标枪，奥运会上的很多项目脱胎于古代战争，有很强的实战型，当然乒乓球和羽毛球这种纯娱乐项目就除外了。

　　在马背上，弩的射击飞行速度和准确度，远远高于标枪的投掷，往往在马其顿方阵的骑兵还没有标枪脱手，秦军的三棱飞箭就挟着凌厉的风声，飞到了眼前。他们来不及阻挡，跌落马背。
　　所以，在骑兵对骑兵的对决中，西方又失败了。

　　最后，比拼的是战车。
　　古罗马时代，欧洲也有战车，但是战车没有大规模地用于战场上，而是用于竞技比赛和指挥官的乘坐上。好莱坞电影《宾虚》中，就有这样的镜头。
　　而在东方，战车曾是战场上的重要武器之一，而且是决定性的武器。
　　在战国末期，战车和步兵配合作战的方式，是最常用的作战方式。战车在前冲锋，步兵跟在战车的后面，类似于今天的步坦配合，步兵和坦克的配合。
　　战车由四匹马拉动，速度很快，成语“驷马难追”就是比喻战车的速度。然而，当战车与步兵配合时，战车则要与步兵配合一致。战车将敌方的阵型撕开缺口，步兵将对方分割包围，予以歼灭。
　　秦军方阵，不像马其顿方阵那样死板，它还有多个变种。秦军方阵，也不像马其顿方阵那样单一，它有多个兵种。而且，它攻守兼备。尽可以攻，无坚不摧；退可以守，固若金汤。
　　这是当年世界上最完美的方阵，比西方同时期的马其顿方阵杀伤力大了好多。所以，当西方最精锐的马其顿方阵遭遇秦军方阵，则难逃厄运。

　　公元前260年，北方劲旅赵国与这样一支军队交战，胜负似乎不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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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白起篇之二十）

　　2000多年前的那场战争，决定着秦国赵国两国的命运。谁胜利了，谁就能够掌控整个战国历史的命运，谁就能够成为中原霸主。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叫做上党的地方，韩国的上党郡，韩国最富饶的一块地方。秦国的白起攻打韩国，上党志在必得。没想到上党太守冯亭将上党献给了赵国，富饶的上党郡成为了赵国的疆域。
　　秦国咽不下这口气。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只有秦国让别人生气的，没有过别人让秦国生气。秦国认为，如果秦国生气，则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而别人生气，则只能以头抢地尔。秦国还没有成为中原霸主，而自己却把自己当成了中原霸主。
　　秦国向赵国发起了攻击。

　　在这年春天的某一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秦国和赵国在山西高平福晋的一片开阔地上，展开了第一次对攻。
　　一切都像推演中的那样，在双方的军队长矛在手，踏着鼓点，迈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准备进行厮杀的时候；在大战一触即发，空气紧张得摔颗火石就能够点燃的时候，秦军方阵突然停止了前行的脚步，前排的士兵半跪在地上，将长矛放在地上，绰弓在手，然后，赵军就看到了漫天呼啸的箭雨，挟裹着死亡的气息，迎风而来，像漫天飞舞恶毒蝗虫一样。
　　赵军停止了脚步，他们举起盾牌，迎着阳光，迎着闪闪发光的漫天箭雨。然而，秦国强劲的劲弩穿过了盾牌和铠甲，赵军在第一波攻势中，就倒下了一大片。
　　秦国的步兵冠绝天下，赵国的骑兵天下冠绝。秦国的步兵能够全天候征战，从秦穆公那个时代开始，秦国的步兵就以特别吃苦耐劳而著称；而赵国的骑兵举世闻名，则是从李牧练出铁骑，击败匈奴开始。
　　而此时，李牧的铁骑还没有锻造出来。
　　第一阵箭雨过后，赵军的先锋部队几乎丧失殆尽，主帅廉颇看到形势不利，连忙带着中军和后续部队躲进了长平城中，也就是今天的山西高平城中。
　　战国时代的长平城，比今天的高平城要大很多，要高很多。
　　曾经喧嚣而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战场，突然转入了沉静。
　　秦军主将王龁望着高高的城墙，和城门上高高悬挂的免战牌，一筹莫展。
　　赵军主将廉颇望着城外密密麻麻，排列整齐，一眼望不到边的秦军，陷入了沉思。
　　秦国武安君白起在都城咸阳，望着遥远的长平的方向，思虑着对策。
　　白起是公司里的好员工，属于他的工作，他干得很好；不属于他的工作，他也在出谋划策。

　　秦军的斥候部队接近了长平，长平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斥候，就是前哨。
　　廉颇派出了一支赵军，由将领茄率领，出城驱赶那支斥候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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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白起篇之二十一）

　　这是长平决战的预演，而长平决战也与此次预演如出一辙。奇怪的是，赵军被同一堆篝火烫伤了两次，被同一处沟坎绊到了两次。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因为赵军换了导演，预演的导演是廉颇，决赛的导演是赵括。
　　当时，茄带着赵军杀气腾腾地杀奔而出，秦军斥候部队看到威武雄壮的赵军，就向后狂奔，一个个像刚放出了圈门的绵羊一样；赵军在后面大呼小叫，疯狂追赶，一个个像发现了跛脚兔子的猎狗一样。
　　此前，在上党防御战中，赵军已经输了一阵，他们立志痛雪前耻，现在，正是雪耻的机会。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正在兴高采烈地奔上死亡之旅。

　　赵军追出了十多里，突然看到了万分惊愕的一幕。在地平线的那边，在滚滚烟雾的背后，在他们视线的尽头，秦军的战车部队，像滚滚怒涛一样开来了，汹涌澎湃，绵绵不绝。
　　然后，杀戮就开始了。
　　秦军的战车冲入了奔跑得气喘吁吁的赵军队伍中，坚硬的车轮肆意碾压着赵军柔软而温暖的身体，战车上的长戈大戟一起一落，赵军的人头就争先恐后地落下来，在华北平原酥软的泥土上欢欢喜喜地蹦蹦跳跳。
　　战车对步兵，具有无限优势。
　　这情景就像2000多年后的诺门坎战役，当不可一世的日军师团在辽阔的西伯利亚耀武扬威，追赶着撤退的苏军，自以为即将成为这片冻土的主人时，苏军的坦克部队突然从地平线下出现了，他们围着日军竞相碾压，日军只能挺着60厘米长的刺刀与坦克厮杀，结果英勇地香消玉殒了。
　　此战，日军第23师团全军覆没，师团长松原剖腹自杀。

　　茄面对秦军恐怖的攻击，只能收缩兵力，进行固守待援。然而，他们等不来援兵了。
　　秦军的战车部队后，是威武的步兵方阵。步兵方阵截断了这股赵军与长平城的联系。长平城中的救兵，像被赶鸭子一样，一次次赶了回去。
　　茄带着他勇敢的士兵，一起走上了黄泉路。
　　老将廉颇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血肉飞溅的局面，一筹莫展。
　　塞北的寒风吹着老将花白的胡子，飘飘冉冉。
　　这是公元前260年4月下旬的一天。

　　6月，秦军再次进攻，攻陷距离长平约二十五里的两座城池，杀县尉。
　　7月，秦军继续进攻，从后方调来投石机和攻城锤，攻陷赵军所筑堡垒。投石机和攻城锤，在电影《指环王》中出现过。投石机，顾名思义，就是把石头通过机械，扔进对方坚守的城池中，造成破坏；有时候也会把尸体投进对方城堡，造成恐慌。攻城锤，则是巨大的木柱，绑缚在四轮大车上，人们拉动木柱上的绳子，让木柱依靠惯性撞击城门。
　　尽管那时候，巍峨高耸的喜马拉雅山脉和宽阔无垠的地中海阿拉伯海，隔断了东西方的联系，但是，东西方的机械制造师，都不约而同地制造出了这种破坏力极强的攻城工具。
　　在强大的秦军攻击面前，赵军无以应战。
　　史书记载：“赵大将廉颇知不能战，严垒相峙，伺机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