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诊器与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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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周光达

　　那个年代是用“听诊器与方向盘”来形容当时的不正之风。

　　在天津医学院二附院（天津医大二院）血透室的时候，我收治过一个病人。
他叫孙士义。正需靠他来养家的时候不幸得了尿毒症。那个年代血液透析治疗还
没有普及。于是便从蓟县到天津来求医。

　　那时还没有医保，血透一次就得500多元，一个农民怎么透得起呢？为了活
命，孙士义和他爱人东拼西凑的还是来了。

　　我按常规对患者进行必要的检查和处理，与家属谈话交待表情，经家属签字
后开始首次血透治疗。治疗效果明显，透析后患者病情好转。但慢性尿毒症需长
期透析治疗，沉重的负担都压在他们头上了。

　　透析快结束的时候，血透室的姜埃利大夫把孙士义的爱人找去。他对我负责
的病人还是挺关心的，当时我这样想。

　　后来听说，姜对患者爱人说：“我认识一个司机，去蓟县的沟沟坎坎的比较
熟，道上好有个照顾。就让他送你们吧。一趟180元。”患者爱人说：“我们已
经找好出租车，人家说好了100元就行。”姜说：“你等着，我给划划价去。”

　　过了片刻，姜大夫回来说：“人家还够给面子的，划到150元，怎么样？”
患者家属对我说：“姜大夫都到这份儿上了，我们哪好意思还不坐他的车呢？就
坐他150元的吧！”

　　第二次再来透析，患者孙士义的爱人见到我就对我说：“周大夫，真是气死
我了。你知道那个司机是谁吗？是姜大夫的哥哥！”哼，这是什么事啊！连我也
没想到，尽管我是这个患者的主管大夫。

　　再后来，他们索性不回蓟县不管孩子了。为了透析，为了比坐出租车便宜些，
就在医院对面的小旅店租了个房间，住了好长一段时光…

　　这事过了好多年，一想起来我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时下医患关系紧张。
都说医药回扣是潜规则，是一种无奈。但有没有“主动受贿”的呢？回答是肯定
的。。

　　如果你想研究医药不正之风的历史，那一定听说过“听诊器与方向盘”的故
事吧。

吴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