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温暖四维之亲情篇（一）
文：四维（QQ：790537）
（奶奶。摄影：四维）
2010年7月底回乡办理结婚证时特意帮95岁高龄的奶奶拍摄
写在前面的话：
关于亲情，让四维萌生了写就这个亲情篇系列文稿的冲动。
其实这股子创作冲动由来已久，只是缺少动力和时间。趁着目前还在找工作，四维决定每天抽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完成这个亲情篇系列文稿的创作。
这个亲情系列将从我的奶奶开始写起，分成好几片系列来逐一完成，中间可能忽悠穿插描述，等各位看完整个系列后，就能基本了解四维的家庭情况了。
《温暖四维亲情篇》系列属四维原创，版权归四维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谢谢。
（注：此系列创作于2010年年末，应当时广州网情感天空版块主体需要而作。）
一、奶奶的“传说”
之所以写下这个副标题，是因为接下来我要讲述的内容，全部来源于四维长大后逐渐从父辈口中听到的一些关于奶奶的事情，故命名为：奶奶的“传说”。
奶奶范氏，名重秀，字不详（女人家，估计也没有字），民国四年（公元1915年）腊月廿一出生于湖南省东南边陲的山城郴州市汝城县盈洞瑶族自治乡洞头村一户贫寒农家。自幼家境贫寒，食不果腹，风餐露宿的。
十四岁那年，在老财主范德才的引荐下，被卖到离家百余里的文明乡城下村土财主罗某家当童养媳。也就是给我的爷爷当童养媳（清末民初，在农村都有这么一个习俗：有钱的人家，都喜欢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招养一些未成年的女孩子做小媳妇，由于年龄尚小无法完婚，故以“童养媳”的身份来定义。）奶奶过来我们罗家的时候，爷爷年纪也不过才十三岁，不懂世事，整天吃喝玩乐，学大人抽大烟（也就是鸦片）、赌钱。。。而奶奶的任务主要是照顾爷爷的饮食起居，以及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和家里的一些日常事务。打个比方来说，奶奶的身份就有点像《红楼梦》里一直照顾贾宝玉的那个袭人姐姐。
直到爷爷年满十六岁，奶奶十七岁，他们才正式完婚。此时奶奶从童养媳的身份升级到少奶奶了，以前当童养媳要做的那些事情，都由丫鬟们接替来做了。
爷爷抽大烟和好赌的恶习一直没改，而且还犯上了酒瘾，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输得屁滚尿流，抽得神情恍惚，整个就一旧社会落魄公子的缩影！但是奶奶对他无可奈何，也无从劝阻——连老爷（也就是我的曾祖父）这样富甲一方的人都管不住也懒得管他了。。。
不过随着奶奶和爷爷的年龄的增长，以及长时间在一起的夫妻生活，也逐渐让爷爷的这些陋习得到一定的改善，同时也知道帮家里打点一些事情。这让曾祖父和曾祖母等人感到非常欣慰，也对我奶奶的持家能力表示赞赏有加。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奶奶的长相，虽然我们这一代的人印象中的奶奶都是满脸皱纹、个子又矮小。但是不难看出，奶奶年轻时绝对是一个标致的美女形象！这也是她能成为富裕人家童养媳的理由之一吧？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国内军阀战乱不断，接着又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爆发抗日战争，继而引发第二次世界大战。曾祖父他们那一辈还算是富裕的土财主身份，经过多年战乱，穷苦人都逃荒，参军大战，地里没人耕种，财主们守着自己的一些黄土地，自己又不懂，只好坐吃山空！特别是爷爷自由形成的一些恶习，让曾祖父这个土财主也逐渐变成穷苦人！爷爷不争气，只有天天把自己灌得叮咛大醉，活在半梦半醒之中，不能自拔。。
二、奶奶的四个孩子
1943年，奶奶28岁，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我的伯父。我的伯父遗传了我爷爷的悠久文化传统——烟、酒。后来，村里人给他取了个外号：酒古（也就是嗜酒如命的那种人）。关于伯父，此间不表，容后再写。
1945年，抗日战争取得全面胜利，那一年奶奶生了她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大姑妈，大姑妈遗传了奶奶的美丽和聪明，关于大姑妈他们的事情，此间也不表，容后再写。
三年后的1948年，我们村所在的县城被共产党占领，宣告着我们县被率先得到解放！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十月十九，奶奶生下了她的第三个孩子——即我的父亲！如果说我的伯父从长相和习性都像我的爷爷，那么我的父亲就完全是奶奶的翻版，性格脾气也好，生活习惯也好。都很像，这也是奶奶后来告诉我的。
解放后，农村根据党中央毛主席制定并签署的土地改革政策，还地于民，全国上下四万万老百姓重新获得了土地的使用权。当然最初的土改政策市以集体的形式出现，也就是每个村根据家庭人数的多少划分为好几个生产队，然后每个生产队都分到人均多少多少的土地，这些土地由生产队每个人每天派出劳动力集体干活，然后记工分（也就是有点像计时工资的形式），多劳多得。比如说你今天劳动了一亩地，可能给你记一个工分，两亩地当然就是两个工分啦。然后年终再来根据工分进行分红。所以劳动力多的家庭，就可以多拿很多公分。
解放后到了奶奶他们这一辈，根据家庭条件，最开始政府考虑到曾祖父他们那一辈的情况，将我们家定性味中农，后来再经过实际考核，才改为贫农成分的。据说解放初期，你的成分越低，说明你政治觉悟越高。所以贫农虽然可能是最穷的，但却是最受人尊敬的。这或许也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体恤穷苦老百姓的一种做法吧！
1951年，36岁的奶奶生下了她的第四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小姑妈。这也是奶奶最后一个孩子，至此，奶奶前后八年时间里共生了两男两女四个孩子。
也就是在这一年，我那酒鬼爷爷终因摄入的酒精过多造成重度肺痨（也就是现在可以免费治疗的肺结核），在小姑妈出生不到半年，撒手人寰！我那年仅35岁的爷爷就此夭折！那一年，我的父亲尚不到三岁，大姑妈也才刚刚6岁，而他们的长子也就是我的伯父也仅仅8岁！最苦的，是我那从14岁便嫁过来当童养媳的奶奶，她为这个家勤苦操劳了20多年，结果在36岁这个生龙活虎的年纪，就开始守寡的的寡妇生活，时至今日，她已经守寡60年！是奶奶，一个坚强的女人，将她的四个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成人、成家、立业。。。
而后的几年时间里，我的曾祖父曾祖母也相继因病去世。。。村里好心人看到奶奶的孤苦，都劝奶奶趁着还年轻，改嫁算了。也有好心的媒人上门说亲行劝。但是奶奶都善意地拒绝了，她每次都是那句话：我走了倒好，可是我这四个未成年的孩子可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谁来可怜他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舍不得！苦一点就苦一点，我相信政府！我相信我可以挺过去！
正是凭着这股子倔劲，奶奶一个人又当爹来又当妈，硬是将我父亲他们四兄妹拉扯大，供他们上学，教他们种地。奶奶就凭着她一个人挣工分，揽小活贴补家用，供她的四个孩子读书，伯父和大姑妈还有我父亲，都念到了高中，而小姑妈从小懂事，念完初中就没再念了，而是回来帮奶奶做家务。我的父亲也是念完高二就辍学了，一来家里实在穷，没那么多钱同时供养三个孩子读书，伯父和大姑妈一直念到高中毕业（时值文化大革命，国家还没有恢复高考）。
三、奶奶的希望
奶奶一手养育的四个孩子，除了伯父性情暴躁一点，其他几个孩子都很听话很懂事。前面说过，伯父大人遗传了爷爷的优良传统——烟、酒。不过解放后不再有什么鸦片抽了，都是一些本地烤烟什么的，酒呢主要还是自家酿的米酒（味甘甜，后劲大）。我的父亲也喝酒，而且比较能喝，但是不会像伯父那样喝酒后就发酒疯，人送外号“酒癫怪”。呵呵~不过，伯父清醒的时候还是很好的，聪明、好学。对书法、美术有极高的天赋，自学成才，自成一体。后来他还通过民兵到参军去越南大战了，战争结束后回到村里，被保举到郴州师专深造，那时候好像叫“工农兵大学生”。此间不表，容后再写。
奶奶的四个孩子，都是民兵锻炼的标兵，在乡里民兵比试，她的四个孩子的成绩都是优秀！也就是枪法好。特别是我的大姑妈和我的父亲。枪枪几乎都是十环！伯父和小姑妈也成绩领先。每次奶奶给我们说起这些时，我们看到她的眼眶里总是含着幸福的泪水——虽然苦了自己，总归成就了孩子们！
我的大姑妈，由于劳动成绩好，民兵训练也是标兵，被安排在乡供销社工作。后来嫁给了同乡一个也姓罗的青年，也就是后来的大姑父。按辈分，大姑父的备份比我还要低一级，要喊我叔叔，喊我大姑妈喊叔祖母的。呵呵~但是，娶了大姑妈，自然就按大姑妈这边备份叫他了。我的大姑父也是乡里的标兵，和伯父一起报名参军，最后同时派到越南参加抗美援越，以及后来美国人走了后，越南人恩将仇报反咬我们一口，我们接着和他们打反击战。在打战过程中，伯父当到了小排长的职务，而没读过什么书的大姑父因为脾气好，人又高大威猛，最后当到了团长的高级职务！在越南打战期间，还把奶奶接去云南住了三四年时间。打完越南回来大姑父专业到地方。在郴州烟草专卖局担任党委书记的职务，大姑妈也被安排在烟草局上班。关于大姑妈一家的事情，容后再表。
奶奶的第三个孩子——我的父亲，其实当年也报名参军了的，可惜由于常年劳累，个子没长好，身高差了2厘米（父亲1.48米，那时参军要1.5米以上），被刷了下来。所以父亲只好回到家里继续帮奶奶干家务。后来村里推荐我的秀才老爹（高中生就是秀才了）担任村大队的会计。父亲28岁那年，和小他10岁的母亲经人介绍认识，并于30岁结婚，母亲在21岁上生了我，然后在26岁上生了我弟弟。其他的不多说，容后再表。
我的小姑妈，是奶奶最小的孩子，也是最懂事的孩子。从小就帮着奶奶做家务，忙里忙外的。长大后，小姑妈嫁给了邻村一个张姓男人，也就是我的姑父。小姑夫是一个非常能干的男人，在村里是有极好口碑的男人。头脑灵活，身体强壮。也正是因为这个，使得我的小姑妈充分遗传了我奶奶的超强生育能力——小姑妈前后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前面三胎都是女儿，第四胎终于是个儿子！然后又不小心再生了第五胎，还是女儿。。。因为超生，小姑父家的房子差点被计生办的人掀了屋顶！后来匆忙交了几千块钱罚款了事。关于小姑妈的情况，因为并不是接触了解太多，以后暂时不打算分成系列来写。但是些其他系列时，可能会偶尔提到小姑妈家的事情。
可以说，奶奶的一生充满了辛酸和坎坷！但是“苦尽甘来”这四个字又在奶奶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映证。现如今，奶奶已经是95周岁、96虚岁的高龄了，由于多年来的磨练，以及她本身坚强的生命力，每餐还喝小一两的药酒强身健骨，所以，活得很好，很健康！现如今，她的四个孩子都有了后代，也就是她的第二代，然后我的堂哥在几年前又生了个女儿，也就是说奶奶都做了好几年的曾祖母了。马上，我弟弟的孩子也要在年后正月里出生，然后是我的孩子。。。
我希望并深深地相信奶奶依然会非常健康、幸福的！
祝福你！我亲爱的奶奶。一个始终坚强并即将走过一个世纪的耄耋老人！
关于我的奶奶，就写到这里了。由心而发，未及草稿，匆匆而就，一气呵成。
接下来的第二篇，将写到我的父亲母亲。敬请期待！
四维 笔
2010年12月4日 于广州龙洞步行街
系列链接：我的父亲母亲——温暖四维之亲情篇（二）http://www.hbvhbv.com/forum/thread-1026259-1-1.html
发表于 2011-4-10 13: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