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冬天里的回忆

不言愁

？ 刚才没有回复成功，晕！

没有对生活深透的感悟，就不会有这么平实、淡定的叙述。丰富的经历是人生的一笔财富。

云端漫舞

四．

姐和哥都上学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玩了。每天我把他们送到坡上，看着他们背着书包走远。然后跑回家跟母亲说：娘，我也要去上学，我要去上学。

得两年。父亲说。

母亲说，你得把户口迁回来。

冬天的时候父亲决定去迁户口回来。下了几天的雪停了，阳光照着地面，地面上结的冰闪着冷冷的光，我穿着姐姐穿小的棉鞋在上面踩。脚下的冰咯咯嘣嘣直响。母亲缝着衣服对正在抽烟的父亲说：带上二妞回去吧。轻易也不回去一趟。

父亲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我说：嗯。让她奶奶看看。

我的小棉鞋一会儿就湿了。父亲的脚在我的身边踱来踱去。穿着解放鞋的脚好大。父亲说：你奶奶可是个大个子。

哦，那奶奶一定也是个大脚吧。

父亲掮着我走在那片黄土路上。我在上面看父亲的脚在土地上扬起的尘土。土是红黄色的，很好看。路是坑坑洼洼的，上面有一个又一个如父亲一样大大的脚印。

父亲累了，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我踩在那些巨大的脚印里。一下一下往前迈，很费劲。我试了下，那些大的脚印可以放得下我两个小脚丫。

走得累得父亲就把我掮在肩头。记得走了许久才到奶奶家。奶奶家就在村边，土房子，围着一圈快在倒塌的围墙。门前有一个水塘，水塘边是几颗巨大的树。

奶奶迎出来了。奶奶确实是个大个子，看上去跟父亲一样高大。穿着大大的棉袄和裹着腿的棉裤。急急的跑出来，连连地叫道：咦，俺的大儿回来咧。咦，俺的孙娃子回来了。

奶奶跑步的样子有点象鸭子。真的。歪歪扭扭的，好象迈不开步子。

奶奶的脚好小。这么大的个子，怎么会有一双这么小的脚呢？奶奶的脚怎么了？受伤了吗？

每天我都盯着奶奶的脚看。看奶奶跑进跑出的忙活。颤颤微微的有点象陀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会有这么小的脚？

因此对大人的脚产生的浓厚的兴趣。比较来比较去，还是奶奶的脚最小。实在忍不住问奶奶：你的脚咋这么小呢？

一个有着很好的阳光的下午，奶奶把脚伸出来，脱了那个用黑棉布绣着花的小鞋子。露出穿着黑色袜子的小脚。我盯着她的脚，目不转睛地看，实在搞不明白，人家的脚都是扁的，为什么奶奶的脚是扁圆形的。想看看奶奶的脚与别人的脚有什么不同。

奶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叫我搬个小板凳坐下来。

奶奶开始脱袜子。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奶奶穿的不是袜子，而是一个长长的布条。奶奶把布条一层层地绕下来。终于露出了她的脚。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脚啊。那双脚因为长年的捂着而显得十分的白晰。从上面我没有看到脚趾，脚趾到哪里去了呢？正疑惑间，奶奶把脚翻了过来。天哪，我看见了五个脚趾整整齐齐地卷在脚底心。与脚底的肉长在了一起。

只有五岁的我惊诧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奶奶抚着脚尖说：这些都断了。小时候窝的。

痛吗奶奶？

不痛。

不痛？会不痛吗？怎么会不痛呢？我心想。

奶奶说：刚窝的时候痛，痛得钻心。天天哭。现在不痛了。

奶奶跟我说讲小时候，那个时候的女孩子都窝脚。哪家姑娘不窝，人家就会嫌弃，以后会嫁不出去。

奶奶重新把脚缠裹起来。穿上那双只有巴掌大的鞋子冲屋里喊：秀荣，我去地窖拿红暑去了，你一会儿擀点白面馍。

姑姑手里拿了两团线说：中。你去弄吧，我先把这两线上上。

姑姑从我面前走过去。一双大脚片子在我眼前闪了两闪就进了东边的小屋。姑姑的脚好大，跟父亲的脚一样大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27 11:53:2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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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顶

云端漫舞

刚看了生活的见证，心里很不好受，看到作者小时候生活，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段艰难的岁月。。。。

云端漫舞

姑姑走进了小东屋，里面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姑姑在干啥呢？东屋是间土坯房，里面堆了些杂物，房子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东西，这东西由许多长长短短弯弯曲曲的木棍子组成的。几乎占满了房间。木头上面有许多许多根的线，线穿过整个的架子，曲曲折折直到姑姑的手边。

姑姑的手拿着一个两头尖，中间粗的家伙在线中间来回的穿梭。时不时的姑姑用脚踩一下。因而身体也跟着晃一下。这家伙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巨大的声音。

姑姑，你在弄啥哩？我扯着嗓子喊道。

姑姑说：织布。

这是啥？

织布机。

噢。姑姑的脚很有力量，竟然能踩得动这么巨大的织布机。蹲下来看姑姑的脚，姑姑的脚比奶奶的大多了。也因此很有力量。只一会儿的时间就织出了一段布。那布是黑白色的，不很好。

姑，我踩下中不中？

不中，你够不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傻傻的笑。姑姑说：线没有了，你去拿，就在我床头框子里。

我摇头：你的床在哪儿？

姑姑起身说：算了，我去拿。你别动啊。

我点点头。姑姑走出门又叮嘱一遍：千万别动啊。小孩子没有劲。你动下布就织不好了。看看姑姑走出了门。我迫不及待地也学着姑姑的样子坐在那里，学姑姑的样子用梭子穿过一根根线，然后用力地一踩，一脚踩空了。只好跳下板凳，把着机子，一只腿弯曲，用力地一蹬。声音明显地小了许多。哈哈，我也会织啊。正想踩第二脚，姑姑进来了。

起来！叫你不要动不要动，偏不听，你看看你织的这道线！我白织了！出去出去！尽捣乱！

看姑姑生气了，赶紧跑了出去，只是恨自己的脚太小了，如果长得象姑姑那么大的脚就有劲了，那姑姑就会让我帮她织布了。长一双大脚织布，多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27 11:56:1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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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冷，这着云姐姐的煤块更冷了

知秋道人

亲家母小时候这么遭罪？我有点不相信

云端漫舞

小时候到城里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没有柴烧，没有煤烧，米油面肉什么都得凭票。

虽然我们生活在城里，但是就象《生活里的见证》一样，只父亲一个是城市户口，孩子们的户口没解决，房子，真的母亲工作都找不到。

记得那时候母亲找到一份工作，铺棉花的工作。天不亮就去，一直工作到十二点才回。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孩子管不成，家也管不成，那个时候还小，不会做饭，饿得不行。

眼巴巴地等母亲回来。

一个月下来，母亲只挣两块钱。

两块钱啊，一个月天不这就走，半夜才回。累得要死。就为了挣两块钱。

云端漫舞

长大些的时候，我就到山上捡柴，捡枯死的树，有时候没有，我就捡松球回家，一捡就是一麻代。

那个时候哥哥姐姐从来不去。放了学就去玩。

我看着家里没有柴了就自己拿个代子去山上捡。  回家也不歇，赶紧去挑水。 挑水要到半里外的农村院子里挑。那时候人家还不错，每天挑，人家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记得也就七八岁的年纪。肩膀磨肿了。很痛。

奶奶叫哥哥姐姐去，他们俩不去，我就去，奶奶拽着桶说：别去了，你看看你的肩膀都肿了。

我说不行，家里没水了。我得去。真压起来，肩膀反而不痛了。

奶奶很喜欢我，偷偷地塞给我鸡蛋吃。

小时候就是勤快。家里来客人了也是的，忙得不行。客人在家里吃饭就赶紧洗菜啊拣菜啊，做饭。

记得有一回家里来了个客人，快中午了，母亲跟姐姐说做饭。姐姐说好，不动。

我就去，那时十三四岁。从来没做过，不知道咋做的。只看见过母亲做，就学着母亲的样子炒菜。

就我一个人，忙乎了半天，做了十来样菜。

客人连连夸我，父母也夸我。呵呵，还蛮不好意思。

客人吃完饭，我们才去吃，结果一吃，哇，好难吃啊，一点味道也没有。

小时候蛮勤快，现在蛮懒。

姐姐和哥哥都蛮懒，上学的时候，他们都工作了，不想洗衣服。我就洗一家人的衣服。那个时候说真的，一家人的活几乎我一个人包了。

父亲是什么都不做的。吃了饭就下棋，到吃饭时间就回，吃了饭就走。母亲做点小生意，没时间照顾家里。

姐姐和哥哥的衣服也叫我洗，我不干，我说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他们就给我钱，说是洗一件衣服五块，一条裤子两块。我一算蛮好。嘿嘿。小时候就有商业头脑。

夏天的地，向来都是用手擦。

街坊都知道我很勤快。到我家来提亲的蛮多。

有一个邻居他妈和他姐天天在他耳朵边说我好。让他娶我回家。他不干，估计是嫌我丑吧。嘿嘿

现在人家是部长了。娶的老婆如花似玉。哈哈。

好象小时候的美德现在没有了，懒了。呵呵。

机器

是个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