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患乙肝而死去的弟弟的日记（已修改）

不言愁

晚上有片刻闲暇，便想到把这篇旧作略作修改。当初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心态是很简单的，每天回到家在电脑前，先酝酿一下情绪进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然后像写随笔似的，不作任何修饰地就发表了，所以有很多地方语句不通顺、用词不恰当在这里都做了修改。顺便在这里我要做点解释，在交流区发表的时候看到很多战友的留言，说这篇文章是消极的心理暗示，打击士气，对于这点我实在不敢苟同。我呈现一片阴影，本意是希望大家能更珍惜阳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27 23:39:01编辑过]

不言愁

弟弟死了，与我相亲相爱的弟弟。他留下了太多无奈和忧伤,告别了这个让他心碎的世界,去天堂寻找一片净土，在那里他将得到安息。

弟弟在这个世上只有短短的25年，前20年光阴他是非常快乐的，21岁那年他献血前的体检发现乙肝大三阳后就慢慢地变得沉默寡言、郁郁终日，言行举止也越来越奇怪。可是，他是我深爱的弟弟，想到他突然得了这病肯定对他会有深痛的打击，所以我都容忍了他的所有奇怪荒唐的言行，只一味地干着急为他难过。当看到他不开心的时候，我也跟着会有揪心的痛，但是我从来没有试着与他好好沟通，了解他的想法，直到他死去一年后的今天，我偶然打扫抽屉发现了他自得病后的日记，才得以进入他的内心世界，了解他痛苦的心路旅程。本来我想烧了这日记的，因为每当夜深人静我非常想念我弟弟的时候我便会不由自主地看它，可同时又一遍遍地加深我对他的思念并触痛我的内心。对这一习惯我欲罢不能，所以有了要销魂它的念头，可是后来想想，不是有很多和我弟弟一样曾经经受或者正在经受着乙肝痛苦的人吗，或许他们看了我弟弟的日记后会有些感悟，或者能减轻他们的痛苦。我想，这也是我弟弟在天堂希望看到的吧。出于以上原因，我现在选几篇日记给大家看看。

 

一

今夜，月光如水。

如果太阳算是一个阳的话，月亮呢，或许它是阴性的阳。可是还有个阳呢？不是说大三阳吗？我何以想不明白另一个阳是什么呢？现在人人都好像发现大三阳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呢？自从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后，就发觉身边的都在疏远我，同学们看到我都躲，可是亲戚们呢，亲戚们按理不会躲啊，叔叔们可都是打小很疼我的。现在我感觉我只剩下我哥哥了，只有他看我的目光和别人不一样。要是父母都还健在的话，他们应该会和哥哥一样，不会疏远我吧。

然而，另一个阳在哪里呢……

 

二

啊！今晚又是一个温柔月，我喜欢用指尖触碰月光的感觉。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我郁闷。

早上去饭堂吃早餐的时候，我看到隔壁宿舍的胖子坐在我对面，他边吃边和几个和他坐在一起的老乡窃窃私语，时而看看我，我知道他们大概在谈论我吧。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腹腔最近有点疼，可是胃口却很好，所以今天决定再去买多只鸡蛋。我特意路过他们桌，隐隐听到胖子说“乙什么”，“干什么”，真奇怪了。在刷卡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胖子应该不会对我吃多一只鸡蛋指手画脚吧，可是我实在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来。当我重新回到自己那桌的时候，发现位子已经给别人坐了。当我要另找一个位子的时候，奇怪的是他们一下子就走开了。在我面前几秒钟之前还是给人围得满满的桌子刹那间就只剩下空空的凳子了。究竟是为什么呢，这些人莫名其妙，似乎怎么都不至于如此吧。总之我觉得非常不妙。胖子虽然我从来没得罪过他，但毕竟大家住隔壁可能有些自己没在意却又让他不爽的地方，可是这些不认识的人何以也睁着怪眼睛看我呢，似乎很怕我。他们的怕我让我纳闷并且很伤心。哦！莫非又是因为那件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的秘密吗？该死的！我怎么又忘了呢！

我昨天晚上反反复复地听了几个小时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感觉我很孤独，我想我是因为可耻而孤独吧，可是，我是因何而可耻呢。我想不明白。此刻，突然想起好久没有看到过别人对我微笑了，真的很怀念每一个记忆中所有微笑的瞬间。“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也许，属于我的世界在我沉睡的某一个晚上先我而去了……

不言愁

三

最近老失眠，我真切地感觉到了周围的空间有点压抑。

今天指导员突然叫我到办公室找他。当我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我，示意我在门口等他。我看到他在手提袋里拿出了个口罩，然后带着我到了旁边的会议室，他把口罩戴上并示意我在他对面的和他隔着圆桌的凳子坐下。口罩遮住了他大半个脸，今天他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他这副装束让我感到非常滑稽，我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是我蓦然间又感觉到异常地害怕---大大的房间、戴着口罩的既滑稽又有点恐怖老师，瞬间我感觉整个空间都向我剂压过来，四面八方地，腹腔隐隐地痛我有点想呕吐的感觉。“恩~~~，逝水，我今天早上和你哥哥通过电话了，你乙肝的事情……”乙肝？这是我要重点研究的东西，好像最近以来我多多少少和它有莫大的关系。我不断地搜索我的记忆，试图寻找出哪怕是一点点和它的关联，我小时候和哥哥上山掏鸟蛋去河边捉鱼、我和伙伴们打野战、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睡觉妈妈一边织毛衣一边给我赶蚊子、屋子前的鱼塘、塘唇间的田螺……一直到那天胖子和他老乡私语的场景画面，不断地飞快地从我脑海里掠过，只到我回到宿舍我还在想，因为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哪怕是一点点关于乙肝的记忆。因此，今天指导员和我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事实上我也没有听。“我要人们都看到我，却不知道我是谁。”突然我想到了这句歌词。可是和乙肝有什么关系呢，还有那个大三阳。我感觉周围的人越来越奇怪，这世界越来越陌生。还好，我还有我的哥哥。哥哥？！今天指导员好象和我说他和哥哥打了电话？难道哥哥也是和他们一道的吗？这好像很难不让我产生怀疑。不怪得最近他来了几次，目光总感觉有些异样，吃饭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给我夹菜，想来他是怕给我发觉给我看穿了吧。唉，我的哥哥也离我而去了。想到这里，有一种针刺般的痛倏地穿过我的心里，我鼻子一酸顿时泪流满面。我竟然哭了……

这陌生的世界，要我如何才能把你看明白呢。让我回到过去，或者让我飞去未来吧，我不想要我的现在。可以吗？我仁慈的神明，此刻，我感觉孤单。

 

 

四

早上，我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我开始思考。

我突然想思考一下人生的终极意义和个人之于这个社会的归依性认同感，当然和往常我的其他方面的思考一样，我没有得到任何---哪怕是一点点有关于这个提问的答案。自从那天我离开学校后（至于“那天”是在几年，几月或者几天前我记不清了。因为该命题并非并为纳入我的思考范围，所以具体是什么时候我是一点都不会在乎的。），我成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慢慢地我开始沉醉于思考了。“是谁出的题那么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相反的是，对于我自己提出的问题，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答案。

 

 

五

今天我不断地在想，小黑应该不会生我的气的，可能它和我一样有心事吧。唉！我真替他担心。

刚才，我把镜子摔了。因为成天在家闷得慌，我也腻了对镜子说话，再说哥哥也不喜欢我这样。前几天他朋友来我家，按照我的习惯，我把镜子对着他的朋友，通过镜子的折射和镜子里的他打招呼，结果才问了声好我就给哥哥拉回房间了。因为出于礼貌，有客人到家里我

是应该要表示下欢迎的。但是我哥哥好象并不希望我这样做。我与他沟通上存在问题，这一点我一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很清楚他的想法，他的每个举动，甚至每个潜藏在心里的念头我都一清二楚。比如那天他拉我回房间，我是知道原因的。因为他那朋友也提了个和我以前的指导员一样的袋子，也就是说里面肯定也有一个和我指导员相似的白色口罩，凡是随身带着口罩的人肯定是对我心存不轨的，对此我非常确定。他拉我回房间是因为他们是同路人，有些事情不方便让我知道，我已经非常习惯这种情况了，很久以来就习惯了，就像我已经一早习惯于无所事事一样。

不言愁

六

黑漆漆的，今天晚上没有一点月光。没有月光的夜，我要和小黑说再见了。

我自从认识小黑以后就每天深夜都会到它家和它玩。它家在我小区旁边几十米远的垃圾堆里。今晚和往常一样，我躺在床上一直等，等到哥哥睡觉以后，我才慢慢的爬起来。之前哥哥坐在我的床沿盯着我看了老半天，我也故意装作睡着了没有理他。我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然后飞快地小跑着去小黑家。我们都常说“夜猫子”，小黑可能就是典型的夜猫吧，白天我总找不到它，所以只好等到每天深夜的时候才来找它玩。它在躺在我怀里很乖巧温顺。感觉着它的一呼一吸，抚摩着它黑黑的柔滑的皮毛，他微微的体温滑过我的指尖这感觉让我能得到一份从远久而来平静，它是我的兄弟。“逝水！你在这里干嘛呢！”我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了我的身后，他的语调表明他是比较惊讶的。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他拉了回来。我喜欢的事情，我知道迟早会给剥夺了去，我也早有心理准备了。从他拉我回来到现在我写这日记的几个小时里，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以后不可以独自一人出房门。这就意味着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小黑了，我很伤心。想起了几句话，当作是今天日记的结尾吧：“一切都是烟云，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七

我晓得他们的方法，他们肯定是在某个我没有觉察的时候，在我的额头上用了神秘的化学材料做了标记。这标记对于别人来说是显而易见，但是被使用者却肯定是看不到的。因此，每个见到我的人----不管认不认识我的人，只是看我的第一眼都知道要和我保持距离，把我从

所谓的“他们（除我以外的所有人）”中区分开来，并对我报以无法形容、难以琢磨的神情与目光。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但是，我好象感觉很无力，在这个世上仿佛一切于我都是虚幻的，我不能抓住任何东西，在时间的流逝中，我不断地堕入一个未知的空间。当然，如刚才所说这仅仅是“好象”，因为我并不打算去核实它。

 

 这日子似乎过得没完没了，而且是如此这般无聊简单地重复。厌烦啊！深刻的厌烦！昨天也是这样的感觉，今天还是如此----毫无疑问这是足以令人沮丧的现状。“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感觉这世界于我就是这般对待的。好像只有我，任谁也不爱。

 

自从我无意中和哥哥说我的腹腔最近时常隐隐作痛后，他就每天叫我吃药了。吃些大大小小，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药。可是我越是吃药肚子疼越是发作得频繁。应该是第四天吧，我就下定决心不能再吃了。但是我知道哥哥肯定是在时刻监视留意着我的，我和他是没办法交

流的了，这我知道。因此，每次我吃药的时候都不把它们咽下去，而是含在嘴里，然后找个机会若无其事地假装上洗手间把它们都吐在马桶里冲走。想来这应该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办起来可非常不容易。因为我吃药的时候哥哥总是在场的，他要看着我吃，这一点让我感觉非常不自在，而且给对于我的假装吃药也带来了不少麻烦。我吃药以后不能每次都是马上就去洗手间，这样的话势必会引起哥哥的怀疑，所以我不得不经常要把药含在嘴里，然后坐在沙发上假装看会电视或者看报纸，这时候那些药的糖衣便开始慢慢融化，跟着几种药不同的味道迅速从嘴里蔓延、扩散开来，然而我又必须要保持镇定自若。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有时候直到要把眼泪要给憋出来的那一刹我才进洗手间。

不言愁

八

这世界，真的有太多事情是难以预料的。

有一天，阳光洒在我的房间的一个夏日上午，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的。现在想起来应该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吧。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她穿着黑色低腰休闲裤，淡蓝色的短袖上衣，还有她是扎着头发的。给我的感觉她一位是柔丽清爽、淡雅秀气的女孩。她挽着哥哥的手微笑着和我打招呼，她那甜甜的笑现在想起来就像那天上午的阳光般令人感觉温暖和舒服。然而那时候我可能是表情僵硬并且神情漠然吧，因为那一瞬间“柔丽清爽”这四个字猛然撞击我的内心深处，我顿时忘记了所有表情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这四个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好象它在我记忆的深处沉睡了多年此刻突然被唤醒。总之，我一个劲儿地想，至于她什么时候离开我全然不记得了。之后每次她到我家我都会待在房间里时而是她时而是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混乱场景不断交替地极力地思索那四个字。所以，我从来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就是理所当然事了，包括一小段每天都能见到她的日子。有一次她再来到我家的时候，我依旧躺在房间里想那四个字，隐隐听到哥哥和她在客厅里说话，话语中夹杂着“弟弟”，我想是说某些与我有关的话题吧，接着是她低声的哭泣，然后我就没有在意了。也就是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见到过她。然而“柔丽清爽”这四个字以及围绕它的各种纷繁杂乱的念头却在我脑海里不断萦绕，每天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在我刷牙的时候，在我吃饭的时候，在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候……

此时此刻我在想，如此艰难和痛苦地寻找，那潜藏的记忆是否会被感动呢？

 

 

九

 

回忆悠长
不知觉似是永久

把我麻醉；

每次叹息

是人在路上的证明。

 

今晚实在懒得做任何事。日记，我也不想对你说话了，来这里向你问声好就算了吧。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27 22:46:06编辑过]

不言愁

十

    对于“柔丽清爽”这四个字，我长久以来实在付出了太多的想象，以至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毫无疑问这是件足以令人感到惊讶的事，最近居然连续做了好几次奇怪的梦，这些梦的主题杂乱但形式是基本相同的----都充满了荒谬的元素。这些梦断断续续互相交错，没有时间，具体地点模糊不清并随意地变换，主要人物总共就只有两个：一个是从来没有显现过脸的女孩，一个是令我自己也感到陌生的我。虽然这些梦出现过好几回，但是要把它们记述下来却是件不易的事情，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朵被风吹动着的随时都在变化的云彩，一瞬间便已是千万种形状了，虽然每个形状又互相具有相似性，但是要记住每个瞬间那基本上却又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说，这些的确是非常奇怪的梦。然而对于这些梦，我虽然不能完整地描述，但是有些场景的片刻影象却是异常清晰，清晰到甚至我可以还原每一个细节。现在就拣些所能记得的破碎又清晰的梦境记录下来吧。

 

（1）：一个女孩--我和她并排坐着--我对她说：你浅浅的酒窝看上去真美--她问我能否只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美--我得意地笑着并脱口而出：柔丽清爽--她甜甜地笑，一脸的柔情蜜意--她又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形容她--我说：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吃一只小青梨，淡淡的清香，浅浅青绿色的表皮，晶莹剔透的如美玉般的肉，轻轻咬上一口让人口感清爽，丝丝的香甜直渗入心田--她侧身在我额头深深地印下了一个吻--她突然间就消失了--我拼命地奔跑寻找--伤心欲绝--一脚踏空，跌入一个深洞--不断下坠--终于被惊醒。

（2）：我在足球场上挥汗如雨--紧张激动--一个接着一个漂亮的过人--面对对方出击的龙门我一个轻巧的挑球--足球越过他的头顶--我一个大踏步--跃起--把球用头顶入空门--与一帮激动、狂喜的队友互相拥抱着庆祝--蛇--我突然浑身缠满了蛇--我张开嘴想喊却有蛇乘机钻进我的嘴--我非常惊恐但却无能为力--越来越多蛇爬进我的嘴--我的肚子给蛇越撑越大--极度恐慌中被惊醒。

（3）：我拿着化验单（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化验单，但是梦里的我非常清楚当时手里拿的就是化验单。）--和每个认识的人积极的解释--我面带微笑走来走去--一个又一地解释--我甚至拉住了陌生人--我向他问声好然后让他看化验单--耐心地解释--我突然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站着--一个个路过的人都会往我身上画上几笔然后离去--我的嘴偿到了自己流下的泪水咸咸的味道--我的前方一个女孩向我跑来--我对着她笑--突然一辆卡车飞驰而来--在车就要撞上她的那一刻我一声大喊从床上一跃而起醒来，难以言说的恐惧让醒来的我有如虚脱，浑身汗水渗流不止。

……

“梦愈荒谬其意义就愈深远。”弗洛伊德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不知道我诸如此类荒谬的梦到底意义何在，又或者隐喻着什么。我现在很清楚地知道那个梦里的女孩，还有我梦里的不可思义的经历肯定多少于我有关联，要不我不至于最近常常梦到。

仿佛有一块记忆，生生从我脑海里割了去，任凭我如何追寻都是徒劳……也许，人不总是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可能于某个非常隐秘又非常巧合的契机瞬间会不经意踏入另一个时间的轨道上，从此与这个世界既是同在又是互为陌路。

 我的心灵啊，你现在在何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29 0:58:03编辑过]

不言愁

十一

一日三餐，房间或洗手间，梦里梦外……现在的生活定格在一个模式里。我常常不由自主地想像自己是只小鸟，长空万里任意翱翔；或者干脆我就变成了蚂蚁，每天不停地走呀走，遇到伙伴就互相碰碰触须问声好。

 

十二

离开，是的，其实我一早就应该这么想了。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在这我所陌生的世界里痴迷地“客居”了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现在我对我所能看见的，触摸的，想象的等等所有“现实的存在”无不感到极度的厌恶。我感到远方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我，在那里我必将获得重生，那里是我的家。我相信我是从远方而来，那么是时候我该回到远方去了。

远方--唯有你能给我安慰。

 

十三

远方有多远？

我好开心啊

好压抑，好难受。

天使的羽毛

弟弟是个感性的男孩,心痛.

莱莱往往

俺也写过类似的日记。就文学的深度而言，这篇日记比俺的强。似有鲁迅《狂人日记》的风格。不过可能曲高和寡。

祝您的兄弟在天堂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