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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10月,中央苏维埃根据地红军主力开始撤离瑞金。这是在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中央红军不得不进行的战略大转移,从此开始了震惊中外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在中国革命史上谱写了一曲气壮山河的英雄赞歌。在纪念红军抢渡湘江74周年之际,搜寻新桂系在湘江战役中的历史足迹,让人们留下了耐人寻味的记忆。
1934年11月初,红军离开瑞金后,迅速突破了蒋介石在红军前进道路上设置的第一二道封锁线,顺利进入湖南的门户汝南地区。蒋介石从蒋军东路军占领瑞金所得的资料,及红军大规模西进已暴露出明显的行动意图判断,红军不是战术机动,而是战略转移;不是南下,而是西进。蒋介石坐镇在千公里外的南昌行营里,马上调兵遣将,已布置好在五岭南边湘江以东的地区打一场围歼长征红军的大战。部署了湘江战役,由桂军在桂北的湘江堵截,与中央军、湘军三方面形成铁三角合围,聚歼红军于湘江的东岸。红军面临着严重的威胁和考验。
桂军接到蒋介石的电文后,在南宁的四集团军总部大院后楼连夜召开高级军事会议,谋商对策。李宗仁在会议上详细阐明了国民党中央的意图和部署,指出其目的是将缺口开向西南,压迫共军西窜进入广西,以期待桂军和红军在互斗两败俱伤之后,中央军可有借口入占广西,并指出,桂军面临的局面十分严峻,老蒋的居心极为阴险。接着,白崇禧对红军动向详细分析,判断红军深入广西腹地的可能性最小,红军只是路过广西,并不打算在广西立足。那么我们是否要在湘江堵截红军呢?他请大家“发表高见”。大家讨论至深夜,分析了各方面的情况,认为红军有10万人马,广西全部兵力只有2个军16个团,总共只有2万余人。如果以2万人去堵10万人,肯定会被红军吃掉。即使我们打得好,也会两败俱伤。不论出现哪一种情况,蒋介石的嫡系部队都会以追击红军为名,乘虚而入。广西就会成为蒋介石的天下。当晚大家研究了一个对付红军的总方针,就是设法不让红军进入广西内地。会议决定,在桂北地区让一条走廊,让红军经过,我们“送客”,让红军转到湖南或者贵州去。在红军通过时,可以相机进行侧击和追击,“打尾不打头”。打头,红军要硬拼;打尾,红军就不会回头来救,还可以促使红军快走。
不久,白崇禧又接到潜伏在上海的桂系心腹王建平密电。密电报称:“蒋介石采取政学系头目杨永泰一举除三害的毒计:压迫红军由龙虎关两侧地区流窜平乐、昭平、苍梧,更以主力向东驱逐其入广东新会、阳春地区,或者沿罗定、廉江逼入雷州半岛,预计两广兵力不足应付,自不能抗拒蒋军的大举进入。如此则一举而三害除,消灭了蒋的心腹大患”。白崇禧读罢电报叹息:“好毒辣的计划!我们几乎上了大当”。当即找李宗仁密商。李读了电报也觉得事态严重。几天中,他们根据红军的动态,俩人不止一次闭门密商:要不要同共产党采取妥协来对付蒋介石?
正当李、白拿着王建平的密电在总部急切商讨对策的同时,又接到蒋介石的电令:要李、白的四集团军总部从南宁转到桂林,集结桂军主力于灌阳以北各关口,与湘军全力在湘江东岸“消灭”红军,并要白坐镇灌阳指挥。白崇禧阅罢愤然一笑:“灌阳?!灌阳在都庞岭与湘江这片地带的中心,老蒋是指令我拼命了!老蒋恨我们比恨朱毛更甚。管他呢,有匪有我,无匪无我,我为什么顶着湿锅盖为他下油锅呢?不如留着朱毛,我们还有发展的机会!”李、白根据情报和形势的判断,按照既定决议和策略,决定了桂军的部署,巧妙地设计为红军让出了一条走廊。
白崇禧根据蒋介石电令,第二天(11月16日)就和高级参谋刘斐到达桂北重镇全州,与湘军总司令何键派来的28军军长刘建绪会商联合防堵的作战部署。双方商定:利用湘漓两水天险。防区的划分是以黄沙河为界。桂军担任兴安、全州、灌阳至黄沙河之线;湘军担任衡阳、零陵、东安至黄沙河之线。
白崇禧离开桂林前,又以李宗仁的名义直接发电给蒋介石。略谓:“据迭报,匪主力由临武分经嘉禾、蓝山西窜,龙虎关、富川、贺县同时吃紧。仁部原在龙虎关以北防堵,故拟即将仁部主力,移赴恭城附近,策应富、贺、兴、灌。但兴安、灌阳以北能留一部,诚恐力量单薄,请转饬何总司令部,向江华、贺县推进,以期周密”。这封电报,是白崇禧所施“金蝉脱壳”计,以达到将桂系两个军的主力全部集结于龙虎关与恭城一带,严防红军、蒋军进入广西腹地的目的。该电既向蒋介石打招呼要蒋军队南撤,又将责任推诿给湘军何键。在发此电的同时,白崇禧已令在湘江至灌阳驻防的第15军做好南撤恭城的准备。
11月21日晚,白崇禧接到第七军的侦察报告:红军已经进攻道县。他感到红军过境已经势在必行。在面临要和红军决战的重要关头,本着事前的既定方针,白崇禧认为:给朱毛红军让路时机已到。他在当晚深夜,下达了转移大军于龙虎关的命令:在全州、兴安、灌阳布防的第15军撤往恭城,仅在全州留第72团的两营干训队;兴安留一个团;灌阳留一个团。灌阳全县完全开放,第7军集结在恭城机动使用。蒋介石在政治上称得上老谋深算,但这一回在军事上却算不过白崇禧。蒋接到李宗仁11月20日的电报后,不知是计,遂于22日复电同意。22日下午,桂军按照白的变更部署,撤离了湘江防线。
红军向西长驱直入,于22日攻克道县,其前锋抵达湘桂边境的永安关时,从全州至兴安60公里的湘江已无兵防守,湘江防线完全向红军敞开了。但是,红军对白崇禧“让路”的部署变化当时并不了解,因而未能利用桂军南撤出走廊的极其宝贵的时机。23日,湘军刘建绪部得知湘江无兵防守,立即报告何键。何键极为恼火,即令刘建绪部4个师立即南下全州,令各路追击部队加紧追击,企图拖住红军,以便刘建绪部赶到全州,抢占湘江沿线渡口,仍想实现蒋介石围歼红军于湘江东岸的计划。红军于25日夜间11点半才知道全州、兴安一带并无大股敌军,也获悉何键的3个师正全力南下挺进。但红军指挥机关还没有立即相应改变部署,仍按原来为打破敌人在湘江堵截而制定的四路进军计划行进。直到27日夜间,红军才改变了作战部署,形成红军主力从永安关、雷口关进入广西。并迅速以前锋抢占了界首以南的光华铺,向南警戒兴安的桂军。尽管红军已经抢占了湘江部分渡口,而且先头部队已经涉过湘江,但是从总的情况看,敌人已经形成南北两方,一头一尾夹击我军的态势,形势十分险恶。
蒋介石从何键“追剿总部”的报告中,得知了湘江无兵防守的情况,对桂系的做法大为震惊,于11月28日严斥桂军放弃职责,严令桂湘两军按原定计划,对红军过河的先头部队夹击,对未过河部队堵击,仍然妄图将红军主力歼灭于湘水之东。而坐镇在桂林指挥的白崇禧对蒋驰电严斥,并不在意,仍没有执行蒋的训令,他只以一个师驰援兴安,以防红军南下,而令已从恭城返回灌阳的第15军,全力向红军后续部队发起攻击。这既不会冒红军回头打击的风险,又可以向蒋交差,更重要的是可以防止追击红军后面的蒋军周浑元部入桂。桂系夏威的部队,除了俘获红军的一些掉队伤病员及群众,还将追入广西境内的蒋军万耀煌师和周浑元师的各一个连加以缴械。他们将红军的伤病员解送蒋介石处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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