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的地方,是个海滨旅游城市。不大,出门随处可招三轮车,都是电动的,快捷,车夫也省力(想起当年在成都,也总坐三轮车,看车夫费力蹬车,心里总有一丝不忍)。搭客摩托车上,也都安装了彩色条纹塑料布,遮阳避雨。出租车也很便宜,据说起步价只有三元。一切给人的感觉是,这里生活便利,生活成本不太高。空气很好,白天不管多热,到了晚上,凉风习习,说不出的舒服。 早上坐车出去,天很蓝,是我没有见过的蓝,也许就叫湛蓝吧,海边的天,是否都是这样的蓝?漂浮着一团团洁白的云。沿途山峦绵延,不高,树木也不多,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山不高,云却很低。清晨的时候,山顶上轻笼着一层薄薄的云雾,像是温柔的手臂,正轻轻地挽着。如果遇到下雨,云雾迅速往下走,直低到了半山腰,仿佛往上走不远就能把它们抓在手里。 像珠江三角洲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常看到连成一片的水塘,虽是海产丰富,看来淡水养殖业也还是很发达的。 那个 中午,匆匆的看了海。真是烟波浩淼的海,那颜色,泛着紫蓝,比我想象中更深。观景台上的阿婆操着本地话对我说着什么,经过同行翻译,知道是让我拜拜观音。回头一看,一个简单的亭子,供奉着南海观世音。并没有别的菩萨,一个孤单单的南海观世音。南海岸边的南海观世音,是她的真神所在吗?我的祈祷她能听得到吧?阿婆给点了两柱香,依照她的吩咐,先拜观音,后拜天地。拜天地的香台,在观音阁之前,无遮无挡,真是只有天与地。走向香台的时候,但见海天迎面而来,如此浩大深远,仿佛自己正在走向一片苍茫。心里于是也一片空茫。往回走的时候,路旁立着一块石头,刻着“得度石”三个字,石头尚可得度,观世音,我已走到你的身旁,何不也度了我呢?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坟墓。陷在地下,前面砌成一块平地,后面是一个弧形的碑,仿佛藤椅的椅背一样。这给人一种感觉,躺在地底下的人,都是沉静而安详的。车子行经的地方,这样的坟墓很多,多在离路不远的地方,看来路是新修的,或者是扩建,不然,他们的家人何以会把坟墓建在离路这么近的地方呢?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多少人烟,这一处又一处的坟墓,似乎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更多。当然,从长远来讲,应该是这样的吧。坟墓大都整洁干净,看来后人是经常打扫的。墓的颜色,多为灰白,也有少数,是青色的,生苔了一般,显然年代有些久远了。偶尔可见一些孤坟,已经被荒草掩埋,不注意看,几乎看不出那是坟墓。我还在一个半岛上看到了一些坟墓,倚山傍海,我想那是世界上风水最好的坟墓了吧。 记得小时候总是怕坟,路过的时候因为害怕,总是拼命跑过。今天却以这样平静的眼光看坟,还敢写坟,我自己也觉得好奇怪。大约真是老了,心态已经变了? 回来的时候,坐在车上,开始头疼。每次做完一项工作,放松下来的时候,才感到那种放松后的疲惫,山一样压下来。同事因为兴奋,晚上一直谈话,早上很早就醒。对孩子和家人的牵挂,使她即便是短暂的出差,回家时也会出现这种兴奋。对我这样漂泊的灵魂,其实无所谓来,无所谓去。面对别人的幸福,也只能像李清照所形容的那样,帘儿底下,听人笑语。我只想 ,很深很深的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