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空出的地方,存着最圆润的伤愁。只有那个地方,才能让时时总想表现的东西,乖乖停驻,不生不灭,与心共存。 有一种东西,人称遗忘,我总网罗不到它,于是,这空出的地方就成了理由。血在那儿流淌,滋润了心田,也营养着这股股愁伤。春的脚步近了,安静了太久的它,开始不安分起来,蠢蠢欲动着入侵我的思绪,心湖起了风浪。 于是,空出的地方空了,伤愁顺着血液四处流转,膨胀燃烧,散发着激动的能量,于是人竟在最幽暗的夜里,显得特慌张。 我不知这样让心田空着而保留下来的伤愁,还有多少原汁原味,时间淡化着一切,我都记不起它的样子。如一首老歌,唱歌的那个歌手,早已音消人亡。 那伤愁只为一个幽长的故事,故事的主调里,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背影。那背影慢慢融入我的身心,就化成无数的血泪,在眼前晃动,晃过悠悠的岁月,和生命同体。 那背影是曾经的爱人,回身望见他的,总是那双冷漠没一丝笑意的眼睛。他有过一次笑容。十多年前的春天,我的生日里,他满面春风地送来鲜花和蛋糕;那个春天,家乡的河水碧绿,老树枯藤散发着沁人的清香。风柔得如家乡的陈醴,让人心醉神往。他把我抱起来,那么激动开心,在笑容里,我成了全世界最美最得宠的女神。可一切变得那样快,一瞬,什么都失去。产后,我得了乙肝,再单位混乱而让我工作处处被欺,一切的问题,使他不再好言好语,只有满脸不屑和冷淡,有的是嫌弃和讨厌,再没一丝好气。从此,连周边环境都有了感应。小河成了化工厂放毒水的天地,空气里处处泛着化工厂排放的毒气。爱情原来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场梦呓,一切没了的时候,我最简单最快乐的心境,也变得从此老气。 我是本应当心里腾出这样一块空地,来安排这幽长的故事,因为我学不会遗忘,不如就安排进去他的冷漠把我的心伤得千疮百孔的这份结局。在我从此走得开心得意的时候,因为它,不敢一丝大意;从此遇到大风大雨的时候,有它的存在,不须一丝焦虑。 多少年后,我有了自己的一句名言:有的东西心不能放下,就不要放下,珍藏一辈子,因为存在,就有存在的价值和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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