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日记》----“有论坛的日子”征文

forrestfu

病人日记









11月26日， 上午晴，中午开始消极怠工地下雨。





7点55分，昂首阔步走进公司大门；56分，招摇过财务部门口，小D向我招手要我进去，假装没看见，继续闲庭信步，背后传来一声衰怨---“有病！”，假装没听见；57分至57分半之间，打开办公室门，打开电脑，7点58分，进入http://hbvhbv.51.net/cgi-bin/371/bbs3000/，58分零2秒，松了一口气，发现没人比我来得更早。



双手轮番与键盘、电话、客户档案、水杯作亲密接触，大脑在公务、论坛和杂念之间不停地切换：



本月报表今天要交。。。他们都到慢慢家聚会了。。。必须尽快打开项目，拖到美国人过圣诞节就麻烦了。。。RIVER好象没去聚会。。。下月西安的测试还未搞定。。。论坛上的MM怎么都在外地？。。。老板这么早就叫我考虑明年的市场。。。AXX他们英文化进展到哪一步了？。。。小D最近为什么这么早上班？。。。她那位官商老公早就给她买了一辆本田，可她怎么还是乘公交车来上班？。。。她跟她老公之间好象有什么事。。。。。。



上午匆匆就要过去。退出论坛，决定正经地干活。小D穿着她那身深红的旗袍飘然而至：



“本月报表为什么还不交？”她想给我来个下马威。



“没看见我正在做吗？”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不经意地靠近了一些，我被法国香水的气味覆盖。



“我上次体检查出二、五阳性，这要紧吗？”



嗯，这才是受欢迎的问题。我决定对她重新评估，我转过头去对她脸部作了耗时半分钟的完全扫描（这可是半年来的第一次），与此同时，双手在键盘上上下翻飞打出长长的一串字符：http://hbvhbv.51.net/cgi-bin/371/bbs3000/bbs.cgi?id=200110061347，电脑吱吱嘎嘎地挣扎了一番，在屏幕上跳出一个版面。



“看见没有？你这种幼稚园问题这里都有解答。”我有些自得，好象我是这一版面的广告商。



她心不在焉地朝屏幕扫了几眼，明显地流露出对屏幕上跳出内容的不感兴趣，这使我失望之极。坦率地说，她的第二个问题已让我对她产生几丝好感。我满怀希望她能再提一些类似的专业问题，但问题是，有时你不得不相信关于命运的种种荒诞不经的说法，我是说，她竟然没有抓住这一稍纵即逝的机会。假如她装出认真聆听的样子，假如她表现出对论坛的几许兴趣，假如她借请教HBV之名约我晚上出去喝茶。。。。。。唉，所谓命蹇时乖的事儿，正被她赶上了。



小D当然不会知道我正在悲天怜人地为她馨香祷祝，她在急不可耐地完成转承启合后立即单刀直入：



“你已经很长时间不理我了，你说，是不是有了第三者了？”她有些咄咄逼人。



“什么话？！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第二者了？你有这个资格吗？”我眼睛盯着屏幕，头都不抬一下。



“我二、五阳性！”语气中明显底气不足。



“我早就跟你说过，必须是一、三、五阳性！”我开始不耐烦了。



“那我也快了！”她有些乞哀告怜。



“愚昧！”有什么办法，秀木其实亦不可雕。



她笨拙地完成了一边串甩头跺脚的动作，朝门外跑去。



“你。。。你这人有病！”这是她的临别赠言。



“废话，这谁都知道！”我得佩服自己的冷静和从容不迫。



“你脑子有病！”她在走廊里大声地指出我认识上的误区。



脑子有病？这是什么意思！我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端着杯子在办公室里踱起方步来。她该不会说我脑中毒了吧？我鬼使神差地突然想到脑中毒这个字眼，糟糕，难道我的病情一下子突飞猛进，以致于可以在论坛上傲视群雄而一任群芳妒了？犹如醍醐灌顶，我脑子嗡的一下，浑身开始一阵一阵地发麻，我迅速地检索着自己近来有无脑中毒的迹象。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需要行动，我需要接受测试，我知道论坛上有关脑中毒的资料极少，我只能另想办法。我拎起电话，拨通了公司里一个哥们的分机：



“喂，是汉奸吗？”



“你是病人？哎我说，今天股票。。。。。。”



“少说废话！赶紧问我三个问题，看我能不能答得出来，OK？”



“OK，OK! ”汉奸立即拿出对待太君的态度，“准备好了吗？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天上有几个太阳？”



“一个，”首战告捷，但不可大意。



“很好！第二个问题，天上有几个月亮？”



“一个，”还是难不倒我！看来脑子的问题并不严重，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Congratulation! 完全正确！现在注意啦，我的第三个问题是：天上有几颗星星？”



“。。。。。。”



我张口结舌，大脑再次嗡地一声后变得一片空白，Why me? 我一声叹息后扔下话筒，两眼呆滞无神地慢慢移向屏幕，屏幕上打开的正是FORRESTFU的征文启事《有论坛的日子》，双眼已慢慢地湿润和模糊，内心的冲动却越来越强烈。我把双手放到了键盘上，但我的手指早已冰冷麻木不听使唤，我只能在心底挣扎着向F兄，向论坛上所有认识我的朋友们作无声地呐喊：朋友们，我的大脑很快就要失去控制了，趁我还能说出几句人话的时候，我想告诉你们，论坛给了我很多，它给予我温暖、给予我知识和力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它是我的另一个家！但残酷的事实是，论坛毕竟只是一个虚拟的社会，一个虚幻的、我们无法在其中求生谋食、颐享天年的“理想国”。我深知自己已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但这是一种病态的依恋。朋友们，你们的生活和未来并不属于这里！。。。。。。



该死的脑中毒！









11月27日，上午下了一场偷工减料的雨，下午阴。





7点24分，昂首阔步走进公司大门；29分，招摇过财务部门口，发现小D端坐在电脑前而没有向我招手；29分零2秒，忍不住朝门内再看一眼，小D越发神气活现地摆弄起电脑来。气候反常，我作出推论。7点30分至30分半之间，打开办公室门，打开电脑，7点32分，进入http://hbvhbv.51.net/cgi-bin/371/bbs3000/，32分零2秒，倒抽了一口冷气，发现有个叫DELL的陌生女孩比我来得更早，她是从哪冒出来的？



电话铃响。



“Hello, may I speak to Mr. Sickman? IT's you? Hi, this is Shit，How are you?”



“哦，SHIT，你该不会想推迟项目吧？”我操起半生不熟的洋文与我们的美国客户开战。



“你猜对了，SICKMAN，你真聪明！因为圣诞节前的项目实在太多，我们决定把你们的项目推迟到圣诞节后打开。”



“SHIT，你是不是想说，圣诞节前你已经没心思干活了？但我得告诉你，圣诞节过后可就轮到我没心思干活了，因为那时候就快到我们的春节了。你可要想好，项目要是黄了，Idiot要找的可不是我！” Idiot是他的顶头上司。



“嘿，别急，任何问题都会找到解答的，明天听我的好消息，好吗？Bye-bye！”



想跟我玩？您还嫩了点！撂下话筒，回过神来。



双手开始轮番与键盘、电话、客户档案、水杯作亲密接触，大脑在公务、论坛和杂念之间不停地切换：



总算确认大脑没事。。。老板对本月报表甚为不满。。。脑中毒是一场虚惊？。。。汉奸说我的大脑快得象奔腾Ⅱ，但需要修理。。。那个叫DELL的谈吐不俗，见识不凡，但字里行间散发着淡淡的忧伤。。。老板要我赶紧找米下锅，联系客户。。。雌性激素的补充有利于增强免疫力。。。她今天倒神气起来了。。。LIVER411转贴的资料真不错，但实在看不过来。。。不过她穿旗袍的样子确实好看。。。荷兰人报价太高，项目要黄。。。DELL好象对我很了解，会不会就是她？。。。为什么我上班时总能在那个28路站头碰到她。。。明天公司例会。。。下次在碰到DELL时要摸出她的底细。。。。。。



上午匆匆过去。退出论坛，决定正经地吃饭。



排队，买饭菜，回办公室吃饭。



吃饭时感觉肚子很胀，右腹部上方隐隐作痛，还没吃完就想在沙发上躺下。刚想锁门躺下，老板端着饭盒转战千里来到门口，我连忙示意，请老板在沙发上坐下。



“你们部这个月的报表可不太理想啊。”老板喜欢选择轻松的时间以轻松的方式谈工作，但眼下正给我带来极大的不轻松。



“黎明前的黑暗。”我搪塞着，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肝区的阵痛，我多么想找个地方躺下来，我希望我眼下经历的也是黎明前的黑暗。



坚持就是胜利，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位火烧屁股而能巍然不动的英雄的光辉形象。



老板继续以轻松的方式表达他的不满：“你们部的黑暗也太长了点（你的路演能不能短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加入WTO后我们这个行业的竟争有多么激烈（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会儿的胃部胀痛是多么地激烈？）？要转换观念迎头赶上（要找个床铺赶紧躺下！）！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会被淘汰（我已经很想把你从窗口淘汰！）！。。。。。。怎么样，我说得对吗？”



“对对，太英明了，我一定深刻领会，融会贯通在工作中！”求您了，赶紧走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只能看见老板的嘴部在运动，他说了些什么我已无法读取。我的大脑里正慢慢失去控制，脑海中开始奇怪地浮现出并充斥着很多各种各样的床：席梦思床，水床，气垫床，带机械振动的床，棕板床，木板床，客厅里的地铺，桥洞下流浪汉用的砖头“床”，水泥管内民工用报纸铺成的床，果园里看园人用的树底下的稻草床。。。。。。，老天爷啊，这会儿如果能让我在其中的任何一张床上躺上一小会儿，以平缓我腹部激烈的内部冲突，我将来拜访您时一定给您捎上清明前的龙井茶！



。。。。。。



关于WTO的弘论总算告一段落，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要命的是，老板的话题总能推陈出新，他调整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势， 又开始不耻下问起来：“依你看，公司应怎样改善工作环境以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



我终于崩溃了，我开始放肆地梦呓：“要在办公室里放上很多床，各种各样的床。。。。。。”。上帝啊，救救我吧。



“什么，什么？！” 老板激动得站了起来，两眼开始发光：“你是不是想说，把公司里的办公桌全撤了，换成床铺，让员工们躺在床上办公？客户来了就请他（她）上床？真是匪夷所思！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异想天开的主意，振聋发聩！好！！”



我得承认，老板的反应令我吃惊不小。



老板兴奋地在我的办公室里走了两个来回，然后神秘地把头凑到我耳边：“实

森非尔

好久没有看到老F的大作了,今天终于来了,爽!以前那种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感觉又回来了.

xiaolei

[ 此消息由 xiaolei 在 2001-12-08.22:00:41 编辑过 ]

rella

很好，很喜欢

medline

又读到forrestfu兄的好文了



十分精彩！！！

提些话外话。

1：

我进论坛一般都是通过收藏夹或者直接输入www.hbvhbv.com的。

2：上班时间上论坛十分影响工作， 我对此深有体会。

3: forrestfu兄艺术化处理了，

事实上， 在论坛上的早上6点多的有，半夜1点多的也有。

4 与美国客户的商战真是精彩。

5 天下的老板都差不多。

6 森非尔 D.F.整理的常见问题真是不错，我也做个广告。

7 第三个问题的正确回答应该是 天上星光荡漾

甲天下

拜读大作，以后再不敢弄墨矣！

可可

不错啊,forrestfu 来也, 书店里的这帮文人可以改行擦皮鞋了...

forrestfu

谢谢各位的鼓励。

还有MEDLINE的指点。

是仓促了点，这么长时间了，只有甲天下的一篇的征文，我有点急，就想赶紧写完抛出来算了。我希望征文数最终能突破5篇，呵呵。。。

xiaolei

偶的那篇没算吗？：（

forrestfu

to:小泪，你的那篇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