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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胆相照论坛 论坛 原创文学 存档 1 想起车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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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车老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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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9 11:57
今天,毫无由头地,想起了车老头。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病急乱投医,去吃一个江湖游医的“蚂蚁王”,非但没转阴,转氨晦还飞上了天,不得不住院降晦。我的邻床,就是这个车老头。

车老头瘦小,面色腊黄,肚子肿胀得老大,因为腹水。也没有话。晚上躺在床上,因为腹水不能翻动,不时听见他沉重的叹息声。

隔两天医生给他抽了腹水,舒服多了,情绪也好些。护士们也不叫他的名字,就叫车老头,有的叫che老头,有的叫ju老头。他笑呵呵也都应。渐渐地,话也多了起来。

车老头来自一个渔村。没生病时靠海吃海,日子过得倒也还惬意。这种病一得,看病成了无底洞,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老头因为长得瘦小,年轻时没女人看得上,终生未娶。四十岁上在路边捡到一弃婴,便抱回家收养。那一年,女娃儿也要小学毕业了。虽然生了病,车老头在海里搞点虾米,晒干了卖钱,也还能供女儿读书。一说起他的女娃儿,老头腊黄的脸上便闪起了光,一个劲地念他女儿的好:懂事,成绩好,给他挣脸。可接着,脸上的光就黯下去。“我死了也就死了,女娃儿没得学上了……”

我住院,爸妈天天给我送饭。我吃饭的时候,车老头靠在床头对我爸妈笑道,“你家男娃是个读书郎,真斯文,吃饭都不出声音。”

我和车老头一个主治医生,姓马。私下里和马医生聊到车老头,马医生叹道,“没法治。他没有钱治。只能拖。来了也就是抽抽腹水。基本就是等死。”

车老头比我先出院。到他快出院的几天,护士才记得把车老头的名牌挂在床头。牌子上的是“车范太”。车老头说,应该是“泰安”的“泰”。

车老头出院的那天上午,我爸妈把我剩下的营养品都给了车老头。车老头要给钱,我爸妈说什么也不肯要。走的时候,马医生象对一个小孩一样口气说话,“你好好地噢,隔三个月再来噢,我给你抽腹水噢,让你舒服点噢……”车老头点点头,走了。我看见马医生的眼睛红红的。

等车老头走了,我爸妈才发现车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把一包虾米塞在我的行李包里。实实足足的一大包虾米啊。老爸说,拿到市场上卖,都比我们给他的营养品值钱。这时护士进来把车老头挂在床头的名牌摘下,自言自语道,“也不晓得这个牌子还用不用得上了。”老妈听了,居然转过身去抹眼泪。

十来年过去了吧。想来车老头应该早已过世。不晓得他的女娃儿后来念没念上书。车老头没在世上留下什么痕迹。大约除了他的养女,也没什么人还记得有这么个人曾经在世界上存在过了。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毫无由头地,今天会想起车老头来。多伦多downtown的车流滚滚。圣•迈克尔医院的外墙上书写着这样的句子: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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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9 12:07
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们就是喜欢回首来时的路,
以为自己原该变成另一个人:

不一定比现在好,也不一定比现在坏,
但总之是个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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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9 12:11
生命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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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9 14:41
也许我们没有办法帮助到更多的人.
但我们至少应该常存悲悯之心.
坐肝胆的码头    看岁月的两岸





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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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9 15:27
我们高中办主任也是个车老头。我们都叫他老车头。
生命无常,可谁又不渴望生命,只是无力之时,就惟有顺应天命。
生病之后经常会看云南台的自然密码,看到节目里鲜活的动物生命,有时会冒出一些共鸣的感觉。无法用言语状。
温故中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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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9 18:56
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拯救。
这样的生命我们更应该关爱,看够了冠冕堂皇的所谓的绅士们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人。
车老头,给我们的是无尽的牵挂~   车老头无疑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苦难的人,可是他却不以为苦,坚强不屈,至死念念不忘养女
那一大包实实在在的虾米,是他用了多少的时间作来的呢?
拿在手上感受到的真真切切的是他那颗纯朴而又单纯的心~
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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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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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笔力
看完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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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0 06:26
左眼看日月。
右眼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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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0 09:31
想想非洲那些吃不上饭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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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0 14:58
叹息一声~~~~~~~~问世间还有比这更珍贵的感情吗       如此真挚,如此纯朴
肝硬化逆转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了。。。脚踏实地地过好每一天,每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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