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

芷水若寒

一
    女孩叫果儿，不怎么漂亮，不过挺灵气的，瓜子脸，大眼睛，最惹人的是那一头长发，很出众，人见人夸该用这个“出众”来形容吧，呵呵，恕我笔拙了。
    果儿工作好几年了，跳槽到一家大公司不久，每日，她的首要任务就是拿一些单据去到相关部门里找人签名，一来二去，脸孔都混熟后，玩笑也深了。这天，一部门经理半开玩笑问道：“果儿，有男友了吗？”
    “咋了，有帅哥介绍么？”
    “就是想看看我们的小平有无机会喽，加起来就苹果苹果了，多顺口！”。
    “哈，想必人家小平一大堆MM在后面追着跑呢，你可别耍我了”，说着和小平目光对了个正，彼此笑笑，无话。
    自始，总在不经意间，和平的目光会撞了个正好，有时候还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角余光，除了眼神的交流和工作上的接触，他们之间其实没有过多的言语。
    平也算是新员工，跟高大帅气可以沾上边，人有点内敛，用果儿的话来说就是蛮踏实的感觉，言行举止及行事，跟她心中的浪漫对上号，所以对他是很有好感的。听说，他和GF是校园里头典型的孔雀东南飞，毕业后各自发展。办公室的人总爱到处打听小道消息，连人家以前的事也给挖出来了，真了不得，每听到相关事情，果儿只是淡然的笑，但关乎平的，却是听得分明。
     工作内容是不厌其烦的，年轻人在枯燥的工作中寻点乐趣最可能的事情莫过于网聊。这日，如常在线上现身，一个陌生的头象闪个不停：“美女，你可好？”
    “不好不坏，请问你是？”
    “晕，你不记得我？伤心！”
    “估计没欠我钱！”
    “暴汗．．．．．．”
    “哈哈，快点自报家门吧，我可没什么耐性扯皮，搞不好，拖出去先打五十。”
    “犯不着吧，这年头，处处都是野蛮女生，凶得要命”。
    “喂，我叫果儿！去你的野蛮女生，你倒是说还是不说，再不说就你拉进黑名单里。”
    “这Q号是我一个朋友给的，天晓得他从何处得来, 你该对我温柔点嘛”。
    “我看你这脸皮倒是不薄，我忙工作了，咱们互不相干”。
    “闲时聊聊天也不行么？，搞那么酷干嘛呢”。
    “忙啊，反正也不认识，咱俩有啥聊呢，等空闲再说。”
    “喂，果儿，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蓝．．．．．．”
      ．．．．．．
二
日子忙碌，生活中那份朦胧或明或暗地与日俱增，果儿开始心慌，不可以这样的，有些东西，注定不可能，就要在生根发芽的时候加以阻止，要不然，后果不堪估计，感情的杀伤力实在太强，所以一定得赶紧刹住。
    曾经沧海，果儿受伤两次，那种揪了心的痛楚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也因此灰了心丧了气，她一直在努力为自己建筑围墙，怕在今后的感情路上再次跌倒后，就爬不起来。故，所谓情感，在她的内心早已白雪皑皑，现在的男友，是撮合来着的，可以说满意度最高的是双方家长，果儿对现任男友的态度归结起来仅四个字：平平淡淡！没有所谓的feeling，可有可无的感觉，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然而现实总是很无奈。那时受伤，朋友都如此劝慰：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吧，再不要付出太多就能减少受伤的程度了！自此，她牢记了这话。同时她很明白，男友是真心喜欢着自己的，任她发脾气任她胡来却事事迁就着。因此，她不能伤害他，一个善良的人！
    心乱，心焦躁，你追我躲的眼角余光，潜移默化地举动，心领神会的氛围，使人忧喜参半。
    心有千千结，心事无穷数。
    数日忙碌，终于事情完了，省下一点闲暇灌水。
    “果儿”。
    “嗯”。
    “闷得慌，想找人聊聊。”
    “你不用做事么，还闷得慌呢。”
    “我不用在外面跑时就有点闲得慌了，老坐着看电脑。”
    “可以闲得慌，是件幸福的事情。我跟你相反，是忙得慌，你是做啥的，老往外跑吗？”。
    “跑腿差不了多哈，我们交个朋友吧，看在我闲得慌，你忙的慌的份上”。
    “风牛马扯不上的关系，交你这个朋友，好处何在？”。
    “人家都说，朋友多了好走呢，说不定以后我就是你的一条腿了，嘿嘿”。
    一方倒地，狂晕不起
    ．．．．．．

又一日，QQ狂闪
“果儿”
“在”
“你会写文章么？”
“会啊，谁不会写那么一两句呢，在学校的时候我可是写遍全班无敌手的呢。”
“真的假的，是情书写遍全班无敌手吧！“
“你真是来领打的，就只知道损人，从来没句好话。”
“呵呵，别生气，开玩笑嘛。那你干嘛选择现在的职业呢，适合你么？”
“创作是一项最艰苦的劳动，天底下的文人大多是穷鬼的,知道不？没几个能象琼瑶、金庸，懂啵。”
“哦，所言似乎极是”。
“怎么了，有要事相求？莫非是写情书？”
“NO，近来只是比较郁闷。”
“大好青年闹郁闷，女朋友弄丢了？”
“那里啊，正愁着找不到对象呢。你有介绍的没？”
“晕，小女子何德何能担此重任。不要急，不要急，急是急不来的，嘿嘿。”
“如何捧得美人归，你给我支个招啊”。
“讲来讲去，绕了个大圈，还不是想我帮你写情书。”
“没，没，一些事情我还没想好呢，只是想找个人诉诉内心苦闷罢了。”
“呵呵，看样子我帮不上忙，有什么苦闷倒出来让我听听啊。”
．．．．．．

芷水若寒

三
公司一年一度的拓展训练又到了，首要项目是登山竞技，胆量大者可挑战攀岩。
    炎炎夏日，一路逛奔，各路人马爬至半山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走不动了。果儿第一次参加此类户外训练，除了兴奋啥也想不起来，在大伙都各自找地方歇下来之后，她还到处乱蹦着，越走越靠边却毫不知晓，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失了重心往涯边倒去，心内大惊，却已慌得叫不出声来。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拉了她一把，然后拦腰扶住。一身的冷汗，惊魂未定不懂思想，就这样被扶住呆呆地站着，好久缓过神来转过头。身后的人正是平：“天啊，我好象去了地狱一趟，多亏你把我给拉回来了。”
    “那你准备怎样感谢我？”
    “再生父母，但你比我还小点，叫你一声爸可把你给喊老了，哈哈！”
    “服了你，还能笑出来，刚才真把我给吓坏了，要是动作慢一点后果有多不堪你可晓得”。
    “晓得晓得”，鸡啄米般的点头：“要不是你够迅速，我可能就挂了，有你在还真安全！”
    “不要乱说话，有我在，你不会出什么事的！”
    沉默，双方都察觉话说得过了，暖味感弥漫了四周的气氛。

    晚上爬上床，辗转反侧无眠，白天的事白天的话一幕幕展开，打开电脑，上网打发时间。
    “少见，这么晚了还不睡，想谁了，是我吗？”，是蓝。
    “少贫嘴，今天精神出奇的好，你怎么也不睡，忙啥？”。
    “在整理一些工作上的资料，刚接手的一些东西，压力比较大。有心事吧你！”
    “白天搞拓展险些掉悬崖去了，幸好被人及时拉着没出事，现在魂还没回来”。
    “没事就好，一场虚惊，不足以成为你的心事吧。对方是帅哥，另有内情？”
    “你怎么一日之间长大了？”
    “真郁闷，是你一直不把我当大人看！继续说吧，怎么回事。”
    “今天把我拉住的那个人，总觉得和他之间会有些事情发生，一直想找到控制点，可是，彼此各怀好感，对对方的一言一行都是极其关注的，现在只觉得越踩越深了，我的感觉一向比较准的，真不知该如何去对待。”
    “你喜欢他？”
    “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有他存在时感到很舒服，一种很踏实，很enjoy的感觉。”
    “那就挑明吧，总比大家都猜疑强，现在这样子各自都不好过。”
    “不，没可能的，不能任由这种情愫发展下去，不能伤了人的心啊！”
    “为什么断定没可能？为什么说伤了人的心？”
    “我已经有男友了，再去招惹别人是不道德的”。
    “既然你已想好，何必睡不着！既然你睡不着，那他在你心中有一定的份量，对吧？”
    “老实说，他比男友来feel，我注重感觉，但和他的距离似乎总不能触手可及，而且父母压力，舆论闲言，总不能不顾，也不能伤害那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男友，这样对他不公平。”
    “为了所谓的情感道德，为了别人的感受，放弃了心中对爱情的追求，与这个年代太不匹配，你是不是太守旧太累了也把责任负得过头了？”
    “是，是，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但很抱歉，我对爱情失却信心，我害怕为爱情受伤，我安于现状，我希望从别人那里得到更多却不敢付出，全都是我的问题。”
    “你，唉，自己好好想想吧，很晚了，睡觉去！”
    谈话到最后有点不欢。

   四
  一天餐桌上，老妈说，和男友拍拖时间不短了，近日已把她的婚事提上议程，征问果儿意见，若无异议的话，就择日定下来了。话如大山把心情重重地压了下去。果儿没回话，独个儿到房间想心事，父母日渐年老，劳劳碌碌大半辈子，再不要，让他们为自己操太多的心，他们看人到底比自己准确，毕境，长辈们走的路见的人要比自己的多，看待问题理所当然的要透彻。
    委实，爱情长跑并不合适他俩，许多方面，男友并不懂自己。然，市场经济下能持续多少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呢，其最终结局就是被婚姻埋葬，婚姻是磨平恋爱时一切棱棱角角工具，把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浪漫带回现实的柴米油盐中。根本上，身边许多朋友不也都是彼此将就着过日子么。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岁月了，看待事情的角度也该学会深沉和城府些。算了吧，许是命该如此，轰轰烈烈的只能是爱情，而不是婚姻！

    婚期已定，友人同事都纷纷道贺，日子越近，果儿越有种失了方寸的感觉，心里反复的问：就这样许了自己的一生么？该么，该么？没有答案，迷失难受得痛苦！她逃避平，尽量不跟他打照面，连路都是看着自己的脚尖来走的。
    这天晚上，果儿把工作内容完成后，黑夜已把大地包围，楼上楼下办公室静得让人有点心惊。走出办公楼大门，一个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果儿停下脚步，彼此一言不发呆呆对望着，似乎都在努力读透对方的眼神。终于，果儿难过地从喉咙里挤出两字‘走了’，只听得对方‘嗯’了一声后大步离开。
    当夜，再次无眠，平那受了伤的目光不停地在脑海闪动，心隐隐地痛着，缘何，缘何作何种选择，总有受伤的人。

    满腹心事地又过了几天，Q里头蓝的头象露了出来：“果儿，明天周日，你有什么事没？”
    “没什么心情，有事也不想干。”
    “那就好，我要见你，咱们见面，好不？”
    “？”
    “我快要疯了，你连这个要求都不肯定答应我？也太残忍了吧！”
    “此话怎讲，我们这样聊聊不是很好了么，我不想见网友！”
    “我们不是网友，现实里头我们认识，明天，我在城区公园门口等你，一整天，你任何时候可以赴约！请你一定要来，好么？”
    “喂，你可得把话说清楚啊”
    可蓝已没了踪影，那有这么奇怪的人，果儿一边咕噜着一边莫名其妙。
    第二天傍晚，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果儿向男友撒了个谎，向城区公园走去，心内打定主义，先远处观望一下，如果真见到有认识的人，就继续前行，反之则返程。
    远远地，看到那个捧着酒瓶的人时，果儿开始在心里骂自己，其实他知道你一切东西，只是你这个笨蛋一点都不察觉，还把一切当秘密一样叫人家给你看管着。唉！

    “其实当初我并不是想用那样一种方式跟你沟通的，有一天去你们办公室，正好你走开了，就把你的电脑借用了一下，见到Q开着，动手把彼此加了好友，没想到你一点都不设防就相信了我的糊话，呵呵，也许这就是网络的特征吧，也曾想过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明白到说出后你就不会跟我聊点内心的认真话了，所以一直没说出来，请先原谅我的此种欺骗行为！“
    荷花池边，两人坐在草地上。
    “果儿，这段时间我真的快疯了，失眠了几个晚上，终于决定跟你好好谈一谈，你是喜欢我的，对么，我也是喜欢你的，你心里清楚，可是，为什么你去选择一个没感觉的人？这是一辈子的事，你会幸福吗？浪漫的本性会使你不甘于即将要面对的生活的！我现在开始追求你，你重新选择，好么？“
    “平，我不能，他根本不知情，他是无辜的，不敢想象悔婚会带来多少闲言，父母的颜面又往何处搁。”
    “没这么严重的！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感受排第一位，为什么要先成全他人，为什么要如此委屈？,我们活着为的是自己!”
    “怕只怕我们也未必合适，到头来，浪费了彼此时间。”
    “其实最主要原因，是你对我没信心，对不？”
    “不，不，不，我是对所有爱情都死了心，我怕了，你明白吗？我就象蜗牛，给自己建了一层厚厚的外壳，时刻防御爱情的入侵。”
    “可是，你却对我动了心，你必须承认！”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平，人生，好无奈！你可懂得？天黑了，要回家了”。话毕，果儿头也不敢回，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不懂，我搞不懂，更搞不懂你到底想些什么！”身后，是平的叫声及啤酒瓶在风中破碎的声音．．．．．．
五
    婚礼如期举行，人散曲终，深夜，果儿开了电脑，Q里头反复传来这样一首歌：“一个人在这个夜里/孤单得难以入睡/真的，想找个人来陪/不愿意一个人喝醉/醉了以后就会流泪/数着你给的伤悲/为什么，你总让我憔悴/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看我流泪，你头也不回/哭过了，泪干了，心变成灰/我想要的美，你还不想给/伤了的，我的心，怎去面对/爱给了你我不后悔/只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追让我去飞/毕竟爱过的心需要安慰/需要你安慰．．．．．．”，蓝的留言：花如火，情如火，连夜送上千万朵，多情却被无情锁，．．．．．．
有泪，自眼眶内一串串地滑落在键盘上，碎成，一大片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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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出去了下，不好意思啊，接着聊哦。
缘分吧，看了这么多，我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词比较的好。
我不想让大家都难过，开心过好每一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