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手纸有关，与手纸无关 - 原创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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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如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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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表于 2008-1-9 07:56

这篇文章是2006年初我在某八卦杂志上看到的，文章很美。现在我把它追忆下来。
当然，文采肯定已经比不上原文了——

他们婚姻的裂痕是从那里出现的呢？他后来想想，应该是从那卷手纸开始的吧。
他每天早晨都要去卫生间，然后洗漱、吃早餐、上班，如此反复，已经三年了。他才27岁，保养得很好，仍然很潇洒，她却明显已经不是那么水嫩了，毕竟和二十一、二岁不同了。
这天方便完他发现纸轴里已经没有手纸了，“哎，来卷手纸！”，他喊道，可是没有声音，他以为她没有听见，大声喊：“哎，来卷手纸！”，可是还是没有声音，他火了，大声喊到：“你聋了吗？来卷手纸！”
她出现在门口，对他说：“第一我不叫‘哎’，第二纸昨天就没有了，我喊你你装听不见，现在你用纸自己出来拿，要不就别擦了。”
“你拿不拿吧？”
“不拿。”，她的声音很平静。
“那么我休了你！”他猛然提起裤子。
她楞了一下，说：“随便吧”，然后就出了门。
他喊到：“有本事你就别回来了！”
她果然没有回来，元旦时他在街上正好看见她和女友逛街，于是他喊了她一声，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
于是他下了离婚的决心。
离婚后，他开始感到很自由，后来慢慢感到很寂寞，下班以后他不知道往哪里去，回家也是一个人，懒得做饭，就在楼下小店吃一点，吃来吃去胃口吃坏了，常常疼。过去他生病的时候她就会把药递过来，现在他自己找来找去却总也找不到药。过去她总煲汤给他喝，现在他想，半夜喝一碗汤应该是很补的。
于是想给她打个电话，打过去，人家问：我没有多拿你什么东西吧？他索性把电话挂了。
叶就是这时出现的。叶来自江苏小城，有一种江南女子的妩媚，他们很快坠入情网，不久，结婚也列入了日程。
他们结婚后就般了家，因为叶说这房子总有她的影子。
搬家前趁叶不在家，他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房子准备卖掉了，让她想想究竟还忘记什么东西没有。
她来了，上了楼，从防盗门的门缝里抽出一个纸条。“是什么？”他问。她笑了笑：“你没有必要知道了，本来我以为我会在这房子里住一辈子，等老了念给你听，现在没用了”
那一刻，他感觉很感慨，眼前这女子容颜有些憔悴，那憔悴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找个人嫁了吧，好好过日子，过去都是我的不对”
她蹲在地上，忽然哭了起来：“其实我根本不想住娘家，我想让你来接我，我在街上不理你，是希望你追上来拉我回家的，我不给你拿手纸，只是任性……”
他越听越感到心痛，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他知道叶就要回来了，他说：“你看，她就要回来了……”。
她抬起头，脸上挂满泪痕，她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但他不知道，多少次她下班以后，她都要到这里看一看，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又结了婚，本来，她以为她还是有机会的。
她下楼时回头说了一句：“要好好对待她啊，要知道，婚姻是个瓷器，一不小心就会打碎的……”
他在阳台上抽了整整一包烟，他知道，这婚离得太仓促了，结得也太快了。
几年后，他对婚姻再次失去激情，他和叶的争吵甚至多于和她的争吵。
早晨，他又上卫生间，完事以后，他发现没有手纸了，于是他下意识的喊到：“哎，给来卷手纸！”
没有回答，他提高声音：“哎，给来卷手纸”
她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我不是你的使唤丫头，你用不着那么大声！”
他感觉脑袋有些大，这一切和几年前有什么区别，只是，这次是另外一个人。
这次他笑了笑：“亲爱的，请你给我拿一卷纸好吗？如果你没有时间，我也可以自己提着裤子去拿。”
叶把一卷纸丢给他，他站起来，看着镜中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泪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