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命最苦的动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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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宁宇

　　中医理论的开山鼻祖《本草纲目》认为；“熊胆苦、寒、无毒。主治时气热
盛、暑月久痢疳慝心痛；治一切恶疮，小儿惊痫。又为退热清心、平肝明目之良
药，对顽固性湿疹和纤维肝具有良好的疗效”。

　　一千多年以来熊胆是被传统中医药理论十分推崇的一具好药。一千多年以来
它们被猎杀后取胆当然还包括它们的熊掌。一千多年以来中国的熊为此理论的付
诸实践成为了世界上命最苦的一具“药材”身躯。一千多年以来熊胆药在中国市
场上随处可见。

　　人类的文明与进步惠及到了很多动物，包括熊。它们受到了应有的尊重。
1822年，世界上第一个反对虐待动物法案在英国首先出台。1850年法国通过了反
虐待动物法案，随后爱尔兰、德国、奥地利、比利时、荷兰等欧洲国家也相继出
台了反虐待动物的法案。1866年美国成立了“禁止虐待动物协会”，并迅速通过
了“反虐待动物法案”。截至目前，包括一些非洲国家在内的世界上大多数国家
都出台了反虐待动物法案，我国的香港、台湾也有这方面的法案。

　　这是世界的进步这是人类的忏悔这当然也是动物的福音。然而，在这中医药
理论下的21世纪的今天每年还有七千多只亚洲黑熊在我国各地的四百多个熊场上
受着残酷的折磨。它们大部分被禁锢在难以动弹的的铁笼里。它们的腹部都插着
一根金属管子，它们定时地被抽取胆汁。

　　它们伤口永远裸露在外，永不痊愈，经常感染。它们因被抽取胆汁痛得哀号
哭泣，乱抓乱挠，它们被迫穿上金属“马甲”以防它们疼痛难忍时将体内的导管
拉出。它们一有机会就用爪子从腹部把自己的肠子内脏等拉出来自杀。

　　它们就是这样为祖国的传统医学——中医付出着中药中的重要原料熊胆。

　　2006年初国家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司副司长王伟在国务院新闻办举办的新
闻发布会上指出，保护野生动物是人类文明的一个象征，中医药治病救人的传统
也是人类的一大宝贵遗产。熊胆是传统中药中的重要原料，它具有止疼和消炎等
综合功效，其综合功效尚无法用其他药物代替。到目前为止，我国的中药还有
123个品种是需要熊胆作原料的，有183个企业需要熊胆粉支撑。在没有找到很好
的替代品之前，目前我国还没有宣布取缔“活熊取胆”的时间表。我们只是说在
今后养熊的过程中，通过增加科技含量和技术含量进一步解决黑熊取胆痛苦的问
题，这是我们今后加强和努力的方向。 

　　由此看来中国熊的苦命是注定了的了。因为无论你增加何种科技含量和技术，
直接把一段钢管植入活熊的胆囊，定时抽取熊的胆汁，其疼痛之感肯定超过人在
胆囊炎发作时的疼痛。何况熊场的熊，几年、十几年就是在这种死去活来的铁笼
的折磨中度过一生。  

　　这难道就是我们引以为自豪和骄傲的瑰宝--中医？这样的中医理论难道连说
都说不得？外国人不用熊胆难道就止不了疼和消不了炎？

　　用一个活体成年累月的万分的疼痛的苦难来减轻或缓解一个人暂时的炎症或
疼痛或上火，伦理何在？何德之有？

　　写到这里我回想起了凤凰卫视《新闻FUN轻松》2007年7月6日节目视频：德
国小熊万人探望。一只名字叫“克鲁特”的小熊诞生于2006年12月5 日，但是生
下来不久它的母亲就抛弃了它。但是这只被母亲遗弃了小熊却意外地成为了德国
社会牵挂的生命，每天去看望关心它的人早早就等在动物园的门口，在2007年7 
月5 号这一天专门去看望它的人达到了一百万之多。我还清楚地记得播音员的最
后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这只被母亲遗弃了的小熊意外地成为了动物园的明星。”

　　中医理论强调用熊胆治病用动物入药（有一些入药的方法还特别残忍，不仅
要活的，还要用种种方法折磨动物才能体现出药用价值）完全有悖于人类的心灵
健康有悖于现代文明的和谐心灵。

　　活取熊胆——和谐何在？文明何在？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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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求贝母

文／刘夙

　　《桔梗无远志》一文谈的是祛痰，这篇文章谈的则是止咳。

　　中药里面的止咳药不可谓不多——贝母、百合、款冬、枇杷叶、苦杏仁、桃仁、白
果……其中又以贝母最有名。在植物学上，贝母是贝母属植物的统称，它像大蒜、百合
一样有一个膨大的鳞茎，鳞茎外面通常有2至数枚贝壳状的白色肉质鳞片，这大概就是
“贝母”这个怪名字的由来。贝母属植物全世界有60余种，广泛分布于北温带（特别是
地中海区域、北美洲和亚洲中部）的中高海拔山区。1980年出版的《中国植物志》第十
四卷记载我国有贝母20种，此后又陆续有些新种得到定名，如裕民贝母、蒲圻贝母等。
几乎所有这些国产的贝母都被用来当药了，“川贝”“浙贝”“伊贝”“平贝”“炉贝
”，就是不同种的贝母入药时的名称。其中，川贝又用得更多一些，含川贝的成药川贝
枇杷膏，几乎成了家喻户晓的“止咳良药”。

　　有人认为贝母被用来润肺止咳，纯属中医的穿凿附会，因为贝母的鳞茎色白，在五
行学说中白属金，而五脏中肺亦属金。这种说法是否属实，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不过我
倒觉得这种解释对百合更合适一些。因为百合的鳞茎（也就是它的食用部分）比贝母更
洁白，而且几乎全是由糖类、蛋白质这些普通的营养物构成的，绝无“润肺止咳”的成
分。何况，百合在最开始只是被当成一种补药，特意用它来“润肺止咳”，正是从“法
象药理”理论泛滥的金元时期开始的。

　　贝母鳞茎的化学成分可比百合复杂多了。自从1888年德国化学家弗拉格纳（K. 
Fragner）从原产西亚的皇冠贝母中分离出第一种生物碱西贝母碱（imperialine）之后
，迄今为止在贝母中发现的生物碱已超过了100余种，而且还在不断有新发现。现在一
般认为贝母止咳的有效成分就是这些生物碱，但是，它们的分子都极为复杂，有将近七
十年的时间人们都无法确知其结构。直到1955年，我国有机化学家朱子清首次弄清楚了
贝母生物碱分子的基本骨架，此后各种贝母生物碱的结构才一一得到确定。1977年加拿
大全合成贝母甲素获得成功，但由于步骤繁琐，产率十分低下。

　　显然，一种化合物的合成产率越低，成本就越高，除非这种化合物的药效比已有任
何同类药物都好，价格再昂贵也有人买，制药公司才会把它投入商业生产，否则，没有
人会愿意干这种赔本买卖。明白了这一点，世界各大制药公司为何对贝母生物碱瞧不上
眼，也就很好理解了——因为现在有很多药的止咳效果已经很好了，还不需要更新换
代。比如磷酸可待因就是最有效的止咳药之一，但长期服用容易成瘾，所以含磷酸可待
因的复方药如联邦止咳露、佩夫人止咳露之类，是严禁作为非处方药出售的。但是在我
国，这些止咳露已被当成新式毒品服食，结果使一些人铤而走险，进行止咳露的地下交
易，从而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后果。在非处方药里面，右美沙芬同样能有效止咳，并且不
会成瘾，所以用得十分广泛，在美国甚至出现了滥用的趋势，以至FDA不得不专门发表
声明，呼吁医生不要给病人滥开含右美沙芬的药品。

　　在这种情况下，贝母自然一直没有机会在欧美得到正式的、标准的、大规模的药效
检验。按说这给中国的制药业留下了很好的机遇，只要认真完成临床实验，证明贝母生
物碱止咳有效，贝母打入欧美医药市场并非不可能之事，但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中国
还没有一家研究机构干过这样的事，对于贝母生物碱有何毒副作用，更是知之甚少。

　　除了上面说的情况，贝母得不到现代医学的重视，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在现代医
学看来，咳嗽只是一种症状，它总是由其他诱因引发的。对于像感冒这样的可自愈的小
病引发的咳嗽来说，只要扛到感冒自愈，咳嗽自然就停止了；对于慢性病引发的咳嗽来
说，如果不去根治引发咳嗽的慢性病，光去治疗咳嗽本身，那么咳嗽是永远也止不住
的。何况，咳嗽本身在多数情况下有益于保持呼吸道的清洁，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对
抗疾病的本领，盲目止咳充其量使嗓子舒服一点，却有可能引发更严重的病症。所以，
只要咳嗽没有严重到影响生活（比如无法入睡）或是造成其他并发症的程度，现代医学
总是倾向于尽量不使用止咳药。

　　而且，最近几年来国外已经有至少三项研究表明，作为止咳药最常见配方形式的止
咳糖浆并没有原先以为的良好效果，花昂贵价钱买来的止咳糖浆，止咳效果往往和一碗
糖水没什么两样。这样一来，类似于止咳糖浆的川贝枇杷膏的止咳效果，当然也应该画
上一个问号了。

　　总而言之，就和多痰一样，咳嗽在多数情况下，并不值得小题大做地专门服用药物
治疗，这就是现代医学教给我们的健康法则。为了对付小小的咳嗽，滥服可待因形成毒
瘾，或滥服右美沙芬造成心脑受损甚至死亡，或滥服中药款冬（含具有肝毒性和致癌性
的吡咯里西啶类生物碱）造成肝损伤或癌症，我想很多人都会说这是得不偿失；那么，
同样是为了对付小小的咳嗽，滥挖连药效都还没证实的贝母当药，结果造成我国贝母资
源毁灭性的破坏，使平贝母和新疆贝母被列为国家三级保护植物，这是不是另一种得不
偿失呢？

2007.09.27

liver411

关于消渴通脉口服液（5疗程终结糖尿病的“口服胰岛疫苗”）的资料

泉水

　　我是从事多年药品研究的，有网友（闻惠《求证5疗程终结糖尿病的“口服
胰岛疫苗”》 ）准备发难，我也尽一份力.

　　消渴通脉口服液主要用于治疗和预防糖尿病慢性并发症的中药3类新药。本
项目在1993年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招标为重点科研课题。2002年被列入河南省重
大科技攻关项目。处方由黄芪、丹参、水蛭、黄连、川芎、川牛膝等组成。

　　我在国家药监局网站查到时关于消渴通脉口服液的以下资料:

　　消渴通脉口服液于2004-08-25取得批准文号,但批准的功能主治与宣传资料
完全不同,通过正式批准的广告内容的功能主治为:“益气养阴清热、活血化瘀通
络、适用于消渴病气阴两虚所引起的倦怠、乏力、口干、肢体麻木、疼痛等，可
用于II型糖尿病的周围神经性病变。”

　　（泉水注：中医中消渴病相当于糖尿病，可见其功能主治定位也不过算是糖
尿病的一个辅助用药而已,典型的违法广告，虚假宣传）

　　另外根据其过度期，就是保护期来看，由于时间只有三年太短，不可能是一
类新药，以前一类新药，有8到12年保护期。就这品种不用看就知道是中国人自
己搞出来，自己使用的，不关外国人任何事，同时本品是一个中药，明显也和疫
苗拉不上任何关系

国家药监局网页
http://app1.sfda.gov.cn/webportal/portal.po?UID=DWV1_WOUID_URL_11635827&OpType=DBSearch&DBSearch=DJSearch&DJSearch=DJDetailPg&DJDetailPg=NDc0OQ%3D%3D&selDbName=PLDB_TBL_TABLE7&tblCol=OID&type1_sld=0&type2_sld=0&type3_sld=0


批准文号 国药准字Z20040090 
批准文号备注 　 
产品名称 消渴通脉口服液 
英文名称 －－－－ 
商品名 　 
生产单位 河南省四方药业有限公司 
批准日期 2004-08-25 
产品类别 中药 
规格 每支装10ml 
剂型 口服液

		
原批准文号 　 
相关信息 中药品种保护
药品广告( 查到的信息如上), 
药品广告网面http://app1.sfda.gov.cn/webportal/images/ypgg/pic/410412150023.jpg

附：
中医培训网对消渴通脉口服液的介绍(泉水注：不排除有自我吹嘘的可能)

处方特点 
　　消渴通脉口服液主要用于治疗和预防糖尿病慢性并发症的中药3类新药。本
项目在1993年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招标为重点科研课题。2002年被列入河南省重
大科技攻关项目。处方由黄芪、丹参、水蛭、黄连、川芎、川牛膝等组成，具有
益气养阴、活血化瘀通络之功效，主治消渴病气阴两虚兼血瘀证，用于糖尿病合
并周围神经病变的治疗。该处方是20多年的临床不断优选，结合现代药学及糖尿
病慢性并发症研究的基础上而确定的，优于目前临床应用药物。
　　药物特点及临床疗效
　　该方中多种药物据现代药理研究有明显的降低血糖，抑制醛糖还原酶（AR），
改善微循环、抗脂质过氧化、降血脂等作用。该方先以汤剂形式治疗糖尿病神经
血管病变200多例，服药后症状、血脂、神经传导速度、微循环等指标均有不同
程度的改善。在数年的临床应用中，对糖尿病慢性病发症，尤其对合并神经、血
管病变的治疗和预防有良好的效果。治疗后红细胞山梨醇水平显著下降；微循环
明显改善；神经传导速度加快，临床症状和体征显著好转。新乡市第二人民医院
对88例糖尿病合并神经血管病变临床结果表明：消渴通脉口服液治疗口渴多饮、
多食易饥、卷怠乏力、溲赤便秘、肢端疼痛、手足麻木、感觉异常、肢端青紫、
皮肤溃烂、趾端坏疽、舌质紫暗、瘀斑等症状均有明显改善。显效率达77.78%，
总有效率达93.24%，明显优于格列齐特对照组。同时血糖、尿糖下降，血浆胰岛
素、血流变、糖化血清蛋白均较治疗前有明显改善，患者普遍自觉体力有所增强。
由中国中医研究院西苑医院、上海中医药大学曙光医院、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
院、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河南省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对临床112例糖尿病
（气阴两虚兼血瘀症）合并周围神经病变病例进行Ⅱ期临试验，结果表明：随机
治疗组对糖尿病症状总有效率为93.65%，显效率为74.26%；对感觉障碍总有效率
为90.32%，显效率为68.76%。二项疗效指标均明显优于对照组（p＜0.05），肌
电图结果表明：正中腓总感觉或运动神经传导速度明显改善。通过安全性检测，
未见明显毒副反应。
　　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由中国中医研究院西苑医院负责，上海中医药大学附
属曙光医院、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协作对本品进
行了Ⅲ期临床试验，对409例Ⅱ型糖尿病（气阴两虚兼血瘀症）合并周围神经病
变患者的临床观察结果表明，中医症候总有效率达91.21％，明显优于对照组
（72.54％）；同时，血常规、尿常规、便常规、心电图、肝肾功能等安全性指
标检查结果表明，本品对血、尿、便常规、肝、肾功能无不良影响。
　　通过以上研究工作证实：消渴通脉口服液作为治疗糖尿病神经血管病变的一
种新药，服用方便，易于吸收，质量可控，是安全、有效的。
　　市场前景
　　糖尿病正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变为一种常见多发疾病，据卫生部1999
–2000作的统计调查表明，全国糖尿病患者有6000–6500万人，发病率己由十年
前的1.5～2.3%上升到5.4～6.2%，每年因糖尿病而死亡的人数己跃居各病型第三
位，而且，这种增长趋势在今后仍将持续进行下去。据世界著名糖尿病专家、英
国皇家医学会副主席、英国内分泌学会主席布卢姆院士指出，世界范围内随着生
活方式的改变和老龄化社会的加剧，糖尿病发病率和死亡率已出现快速上升趋势，
成为世界上继肿瘤、心血管病之后第三位严重危害人类健康的疾病。据世界卫生
组织报告，目前全球每年约有320万人死于糖尿病诱发的并发症，并且在持续增
加。2000年全球糖尿病患者已经高达1.71亿，到2030年这一数字将翻一番，发展
中国家的糖尿病患者届时将增加150％。糖尿病的严重性在于其并发症，其病理
改变涉及周身各个系统，为糖尿病致死致残的主要原因。日前虽有较多的降糖药
物，但单纯控制血糖，并不能逆转并发症的进展，且化学药品对糖尿病并发症的
疗效不明显，却有明显的毒副作用。目前，世界上约有二亿六千万糖尿病患者面
临致死、致残的危险。治疗糖尿病的及其并发症的药品市场需求较瘩。预防和治
疗并发症的药品疗程一般为2-3个月，病人需服药1-3个疗程，根据糖尿病并发症
的常用剂量计算，全国每年约需治疗糖尿病并发症的药物390亿盒。
　　目前，国内外用于糖尿病的新药有格列齐特等，中药有降糖灵、糖脉康等，
但由于化学药物副作用较大且依赖性强，而最近销售呈下降趋势，中药产品从一
上市就有强大的增长势头，常用药消渴丸、芪蛭降糖胶囊、糖尿乐等产品销售额
持续上升，2000年比1999年，增幅达21%，超过我国医药行业平均增幅13%指标。
随着近年来中药现代化研究工作的进展，中药产品的质量及疗效的稳定性正逐步
提高，人们对中药的认识也有很大提高。新药消渴通脉口服液为纯中药制剂且服
用方便，易于吸收，安全，预防、治疗糖尿病并发症疗效确切。该药具有疗效稳
定、毒副作用小的特点，在防治并发症方面有一定优势。所以市场前景极为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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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健康”概念剖析

　　张功耀

　　概念是思维的基本单元。概念不清楚，整个思维就不会清楚。遗憾的是，由
于我国从小学生到博士生的学生培养都没有逻辑学的训练内容，许多已经读完了
博士，当上了教授，甚至已经掌管我国科学技术资源分配大权的人，也不知道怎
样给出概念，不知道怎样进行概念分析。不管有没有充分的依据，只要标榜科学，
似乎那被标榜的东西就是科学，只要标榜系统，似乎那被标榜的东西就是系统。
因此，一些未经任何逻辑分析的科学概念,都可以随随便便地见诸各种媒体（包
括大众媒体和学术媒体），横行无忌，欺骗世人。

　　必须指出，“亚健康”不是一个得到了国际医学界认同的科学术语。迄今为
止，它也还不是得到了最起码的科学语言解析的概念。我不知道“亚健康”概念
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引入我国的医学文献的。但是，这个概念已经欺骗了我国许
多善良的人们。最近的一个消息显示，“亚健康”居然出现在我国新任命的卫生
部部长陈竺先生的口头文献之中了。也就是说，这个概念把卫生部部长也给骗了。
由此可见，由这个概念造成的思想混乱已经不是一个小问题。不澄清这个问题，
我国的医疗卫生事业将遭受严重损失和巨大的浪费！

　　怎样进行概念构造？我国古代的思想家没有明确地阐述过，研究得也不深入。
虽然孔子说过“必也正名乎”，可是，究竟怎样正名，孔子并不清楚。在诸子百
家中有一个“名家”，也曾经试图解决“正名”（弄清概念）的问题。春秋的时
候，子产和邓析子曾经长时间针尖对麦芒地进行过概念纠缠，结成的私人恩怨也
很深。可是，所有这些努力都没有促使我国把如何构造概念这个问题及早地解决
好。

　　有关概念构造的逻辑学问题，在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范畴篇》当中是
说得很清楚的。到目前为止，全世界的逻辑学家都以亚里士多德的《范畴篇》作
为概念构造和概念分析的基本工具。遗憾的是，一天到晚沉溺于中国旧文化的人，
至今还不会使用这样的逻辑工具。这样的人不少。这种状况给我国的科学和文化
建设事业造成的负面影响也相当严重。

　　依据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概念构造中第一个要注意的，是概念的指称要明
确。诸如“圆的方”或“方的圆”都是不合格的概念构造，因为他们的指称不明
确。事实上，“亚健康”这个概念相当于说了一个“有病的健康人”或一个“健
康的病人”。这无异于说了一个“圆的方”或一个“方的圆”。因此，单从逻辑
学上分析，“亚健康”就是一个不合逻辑学基本规则的概念构造。

　　“亚”只能用于层次描写，不能用于状态描写。在上一个层次与下一个层次
之间，如果还存在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层次，我们可以把这个层次描述为依附于
上位层次的“亚层次”。于是，在生物学的物种层次划分中有“亚种”，在物理
学的物质层次划分中有“亚原子”（按：这个表述容易产生歧意。我本人不主张
这样的划分。它容易使“亚原子”被误认为是一种“亚原子”粒子。），如此等
等。

　　“亚”是不能用来描述物质状态的。从状态描写的数学方法看，给定一种物
质状态由X1，X2，X3，……，Xn来描写，则其中每一个状态参量的改变都意味着
一种新的物质状态。据此，从一个给定的状态S1演变到任意一个邻近的状态S2，
不管这个演化是连续的还是非连续的，都不可能用“亚状态”来描述第二个状态
与第一个状态之间的关系。如果在这样的演变中发生突变，这样的描写就更加不
可能了。更何况中医生在给出“亚健康”概念的时候，只指出了三种状态，不包
含任何邻近状态的变化。在通常的医学实践中，如果一个人经体检后所得到的状
态参量全部符合正常值，则这个人就可以被诊断为一个健康的人；而当这个人的
身体测量值绝大部分正常，只见血压测量值偏高时，则这个人就可以被描述为
“患有高血压”的疾病状态。显然，我们不能把“只是血压偏高”的身体状态描
述为“亚健康”状态。要是那样的话，一个肝癌患者也会被错误地描述为“亚健
康”了。

　　我国大部分中医生和部分中医药大学教授的文化水平都很低。他们的知识贫
乏状态令人惊讶！许多中医生（尤其是那些中医泰斗）甚至还不符合当今世界的
脱盲标准。他们缺乏对医学科学进步的基本了解，甚至完全不具备理解现代医学
科学的能力。由于他们过分沉溺于中医典籍之中，使得他们连基本的逻辑规则也
不懂。正因为这样，中医生至今还不会给出概念、不会做概念分析，更不会按照
概念与概念之间的关系进行逻辑推理。所以，不但古代的中医生给出的概念没有
实际意义，现代的中医生给出的概念，也大部分没有实际意义。

　　众所周知，中医至今还不会做体检，也没有标准的健康概念。中医生如果不
通过望、闻、问、切得到对病人的“感觉描写”（如疼痛、奇痒、肚腹膨胀）和
“外部特征描写”（如气促、吐血、拉稀、脸色铁青），就不能对这个人进行任
何有实际意义的医学描述。所以，中医生只能“跟着感觉走”，用模棱两可、含
糊不清的“感觉语句”来描述身体状态。于是，他们只能把那些“没有感觉到有
病”的人叫做“健康人”，把那些“已经感觉到有病”的人叫做“病人”，把那
些“没有感觉到有病又没有来找他们看病”的人说成“亚健康人”。

　　这样划分的荒唐是显而易见的。现代医学清楚地告诉我们，“已经感觉到了
的疾病”不一定就是严重的疾病；“没有感觉到的疾病”不一定就是轻微的疾病。
因此，跟着感觉走给出的“亚健康”概念是不可靠的。只有按照科学医学的诊断
方法接受体检，才能对我们的身体状态进行可靠的描述。由此可见，所谓身体的
“亚健康”状态，完全是骗人的鬼话！

　　直觉的判断认为，被我国中医生描述为“亚健康”的人可能是所有人。这样
一来，中医生就可以广泛发挥他们“治未病”的“特长”了。不过，头脑稍微清
醒一点的人会提出质疑：

　　至今不会做体检的中医，凭什么判断我们的“亚健康”状态？

　　至今还不会做早期诊断的中医，又怎么可以“治未病”？

　　依我看，中医生还是带着他们捏造的“亚健康”概念，高举他们绣制出来的
“优秀传统文化”的杏黄旗，到一边凉快去，免得搞乱了我们的思维，为害我们
的生命安全与健康！

liver411

桔梗无远志

文／刘夙

　　如果你去韩式餐馆吃饭，一定能点到拌桔梗这道小菜。的确，桔梗根制的泡菜可谓
朝鲜名菜，朝鲜族民歌中有一首很著名的《桔梗谣》（音译为“道拉吉”），就是歌咏
挖桔梗的生产活动的。在中国，桔梗虽然也常被当成野菜食用，但它作为药材的名气要
比作为食材的名气更大。从《神农本草经》开始，桔梗就见于本草书记载了，此后一直
被当成一味常用中药，主要功用是“开宣肺气，祛痰排脓”。今天，桔梗更常被用于祛
痰，而且还有了桔梗流浸膏、桔梗酊这样的制品。

　　无独有偶，另一种名为远志的中药，今天也常被用于祛痰，而且也有远志流浸膏、
远志酊这样的制品。《神农本草经》同样记载了远志，而且还列为上品，但和桔梗不同
的是，远志在古代更多地被用做一种“安神药”，古人认为它能“益智强志”，所以给
了它“远志”这个古怪名字。直到今天，在一些号称能“补气安神”的成药中，远志还
是主要成分，甚至常常和人参搭配使用。

　　服用过桔梗制剂或远志制剂以治疗咳嗽多痰的人，往往对这两味药的药效深信不疑
——不是吗？只要少许桔梗酊或远志酊下肚，马上就觉得恶心反胃，一恶心反胃，喉间
便觉松动，于是先前使劲咳也咳不出的痰，便轻轻松松顺势而出了。怎么能说没有效呢
！

　　不错，现在中国所有的药典和药物手册，都是这样介绍这两味药的，说它们可以刺
激胃黏膜，引起轻微的恶心，从而“反射性地刺激呼吸道腺体分泌增加”，使痰液稀释
，便于排出。它们因而和碘化钾、氯化铵等西药一起被归于“恶心性祛痰药”之列。说
它们无效，恐怕不仅是中医，连一些西医大夫一时也不敢相信。

　　但遗憾的是，事实正是如此。桔梗和远志之所以让人服用之后觉得恶心，是因为它
们都含有皂苷（也叫皂甙、皂素）。皂苷是一类很常见的植物天然产物，它的分子一端
是非极性基团，亲油而憎水，另一端则是极性基团，憎油而亲水。这种结构和肥皂、洗
涤剂的分子结构一模一样，所以把皂苷加到水里，一振荡，就会像肥皂水一样出现泡沫
，皂苷之名正是由此而来。在肥皂传入中国之前，中国人习惯用皂荚树的荚果煎汁洗衣
，就是因为皂荚含有丰富的皂苷。同样，在肥皂发明之前，古欧洲人也习惯把一种石竹
科的小草捣碎，挤出汁来洗衣服，也是因为它含有丰富的皂苷，这种小草因而有了“肥
皂草”（英语soapwort）的名字。所以，服用皂苷之所以会恶心，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就像我们喝肥皂水，一样会觉得恶心一样。

　　不仅是中国，西方的传统医学也把一些含皂苷多的植物当成祛痰的草药，上面提到
的肥皂草，就是比较常用的一种。此外如产于西亚和欧洲的毛蕊花（mullein），是用
叶子榨汁或浸膏服用，产于北美洲东北部的美远志（Seneca snakeroot），和中国的远
志一样用根入药。可见恶心可以化痰，不仅仅是中医的“发现”，而是东西方传统医学
的共识。

　　可惜，这个共识不过是基于服药者的主观感觉，并不可靠。现代医学认为，不光是
桔梗、远志、肥皂草、毛蕊花、美远志这些草药，一切“恶心性祛痰药”——包括上文
提到的碘化钾、氯化铵，此外还有愈创木酚甘油醚等——的效果都是十分可疑的。迄今
为止，还没有一种“恶心性祛痰药”的药效通过了现代医学的检验。

　　甚至，连“祛痰药”（expectorant）这个提法，都已经过时了。“祛痰药”可分
三种，除“恶心性祛痰药”外，还有“刺激性祛痰药”和“稀释性祛痰药”。前者主要
是一些挥发性物质，吸入体内后会对呼吸道产生刺激作用，因此它的“药理”实际上是
和“恶心性祛痰药”一样的，也没有确切的临床证据能够证明。后者的代表如N-乙酰半
胱氨酸（通用名痰易净），可以破坏痰液中黏蛋白的二硫键，从而使黏蛋白变性，黏度
降低，于是痰液变稀，得以顺利咳出；胰脱氧核糖核酸酶，可以分解黏蛋白。但这类药
通常被认为至多对那些痰中含很多黏蛋白的患者有一定作用（同时也有很大的副作用）
，对其他患者是几乎无效的；更不用说用酶制剂来对付痰，正可谓“割鸡焉用牛刀”！

　　既然这些药物都没什么效果，那么用什么办法才能有效地化痰呢？其实最有效的办
法非常简单，而且非常直观——就是多喝水。只要体内有充分的水分，痰液自然会变稀
，也就用不着再使用什么“祛痰药”了。所以，现在国外的药物分类已经不再有“祛痰
药”这一门类；在谷歌上搜索expectorant一词，出来的页面几乎全是介绍草药的。只
有中国的药典和药物手册，还顽固保留着“祛痰药”这一名不副实的药物门类，还顽固
地把桔梗制剂和远志制剂列在其名下，仿佛真的有什么效果似的。

　　我想，现在是应该重新认识桔梗和远志的用处的时候了。桔梗除了做菜，还是一种
不错的观赏植物；而远志，就让它安安静静地做一棵长在山边田头的小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