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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胆相照论坛 论坛 学术讨论& HBV English 存档 1 巫医治疗术“有效性”析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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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治疗术“有效性”析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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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8 19:15


詹鄞鑫  |  1999年

【提要】 巫术被定义为“无效的技艺”或“虚假的本领”,但古今中外许多事实表明,凡针对人的巫术常由于心理效验而可能不同程度地达到预期目标,其心理功能有时是非常显著的。心理功能的实现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巫医的咒语和仪式不仅营造了心理影响的气氛,而且往往构成关于病理、诊断和治疗原理的虚构而合理的解释系统。内在因果关系的难以判断,使巫医形成悠久的历史传统和盲目的信任,这是心理功能得以实现的社会条件。

【补记】 本文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委办《高等学校文科学报文摘》2000年第1期摘要转载。

本文是巫术研究课题的一个局部问题。巫医是巫术的最广泛的应用,在讨论巫医治疗术之前,这里先简单交待一下什么是“巫术”。

英国人类学派创始人泰勒指出,巫术是由于错误的联想而产生的行为方式。(参看爱德华·泰勒《原始文化》,第121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英国人类学派的后起之秀弗雷泽在泰勒学说的基础上进一步把巫术所以建立的错误联系思维方式归纳为两个方面:“同类相生”和“物体一经互相接触,在中断实体接触后还会继续远距离的互相作用”。弗雷泽把前者称为“相似律”,后者称为“接触律”。他说:“总之,巫术是一种被歪曲了的自然规律的体系,也是一套谬误的指导行动的准则;它是一种伪科学,也是一种没有成效的技艺。”(弗雷泽《金枝—巫术与宗教之研究》,第19-20页,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7。)弗雷泽以非常概括的措辞,阐明了巫术的本质属性。

不过,“巫术”被定义为“无效的技艺”,有时又被定义为“虚假的本领”(《苏联百科词典》对巫术的定义说:“巫术,一种虚假的本领,据说能以魔法影响自然力、人和动物等。”见汉译本,第1390页,中国大百科出版社,1986。),这样的表述似乎是有歧义的。如果把巫术活动当作原因,因巫术活动而产生的实际后果算是结果,那么,就不能不承认凡是针对人的巫术常常可能在不同程度上达到预期的目的。果然如此,无条件地说“无效”或“虚假”就有点问题。我们理解,所谓“无效”或“虚假”是就物理性质的影响而言的,但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在判定因果关系时从来不排除心灵影响的因素。假如某甲用恶毒的话语侮辱了某乙,某乙不堪其辱,心脏病发作而死。在这里,起作用的是某甲的恶意,而不是话语的物理性能,但恶意是通过说话来体现的。巫师如果能通过其仪式或咒语所营造的气氛而影响他人,从而导致事情的某种预期变化,就是有效的真实的,不宜笼统地说是“无效”或“虚假”的。

当然,巫术并不都是“有效”的和“真实”的,在更多的场合下确实是“无效”和“虚假”的。既然如此,那么,巫术之所以盛行,大众之所以当真,究竟是什么缘故呢?这个问题的讨论有助于从另一个角度认识巫术的本质,我们不妨结合中国文化的具体状况加以阐述。

历史上的巫医大多有许多信徒。(这里所谓巫医采用其广义的含义,包括那些以法术手段为人治病的方士道士之类。)较典型的如东汉末钜鹿人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黄老道,“符水咒说以疗病,病者颇愈”,深得百姓信任。于是张角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转相诳惑,十馀年间,众徒数十万”,由此形成一个连结郡国、遍布各州的庞大群众组织。(《後汉书·皇甫嵩传》)以治病为名最终形成带有政治性的组织,当然包含着深刻的社会原因,这点本文不想讨论。最直接的原因,无疑出自广大民众对符水咒说治病法的信任。

大凡巫师都有一套获取群众信任的伎俩,例如编造自己的身世,通过某些本质上属于魔术的手段以显示自己的非凡能力之类(这些方面拟另作讨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正如张角的符咒疗病能使“病者颇愈”,大凡高明的巫术治病法,往往具有较强的心理功能,从而有可能使一些病者的疾病获得缓解。

巫术之所以在很多场合下发生实际的作用,譬如巫蛊术使仇家患上严重疾病乃至死亡,巫医则使患者的疾病好转甚至痊愈,其成功都可以通过心理学的原理而获得解释。先看看英国人类学和心理学家马雷特所引述的有关原始人心理现象的事实:“毫无疑问,只要一个土著人认为刺伤他伤口的武器曾被在‘阿隆奎尔瑟’(arungquiltha)上用过,因而具有了它的力量,那么即使他只受了很轻的外伤,也会死的。他就会躺倒,绝食,然后慢慢死去。”(斯宾塞和吉伦《澳大利亚中部土著部落》(1899)第537页,《横贯澳大利亚》(1912)第2卷326页。转引自马雷特《心理学与民俗学》第182页,山东人民出版社,1988。按,arungquiltha又译为阿龙基尔塔,是澳大利亚中部土著人所信仰的一种被认为能使巫师产生灵力的物质。)马雷特还引述罗斯(roth)所创造的一个被称为“对死亡的积极性狂热”(thanatomania)的词汇来概括澳大利亚土著人的这种普遍存在的心理现象。大量心理学研究的试验证明,当一个人处于某种虚拟而又感觉真实的模式状态下时,其情绪的变化往往导致生理上的相应变化,而这种变化对人体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心理学认为,暗示是一种常见的心理活动。它可以通过自我的意念或他人的言语来调节人的情绪和心境。国外有一名心理学家做过这样的试验:有一罪犯被判处死刑后,人们告诉他将用刀切断静脉的方法处决。执行时,向他出示解剖刀,然后给他蒙上眼睛,用刀背在罪犯的静脉处划了一刀,再用一股细细的温水从他手臂上往下流,水不断地发出“滴答”声,死亡的“模式”完全控制了犯人的大脑,最后犯人经过一段挣扎就断了气。通过解剖,发现死亡的原因是由心脏麻痹引起的。暗示的力量是十分巨大的,它既可以致病乃至造成死亡,也可以增进健康,有利于疾病的康复。(姚勤文《暗示的力量》,《解放日报》1996年4月28日。)

又如一则关于心理问题引起疾病的报道:

美国洛杉矶体育馆曾发生过这样一件奇怪的事:馆内正在进行一场激动人心的足球比赛,球迷兴高采烈、全神贯注。值班医生突然接受了几个食物中毒的观众,询问结果他们喝过自动售货机的清凉饮料。医生便叫广播员通知,提醒喝过这种饮料的人当心。谁知通知刚播出,体育馆霎时乱成了“一锅粥”,观众中不断出现呕吐者,200多人当场被送进医院。后来鉴定,清凉饮料根本无毒。这个插曲是癔症转化的心理效应的绝妙例证。(姚勤文《不可忽视情绪的心理效应》,《解放日报》1996年12月15日。)

现在我们终于明白,原始人一旦相信自己受到他人的致命性法术,就往往真的得病乃至死亡。这种看起来是唯心的现象,其实有着实质上的因果关系。

自我暗示有积极的和消极的不同。消极暗示指的是因某种错觉疑神疑鬼而产生心理障碍,导致疾病。这种疾病并非器质性的,难以通过药物来治疗,但采用针对性的心理疗法却有奇效。东汉应劭《风俗通义》卷九搜集了这方面的实例数则,除引述尽人皆知的“杯弓蛇影”故事外,又引述《管子》的一则故事。故事说齐桓公出游至水泽,见到一人身穿紫衣,大如车毂,长如车辕,拱手而立。回家后就生病了,几个月不能出门。有一位叫皇士的人对桓公说:“怪物怎么能伤害您呢?这是您自己造成的伤害。您所见的怪物乃是泽神委蛇,只有霸主才能够见到它。”桓公听说后欣然而笑,当天病就好了。明代焦竑《焦氏笔乘》也记述了一些类似的故事:

有僧中夜起,误踏一茄,疑其鼠也。恶伤生类,还坐懊恨不已,诵往生咒度之。须臾,一鬼来,索命甚急。僧曰:“我非有心杀汝。”辩论间,东方已曙,视之,则一茄耳。于是疑心顿尽,鬼亦不见。(续集卷二)

唐时一妇人,从夫宦南中。误食一虫,常疑之,由是成疾,频疗不愈。京城一医,忘其名,知所患,乃请至姨妳中谨密者一,预诫之:“今以药吐,但以盘盂盛之。当吐之时,只言有一虾蟆走去。勿令娘子知是诳语也。”其妳仆遵之,此疾永除。(续集卷六)

通过言语的心理治疗,言语本身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使患者相信是真的。所以,对现代的患者而言,医生的话具有关键的意义;但对于相信神秘法术的古人而言,巫师、相士、占卜师、解梦师的话语尤其有效。关于这点,春秋时代的晏子就曾经成功地运用以治疗齐景公的心病。据《晏子春秋·内篇·杂下第六》记载:齐景公患“水病”,卧床十几天了。有一天景公梦见与二日(两个太阳)相斗而不胜,以为是不祥之兆,于是对晏子说:“我恐怕就要死了。”晏子说,还是请解梦师来解梦吧。晏子找来解梦师,对他说明了情况。解梦师要回家去取解梦书来查看,晏子说:“不必找书了,你就这么对主公说吧:您所患的水病属于阴,而太阳属于阳,一阴不胜二阳,表明您的病就要好了。”解梦师按晏子的吩咐对景公说了之后,至第三天景公的病居然就好了。景公要赏赐解梦师,解梦师说并非自己的功劳,是晏子教他这么说的。景公又召来晏子,晏子回答说:“我的话由解梦师来对您说,所以能起作用;如果由我来说,您就不会相信了。所以应归功于解梦师。”晏子末了的一句话是发人深省的,它表明晏子的确是一位出色的心理医生。其实,大凡高明的巫师多是出色的心理医生。不仅纯粹的心病可以通过心理疗法来治愈,即使是其他疾病,当巫师充分调动病人的精神积极性之后,也可以转化为肌体和生理上的协调以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积极的自我暗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念或某种并不重要的动作来实现。有一则取材于运动员心理调节法的心理分析说:

在第二十三届奥运会男子体操比赛中,日本运动员具志坚每次出场前,总要紧闭双目,口中默念一些什么。在团体决赛中,我国体操名将李宁、童非,美国体操明星麦克唐纳、康纳斯等相继有失守,唯独具志坚一路发挥正常,最后夺得全能冠军。比赛结束后,有记者问他,你上场前口中默念的是什么?具志坚却笑而不答。一时间,具志坚的“咒语”成了许多人关心的谜。其实,他默念的内容无甚要紧,即使他祈祷上帝保佑,未见得上帝真会保佑他,重要的是他的这种默念,起了积极的自我暗示作用。这种情况,竞技场上并不少见。在1985年神户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以二米四一的高度打破男子跳高世界记录的苏联运动员帕克林,每跳一个新高度前,都要俯下身去扎鞋带,即使当时鞋带扎得很好,他也要松开重新扎过。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这个看来完全多余的习惯动作,恰恰是他自我暗示的进行曲。他说,鞋带一扎,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只看见前面的横竿,我要尽可能跳过去。帕克林的扎鞋带同具志坚的念念有词,可谓异曲同工。(田小戈《自我暗示的妙用》,《解放日报》1985年9月20日。黑体强调为引者所加。)

这个分析对我们认识巫师的巫术尤有启发意义。大凡巫师在给人治病时,总是口中念念有词地诵咒语,而且还要作出种种莫名其妙的动作来。如果我们认为这些咒语和动作都是毫无意义的,那就是忽视了气氛营造的心理意义。巫师对病人的治病过程,如果撇开药物针砭之类不论,可以说就是一个心理治疗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巫师的所有诵辞和动作都具有强烈的心理暗示功能。对于非常信赖巫师法术的公众和患者来说,巫师的心理暗示,其作用之大往往是出乎我们意料的。

巫师治病的心理暗示功效,已获得许多研究者的注意。如英国学者基思·托马斯说:

科学地研究暗示在治疗中的作用只是最近才开始的事情,但是其惊人的效果,已足以使历史学家不敢小视17世纪治疗者仅用符咒而产生的真正神效了。现代医学中称为“心理疗效”的作用早已充分显示出来,尽管其原因还不很清楚,并对此事还有争议。病人和医生都相信药丸会取得惊人的效果,尽管其药物学内容无足轻重。许多试验揭示了宽心药—即假装成真药而给病人服下的无效物质—在解除诸如头痛、晕船或手术后疼痛等方面,有时具有很高的成功率。在某些病例中,宽心药的成功率确实可大到与真正药物的一样。这就使得对疗效的信念显得更为重要了,只有外行人才会有这种信念。他们习惯于把医疗看成只是针对躯体而不是针对心灵的。它对原始医疗的现实意义更大,因为试验表明,宽心药对于按时到教堂作礼拜者的成功率大于不可知论者;付酬患者的成功率大于通过卫生机构接受免费治疗的患者。在伴有一定数量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仪式情况下进行治疗,会更加有效。……他们注意到,术士需要病人自愿的合作,理查德·伯纳德说:“这些妖巫声称她们治不好那些不相信她们的人。”(基思·托马斯《巫术的兴衰》,第40-41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

基思·托马斯还引述了一则被称为最具有典型性的治疗记载:一个法国医生的病人坚信自己是被魔鬼缠上了,于是这位法国医生请来了神父和外科医生,同时自己也带了装有一只活蝙蝠的袋子。病人被告知说,要对他施行一次小手术来治愈他。神父举行了祈祷,外科医生则在他胁上割了一道小口子。正值外科医生割切时,法国医生便放开蝙蝠,让它飞入房间,并喊道:“瞧哪,魔鬼跑掉啦!”于是那个人便认为自己被治好了。(《巫术的兴衰》,第41-42页。)这种心理疗法与上文所提到的唐代医生教奴婢对病人谎称吐出了一只虾蟆的治疗术极其相似。在这类治疗过程中,蝙蝠或虾蟆充当了极其重要的戏剧性角色,如果离开了它,心理功能就难以得到实现。

巫术治病法心理功能的实现,需要一定的条件。诚如法国结构主义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所总结的:

我们没有理由怀疑某些巫术实践的效应。不过我们同时也看到,巫术的效应须以对它的迷信为其条件。后者有三个互补的方面:第一,巫师相信他的技术的效应;第二,病人或受难者相信巫师的威力;最后,共同体的信念和期望,它们始终象一种引力场那样起着作用,而巫师和受术者的关系便存在于和被规定于其中。(列维-斯特劳斯《结构人类学》,第178页,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

从上文所引述的事例中,我们可以初步体会要实现心理功能所必须具备的一些前提条件。不论是巫师还是医生,他们在从事本质上属于心理暗示的治疗方法时,首先必须获得患者的信任。一般而言,患者的信任并非出自理性,而是出自信仰和外在的因素。如果患者相信医生,那么,他首先是相信那些名气大的医生,而不论其医术专长是否适合自己。假如新来的医生号称是著名医学院的医学博士,即使他仅是眼科疾病专家,也可能招致大批不明真相的内外科患者。反之,假如患者相信他的疾病是由于中邪,那么,他宁可相信巫师的驱邪手段,也不会相信医生的治疗手段。在古代,人们接受的是世世代代流传的观念,对巫医的相信可能胜于药医,那么,即使是真正懂行的医生也要声称为巫医,才可能获得较好的疗效。所以,公众对巫医或医生的称赞比患者个人对他的了解更为重要。晏子要请解梦师按自己的话给齐景公解梦,法国医生要请牧师来祈祷,都是出于同样的用意。

更为重要的是,不论巫医还是医生,都有一套公众可以理解的包含了对疾病起因和治病原理作出解释的“理论”系统。现代人之所以接受医生对疾病的治疗,其前提是接受了传统医学或现代医学对人体生理、病理、诊断和治疗的一系列学说。不见得每个人都懂得医学,这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相信它。现在盛行的疾病疗法和保健方法,未必都在实际上完全符合科学道理,但只要大家相信它,就会接受它。有些治病法和保健法可能是有道理的,但对它的解释可能只是能够自圆其说而已,未必就是那么回事。流行的许多保健品的宣传资料常常这样说:人之所以得病,主要是因为“体内垃圾”未能有效地清除,而该种药物或保健品的最大功能,正在于它能够有效地清除“体内垃圾”。实际上,如果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这种说法不过是一种形象的比喻而已,未必真是那么回事,因为这种说法既没有对“体内垃圾”的概念作科学的定义,也没有阐明清除“体内垃圾”的生理学和药理学的原理。尽管如此,由于这种解释比较形象生动,也符合人的经验体会,就能获得大众的接受。对于目前盛行的种种治病和保健法,我们不敢妄加议论,但过去曾经风行一时的治病和保健法,有的就已经被新的研究所否定。例如60年代曾一度风行全国的“鸡血疗法”,早已被其他的什么时髦疗法所取代。当时大众之所以相信它,是由于它有一套可以被大众接受的解释系统。巫医的治病法与种种被证实无效的疗法一样,都是由虚构的解释系统所支撑起来的。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其区别可能在于:巫医的疗法从来不否定其神秘性质,经数千年流传已形成文化传统,获得了强大的信仰力量;而现代种种时髦疗法打着科学的幌子,无法形成盲目的信仰力量,一旦暴露其疗效的虚假,就必然会很快被淘汰。

巫医对疾病起因和治病原理所作出的解释,就是列维-斯特劳斯所说的“虚构的解释系统”。他说:“从诊断到治疗,构成了疾病的状态。这种其真实性本身就不明的虚构,它是由一些操作程序和表述所组成的虚构。”(《结构人类学》,第191页。)这个理论的确是非常深刻的。试看晏子教解梦师对景公所作的解释:水病属于阴,而太阳属于阳,景公梦见跟两个太阳相斗而输了,就是一阴不胜二阳,这不是正好表明所患的水病就要被消灭了吗?这个解释无疑出于晏子的临时编造,但确实治愈了景公的疾病。

巫医治病所构建的解释系统,在更普遍的场合下不是由口头来叙述,而是由治疗疾病的整个操作过程所体现出来的。那位唐代的妇人,因为误食一只虫子,心中疑惑不安而生病。按照当时的认识,这种疾病类似于“蛊”疾,“蛊”疾也是由虫子来传播的。传说“蛊虫”被吞食之后,在肚子里会变成虾蟆、蜈蚣之类东西,根据这样的民间认识,那位聪明的医生巧妙地让奶妈在妇人呕吐时谎称走出一只虾蟆,妇人由此相信蛊虫已经走去,由心病造成的疾病也就消失了。原始民族的巫医尤其善于通过一系列刻意安排的造作程序,让患者感觉到疾病的驱除。如独龙族巫医用一种声称得自鬼神的所谓的“天药”滴在患者头顶上,说是可以通过“药物”在患者体内的流动情况诊断疾病,然后在患者身上的恰当部位取出看起来象是石头之类的被称作是“疾病”的东西(这无疑是出色的障眼魔术),并向观众展示,声称已经把疾病取出来了。有个老妇人的脚瘫痪不能活动,巫医说是被绳子捆住了,于是从她的膝盖处取出一段绳子,向观众展示后销毁,老妇人的瘫痪病也奇迹般地治愈了。(蔡家麒《独龙族社会历史综合考察报告》,转引自《中国原始宗教资料汇编·独龙族卷》,第658-660页。)这一系列的治疗过程,正构成了关于病理、诊断和治疗的很有逻辑的解释系统。

在中国古代,巫医或道士把某些表现为神志症状的疾病归结为狐狸精魅的作祟,驱赶捕捉狐狸精魅的表演便构成了合理的治疗原理解释系统。《晋书》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说庐江舒人韩友善于占卜相宅及厌胜之术。刘世则之女“病魅”(带有精神症状的疾病)多年,曾请普通巫师为她作法治病,在老城古冢中掘出藏匿其中的“狸鼍”数十只,(野猫古称为“狸”(通常写作貍),也叫“狸头”。“狸鼍”疑即“狸头”,指野猫精。江浙一带民间至今还把某些精神性的病因归结为野猫精作祟。)疾病仍然未愈。韩友为她算了一卦,让她家做了一个布袋子。待病情发作时,韩友把布袋子张设在窗户上,关起门来运气,象是在驱赶什么。一会儿就见布袋子鼓囊囊地胀满起来,好象灌了气一样,韩立即向布袋子捅刺。但患者的病情仍未得到控制。于是韩友又做了两个皮袋子,叠套在一起,如前张设在窗户上。待皮囊又胀满起来,韩立即将袋口扎住,把它悬挂在树上。过了二十多天,胀满的袋子渐渐瘪小,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下二斤狐狸毛了。从此女子的病也好了。(《晋书·艺术·韩友传》)这类故事大抵出自传闻,但透过表面文章,仍可看出其中某些真相:皮囊所以鼓胀,应是韩友运气所致,而二十多天后打开才发现的狐狸毛,则肯定是做了手脚放进去的。经过这么一来,患者深信导致疾病的邪魅已经捉住杀死,于是病也好了(或者只是暂时的不再发作了)。

类似的法术在有关术士的治病事迹中屡见不鲜,民间至今还有稍加变化的遗存形式。如浙江部分地区旧时流传叫作“缚煞”的治病风俗。巫婆在病人床前念咒,作法后,即抓起病人家里的某种小动物狠甩地下,踏上一脚,然后用麻绳把它缚住,送出悬挂在野外树上。(见《中国风俗辞典》“缚煞”条,第810页,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这类表演让大众深信病根已经消除,较容易促成心理功能的实现。

心理治疗术的关键当然在于患者对医生或巫医的信任。比较令人不解的事实也许在于基思·托马斯所注意到的另一类情况:有时候魔咒不但可以治疗轻信者,还可以治疗怀疑论者的病。他认为最说得通的解释是:“在一个轻信的时代,即使怀疑论者也有着受压抑的信仰心,这种信仰心在适当的环境中会摆脱束缚迸发出来。”(《巫术的兴衰》,第42页。)这一点颇有启发意义。人的心理之复杂、情感之丰富有时实在难以简单分析。当人们观看电影电视故事时,它明明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观众也明白它是编剧编出来的,演员演出来的,但就是常常被感动,为之紧张、为之扼腕、为之悲伤、为之忧愁,或唏嘘流泪,或咬牙切齿,甚至心脏病发作。由此可见,在某种模拟真实的状态下,即使明知其假,人的心境情感也会被唤起,被牵动,于是,其影响客体的功能也就实现了。出色的巫师,其实就是优秀的导演兼演员,他通过服装、声音、语言、表情、动作和所营造的气氛,以及种种诱导暗示,不仅可以激发信仰者的情绪,也常常可以诱发怀疑者的情绪,从而达到其心理上的功效。

事实上,许多巫术并没有起任何实际的作用,包括心理上的作用。即使这样,人们也仍然会常常感觉巫术的成功。这是因为,巫术行为与预期结果的先后顺序造成对因果关系的错误认定。就此问题弗雷泽有过很好的阐述:“巫术的谬误远非易于识破,它的失败也不明显。这是因为在许多情况下甚至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随着某种巫术仪式的完成,它想要产生的结果多半会在隔了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之后真的产生出来。……这就可以理解原始人为什么将这些事变视为仪式的直接后果和对它的效力的最好证明。”(《金枝》,第90页。)基思·托马斯也有类似的分析:“巫术疗法的效果还得归功于人体毋需借助外界帮助而自动祛除普通小病的能力。术士奇迹般‘治愈’的许多疾病乃是随着时间推移而会自然康复的那类疾病。”(《巫术的兴衰》,第39页。)人的疾病,例如感冒、牙痛、外伤、骨折之类,有许多本来就会逐渐自愈恢复正常的;有的如疟疾、癫痫、胃痛、头痛等病则有一定的发作期和缓解期,缓解时就处于正常状态,并不依赖于巫师或医生的治疗。比较落后的地区,人们信巫甚于信医,不论是医药的作用还是自身抵抗力的作用,都归结为巫术的作用。这种状况,就使巫术具有了类似于经验的性质。

明乎此,就不难明白另一个道理:巫术的功效在很多情况下都会具有经验的感觉。一旦成为传统,成为大众无需深究的“常识”,就会被大众无条件地接受。你说它是虚假的,为什么自古以来大家都相信它呢?难道成千上万人所相信的东西,竟然会是假的?你说某某人的巫术治病实践是失败的,就算是失败了,那一定是操作者的失误,而不是它本身有问题。于是,假的就成了真的,无效的也成了有效的。

社会对传统的继承,反过来增强了每个个人对巫医的信任,这就是列维-斯特劳斯所说的“共同体的信念和期望,它们始终象一种引力场那样起着作用,而巫师和受术者的关系便存在于和被规定于其中。”这也许是巫医治疗术心理功能得以实现的最根本的前提条件。

必须指出的是,在医药卫生水平极其低下的原始时代,巫医以它强大的心理功能以及他们所掌握的某些原始的医药知识,的确具有不可忽视的积极意义。但在科学昌明的现代社会中,巫医的巫术治病法必然成为阻碍医药科学推广普及的严重障碍。即使是心理治疗法,也必须通过心理医学的科学研究以获得发展。只有充分认识巫术在本质上的伪科学性质,才能真正推动包括心理医学在内的现代医学的推广和普及。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6期)

穆子注:詹老师对巫术以及中国的巫术文化颇有研究,著有《心智的误区--巫术与中国巫术文化》一书。(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5月出版)。大家可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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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8 19:21

巫医:社会肌体上的毒瘤
无非、张祖 《采风》2003年第12期


  声称自己拥有超自然、超科学的能力和手段,并用它为人“治病”,为自己捞好处的人就是巫医。这种古老的文化现象,近几年里,花样翻新,影响很坏。

  记者亲历“大仙”

  在21世纪的今天,地方迷信活动又开始兴盛起来,而且即使是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周边的城乡结合部也不能免俗。在宝山区的王宅前村里就有这样一个所谓的“活观音”,据说不用吃药,在她家烧过香的人都不会得病。

  记者接到消息后随即按图索骥寻访此人,这位被称为“活观音”的“大仙”家所在的王宅前村是一个比较现代化的江南村落。记者一路打听“大仙”的住处,发现她在这里几乎家喻户晓,更有几个热心的老太太主动帮我们带路,我们顺便开始打听这“大仙”的来历和“法力”。

  据说“大仙”的娘家在嘉定,出嫁前已自称观音附身了,嫁到村里以后给不少人看过病,小灾小病一看就好,大病烧香供佛了以后也会好,所以这里人都相信她。我问:“‘大仙’看病收钱吗?”老太太说:“看病不收钱的。但是烧香要上供品和供礼,供品一定要是生菜,或者什么麦乳精、雀巢奶粉、麦片、可口可乐都可以。供礼是五十块或一百块钱,用红纸包起来,磕头以前放在蜡烛台下面。”我又问:“你们家里都有‘大仙’看过的病人吗?”老太太们争着点头,其中一个还说,她家老头子烂肠子就是“大仙”看好的,“老头子晚上肚皮疼,我把他拉到‘大仙’那里,‘大仙’让我们烧香,然后说:‘肚子里已经烂掉了,太脏了。’她说菩萨怕脏,不能动手,但给我们指条生路,去××医院开刀。后来真的就好了。”

  我们关心“大仙”是怎么防病的,几个老太太说,只要到她家跟她说说话,按她说的每天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诚心诚意地烧烧香,定时她给发发功就可以了。真的就那么简单?老太太用瞧不起的眼光看看我们,斩钉截铁地点着头。补充说:连小观音都这样说。小观音——我们马上就打听出了原来这个村里还不止一个“神仙”,“小观音”是“大仙”的干女儿,最近被“引渡”成仙了,因为据说还是个华东政法学院经济法系的毕业生,“高智商、懂知识”,所以在子女普遍都是中专技校生的村民心目中有很高的权威。

  来到“大仙”的门口,只见一大群中年妇女从前厅一直坐到大门口。竹椅声、谈笑声使这里格外热闹。房间里比较暗,面南放着一张八仙桌,摆了半桌大大小小的瓷观音像。前面是闪着红光的电蜡烛,一块固本肥皂上插着香,烟雾缭绕。可能因为我们陌生的脸,一进屋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幸好我们有准备,马上解释:是农村考上来的大学生,来求上海仙姑,一是希望身体好,二是想期末考试能过关。里面的人也不让座搭话,都看着我们。冷不丁的坐在最里面的一个40多岁穿花格的确良衬衫的女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段一个字也听不懂的“奇语”,她就是所谓的“大仙”。

  我们的出现显然给斗室带来了不安。屋里的人见了我们就不停地打响嗝,伴有作呕,并称头晕——看着这么多人同一副模样,我们倒真的紧张起来,这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问“大仙”,“大仙”笑了起来,说在她家里有金刚保护,不会有病的。咳嗽是信徒见到心思不纯的异教徒的正常生理反应。心思不纯的人就是我们,要防病必须先认罪。“大仙”理直气壮地指出了我们三个一眼便知的罪过。

  第一个罪过:“一定曾进过基督教堂。”

  经过一番艰苦的否认,她退而求其次地补充:没进过教堂也一定见过类似教堂的尖顶——这不是废话吗?我们承认了。

  第二个罪过:“抽屉里一定放了耶稣的照片。”

  这更是欲加之罪。这次尚不容辩解,“大仙”就立即申明:贺卡上的圣诞老人也算其列。圣诞老人不是耶稣,但终归做过红衣主教——我们也稀里糊涂地承认了。

  第三个罪过:“今天一定吃过荤腥。”

  这次我们都爽快地点头。

  三大断言无一落空,她又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我们求“大仙”算命,保佑我们健健康康、期末考试顺利过关,她立即板起脸说:“没听说过‘富烧香、穷算命’吗?我这里只烧香不算命。”说着很有风度地挥挥手,一指供桌就不理我们了。为了把戏演下去,我只好像模像样地在八仙供桌前磕了几个头,磕头以前当然没有忘记在烛台下放红包。磕头上香以后,屋里的空气一下子轻松多了,又恢复了有说有笑。只是“大仙”还是不理我们。倒是旁边一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小姐凑过来和我们说话了,刚才带我们来的老人站起来说:“她就是小观音。”

  “小观音”穿着入时,胸前拴着一个摩托罗拉V66的手机,这位大学毕业的“观音姐姐”先问我们什么专业的,我们说在大学里学历史。她默想了片刻后,告诉我们在磕头的时候她已经施过法力,今年冬天的期末考试有一门会被取消,其他几门都会逢凶化吉了。但是因为最近大学里瘟神比较多,考试的成绩还不好确定,所以从现在到考试还要心诚,不要信异教,除了观音堂别的地方都是骗人的。说到这里旁边不少人凑过来搭茬:在二医大读书的某某某因为重庆路旁的教堂常使他一读书就头疼。“总之就一句话,”“观音姐姐”最后说:“以后一定要多到这里来拜拜,肯定对提高分数有好处。”

  我问起“大学瘟神”,“观音姐姐”说:“你们磕过头了,瘟神不会主动找你们的。在学校食堂不能吃甲鱼、蛇、鲤鱼,尤其不能吃牛肉。”“大仙”在旁边插话说:可以吃牛奶而不能食牛肉就如可吃母奶不能食母肉一样。“小观音”又叮嘱:“以后勤工俭学只能去肯德基,不要去麦当劳。因为那里卖牛肉汉堡。这样基本没有问题。”我不甘心就此作罢,因为很想知道“大仙”的所谓“发功”,所以执意请“大仙”给我“发发功”。“大仙”听了,一言不答,“小观音”则在旁边推脱说没这必要。

  直到起身出门的时候,“大仙”才发话:你们都是有事求我才来的,还不是菩萨的信徒,所以今天我不能招待你们,下次再来的时候,心诚一点,我会帮你们的……

  科协扶持的特异功能

  山东南河乡有位34岁的女性,名叫冯美莲。冯自称高中毕业,教过小学。1985年她生了一场病,用她自己的话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按阑尾炎治的,那药难吃死了。”她说病好以后就有了特异功能,能看透人的大脑和五脏六腑。正是从1985年起她给别人看病,不过她说:“在家我给人家看病总是被罚款。”但是她娘家所属的县科协认为她有特异功能,并推荐她到市气功研究会。

  市科协普及部的徐部长介绍说:“冯美莲是1985年出现特异功能的。大家对这个不理解,乡里人认为她疯疯癫癫,与婆婆也不好相处了。”

  据市气功研究会的报告记载:冯美莲1990年六七月份到北京受到了钱学森的亲自接见,并认可了冯的特异功能。所以气功研究会建议让冯对外服务。这种建议很快变成了现实,市科协为冯租赁了住房,配了女挂号员,并正式对外看病,挂号费每人次8元,这比当时的正规大医院教授级专家的挂号费高出几倍。治疗费8元。知情人说由于她不识字,市科协和市气功研究会干部有的帮她挂号,有的记病历,有的管钱。她治病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吹几口气。

  市科协的干部不仅为她服务,还为她和她的一个孩子办了城市户口。

  冯美莲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能看透人的大脑和五脏六腑,但记者让她透视,她却除了瞎蒙,什么也说不出来。记者问她“透视”到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她说是彩色的。问她学过医没有,她说没有。问她那怎么知道哪些部位有病?她居然回答:“……有病的样子就不同了呗。”

  那位市科协普及部的徐部长还说:“她虽没学过点穴,但她点的都是穴位。”冯马上顺杆就上:“我凭感觉想点哪儿就点哪儿,该发啥气就发啥。”其实冯美莲的骗术并不高明,骗技也属末流,但却被市气功研究会、市科协当了真,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吗?冯美莲真的被钱学森同志接见过吗?钱老的秘书郑重地告诉我们说:“钱老根本没有接见过冯美莲。他与这些‘气功师’毫无关系。也许,冯美莲连钱老是谁都没搞清楚。以后再有这些事,你们统统可以揭露!”

  对于冯的“本事”,该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看法是:“市科协有关领导曾要求放射学会测试冯的特异功能,由于工作繁忙,未做鉴定,仅找了50多位病人和我院职工,由冯目测和被测者自认哪里有病来对照,基本吻合30%多,所谓和B超、CT,X线等检查对照,大多为病人提供,我院未做进一步证实。”第一人民医院为什么不测试?恐怕主要不是工作忙。所谓30%多吻合,其中大有文章:其一这不是鉴定;其二,以病人主观上的“自认”为准不是医生意见,主观上的对照不足信;其三,这种主观上的认为只属基本吻合,不是符合,且冠以“基本”二字,这样的吻合也不足信;其四,医院并未证实,即医院并未参与其中,这样的吻合与医院无关;其五,对这个30%,市中区卫生局医政科科长任忠水同志有进一步的说法:“凡到医院来看病的,大多数是正在患病的人,而对他们的诊断结果仅有30%吻合,这个数字既毫无科学价值,又毫无临床意义。”这叫内行人说内行话。然而打着“科学”旗帜的科协却不负责任地让冯美莲之流成了“科学”认定的“神仙”。
  
  不容忽视的巫医现象

  人们有病希望治愈,而现有的医学对有些疾病还无能为力或者收效不显,于是就希望从别的方面得到治疗。这是许多巫医被相信、被接受的原因。

  新中国的巫医活动有几个阶段。50年代,公开的巫医活动几乎难以见到;70年代,巫医活动转为半公开;1984年起,完全公开;90年代,巫医进入职业化阶段并以半公开形式向大中城市渗透。

  目前的巫医大致分两类。一类是“传统”的巫医。大都是50岁左右、低文化的农民,主要在农村活动。自称“大仙”、“菩萨”,靠传统迷信为人治病。“传统”巫医在人口中的比例,不低于千分之一点一。另一类是“现代”巫医。大多是30岁左右的青年,低文化,不敬业或不务正业的角色。他们自称“大师”、“神医”,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惯用魔术的手法,以时髦的科学名词包装。他们大多在大中城市和上层人士中活动。“现代”巫医的数量比“传统”巫医少。

  巫医有如下特点:一、招牌:为他人诊治疾病,消灾保健;二、手段:超自然的、非医学的、非法定的;三、前提:心诚则灵,信则灵;四、性质:伪科学、伪医学、反科学、反医学;五、目的:为自己谋取好处,或满足自己的欲望;  六、频度:经常使用这种手段,以此为业,达到目的。

  两类巫医均有诈骗钱财,奸污妇女,求治者被致残、致死的现象。在意识方面,颠倒科学与迷信,气功与伪气功,科学与伪科学的位置。比如,把幻视、幻听、幻觉等精神病态,说成是开天目、高功夫、阳神出窍;鼓吹想什么就会有什么,想肿瘤没有,肿瘤就会自然消失;说残留信息就是灵魂等等。

  在河北省某县,有一个“特异功能疗养院”,据说这里的“大师”可以看着病人的照片治病。病入膏肓的人不能去那里看病不要紧,只要病人家属拿病人的照片让“大师”看一下,就可以诊断出病因,并能开药治病了。更为奇怪的是,病人家属可以拿着病人的照片,让“大师”带功的手“调一调”,远在千里之外的病人就可以得到治疗。

  在北京市曾发生过两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妇女假行医骗财害人的事。她们在人们上班的时间去敲居民住户大门,自称是有人请来“治瘫痪病”的,但忘记了楼号。这样问了几家后,就会问出哪家有瘫痪病人。于是再去敲病人家的门,自称是医生,免费治疗。病人家属相信了他们的花言巧语,还以为是神医天降,赶紧双手欢迎。她们要来一碗清水和一根干净的筷子,用筷子蘸了清水在病人的眼角上一转一挑,果然在地上有一条小虫子在蠕动,她们谎称就是这小虫子堵在血管里才造成了瘫痪,现在虫子虽然挑出来了,但病还不能马上好,如果信得过就可以继续治,但要用药调理,这种药极为珍贵,要1000元一付。以后的事情众所周知,她们留下了一包号称是灵丹妙药的普通仁丹,溜之大吉。地上的小虫子也不过是她们偷偷带来的。

  巫医的危害远远超出人们的想像。他们制造愚昧,危害生命,扰乱社会意识和社会治安,败坏社会道德和科学道德,歪曲国家有关政策,动摇国家的稳定,应该将取缔巫医纳入法制轨道。(《采风》2003年第12期)(稿件来源:文摘报) (来源:科学无神论 更新日期:2004年3月15日 医学捌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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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26 23:17
你拍三、我拍三,巫医神功要戳穿!--闲人马大姐原话
注册公司不需要体检吧!那我就注册一个公司。我还要去劳动力市场专门招聘那些下了岗的公务员。每年让他们体检四次,如果成了HBVer的就加工资,以后不再体检;如果不是,就继续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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