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迷惑到清醒
当时,人们把艾滋病称为“同性恋者的癌症”,新闻界不想对此予以报道———特别是因为这需要对同性恋者的性行为进行讨论。媒体报道军团病和中毒性休克综合征干得热火朝天,然而却没有几家媒体对这种新的综合征给以多少注意,甚至在许多人死亡后也是如此。《纽约时报》在1981年和1982年关于这个新杀手的报道不过十来篇,而且其中几乎所有的报道都是刊登在了不显眼的版面上。 许多男性同性恋者迟迟认识不到在他们当中存在的定时炸弹,甚至在他们周围的人因患上奇怪的紫色皮肤癌和危及生命的肺炎而住院治疗的时候也是如此。1981年的劳工节那个周末,克雷默和他的朋友们试图在松林为艾滋病研究筹款(松林是纽约的火岛上很受同性恋者欢迎的一个休假地点)。“我们打开募捐箱时,都无法相信结果有多惨,”克雷默说。总共筹集到多少钱?769.55美元。一些同性恋者的无动于衷还要持续多年。许多人不愿放弃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赢得的性解放。1984年,围绕是否要关闭旧金山的同性恋者澡堂,同性恋者还在进行激烈的辩论。 由于不断面临死亡的威胁,同性恋者们清醒了过来,他们起而应对艾滋病构成的空前挑战。他们确实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他们已被国人抛弃,要好自为之。“重要的是要记住,曾有一段时间,人们不想与患有艾滋病的人使用一个厕所,出租车司机不想拉有这种病的病人,医院在病房的门上贴上‘警告:不得入内’的告示,”纽约“男同性恋者健康危机”执行主任玛乔丽·希尔回忆说。“男同性恋者健康危机”这样的组织在全国各地像雨后春笋般出现,向艾滋病患者提供医疗保健、咨询、食品和住房等一切。患者对于治疗自己的疾病事必躬亲,他们学会了了解有关T细胞读数的错综复杂的问题,围绕治疗方案对他们的医生问个没完。 他们互相分享自己学到的东西。“有些东西一个患有某种疾病的人只能从患有那种疾病的另一个人那里得到,那就是支持、信息和鼓励,”为携带艾滋病病毒的读者创办了一本杂志的肖恩·施特鲁布说。 明星事件冲击波
篮球传奇人物马吉克·约翰逊宣布自己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资料图片) 美国其他人开始关注艾滋病是由于一位电影明星的缘故。1985年夏天,全世界的人们得知,罗克·赫德森不仅是同性恋,而且还是艾滋病患者。“那是一个引起轰动的事件,”戈特利布说。他记得当时他站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直升机停机坪上,等待着这个名人患者的到来。“对许多美国人来说,这是他们首次有了艾滋病的意识。这个名人已经被确诊,他病怏怏的形象确实是挥之不去。”6年后,篮球传奇人物马吉克·约翰逊宣布他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此事引起的冲击波更大。一个高大威猛、看上去身体健康的运动员超级明星居然也患上了这种“同性恋者”疾病。“这种事情任何人都能碰上,就连我马吉克·约翰逊也一样,”32岁的约翰逊向感到震惊的国人宣布。他同时敦促美国人性行为要安全。 鉴于艾滋病带来的巨大耻辱,大多数患有艾滋病的著名公众人物努力为自己的健康状况保密。电影演员、《午夜快车》的主角布拉德·戴维斯把自己的诊断结论隐瞒了6年,直到他1991年去世。“他想当然地认为———现在我也这样认为———他会无法找到工作,”他的遗孀、好莱坞选角指导苏珊·布卢斯坦说。戴维斯去世后传言四起,说他肯定是个同性恋者,只是他没有公开承认罢了。“那种流言蜚语对我和女儿伤害最大,”布卢斯坦说。她在她的著作《午夜过后》承认,她的丈夫吸毒,感情不专,但不是同性恋者。 由于自己圈子中的许多人深受这种疾病的折磨,名人们迅即行动起来,表示支持并筹款。第一批人当中就有伊丽莎白·泰勒,在公开场合,在电视摄像机和世人面前,她拉着她的朋友罗克·赫德森的手———她这样做是为了打消人们的看法:通过随随便便的接触你就能染上艾滋病。她的姿态今天看上去有些古怪,但在1985年———当时一些小报猜测纷纷,说赫德森在一部电影的一个镜头中仅仅吻了女演员琳达·埃文斯,可能就已经把艾滋病传染给了她———泰勒的姿态具有革命性。她帮助成立了美国艾滋病研究基金会。“我失去了这么多的朋友,”泰勒说,“我有这么多的朋友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我只想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我的心都要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