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竟然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么一篇文章.今天有个朋友说要帮我投搞,让我翻翻有什么作品,突然就看到了这篇....感觉还不错.怎么很久不看了,竟然还能吸引我继续往下看了...所以发上来娱乐娱乐大家啊.
文/郁蓝 淡如茶香
慧要结婚了，问我有没有打算把自己嫁掉。我说我可不想进围城这么快。
凌波结婚时也是这么问我的。他和慧都是我的同学，跟我同龄，是同学中结婚最早的。我没有见过新娘，但据说很漂亮，至少比慧漂亮得多，而且温柔贤淑，但没什么文化，只读过几年书。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从我上学的第一天，到毕业，给我最多的尊称是“高才生”；从第一份工作到现在，洋溢在我周围，诚心赞扬，宜或是蓄意讥讽的，是“才女”。于是乎也理所当然的有人对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一笑了之。但当年凌波向我征求对新娘的意见时，我便想到了这句话，我说甭这么世俗，女子无才便是德……
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给了凌波这样的话，于是他结婚了。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我想这个故事讲述得有些巅倒。
关于凌波和慧经典又浪漫的校园爱情故事，在我们同学中是人尽皆知的。凌波开始主动追求慧时，我常常充当电灯包。在我看来，慧是一个很理性很懂得掌控局面的人，懂得感情的一张一弛和若置若理。让凌波在往后的四年里对她总是欲罢不能。每天在学校广播室里给她定制点歌，连续两个多月，几乎把所有情歌唱片都播遍了；每个周末在女生楼下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就是为了等着慧一起去看场电影；寝室里的电话几乎每晚都被他们包了。我们经常开玩笑说等毕业了结婚，电信公司得给他们送红包。撑着一把红伞在雨帘中漫步的，绝对是他们；早晨音乐楼里发出的美声练习和钢琴曲绝对是他们最佳配合。
校园爱情故事的内容大概也就这么一些吧。而我是属于另一个角色的，我的生活圈子是图书馆，阅览室，喜欢一个人去逛街，要么漫步在河边上的林荫小道；喜欢早晨跑几千米到火车轨道去站一会儿；那时候的我剪一头超短碎发，穿长牛仔裤，运动鞋。喜欢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男生投蓝，喜欢看国足里的范志毅，当然还喜欢看凌波液下夹着蓝球，呆呆地站在栏栅下，白净的脸红扑扑的，泪珠随着湿透的留海一滴滴往下掉。用当时的话来说是酷毙了。
校园里的爱情鸳鸯，迟早都会遭遇“毕业”这一根棒的打击。凌波凭老爸铁的关系，顺利进了市政府。慧和我一样无聊待业，整天没事就闲逛街。凌波一个月至少要去看慧两次，都住在宾馆。慧的家教严格，家人反对她和外地人谈恋爱。他们是一对地下情人，而被摆上台面的是我。而EQ一向不太低的我，却乐巅巅的接受这样的顶替。吃饭，逛街，见到熟人，介绍里都是美其名曰：“郁蓝的boy friend”。
当然，如果遇到我的家人，凌波绝不能是我的boy friend，又是慧的。
我在想，当时可能脑袋进水了，不明白boy friend意味着什么，或是认为凌波只是一个普通的异性朋友。但很快事实的真相还是被破解了，慧的家人坚决反对。最后甚至不让他们见面。一气之下，慧跟凌波双双去丽江躲避了一个星期，回来时大声宣布：马上结婚！
在那个传统世俗的小城里，哪怕木已成舟也是难以接受的。慧几乎被软禁在家里。
小说来源于生活，只是高于生活。故事的背景是现实生活，所以往往有些人的现实生活是带着很大的戏剧性的，所以才有记录和提练的必要。就比如慧和凌波，也包括我。
那是2002年的春节。小城是传统的，过年的气氛异常浓烈。从除夕到元宵，鞭炮声从未停止过。新闻报道里，往往北方白雪飘飘，南方烟雨蒙蒙。洒过细雨的街道，两旁草木苍翠，一律四层半的整齐的私人住宅门口，推放一堆堆燃过的鞭炮渣，淋过雨后深红深红的，反而显得干净整洁。空气里夹着透骨的冷，但不无清新怡然。街上行人稀少，偶尔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唰——”的一声就奔到了路的另一头，消失在雨帘夜幕里。这是我一直喜欢小城的原因，静谧，干净，简单。
那晚是元宵节，七点半会有舞狮等很多节目，其中一个我大概记得大人们都叫“泰国”，这是我们的一种地方语言，翻译过来大致就这个音。现在想来，明白了一些就里，大抵是正确的。因为那把戏是从泰国延引过来的，属于一种人妖。人妖的主角不是穿得性感的成人女性，而是两个孩童，年龄限制是4-8岁。化妆得很漂亮，像画报上的神童。大致记得当时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总之观众看到的只是两个孩童扶着观音菩萨的头像，像神仙一样在空气里游走，后面跟着一大队人马。第一次看到觉得神奇有趣，从记事开始每年都嚷着母亲带我去看。后来听到母亲说那两个孩童演完后都会死去……这个说法至今没有得到验证，但我不再感兴趣了。我不能面对一个神童一样美丽可爱的孩子为此而离去的事实。
电话响起时，我和家人在吃饭，刚好在讨论“泰国”的问题。母亲叫过我，说是一个男孩子。我接过听筒。知道是凌波，他说刚到，一个人在宾馆，饭也没吃，慧又不能出去见他。母亲催问我是谁。我说一个外地来的同学。母亲对着电话说过来我们家吃饭吧。
十分钟后凌波已经坐在我家餐桌上。我们又重新进入了“泰国”的话题。母亲说正好趁凌波过来，让我带他去见识见识。
我打电话给慧说我们要去看“泰国”时，慧嘴里还在嚼着东西，她说找机会出来，一起去看。
快七点半时，我和凌波下楼。狭小的楼道有些暗，凌波走在前面，下到一楼最后一层阶梯时，我紧张的神经一放松，解脱般兴奋地大跨一步，踩空了，其实还有四个台阶才到，脚一葳，我斜倒下来，眼看额头就要重重的摔在停放着的自行车把上了，突然凌波抢前一步，抱住了我。像电视的镜头一样不可思议，我稳稳地摔在进他的怀里。
凌波不高，一米七二的个头，但长着一张白净却又略显钢毅的脸。此刻突然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着，他温热的手正握着我冰冷的手，突然有些脸红心跳，浑身酥软，不知所措。抬头看凌波，他也在含笑看着我。
然而也很戏剧的，我们同时听到了慧的声音：“你们在干嘛？”
楼道有些黑暗，如果不是这样，也许更好澄清，也更好证明这个动作原本毫无动机。但结果是慧以冷凜的目光失望的看着凌波，愤怒的看着我，然后扭头走出去。
我们追上去解释，慧一直抿着嘴，默不作声。我们尴尬的各自低头走路。突然前面一片嘈杂，人声沸鼎。我们这才如释重负，高兴的向“泰国”奔去。
可也在这时，生活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了。一辆飞奔着的摩托车冲了过来，为了躲避我，撞到了跑在前面的慧，再冲进了刚从拐弯处敲锣打鼓过来的“泰国”人队，“神童”被高高的摔下了，举着的火把倒下了，烧着了罗缦，纸马车……只是一瞬间，喜气洋洋变成了救命声叫喊连天……
满头是血的慧被抬上了救护车，凌波和我全身颤抖的看着救护车飞驰而去。
慧整整晕迷了三天三夜，当她再一次醒来时，摸着自己被锑得光溜溜的头，她叫不出我的名字，她问凌波是谁，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怆然而泪下。医生说她有回复记忆的可能，但需要时间。
慧的家人拒绝凌波来探望她。甚至没再让凌波再踏进病房一步。看着凌波一天天深陷的眼窝和憔悴的脸，我终于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无奈。慧出院了，很奇怪，除了跟凌波的那一段记忆，一切恢复如常。慧在县府做了秘书。凌波说他要等她恢复记忆，哪怕一辈子。我们一起去看当年在边防口岸留下的铜锁，一起走过烈士墓陵园……可慧都没有记忆了。对她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包括后来遇到了国。
慧爱上了国，很疯狂很热烈，小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县俯里最有才情的女秘书要订婚了。凌波无望的摇着慧的肩膀说：“别自欺欺人了，你一定记得，一定记得！不可能没感觉，不可能！”
慧总是会回答：“真的不记得了，就不必去强行附加，也许我们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凌波绝望的扭头走了，他说男人冲动之下也选择立刻结婚。于是在别人不断的介绍下，他被软化了，他想在慧结婚的同一天，也举行婚礼。
对我来说，他们的故事是戏剧的，也是不可思议的。然而这一切的转变，与我是否也有干系呢？我想我是懦弱的，我一直不敢承认和正视这个问题。直到慧结婚的前几天她发生的一次重感冒后，生活又转向另一个方向，我才肯定。人与人之间，是互相干系的。佛说是因果、轮回、业报。我说是造化弄人。
慧在一次不小心中淋了大雨，发烧了，又一度昏迷。但醒来后，她想到了凌波，她的初恋情人。可此时面对的却是快要和她成为合法夫妻的国。慧说她宁愿不再醒来，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无法面对如此富有戏剧性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慧的婚礼推迟了，但另一个空间里的凌波的婚礼如期举行。但很快凌波还是知道了，当他再一次风尘尘仆仆的来到慧的面前时，已经是2004年的冬天了。微风拂面的江边，绿柳轻柔地飘摇，旁边的精品店正在播放迪克牛仔沧桑的撕喊：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爱情已经沧田桑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我想有很多情侣，在历经世事后都验证了李清照的预言：执手相看，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再一个冬天来临了，冬季的太阳是眷恋南方的，折射在屋顶上，银白银白的；洒在人身上，暖得直发痒。迎着阳光明媚，脸上是舒适和安详的。
慧说晚上蕉叶咖喱屋见。蕉叶咖喱屋是新开的一家美食城，会集东南亚各国的特色佳肴。在象山顶上，环境优雅，站在宽敞的露天阳台，脚下的小城尽收眼底。
我到的时候慧已经在靠窗的位置坐着。她还是一惯的素装，白褶短裙，白色低领毛衣，灰白收腰大衣，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我一直觉得，慧的高雅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她总能给人一种恬淡的安静。
我们各自要了一杯木瓜牛奶，还有木瓜炖雪蛤，我暗暗佩服，24出头的慧能有这样的养生之道。
慧递上了请柬，是她和国的婚礼，日期定在元宵节。
我问：“想清楚了吗？”
慧：“清楚了，回不去了，有些感情是无法复原的。”
我低头呡茶，看向窗外，远处灯火闪亮，近处树木摇曳，我说：“慧，你总是这么安静。”
“这是注定。我喜欢的生活，就如眼前的这杯茶，无涟无漪，清香恬淡。”
慧是安静的，她相信命里。
走出蕉叶咖哩屋时，寒冬夜晚的月光和阳光一样，也是银白银白，竟然有些许耀眼。微风拂过，夹杂着淡淡的夜来香。
这生活淡如茶香，又一对新人走上了红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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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6 09: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