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往事
夜半的时候，忽然响起一声咿咿呀呀的京剧，然后《当爱已成往事》的旋律悠悠从音 箱传了出来。却不是我熟悉的林忆莲、李宗盛的嗓音，H突然插嘴说，死人在唱歌。不由得 一阵发冷，张国荣飘忽的脸孔俨然在前。斯人已逝，却一如昨天。 初结识这首歌，回来想来也是10年有余，那时候还在读中学。班里同学在课业之余的 最大乐事就是唱歌了，也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了这首歌，忧伤的歌，只是未曾留意歌词。 那些年轻的容颜、那些年轻的岁月，现在都浸染在这旋律、这歌词里。而自己，却一天天 在老去。 10年。记得初中临毕业的时候，我写了一篇作文，其中一句“同窗三载，弹指挥间” ，现在想来，三个三载，也还一样是这样的一挥而过。年华老去，岁月无情。过去的那些 人，又在哪里呢？被流光淹没了吧。 看着办公室里越来越多的年轻脸孔，在我毕业的那一年，也曾和他们一样的。可是现 在我老了，以前母亲曾说，孩子长大了，自己也就老了，多年的盼望终于得以实现的时候 ，自己的衰老似乎也只在一夜之间。现在，我有这样的感觉了。同学的孩子都四岁了。 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看着小区里坐在楼下晒太阳的老人们，有时心里就会恐慌。有 一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罢，不由悲从中来。你说,在风华正茂时悄然离去与等到垂垂老矣 不得不去之间，哪一个选择更佳？或许，是我犯了唯美主义的错误。总觉得慢慢变老不是 一种浪漫，而是一种残忍，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年华的逝去，却无力抵抗，生命在大自然面 前是渺小的，无论你是否自认为高级。于是我恐惧，不是恐惧最终的死亡，那是上天对生 命的恩赐，而是恐惧衰老。 我的祖父是在睡梦中故去的。那是一个乐观的老人，年幼时读过私塾，能看古书，能 听京戏。年轻时便来闯关东，与自己的兄弟一起做生意，安家立命。他的一生有两次婚姻 ，我没有见过我的亲祖母，听父亲说，那是一个干练刚强的女人，恨不相逢。他也会看一 点儿风水，早早的就行走在蜿蜒的山间，为自己的身后选一块风水宝地。他有着自己的传 奇，虽然我并不全然知晓。他去的时候，我在学校，五月的一天，春光烂漫，突然就觉得 哀伤起来，不能自已。暑假回家的时候，母亲说，那时候他去了。我没有哭，也没有去过 他的墓地。他不喜欢我，我同样也不喜欢他。 其实我倒是一直很羡慕他，可以这样无声无息悄然的离去。睡了，便不再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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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8 23: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