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化身为风
说书人：很多人会混淆了爱与欲望，会混淆了爱与喜欢，以为有感觉就是喜欢，喜欢就等同于爱，为恋爱与恋爱，进而为结婚而结婚，其实很多人都明白就这么一点点爱，也许做什么都不够，但结婚就肯定够，所以很多所谓自由恋爱与结婚的男女，大多如此。
很可惜，理志出差回来之后，得到的答案没有改变，只是他许诺，以后和雅言，还是好朋友。真的还能单纯地做回朋友吗，然而雅言还是感谢理志的。
躺在床上睡不着时，雅言曾经想过，如果当初认识天赐后没有认识理志，她是不是会顺理成章地爱上天赐；如果天赐和理志能成为同一个人，她的爱是否可以做到情真与情深。但如果自己真的也爱天赐，那为何当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时，自己的心情还能如此平静，连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一丝也好啊，这样就可以肯定自己也是爱他的呀，即使到了后来，天赐托自己为他女友做小礼物，自己也没有一点的不悦与嫉妒，相反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祝福。唉，不想了，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起来，走进浴室，放了满满的一盆冰冷的洗脸水，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整张脸浸到水里，良久良久，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湿湿漉漉的自己，雅言知道自己很清醒……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照常上班下班，日子简单而充实。雅言老是觉得头痛，也许是之前整天开OT真的太累的缘故吧，雅言一直没放在心上，可是最近头痛越来越厉害，发作的次数也比以前明显增多，雅言决定趁今天休假到医院里详细检查一下。
从医院出来，站在阳光底下，雅言突然觉得：阳光其实真的很美丽……
“哦，是雅言啊，难得哦，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找我什么事啊？”
“天赐，你女友的礼物做好了，什么时候给你方便啊？顺便请你吃西餐吧，当作是赔你的医药费。”
“哇，雅言，认识你那么久，最有良心都算是这次了，好吧，今天刚好有空，就今晚吧，怎么样？”
“没问题，到时见。”交待清楚具体时间和地点后，雅言便挂了电话。
天赐和理志真的很不同，至少在吃西餐时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理志很懂得拿刀叉，然而眼前天赐拿刀叉的动作则显得有点笨拙，只见他用叉的背面压着牛扒，拿刀的手切牛扒显得很吃力。雅言看在眼里，不声不响，伸手夺过天赐手上的刀叉，教他正确的切法，那一刻，雅言是温柔的。
天赐有点不好意思，嘴里喃喃地说道
“嘻，雅言，你也真是的，上次请我吃儿童套餐，这次请我吃西餐，都让我觉得不太自然了”
雅言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幸亏天赐本来就话多，大家也不至于很尴尬，聊得还算开心。
这时他们旁边桌来了一对情侣，点完菜后面对面地坐着聊天，男的显然有点八挂与好奇的，在他们两人无话可说的空档，竟然很有兴趣地偷听天赐和雅言的对话，本来雅言是没留意的，可是那男的偷听还不算竟敢插嘴，于是被雅言发现了，气得她瞪了那男的一眼。其实和天赐也不是在聊什么秘密的话题，只是雅言不喜欢这种给人窃听的感觉，于是心生一计，打开包包，拿出记事本，以笔代口，被坐在对面笑开怀的天赐说成是小学生上课传纸条的举动，然而他还是愿意配合雅言。
无可否认，这是一次特别而令人难忘的晚餐，至少雅言是这样认为的。
出了西餐厅，走在人来人往拥挤的街道，雅言不经意挽起身旁天赐的胳膊，幽幽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我会化身为风，当你遇到风，那就是我。”
“啊？雅言，你怎么突然间对我说这么深情的话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
“雅言，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
“怪，没啊，我没怪，放心啦，我还是很正常的。”此时的雅言在笑，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强颜欢笑。
“哦，没事就好咯。”
“天赐，你看看那边？”雅言边说边伸出手来，指着一个方向。
天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在这时，身旁的雅言竟然掂起脚尖在天赐的脸颊上偷吻了一下，当天赐回过神来时，表情纯真得像一个孩子……
（十年后）
虽然仍然在当初的那所学校教书，然而天赐早已变得成熟稳重，妻子温柔贤惠，儿子健康活泼可爱，应该说，在他心中已经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偶而他会觉得郁闷，以前认识的网友现在大部分已经失去了联系，包括……
“老公，今晚回来吃饭吗？”妻子的问话打断了天赐继续思索。
“今天要做家访，可能要迟点才能回来，你不用等我了，和儿子先吃吧。”
家访安排在放学以后，上完下午的最后一堂课，天赐匆匆忙忙收拾完包包，赶到一个学生的家。
“铃……铃……铃……”天赐按了几下门铃
倩文出来开门，身后跟着她女儿心美，是一扎着两条小辩子的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心美一见天赐便叫道
“天天老师！”
“哦，原来是心美常常提起的天赐老师啊，快请屋里坐。”倩文边说边请天赐进屋。
“你好，我是心美的班主任，今天来家访的。”天赐下意识地把在门口的把鞋底的泥沙擦了擦，跟着倩文走进屋。
“老师，你先坐坐，我进厨房泡壶茶出来”倩文招呼完便忙着进厨房泡茶。
“好”
“老师，我带你看看我的家”在一旁的心美拉起天赐，在屋子里到处看，在靠近窗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很特别的油画，感觉很抽象，仿佛是……天赐不禁陷入沉思当中。
“老师，茶泡好了，过来坐吧”这时倩文从厨房出来，见天赐站在画前，感叹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是一位好友生前留下的作品，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能留下，但她很想把风留下，明知自己的病已经不轻了，仍然选择四处外出采风，回来之后没多久，她的身体就不行了，这幅画是她临终前完成的。”
“妈咪，你是不是在说雅言姨姨啊？”
“心美，大人在说话，小孩子不要随便插嘴……”
倩文后来究竟还说了什么，天赐已经听不清了，站在画前，这时透过窗户吹进一阵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点凌乱……
（全文完） | 
楼主: 敏敏特穆尔
发表于 2005-12-18 22: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