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电影的名字,冬天里的一颗心。电影至今未看,只是喜欢这名字的意味。冬天里的一颗心?暖的心,冷的冬;故事讲述的究竟是冰冷中的温暖还是被冰冷了的温暖?颠倒来玩味,一颗心里的冬天?那又该是温暖中的冰冷还是被温暖了的冰冷?
害怕这么看待事物,以为凡事还是只有一个答案才好,多项选择题会错得比较遗憾。也希望快乐和悲伤也都很单纯,可是每每的,快乐和悲伤的极至总是它们各自的对立面。于是畏惧深入骨髓的快乐,却也自戕似的把悲伤推向更深处。
这个冬天来得太早。小雪花儿面粉般地到处飞扬,不觉得太冷,只是有些迷乱。Halloween,是什么节日?。一些人家的门口摆着金黄色的大大小小的南瓜,有些用刀刻了眉眼和嘴巴,于是它们就成天在那里怪笑着了。学着别人编了个花环,把红色的枫叶和白色的菊花织进去。末了,看着别人编的缀满各色野花和果实的花环,觉得自己这个花环单调得冷清了。友人送了两个面具,有黑绒毛的耳朵和一条长尾巴。在镜子前戴上那个面具,看到了一张惶惑的苍白的脸孔,和与之不和谐的闪亮的眼睛。
一个不幸福的女人会因为憧憬而有种异样的光彩,一个幸福的女人却会因为满足而平庸委靡。光线透过纯白的折纸窗帘射进来,树影摇曳恍如时光流转。只是怎样都不甘心啊,谁会爱谁倍受摧残的容颜?这个冬天太急着到来,有些味道还残存着没有褪尽。前三季的风韵,会在那些草坪,花丛,红叶上一起彰显,让人想趁着深冬未来之际,谋划一场最后的情感盛宴。
有谁能明白地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美丽的地方都是遗址?所有美丽的传说都是过去?所有值得怀念的人都已经离开?
公路上茫然地行走,不断涌来的是春熙路上蹿动的人头,熙来攘往,如春来临;是知春路上车流人海,不知春归何处,寂寞无形路;是红照壁无声无息的灰墙,无以得知何时红光照何处四壁;是紫府前漫漫的长路,不敢也不甘探访这个城市唯一未知的却已经凋零的纯美;是激沙沙清浅急促的水流,映照着小石佛,冲击着青石板的台阶。。。。。。
草皮绿了,樱花开了,风儿暖了。露天电影开演前银幕反面的女孩她在哪里呢,行走着的是安静的妇人,不安静的是脑海里一遍遍回响着的《北国之春》。北国之春是真的已来临了。
公园里最先开放的最美的樱花是最简单的单瓣的山樱,风一吹,满树纯白的樱花颤栗着,纷纷扬扬落了一阵花雨;树下,一个刚会走路的宝宝楞楞的迎着;更远的树下,一个妇人傻傻的看着。萌发了生机的树枝微微透着红,赤裸着伸向碧蓝的天空,两种颜色对比着如此醒目,宛如一个红发碧眼的女人,通体都是疼痛的美。这个岛国唯美的让人绝望了。
大洋那边飘了一场小雪之后,一个短暂的春天转了个身,夏天到了。一个生命的诞生不足以遗忘另一个生命曾经的重负而只能加重它。生命因为沉重而不得不继续下去。女人因为渴望完整而不再飞扬。孤独因为量的增加而质的加深。触目所及的都是宗教般神圣的提示:你必须带着责任继续前行。深夜里,这声音滚滚而来,真让人想逃。
窗外是庞大的公墓,无数魂灵安息在鲜花树丛或是荒草乱石之下。房内是小小的初生的婴儿,贪婪地吸光生命一般吮吸着乳汁,亦或昏睡得让人听到生命生长的声音。生和死,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可是畏惧生甚至超过了死。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不如回到最初的贫乏。那样,或许可以尽情地流泪,流到水干,生命也到了尽头,无牵无挂地归去。于是自由的魂灵可以飘荡到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人身边,手指也敢于抚摩真实的胸膛,无声的询问爱与不爱的问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个有生命的女人其实不能承受爱,也不能承受不爱。其实不能怪你。
慢慢升高的气温逼出身体内的水分,一个初生的小生命吸干身体内的水分,不停地喝水象是喝着自己的命。尽情展示所有的困倦和热情,一个女人最恣意的时候无非是她诞下一个小生命的那一刻。介于生死之间,呼喊呻吟。或许还有一种时刻,或许还怀念却不敢细想,那关乎爱与不爱,快乐与痛苦。手指一根根地依次滑过,渴望留一点温柔的感觉在上面带走,相隔万里之后用它们轻触自己,嘘,其实,只要别遗忘的太快。空房间里的回声让人有丝丝满足。谁是暗夜里可以想念的人?
仰面望向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蓝的那么残忍,让人想占有或者毁灭。怕吗?怕。一遍遍的问,为的是忘记还是永不忘记?照片上的婴孩有黑亮的眼睛和舌抵在唇间的纯洁的笑容。嘿,你就是妈妈一个人的宝贝儿。你就是妈妈唯一敢爱的人。金黄的树叶映在车身上,原来藏蓝色是最能衬托金黄色的颜色,是深水底望见的秋天。
停下,冬天的气味越来越近,各种植物的颜色却鲜艳的超过了盛夏,它们也怕啊,它们原来也怕。可是那些生命中曾经的过往,你们再不可能如季节一样轮回,看着看着,慢慢模糊了视线,消失。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退场。只剩下一个即将老去的妇人,兀自怀念依稀的温柔的触觉里曾经活在爱与美里的自己。
写下它来,我怕我忘了。http://www.fre99.com/Admin/Admin_Article.asp?ChannelID=1&Action=Show&ArticleID=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