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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胆相照论坛 论坛 三十以后 存档 1 我的父老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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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老乡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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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4 08:04

在长江下游,江阴长江大桥的北岸,有一个小村庄。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我是长江的儿子。尽管命运给了我乙肝,从此与弄潮儿无缘。

面朝黄土背朝天。祖祖辈辈就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贫穷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尽管梦中曾经有过些许辉煌的亮色。

有一天,从梦中醒来,我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茎茎白发。父母已经和正在老去。乡亲也从昔日的叔叔婶婶升格为爷爷奶奶。从父老乡亲的白头,我看懂了人生。原来所有的辉煌和惨淡,都只是一场梦……

又一天,我从梦中醒来,沿江开发的号角吹响了。隆隆的机械已经开进了我的小村。南北的村子,已经拆迁,工厂正在兴建。现在,该轮到我自己的村子了。再不写下一点文字,多年以后,曾经十分熟悉的印象就快淡去……

勤劳,朴实,善良。

辛酸,贫穷,苦涩。

啊,我的父老乡亲!

我是马洲一草民,休合无人晓,存心有天知。 http://www.hbvhbv.com/forum/dispbbs.asp?boardID=17&ID=512283&pag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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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4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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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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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5 06:00

幸福的童年(1)

每一个人都有难忘的幸福的童年。我也不例外。

我所生活的这个村子,四面环水,绿树成荫。村子西面,是一条马路,通八圩渡口,曾经是南北要冲,马路西面就是当时很有名的八圩港;村子东面,是九圩港;村子南北各有一条小河。尽管当时大家都很贫穷,但每家门前有菜园和花园,屋后有竹园,除了村里集体的田,每家还有自留地,所以绝大部分人家是基本能够自给自足的,除了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我的村子很闭塞,因为我小时候很少外出,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我的村子又很开放,因为在村子西面的马路上,能够看到南来北往的车辆和行人。

我生于1972年腊月。母亲生我的时候,感觉十分疲倦,懒散,看见活计就感觉累。这种感觉在生下我之后逐渐消失。30年之后,我猜想,当时她可能感染了乙肝,毫不知情地传染给了我,乃至于30年后,她和我的父亲的检测都有乙肝抗体——后来他们自愈转阴了。非常有意思的是,乡下的瞎子算命,都算到我母亲是“间胞生”,即母亲生我之后的一胎是死胎,再接着生的一胎才能存活。我不知道算命的搞什么名堂,何况很多瞎子都算到了这个事情,母亲于是叹口气,对我说:唉,你的妹妹如果在世,只比你小一岁,多好的白白净净的胖丫头的,漂亮着呢!又两年后,我的弟弟出生了,生下来没有一点气息,莫非又是死胎?是乡下的接生婆蒋奶奶救了他,拎着将他上下晃动理胸疏气,总算顺过气来。

我出生的那年,我的家道已经滑落到了最低谷。在我生下不久之后,大概未满周岁,家中发生火灾,两间瓦房烧了个精光。我的父亲到村里的砖窑欠了砖头和瓦,回来建了三间瓦房。在这三间房子里,我度过了15年的光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8-15 8:22:2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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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5 07:34
请问楼主什么叫"弄潮儿"?
建了个群:前温馨的港湾已移至Q群330396873 孩子感染上乙肝的妈妈、母婴阻断群,有兴趣可以加进来。


2011版生儿育女精华导读贴(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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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5 08:27

请继续啊...

在等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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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5 21:24
以下是引用雁过留声在2005-8-14 18:34:02的发言:
请问楼主什么叫"弄潮儿"?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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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6 05:45

幸福的童年(2)

小时侯,有过一些磨难,从中折射出了一些人情冷暖。

大概在我刚出生六个多月的时候,第一次磨难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据说是夏季的某一个傍晚,我奶奶帮我洗澡的时候,一只鸡突然飞起,我猛地一惊,奶奶并没有在意,但我从第二天开始发高烧。当时的乡下,不仅缺医少药,而且农民普遍怕花钱,孩子有病总是要等等,让其自然康复。这一等就坏了事。两天后,我多次昏迷,父母赶紧将我送到当时的公所桥医院,但情况已经很危急,挂水已找不到静脉。据伯父说,当时是他亲自出马,找了当时公所医院的一位老中医,请他半夜起来用芒针扎了之后,静脉跳出,才能将输液的针头插进静脉。接下去,连续输液七天七夜。其间,我的父母和医生都曾经想放弃,但是又都坚持了下来。我的亲戚都安慰我的父母:“唉,这孩子磨难重,去就去了吧,你们还年轻,不要急坏了,再生一个吧!”于是,日夜在医院看护我的父母渐渐也失去了希望,就快坚持不住了。有一天凌晨,我的父亲骑三轮车带我伯父回家,因为极度疲劳,差点将车骑到八圩港里去。就在大家都快绝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第八天我苏醒了。不久治愈出院。出院后,本村的孙大妈的老母亲,是乡下“喊吓”最灵验的,她帮助喊了,断定我是受了惊吓,在“喊吓”的镜子中看到,我的“灵魂”已经发了霉了,差点丢了命,是她帮助喊了回来。而医院的鉴定,则说我是急性肠胃炎。后来,我的伯父多次跟我说到此事。伯父确实对我有救命之恩。但30年后我常想,我当时生的病,是不是急性乙肝呢?因为当时乡镇医院连肝功能的检测设备都没有,所以我的猜想缺乏依据。

两年多以后的一个冬天,我和伯父的儿子小根一起在河边玩。不知是否为什么小事起了争执,小根推了我一把,抑或是我自己脚下一滑,就掉进了河里。反正我的小堂兄不知是吓傻了躲了起来,还是要逃避“责任”,反正当有人发现我漂浮在河面上(冬季棉衣厚有浮力),叫来我的母亲,将我捞上来时,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据说只要当时将我放到地上我就没命了,但母亲有主见,一边夹着我,一边将家里的铁锅揭下来,底朝上放在地上,将我的腹部压在铁锅底上,用力一压,“哇……”我满肚子的河水吐了出来,好歹又有了一条命。这个事情,是后来我的父老乡亲在说到我命大时告诉我的。

又两年多之后,我5岁多的时候,村里来了敲锣换糖的,可以拿塑料纸、废铁、破凉鞋换“老虎糖”吃。乡下哪来那么多换糖吃的东西呢?于是我们小孩子只能跟在换糖人挑的锣担后面,嘴馋而又无奈地跟着,直到锣担出了村。这一跟,就跟到村西头的马路边,锣担走了,我们还恋恋不舍。小时侯,我特胆大,不知怎么想起去拔马路边通南北小河的闸门,拉了一下没拉开,再猛用力一拉,拉开了,但我自己也随着惯性一头栽进了水里。这下闯祸了,那螺旋型湍急的水流,裹着我的身体在闸门前猛地高速旋转起来!我想呼救,但发不出声音。我只感觉到小根一溜烟地跑了。好在河面比较窄,我被转呀转地转到河边,急中生智抓住一棵小树,总算爬了上来。这件事,加上前面听说过的被小根推进河里的事,使幼小的我耿耿于怀。不久后有一次,我和小根在屋后竹园玩时,出于报复心理,也将小根猛推了一下,使他跌进了粪坑,这是幼时的我做的最不光彩的一件事。但奶奶和小根都没有记仇。小根比我大一岁,是我小时侯最好的玩伴之一,又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人也聪明,智商远胜于我,但小时侯确实缺乏主见,两次见死不救,甚至不知告诉大人。可能是当时太小了,抑或缺乏司马光砸缸救人的智慧和勇气。长大后,小根成为裁缝个体户,去了上海谋生,尽管人很聪明,但也磕磕碰碰。

小时侯,类似冒险的事很多。有一年的深秋,我居然掉进了门前田边的露天大粪池,呛了几口味儿很不好的粪水肥料,紧急呼救,但比我大近10岁的纪山小叔楞是不肯拉我上来,说我太臭了。直到小伙伴叫来我的父亲,将我救上来时,我已经冻得浑身发抖。

又有一次,我的村子东头的猪行门前玩,两脚踩在一块大石头上玩跷跷板。那块大石头就在河边,正好中间凸出的部位朝下,我脚踩在两边晃动得很过瘾。随着大石头的慢慢移动,我猛地失去了重心,掉下了河岸,大石头跟着翻下来,压在我的头上。什么叫“头破血流”?看看我当时的惨境就知道了。我的母亲将我抱回家,用毛巾裹着我的头,也没舍得花钱请医生,我昏睡了两天,后来也慢慢康复了。

我们的乡下,经常有靠算命谋生的瞎子光顾。母亲请不同的瞎子帮我算过多次。算得基本相同。都说我应该在六岁前就被各种灾难磨掉了,能够幸存下来,前程不可限量啊。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8-15 18:26:2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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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6 09:09

是啊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当阳光酒在窗台上,当清风吹在我的额际上,我觉得,大自然是最最公平无私最最可爱的,她给予每一个生命予希望。

唉,我咋就这么的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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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6 12:09
搬个板凳等着看下文[em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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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6 23:11

幸福的童年(3)

七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分田到户,实行的“人民公社”制。我们这个村,先是归越江公社管辖。后来,渔业公社(以渔民为主)成立了,要带一个大队,就将我们这个新民大队划归渔业公社。当时,我的父老乡亲过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当时的农村,夏秋两熟稻加一季棉,冬春一熟麦。耕田主要靠牛,后来也有了手扶拖拉机。种田的以青壮年劳力为主,男耕女锄,汗流浃背。那么多人在大干,却总有干不完的活,经常晚上要加班,凌晨就要下田,忙的粮食却连糊口都不够。我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我家是村里最穷的一家。

我的父亲早在成亲之前,就去了大队部做炊事员。当时,从部队文书(正营职)转业到渔业公社任武装部长的老王常驻新民大队部工作。王部长喜欢我的父亲憨厚老实,于是格外照顾,天长日久,两人的友情一直延续至今。当时“备战备荒”,经常有民兵集训,我的父亲既是炊事员,又是民兵中的精英,在全县民兵比武中曾获得优异成绩。加之父亲人很帅气,于是很受当时插队女知青的喜欢。谁知我奶奶执意不允许找知青结婚,要找一个本地的厚道人家,而当时我母亲家的家境不错。于是,我的父母最终成了眷属。他们之间可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一生磕磕碰碰,但到了“知天命”年龄之后,终于老老实实相依为命了。

穷则思变,可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打我记事时起,母亲的好运来了。当时,村子东头的小砖窑已经关了,因为很多人家建房都自己用土法烧制砖头,而当时的集体小砖窑泥土来源不太丰富,加之其它我不清楚的原因,反正,小砖窑倒了。村里提出发展副业——养猪,负责养猪的可以多分口粮,甚至达到一般种田户的两倍多。尽管如此,没人愿意去干。因为喂猪太脏了,而猪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是要负责任的,口粮就分不到了。我的母亲主动请缨,当上了为集体养猪的负责人。但是,很久都没有找到愿意与她搭档的人。即使有,也是干一段时间就跑了。据说是因为养猪的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儿,大婶们怕丈夫不与自己亲近,小姑娘怕找不到好人家。于是,我母亲经常叫我帮烧几把火。当时,所有的麦粉、米糠都要煮熟才给猪吃,另外加山芋藤和青草等。母亲要割猪草,烧火煮猪食的活渐渐落到了我的头上。那一年,我的实足年龄才4岁。据说,4岁的我能挣半个大人的工分。我经常满身大汗,满脸黑灰,这一干就是两年。我6岁时(虚岁7岁),小伙伴都入学了,我哀求哭闹着也要上学,但因生日晚,比伙伴们晚了一年入学。1979年春,当时的新民小学刚刚创办幼儿园,我成了第一批学员。而同伴们很多是直接从一年级开始就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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